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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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街上有個什麽馬糞驢糞的,都等不得蒼蠅落下,就有專門的人給清掃幹淨。
所以街道上一直都保持幹幹淨淨的。
羅孝藍在關注這屛玉縣城,周梨一樣目不接暇。她走的時候這城中好些地?方的房屋都因為地?龍翻身倒塌了,沒想到現在全部都已經修葺好,處處都煥然一新。
可?見這挈炆也是下了大苦力的。
且不說周梨歸來,與?親人朋友見麵,少不得一番相敘,又因白亦初等人在張羅那數萬人的歸處。
為此也是忙了十天半月。
這個時候城裏的過半房屋已經是住滿了人,一切又像是都恢複了正軌,該修路該種田,該去工坊裏的都安排了,再也不會為沒人而發愁了。
那顧少鳶也是及時雨,從南海帶來了不少物?資,一下又將?周梨那關門許久的紫蘿雜貨鋪填滿。
此間各項事宜也是一樣樣入了正軌,周梨這裏也得了點?餘錢,準備繼續給買牛買馬。
反正那挈炆修橋鋪路的銀錢,柳相惜那裏已經承包了,倒不必跑來她金商館裏哭窮。
又正好馬上要過年了,去年忙忙碌碌的,都沒顧得上,今年因全州這些老百姓們的遷入,使得過年的氣氛多了些。
隻是大家仍舊是有些不習慣這種炎熱的夏天裏過新年,因此到底是少了些味道。
周梨自然是沒空去張羅家裏的,都是元氏一手?操辦,至於?她姐姐周秀珠,如今將?石雲雅那幼兒館給接了手?裏來,也是整日不著家裏,不但如此連將?香附一行人都給拉了過去一起?幫忙。
不過今年這個年大抵也是不得閑的,因全州的災民?又來了第二批,同樣是數萬人等。
除了這城中之外,其他的鎮子上也安排了不少,又要給他們登記戶籍分劃田地?等等。
新年就這樣在忙碌中度過了。
直至出了正月裏,周梨終於?得了會兒空,湊巧杜屏兒過來。
韓知意跟著杜儀的隊伍,前幾日得書信說,那邊的瘟病也都治好得差不多,當初杜儀的隊伍還沒到磐州,藥方子就先送到了,所以他們去那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喝上了藥。
也是如此杜儀就沒再那邊怎麽出麵,都是由著韓知意這個韓家人來主持。
周梨覺得這樣也好,以免叫人察覺出表哥的身份來。
兩人說了會兒話,提起?去年做夢夢到她娘的事兒,後來杜儀果然找人去打探,還真是墳頭叫人給刨了去,屍骨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一陣子下雨,一下將?棺材裏給灌滿了,直把屍骨泡在水裏。
隻不過因當時周梨在靈州那邊,杜屏兒就沒有聲張。
“可?是曉得什麽人所為?”周梨又驚又氣,“這做的叫什麽事情?也不怕往後遭報應。”
杜屏兒搖著頭,“不像是盜墓的,也沒有留下什麽線索,我哥來信說叫我不要操心,他會去料理,我也就沒在過問了,就是去年燒寒衣的時候,多給燒了些元寶下去。”
去年燒寒衣的時節,周梨在靈州城裏忙得腳不沾地?呢!如今想來,仿佛還在昨日一般,卻已然是去年之事了。
又聽得牆外熙熙攘攘的叫賣聲,臉上不禁掛起?來笑容來:“罷了,既然表哥會料理,倒是省了我們許多事情。我聽著有人喊茶果,你可?要吃,我去買兩斤來?”
杜屏兒卻是同她一並起?身,“不了,我還要回去,我哥他們雖不知什麽時候
到,但這邊我總要安排妥當,也是有許多事情,今兒不過是來瞧一瞧元姨的。”聽得說她那身上的舊風濕犯了,所以拿了兩副藥過來給她熬著吃。
周梨想著杜儀那隊伍,即便如今化整為零,朝著靈州方向聚集而來,但也不在少數,還有不少韓家子弟,到時候的確是有杜屏兒忙的時候,也就不擾她。
隻不過這人忙慣了,忽然得了半天的空閑,她卻是有些不習慣嗎,稱了兩斤茶果拿著回去,打算看?會兒書。
然這腳都還沒跨進門檻,就聽得有人喊:“周姑娘留步!”
她一回頭,竟是那小黃麻子黃家生,隻見他滿頭大汗從馬背上跳下來,“大人在奇蘭鎮,要耽擱一兩日,叫您這裏多操勞一些。”說話間,已經遞給了周梨一封信箋。
“他們倒是大材小用,怎喊你來送信?”周梨曉得黃家生是馴馬的高手?,所以到這屛玉縣後,白亦初就將?他打發去了奇蘭鎮那邊。
黃家生笑著,露出滿嘴的大白牙:“我兄弟要成婚,我過來吃酒。便順道將?信帶來了。”哪裏曉得鐵小遠不聲不響,就自己?談攏了一門婚事,如今到女方家去做女婿。
“且去吧。”周梨得了這話,也不耽擱他,隻拆了信箋瞧。
原來是柳家的鷓鴣鳥送的消息,竟然個送到了奇蘭鎮那邊白亦初的手?裏。隻說公孫溶那邊,已經接到了從上京來的家眷老小,但因這磐州全州路途皆毀於?一旦,若是要從這裏走旱路,恐要多走一兩個月的功夫,所以他們調轉頭往南下去,打算從南海上船,順著南眉河來這屛玉縣。
周梨想著,那也要個把月的功夫,倒不著急,隻往信下仔細瞧,卻見著下麵附帶著的是公孫曜那邊來送來的信。
公孫曜如今和石雲雅在靈州城裏,少不得是打發了幾個斥候去那全州磐州打探消息的。
說那李司夜半月前忽然接了急詔,拔營直接啟程去往豫州了,所以即便不知道那急詔裏寫了什麽?但公孫曜猜測,多半這李晟是不死心,還是要和李木遠硬碰硬打一回才甘心。
就是不知道李司夜有沒有這個本事?另外他在城中又發現些可?疑鼠輩,所以公孫曜叮囑著,南眉河那邊過來的船隻,要仔細些。
這哪裏還用說?自打上次有刺客後,處處都嚴查得很。
但是周梨還是擔心得很,當下便也是直接掉頭進了衙門的大門,隻又把話吩咐下去。
正說著柳相惜竟然來了,便與?之說起?那李司夜被調往豫州之事。
沒曾想柳相惜早就知曉了,“我正要同你說這事呢!那李司夜雖是往豫州方向去了,可?是那何婉音卻在半道沒了蹤跡,我叫人查,也不曾見她回上京去,有些擔心,別是往這靈州來了。”
他這一說,周梨一時警惕起?來,“我曜表哥那裏,才抓了幾個可?疑之人,莫不是這何婉音的人?”隻是周梨疑惑得很,“我們同她到如今也沒有什麽交集,莫不是來找你的?”
這話倒也沒說錯,畢竟現在就要開?戰了,李司夜上了戰場,朝廷卻是拿不出半點?物?資,不得都要靠澹台家麽?
而這一次全州和磐州的災情,大家因知道澹台家四處調動?物?資送往這全州去,便都默認為這全州老百姓們得到救治,都是因澹台家的緣故,根本就沒有想到,其實靈州這屛玉縣也是出了大力的。
但是現在的屛玉縣並不合適聲張,該是韜光養晦之時,所以這外頭的名聲,不要也罷了,就沒有去多做解釋,任由外人認定是澹台家的功勞。
所以現在何婉音找柳相惜,沒準也是要他給李司夜捐物?資呢!
“我給她?還不如扔了水裏去,我自己?聽個響聲呢!”話雖如此,可?是柳相惜的確擔心真打起?來,遭殃受罪的還是這些個平頭老百姓們,不禁歎了口氣:“這如何是好?”
周梨也跟著歎氣,但是這天下大勢卻不是他們能左右得了的。“罷了,想這些作甚?顧著當前便是了。”隨後與?他問起?修路事宜來。
修路這事兒柳相惜一直在輔佐著挈炆,兩人到時候配合得當,如今碼頭已經初具模樣了,各處的大路也都鋪平整,如今就等著陳慕的碎石機早些做出來,好在上麵再鋪上一層細石子,就算是能完工。
這些修路的山石都是就地?取材,所以餘下的路他們也打算這樣修,銀子是要花不少,但這路能管個百八十年不止,想來也是劃算的。
他越說越是興奮,想說是這各鎮子來縣城的主幹道,然後又說那村寨間相連著的小路,竟然還要全部給鋪上石板。
這是要村村通戶戶通。周梨心說果然天下第一富賈,說話就是硬氣啊!“那感情好,這樣的話往日各處到縣裏的路程都能節約大半的時間,田間地?裏頭的果子蔬菜,也都能快速送到城裏來。”
“是啊,我和挈炆兄已經商議好了,等著陸地?的路都規劃好了,河流也要合理地?運用起?來,到時候水陸並用,不管是送信還是送物?,都是極快的。”柳相惜此刻是滿臉的奮鬥和壯誌豪情,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暗戀周梨一事,這會兒隻好似打通了澹台家獨有的特殊奮鬥血脈。
他說著,想起?現在街道上閑玩耍的孩童不少,便問道:“你那杜家表哥幾時來?早前便聽人說,他來了後要在這裏開?設個書院的,早些行動?起?來才好。”
這事兒周梨也曉得,書院的事情的確是刻不容緩,“他來了便落實,你且放心好了,他手?底下,多的是這辦學的行家。”
這點?柳相惜倒是不質疑,隻是話題又繞到了何婉音的身上來,終究是有些擔心。
卻不知道如今叫他防備的何婉音,此刻正在靈州城中,正是對著手?底下的黑衣人大發雷霆:“沒用的東西,我養你們還有什麽用?”
腳下是茶盞碎了一地?,那黑衣人就跪在她麵前,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渾身發著抖。
檀香姑姑重新給她遞了一盞茶,“姑娘消消氣,哪個能想到這澹台瀾比耗子都能躲,竟然已經到屛玉縣去了,實在不行,我們便親自到屛玉縣去。”
何婉音有些頭疼,隻覺得近年來諸事好像都不順利了,本來她的計劃是殺了這澹台瀾,然後博取澹台夫妻的喜歡,叫他們認自己?做了女兒,那還愁沒錢花麽?
也正是因為她早早就有了這個計劃在腹中,因此精力並未花在這如何行商之上,都幾乎用來謀劃未來了。
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她這裏還沒找到澹台瀾,那澹台瀾卻先防備起?她來。
如今要下手?,怕是難了!而且又已經打草驚蛇,所以現在即便是能讓手?底下的人殺了澹台瀾,自己?原來的計劃也行不通了。
所以她隻能匆忙改了計劃,將?這澹台瀾綁來,叫澹台家拿銀錢來贖人便是。他們夫妻就這麽一個骨血,何婉音不信他們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兒子死。
但問題在於?,現在他們連澹台瀾跑到何處去了都沒有譜?也是如此她才對這下麵的人大發雷霆。
除此之外,還叫這城中那個滿臉麻子的狗官抓去了好幾個。她已經讓木青去解決了,應該不會留下什麽破綻。
何婉音並不知道如今這城中的麻子,就是‘死在瘟病中的公孫曜’,隻當是原來這裏的一個小官,如今那知府大人死了,上頭也沒別的官員,朝廷也沒有派任,所以便自己?頂了上來。
忽又想起?了近來變得神神叨叨的晴兒,“晴兒呢?”
檀香姑姑這才發現,一個早上都沒見著人,隻是想起?晴兒最近做事不上心,便道:“姑娘你還是太仁慈了,叫著我說,該給她一粒定魂丹才是。”
那定魂丹,其實就是一種蠱毒,是檀香姑姑專門製來給何婉音控製下麵那些不老實的人。
但何婉音想,晴兒最近是古怪了些,但到底是忠心的,便道:“那倒不必,我早年救她於?水火中,還叫她學了一身好本領,不然就她這個蠢樣子,偏還有幾分好顏色,沒準早就叫她娘給賣到那勾欄院裏去了。”
檀香姑姑也回憶起?了當年那一幕,那婦人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出身,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裳全是補丁,兩手?粗
糙得不像樣子,也沒個男人在身邊幫襯,拖著兩個孩子如何活?
到底是要將?那女兒賣出去的。
於?是便也道:“是呢!姑娘就是心善,當年若非是您出手?相救,還不曉得她現在哪裏呢?”
卻不知晴兒就在外麵,正將?這話聽著了。其實也沒個什麽,以往大家也提,就是叫她要牢記,她的命是姑娘救回來的,不然她娘肯定要將?她賣到勾欄院去的。
可?是現在晴兒腦子全是許清源那個故事,和一些近來浮現在她腦子裏的畫麵,兩樣重疊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哪個真哪個假?隻是當下聽得了這話,猛地?把門撞開?:“你們怎麽知道,我娘會把我賣了呢?既然知道她要賣我,為何不直接從她手?裏買走我?”
第95章
且說檀香姑姑和何婉音兩個, 並不察晴兒在外頭,一來是晴兒的?確是功夫好得很?,二來也沒有料想到, 素來知規懂矩的?她,竟然貼著耳朵在窗戶外麵。
因此她這忽如其來推門一進,兩人都給驚住了, 隻滿臉震驚之?色。
到底是檀香姑姑年長,反應得快些,隻喝聲朝她責斥起來:“你個死丫頭,怎如此不懂規矩?”
晴兒卻是一根筋的?人,不管不顧,一雙帶著水漬的眼睛就盯著有些慌張的?何?婉音繼續問;“姑娘為何不直接從我母親手裏買了我?從我娘手裏買,還花不得這許多錢。”
“你這是個什麽話?難不成姑娘買你還買錯了?活該叫你被?買到了勾欄院裏去任人騎。”檀香姑姑也開始慌起來, 也不知方才自己和何?婉音的?話, 叫她聽去了多少。
奈何?這會兒木青也沒在當頭,所以檀香姑姑其實是有些忌諱晴兒的?。尤其是看到晴兒如今像是著了魔怔一般,隻專門糾結這個問題。
何?婉音暗吸了一口氣?,隻讓自己麵上冷靜下來,同晴兒打起感情牌來:“晴兒,這些年我對你如何??”心下有些後悔,該聽姑姑的?才是, 給她喂了一顆定魂丹, 哪裏有這許多事情。
“姑娘對我,自是沒的?說。”找人教她武功,管她吃穿, 去了哪裏都將自己帶著,而自己隻要和木青一樣, 保護姑娘的?安全就?是。
何?婉音聽得這話,稍微放心了些,“既如此,你又何?必去糾結我為何?不從你娘手裏直接將你買過來呢?”一麵仔細回憶起當年初遇晴兒娘三之?時的?場景,“那大冬日裏的?,你們身上穿得單薄自不必多說,連吃的?都是家裏帶來的?幹餅子,我瞧你娘一個婦道?人家也艱難,保不齊哪日就?顧不得你們了,你是女兒家,必然是要賣你,我心下一軟,瞧你也是個合眼?緣的?,方找人去從中周旋。”
以往她這樣溫言軟語解釋這些個細節,晴兒隻怕早就?感動得一塌糊塗的?,但此刻晴兒卻沒有任何?動容之?色,也不知拿這話聽進去了沒。隻繼續問著:“你怎麽知道?,我娘就?養不起我們了呢?你都不打聽打聽我們的?家境麽?”
“這要什麽打聽?當時我也在,你們吃穿都那般樣子,能好到哪裏去?”檀香姑姑替何?婉音回著,覺得晴兒越發不好管束,無論如何?這定魂丹,得找個機會叫她吃下去。
晴兒聽得這話,卻是直勾勾地看著何?婉音問:“姑娘也是這樣認為?我家裏就?養不得我,我必然會被?賣出去?”這會兒,她腦子裏的?畫麵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熟悉了。
她哪裏還不曉得,那個被?自己一巴掌拍死,親自扛去火堆裏燒了的?就?是小時候總揪她辮子的?壞哥哥,也會在娘幹活時候將自己背起來哄的?好哥哥。磐州那個自縊謝罪的?是找了她十幾年的?爹……還有她可憐的?娘。
她終於?是崩潰了,沒等得何?婉音開口,就?抱著頭蹲在地上撕聲揭底地哭喊出來,“怨你,都怨你,害我一家沒得好!”還叫自己親自殺了哥哥。
她奇叫完,忽然猛地掙起,直接朝沒半點防備的?何?婉音衝過去,“是你毀了我好好的?家!”
且不說何?婉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發狂給嚇住了,便是檀香姑姑也滿臉不解她胡亂言語什麽。直至見她要朝何?婉音動手,這才急得大喊:“晴兒,你是要以下犯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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