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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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亦初將他那手臂拍下去:“算了吧,若遇著你表姑在,你大抵要叫我一聲小表叔,咱還是別去了,還能好好做兄弟。”
    果然,一提起輩份這個事情,崔亦辰立即就萎了,垂頭喪氣同他們打了招呼,跳上自家馬車去。
    挈炆見此景,忍不?住笑起來,“還得你治他,明天?他若再?偷懶,你就拿這小表叔的?身份來壓一壓他。”
    原來也是巧了,三人分到?一組上麵,可這崔亦辰是那吃喝玩樂樣樣齊全的?公子哥兒,讀書已經叫他覺得夠苦了。如今讀出?了名堂還要每日來這翰林院裏點卯編書,自然是想著法子摸魚。
    他一摸魚,白亦初和挈炆自然是要辛苦幾分了。
    兩人說笑著,也上了馬車去,蘿卜崽這裏正要趕著馬車走,卻見得皇城裏忽然跑來一個小太監,朝著他們這裏揮手。
    便停了下來。
    蘿卜崽果然是市井裏混跡大的?,頭一次來這雄壯輝煌的?皇城前,雖嚇得心慌慌的?,如今見著裏頭有小太監找來,也麵色如常。
    這個適應能力?和接受能力?那叫一個強。
    當下隻將車給停住了,朝著車簾後的?白亦初和挈炆說:“宮裏來了人。”
    兩人聞言,隻挑起車簾,卻聽得那小太監說,是陛下賜禦膳,叫他二人用了再?回去。
    白亦初的?身份已經大白天?下了,李晟因他的?英烈之後,多偏愛幾分,倒也不?難理解,可是這挈炆一個番外?人又?是為何?
    甚至是有那神通廣大的?翻出?挈炆以前的?卷子,又?打聽了他此前各樣榜單的?名次,對於他這個探花是否實至名歸,也是經過激烈的?討論了。
    如今又?見他幾番幾次得見聖上天?顏,更是疑惑。
    隻不?過那些個聰明的?,如今也不?論了,已經想起了當年李晟還是淩王的?時候,那嫁到?了西域迦羅國的?臨安公主,不?就是李晟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麽?
    這許多年雖是沒了音訊,但這挈炆有一半的?西域麵容,叫大家也猜到?了些許,這挈炆指定?就是那臨安公主的?兒子。
    如此說來,即便是有這外?邦血統又?如何?人既是那迦羅國的?王子,又?是當今聖上的?親侄兒,做個探花有什麽稀奇的??
    兩人當即謝了恩,白亦初隻叮囑著蘿卜崽,叫他去買些吃的?來,別傻等,若是累了就到?馬車裏躺下休息。
    方和挈炆和小太監一起又?進了皇城去。
    皇城離元寶街其?實不?算遠,比起從前的?銀杏街算是近了,不?過也要走將近半個多時辰。
    所以不?知他們被李晟喊進宮用禦膳的?周梨,眼見著已是酉時二刻,仍舊不?見人回來,到?底是有些心焦。
    那韓玉真更是不?等周梨開口,便主動?道:“我去看一看。”白亦初的?身份雖是大白天?下了,但韓玉真仍舊不?放心,總覺得會有人以當初害同僚們的?那種方式,用在白亦初身上。
    卻不?想急匆匆到?了皇城外?麵,就見在馬車外?麵打瞌睡的?蘿卜崽,一問才?曉得,原是宮裏皇帝賜了禦膳。
    韓玉真這才?放心了幾分,但始終覺得李晟如今這此舉,多少是有些惺惺作態。
    真有心,還不?如查一查當年將軍的?死因呢!
    他曉得了兩人是無事的?,怕周梨那裏擔心,又?急忙騎馬回家去。
    周梨也鬆了一口氣。隻不?過她是從來不?會為了等誰,叫大家餓著肚子等的?。家裏關?了門,沒有這等規矩。
    所以就韓玉真去的?這一個多時辰裏,他們已經吃了晚飯。眼下也是喊了王媳婦給韓玉真熱飯菜,至於留給白亦初和挈炆的?那一份,叫了阿葉和千珞來,“你們拿食盒裝了,送去藥王菩薩廟裏。”
    當世的?和尚,並不?是個個都吃素,聽說有的?地方,和尚還能娶媳婦生娃。
    而這藥王菩薩廟裏的?這和尚,不?知道是哪一脈的?,雖不?娶媳婦,但是卻吃葷的?。他那裏又?因在街麵上,總是有那無家可歸的?晚上跑廟裏去睡覺。
    這些個飯菜,如今天?氣大了,放到?明日就算不?壞,味道也不?好。
    索性就做個好人,送去與他們。
    阿葉倒是熟門熟路了,更在這邊開始修院子的?時候,就和蘿卜崽去過幾次,如今聽了周梨的?話,隻將飯菜裝起來。
    千珞瞧見了,這樣的?好飯菜,說好聽是拿去供菩薩,實則是給那些乞丐們吃,忍不?住感慨道:“若是多有咱姑娘這樣的?好人,那誰還會願意上山做土匪去。”
    “那能一樣麽?那山上的?好手好腳,這藥王菩薩廟裏的?,都是些身體有疾在身的?。”阿葉糾正著,將一隻小食盒遞給她,“拿穩了,裏頭是湯,莫要灑了去。”
    兩人說著,自小側門出?了去,直徑往那街上不?遠處的?藥王菩薩廟去。
    這裏多是大戶人家的?,中間七七八八夾雜些小酒樓或是各樣鋪麵,這會兒因已不?早,許多都關?門了。
    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是不?少,她們兩到?了廟門口,原本已經要關?門的?鳩摩和尚見是周家的?丫鬟,頓時笑眯眯地迎出?來,“阿彌陀佛,你們家姑娘今兒又?結善緣了。”
    一手接了食盒去。
    阿葉並不?進去,因為這藥王菩薩廟裏的?,多是些身殘男子,且這大熱天?的?,大家擠在這並不?寬敞的?廟裏,幾乎都是光著上身的?。
    把食盒遞了過去,“明兒依舊蘿卜崽來取。”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鳩摩和尚朝她兩個拜了拜,提著兩個食盒進去,方關?了門。
    隻不?過他才?關?了門,一隻手便伸了過來將食盒接了過去,那青綠色的?寬大儒袖被晚風帶起,聲音溫和:“鳩摩師父,我來給大家分吧。”
    “多謝薑施主了,那貧僧就去撥七星燈了。”鳩摩和尚朝他道了謝,直徑往菩薩跟前擺得密密麻麻的?油碟走去。
    第67章
    薑玉陽能看出來, 鳩摩和尚是不願意與他多接觸的。但他?並沒有氣餒!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這麽簡單就能辦成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也不會是這?樣子了?。他?看了?一眼食盒,突然想起小韓不信裏說, 周梨時常將鹵菜鋪子的邊角料送給街上的小乞丐們。
    這?時而久之,便有幾個要好的,如今在周家?做事, 有一個直接跟他?們來了?上京,眼下跟在白亦初的身邊做個小隨從。
    可?見這?心地善良的人?,不管是到了?哪裏?都還?是一樣的,他?將食盒裏的飯菜一一分配給這?些傷患,“這是狀元郎家裏送來的,你們慢些吃。”
    堂裏的人?朝他?謝了?,又說狀元郎家?真是菩薩心腸, 這?麽大晚上的, 還?要給他?們送這?樣的好飯菜來,心裏如何不感激?
    而薑玉陽則進了?佛堂裏,看著一點點撥弄著燈芯的鳩摩和尚,走過去將放在他?腳邊的油壺遞給他?。
    鳩摩和尚還?以為是廟裏的小沙彌,正?要叫他?趕緊去休息,一回頭發現竟然是薑玉陽,微微頓了?一下, 才?將油壺接過去, “阿彌陀佛!”然後繼續給油碟裏麵添油。
    不曉得是過了?多久,那邊的堂裏已經聽到傷患們沉睡後發出的呼嚕聲,鳩摩和尚聽的這?邊的佛堂卻是一片安靜, 便以為薑玉陽已經走了?,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打算也回禪房裏去。
    不想一回頭,看到了?那一抹青綠色。“阿彌陀佛!薑施主,你走吧,眼下你也看到了?,貧僧的眼裏再無世俗三千丈,唯有這?佛前一盞燈。”
    薑玉陽仿佛一株鬆樹一般站在佛堂門口,“若您心口如一,薑某自不會再多糾纏。畢竟世人?說的好,隻有遁入空門,沒有墜入紅塵。”
    “阿彌陀佛!”鳩摩和尚雙手合十,卻不敢去看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說道:“世間萬事,無論何死生大事,又或是定國民安,終有緣法,一切自有菩薩。”
    薑玉陽並沒有因為他?的推三阻四露出半點慍色,隻靜靜的等著他?說完,才?道:“師父若真能如同言語所說,薑某倒也無話可?講。不過你句句不離菩薩緣法,既如此,你點這?些燈做甚?心中有佛就好了?,何必浪費這?些油錢?不如拿這?油錢去體恤外麵的傷患,替他?們看病醫治不是更好?那才?是真正?的佛,而非是在深夜點著叫更夫心驚膽戰的大片燈火吧?”
    他?說完,隻抬起雙手,朝呆住了?的鳩摩和尚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
    片刻,鳩摩和尚便聽得關?門的聲音。他?突然有些迷茫起來,回頭看了?看這?塑了?金身的菩薩,被這?數百盞燈映得輝煌光亮。
    與這?奪目的光芒比起來,外堂那些著破衣爛衫的傷患就這?樣躺在隻鋪了?一層席子的地板上,橫七八豎的,仿佛像極了?身在地獄。
    可?明明這?裏是佛堂呀!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鳩摩和尚連忙念叨起來,收回看朝外堂的目光,試圖將自己有些亂糟糟的心安定下來。可?如今再看這?些塑了?金身的菩薩,他?心裏確實怎麽也喜歡不起來?開始疑惑,在這?廟裏念經,度的是自己還?是世人??
    又或者這?一切都隻是虛假,不過是叫自己得些心安罷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佛堂裏走出來的,就這?樣呆滯的站在門口的羅漢鬆下,旁邊緊挨著小小的禪房。
    小沙彌起來撒尿,見著他?雕像一般站在這?裏,給嚇了?一跳:“師傅,大晚上的您不睡覺站在這?裏做什?麽呀?”
    過完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自己摸索到後麵去找尿桶。
    可?鳩魔和尚睡不著了?,他?一閉上眼睛,許許多多故人?麵容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鮮活的死亡的,滿臉是血的,沒有腦袋的。
    又說薑玉陽自這?裏離去後,路過那掛著周府兩個字匾額的高大房門,左右還?各自有兩扇小門洞,門口的台階與大門口的相連,不知道是什?麽石材堆砌的,約莫七個台階左右。
    也是了?,這?些大門大宅的,最是講究,這?台階自然隻有七個才?對。
    七上八下。
    他?看了?一會兒,把目光收回來,沒有要上門的意思,隻稍微停留了?一下,便離開了?。
    也是這?一片城區,他?進了?另外一座宅子的側門。
    這?個時辰,大部份人?家?已經都歇下了?,房屋裏還?透著亮光的極少。
    這?一處院落也是的。
    上京的四月天,可?以沒江南的那股子暖意,反而已經多了?一股夏暑氣。庭院裏花木扶蘇,更是茂盛。
    薑玉陽一路遇著幾?個仆從,都朝他?屈膝行禮,等他?到了?那書房門口,門口便站出來一個體型健碩的男子,“少主等你好一會兒了?,快些進去吧。”一頭說著,將那簾子給他?打起。
    薑玉陽進去,便見著靠在椅子上看書的杜儀。
    如今的杜儀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了?,卻沒有因為在這?外流落而顯得蒼老疲憊,反而那種?自來壓製在骨子裏的尊貴卻越發彰顯出來。
    他?隻隨意地坐在那裏,也不要做什?麽,可?那舉手投足間,透著的都是一個至高者才?有的氣質。
    “他?沒有同意吧。”杜儀放下書,似早就想到了?,一臉的輕鬆
    ,“那古籍中有三顧茅廬之事,雖不知真假,但今日請袁先生,我?沒親自過去,其實算是我?禮數不周。”
    薑玉陽也看過這?三顧茅廬的故事,“這?如何能一樣?若非是外麵不安全,少主隻怕早就已經去他?廟前候著了?。”
    是了?,這?天子腳下,的確不安全,杜儀和白亦初雖不一樣,與著霍輕舟的容貌差別不大。但不知為何,這?幾?年?來,杜儀身上那氣質,越發與貞元公相似了?。
    也是如此,誰還?敢叫他?出去?這?不是拿著自己的命往刀口上撞麽?
    “坐下吧。”杜儀示意薑玉陽坐下,還?替他?倒了?茶,“袁先生不是旁人?,是急不得的,更何況眼下各州府也穩定,他?是有一顆菩薩心腸的,自是不可?能輕易答應我?們。”
    薑玉陽有些泄氣,隻悶悶說了?一句:“什?麽慈悲心腸?不過是濫竽充數,逃避現實的軟弱之輩罷了?。”當年?蘭台一案,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心裏沒有數麽?燒香拜佛,既不能叫那些英靈得以安寧,更不能將那些冤死之人?洗刷自己的清白。
    他?們又不是要做什?麽?隻不過是想要還?當年?那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罷了?。
    杜儀見他?這?樣氣惱,卻是不以為然地笑起來,“你這?一陣子,四處奔波,也太累了?些,這?幾?日好生休息,元先生的事情?也不必太著急。”
    說罷,想著那元先生所在的藥王菩薩廟就在元寶街,周梨他?們也住在那裏,不免是有些思鄉之情?翻湧而上,“你去的時候還?算早,可?是瞧見阿梨他?們了??”
    薑玉陽搖著頭,“今日與藥王菩薩廟裏送飯菜的,是他?們家?的仆從。”
    杜儀聽罷是有些遺憾之意的。
    薑玉陽見了?,隻提議著,“少主離開上京之時,可?要屬下安排見一麵?”
    杜儀連連擺手,“不必了?,阿初如今也是大好的前途,阿梨走到現在也不容易,不該同他?們牽扯到關?係,免得叫人?察覺,反而害了?他?們。 ”
    被杜儀所惦記的白亦初,此刻才?和挈炆從宮裏出來,兩人?如今再見著李晟,已經不似當初第一次被帶進宮裏時候那樣緊張,可?從善如流應對,大抵也能從李晟言語口氣中分辨他?那句話是真假。
    如此也輕鬆了?不少,免去了?像是第一次那般動不動就要跪,弄得心驚膽顫的。
    但即便如此,李晟對他?們也十分熱情?,但兩人?還?是不大喜歡進宮用這?所謂的禦膳。
    等上了?馬車,聽著蘿卜崽趕著馬車掉頭朝著家?裏去,車軲轆紮在石板地上發出一陣陣碦碦聲,白亦初掀起車簾眼見著那燈火輝煌的皇城離他?們越來越遠,這?才?同挈炆說道:“這?樣下去,怕不是什?麽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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