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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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十?三娘見他這般沒出息的模樣,最終也是沒有下手,隻憤憤地坐在一旁。
    “這到底是?”不是孩子才被賣去那翠紅樓,就被阿梨救回來?了麽?那該是沒什?麽事情的,更何況夢夢才那樣小,翠紅樓怎麽可能亂對她動手?
    柳小八這心?裏隻這樣想著,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她二人生氣?,並不是因?為孩子被賣去翠紅樓,而是被那隔壁鄰居家的孫子欺負。
    所以當他還在這裏問?,周梨就越是憤怒了,也是氣?得?重複著說?殷十?三娘剛才罵柳小八的氣?話,“你這樣做爹的,倒不如真死在了外頭的好。”
    柳小八急了,“到底是怎麽了?你們倒是與我說?才好?”怎麽都叫他去死?他如今已?經改過自新了,又不再沾賭,何況那案子也破了,自己也不曾做那雞鳴狗盜之事,是叫那些人算計冤枉的。
    可是怎麽在她們的眼裏,自己就那樣十?惡不赦呢?
    殷十?三娘見他反而一副委屈起來?的樣子,更是憤怒,隻脫口罵道?:“你怎麽還有臉在這裏嚎?你曉不曉得?,你姑娘叫那隔壁家的孫子給糟蹋了,那下身都爛完了!”她這話,幾乎是給嘶吼著喊出來?的。
    也如同那九天驚雷一般,將這柳小八狠狠地拍進?了地獄裏去,一身的血液,都全部齊齊往腦殼裏逆流去。
    好一陣會兒,柳小八像是才反應過來?,隻慌裏慌張地看朝殷十?三娘,“你,你說?什?麽?”
    殷十?三娘卻?是拿那隻手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她是從來?沒有見著這樣可憐悲慘的孩子,傷得?那般嚴重了,卻?是一聲不吭,實在是想不出,她到底是怎麽忍下來?的?
    柳小八從她這裏問?不得?答案,隻求助似的看朝周梨去,“阿梨,阿梨,十?三娘說?的什?麽話?你看她像是什?麽話?我家夢夢才多大啊,啊嗚嗚啊!”他越說?,卻?是對上周梨那雙含淚的冷眸,終究是沒有忍住,嗚嗚地哭起來?。
    “你這會兒哭有什?麽用?孩子都叫你毀了,你說?你要做什?麽營生?你非得?要到外頭去?你但凡到我的鋪子裏,或是去找雲大哥他們,還有阿平哥那裏,哪個會短了你的好處?”可是她了解柳小八,估計柳小八這回心?轉意後,沒臉去找大家,又要顧著自尊心?。
    所以寧願是將孩子交給陌生人照管,也不願意去找這些故人們幫忙。
    他倒是顧著了這自尊心?,可是孩子卻?活生生給毀了去。如今孩子還小,不知這其中?的厲害,可是以後孩子總是會長大,總是會明白自己小時候是遭受了什?麽苦楚,那樣孩子如何受得?住?
    忽隻聽得?一聲重重的沉悶聲響,柳小八竟是給氣?得?昏死了過去,直接砸在了地麵上。
    也虧得?是鋪了一層薄毯的,他自己如今也是發福的身胚,所以得?了些緩衝,沒將他砸傷。
    周梨卻?是被昏死去的他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到底還是要將他扶起來?,免得?就此中?風,又十?分?氣?惱:“活該欠你的,真是從來?不叫人省心?!”
    隻聯合殷十?三娘一隻手,兩人是費了天的力氣?,才勉強將他扶著給坐起來?,靠在一旁的桌腿上。
    然後才去掐人中?灌熱水,一般忙碌,那柳小八才逐漸清醒過來?,卻?是兩眼渾濁,目無光芒,好似那死魚眼睛一般,木然地直瞪著前方,還目不轉睛的。
    周梨一見著光景就不甚好,隻拿手在他眼前晃了兩回,“小八?小八?”但喊了幾聲,卻?見對方呆呆的,眼珠子都不動一下,不免是心?急起來?,“十?三娘,他不會是氣?傻了吧?”
    殷十?三娘對柳小八這會兒還是滿滿的怨氣?,“他倒是會躲,傻了往後也不會良心?痛了。”但話是如此,還是嘴含了一大口涼茶,往他臉色噴灑去。
    卻?見柳小八仍舊沒反應,方也跟著急起來?,“真是魔怔了,這可如何是好?你說?的對極了,我們是欠了他的,作孽呀!”小的還在那頭躺著,大的卻?是成了個癡傻人!然後便急急忙忙要去請大夫。
    可大夫沒遇著,到是在巷子口見著了安夫人。
    “妹子你們屋裏怎麽了?我怎聽著響動不對勁?”她披著衣裳手打著燈籠,顯然是被柳小八剛才的哭聲引起來?的。又
    見殷十?三娘眼睛通紅又腫,更是擔心?,“是阿梨怎麽了?”
    陰十?三娘慌裏慌張地搖著頭:“不是,是原來?阿梨一個朋友,遇著些事情,不知怎就一口氣?喘不過來?昏了過去,這會是醒來?了,卻?是呆呆的,我正?要去請大夫。”
    然安夫人見著這會兒天還沒亮,人家正?是休息的時候,便想著既然是被氣?著的,就主動道?:“我這事兒我看叫大夫也沒用,我有法子。”
    當下隻同殷十?三娘一起返回來?,果然見著了呆若木雞一般傻坐著的柳小八,也是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不見半點反應,便道?:“去弄點黃白之物來?,人的牲畜的都好使?。”
    陰十?三娘轉了一圈,隻去拴馬的地方拾了些馬糞來?問?她,“這個可使??”
    “使?得?使?得?。”安夫人應了聲,隻將那光滑的馬糞往茶壺裏扔,又拿了個筷子來?攪動,弄成糊糊樣子,然後便過去捏住柳小八的嘴巴,隻拿茶壺嘴就塞了他嘴裏去,給他灌糞湯。
    柳小八先是掙紮,周梨也不知是否有用,隻是頗有些慌了神,病急亂投醫的樣子,聽得?安夫人喊:“快按住他的肩膀,別叫他亂動!”
    於是隻同殷十?三娘也過去,一人按住一頭的肩膀,隻叫那柳小八動彈不得?,硬生生叫安夫人給灌了半壺的馬糞水井肚子裏去,然後就開始掙紮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大力氣?,將她們三個女人都給推開,往門外的院子裏衝去,然後扶著牆根嗷嗷地吐起來?。
    屋子裏的三人反應過來?,隻提著安夫人的羊角燈龍追出去,隻見他將那馬糞水吐了個幹淨不說?,還咯了兩大坨黑糊糊的黏稠濃痰在那裏,發著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
    他自己幹嘔了幾聲,喊著要水。
    周梨忙去給他舀了一大瓢水來?,才遞過去他就仰頭咕嚕嚕地一口氣?全部喝了幹淨,然後這時候兩眼也不似剛才那樣呆滯了,但是卻?閃著些淚光,滿懷愧疚地看著周梨他們,拿那隻空閑著的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抽。
    夢夢那事,終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更何況她是個姑娘家,所以殷十?三娘也趁機朝著安夫人道?謝,借故快天亮了,送她回去休息。
    而周梨見安夫人叫陰十?三娘送走了,這裏將水瓢拿了過來?,“你也莫要打了,回頭孩子醒來?瞧見你這皮腫臉脹,該又要擔心?你。”
    可這話一說?,越發叫柳小八難受,隻咬牙將那嗚咽聲吞進?肚子裏去,就怕將孩子給吵醒了。
    又覺得?自己剛才險些死了一回,如今也好似大夢如初,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賬東西,不配為人父母,想要找個地方了結自己的性命,偏聽周梨說?起孩子,又萬分?舍不得?。
    那心?裏隻好似死去活來?一般痛苦。
    然在他的嗚咽聲音中?,忽然隻覺得?牆頭掠過什?麽,但他抬眼一看,但見白亦初渾身寒意地站在眼前,他那水白色的袖子上,紅紅的一大片,渾身都透著鮮血的腥臭味。
    “阿……阿初……”他下意識覺得?背脊骨有些冷颼颼的,哆嗦著吞吞吐吐地叫著白亦初。
    白亦初卻?隻冷冷看了他一眼,不作理會,而是同周梨說?:“我去換衣裳。”
    周梨尾隨著他的步伐一起進?屋子去,隨後便將那沾血的衣裳拿出來?,丟進?了還燃著猩紅火炭的灶膛裏給燒了。
    柳小八有些怕白亦初那一身隱隱可見的殺氣?,尤其是看到他那衣裳上沾了血。
    周梨拿去燒了,分?明就是人血。
    所以不敢說?話,也不敢再進?屋子裏去,但也不回家,隻在這裏守著,等他閨女醒來?。
    殷十?三娘來?了後,隻見周梨和白亦初都吹燈休息了,也不理會,便也自己去休息。
    但也就是睡了個把時辰不到,就聽到四舍鄰裏雞圈裏的公雞打鳴,一個叫便引得?所有的都叫起來?,接二連三吵個不停。
    這使?得?大家也都紛紛起床來?。
    天色帶著些蒙蒙細霧,今兒像是沒有好天氣?的樣子,上空有些陰沉沉的厚雲疊在一起,那太陽的光芒穿過來?時,變得?已?經很微弱了。
    少?了這幾縷輝煌的陽光,院子裏的花草似乎也少?了些光彩一般,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周梨起來?,料想著這端午怕是沒什?麽意思了,今年要落端午水,那龍舟劃船也就多了許多阻礙。
    更何況她這屋子裏躺著睡熟的夢夢,她也沒心?思去看龍舟比賽,隻穿了衣裳出來?打水洗漱,卻?見柳小八還坐在牆頭下,一身濕漉漉的,不知是晨露還是細雨。
    他見著周梨,連忙起身來?,誠惶誠恐地朝屋子裏看去,“夢夢她?”
    “孩子發了兩回夢魘,都是在叫別打她,她會乖乖聽話。”周梨口氣?平淡地陳述著,隻是那微紅的眼睛還是透露了她的情緒。
    這話叫柳小八無地自容地垂下頭,“你說?的對,我不配為父親。”
    周梨歎了一聲,卻?是不想與他多言了,打了水進?屋子裏去。
    柳小八自己在牆根下站了片刻,也不知怎麽想的,隻咬了咬牙齒,便開了門出去,直往家裏去。
    他要殺了孫家那小雜種!
    然他這還在路上,就聽得?人說?發生了慘案,那孫牆頭家遭了滅門,一屋子裏頭六口人,老小都沒叫人放過,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最要命的是他們家那大孫子,小雞仔都叫人割了,也不知是什?麽喪心?病狂之人,如此狠毒?
    又聽得?人說?,他家犯了什?麽案子,好像昨夜還叫請去了衙門,挨了板子回來?,大半個晚上都聽得?哼哼唧唧的。
    快天亮的時候才沒了聲音,還以為是睡了,哪裏曉得?是見了閻王爺去。
    柳小八聽得?這話,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天旋地轉的,一時又想起那快天亮時候白亦初回來?,一身的殺意,袖子上還沾了血,隱隱就猜測到了什?麽。
    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甚至是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覺,隻快步朝家裏方向跑去。
    路上也遇著個把熟人,見了他忙打聽,“你家隔壁出了血案呢!你閨女不是給了他家照看?可快去瞧瞧,別是叫他家給連累了。”
    柳小八沒言語,隻怕得?飛快,一路往家裏去,然還沒到家裏,就見著巷子口都擠滿了人,也有不少?衙差在那裏。
    陳大人白著一張臉,不知在和下麵的人說?什?麽,神情嚴肅不已?,扭頭見了他,先是一驚,隨即問?道?:“你昨晚哪裏去了?”
    當下這孫牆頭一家被滅了門,眼下過往的仇人算起來?,柳小八也是其中?之一,畢竟他們家昧良心?把柳小八的女兒賣了翠紅樓那種地方去。
    柳小八是跑來?的,正?喘著大氣?,也知道?陳大人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氣?喘籲籲地回著:“我在弘文館那邊,早上過來?半路聽到這頭的消息,就趕來?了。”
    陳大人聞了,倒是沒再說?什?麽,而是同身邊的人說?道?:“你打發人去核對。”一麵又喊柳小八暫時不要亂跑,如今他畢竟也算是嫌疑人。
    不多時,同孫牆頭家過節的人家,不管大小都被清點了一回,眾人都是有不在場的證據。
    連這柳小八在弘文館那邊,因?為女兒的事情病魘一次,叫安夫人灌了馬糞水才清醒過來?的事跡都調查清楚,自是允了他和那些與孫牆頭家有過節的都散了去。
    一時間,這孫牆頭家被滅門,倒是成了懸案。
    尤其是這孫牆頭的大孫子狗娃子被割了小雞仔的事情,更是叫人津津樂道?,什?麽五花八門的奇案大家都是聽說?過的,唯獨是沒有聽說?過還要割了小孩兒的雀雀。
    於是又有那妖言惑眾的,說?是什?麽邪門□□的,要把孩子這玩意兒割了去泡酒,一時間也是鬧得?男娃兒們人心?惶惶的,好不擔心?,一個個隻把下體給捂緊實了,生怕叫那妖怪把自己的雀雀摘了去。
    但也有人覺得?那孫牆頭一家是遭了報應,一家子就挑不出半個好人來?,老的不要臉麵,總在那菜市場裏趁著人多的時候趁機摸婦人們的胸脯。
    人家有那膽大潑辣的上門去
    理論,孫老太還罵人,怪人家胸脯大,故意勾引她家老頭子。
    兒子和媳婦就更不做人了,最喜歡那占便宜,曾經在城裏看免費戲的時候,人人都自己帶著凳椅去,他們因?貪圖小便宜,將一個老頭子屁股下的凳子拿走。
    那時候老人家才站起來?,伸手去前排拿個火來?點旱煙,不想著一起來?,凳子他們夫妻就拿走了,好叫老頭子結結實實地一屁股摔在地上,當天晚上就癱了。
    人家去找他們,他們是死活不承認,那會兒凳子已?經叫劈成柴火給燒了幹淨,半點不對證,人家也拿他們沒法子。
    那老頭子就此癱了後,在床上躺了三五個月,覺得?日子沒奔頭,自己吞了不少?的煙鍋巴自殺了。
    至於孫家的小兒子,是他們這片街上的二流子了,做過的壞事雖說?是不致命,但卻?是小偷小摸沒少?做。
    就是這個被切了小雞仔的大孫子狗娃子,大家覺得?這孩子倒是看著老實,不像是他們孫家的根種,看著乖巧的一個人,也不愛出來?,常常是在院子裏。
    所以就萬般想不通。
    卻?不曉得?,這最不做人的,又恰恰是大家覺得?乖巧的狗娃子了。
    所以那小雞仔才被切了去。
    這事兒成了懸案,風頭是完全占在了端午龍舟比賽之上,又因?這天公不作美,落了些毛毛細雨來?,河邊看龍舟比賽的人就更少?了,幾乎都圍在孫牆頭家這一片。
    多是那帶著獵奇心?理的人,想看看沒了小雞仔的狗娃子是個什?麽樣子的。
    以往這種人,可是要在宮裏才能看到。
    可是那宮裏的太監,也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瞧的。
    難為陳大人,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偏昨兒那王員外等人的案子還沒徹底判,也是顧不得?孫家這邊了。
    更何況半點線索沒有,他家是想查也無可奈何,隻能先安排衙門裏將屍體都收驗,暫時放到義莊裏。
    於是這義莊熱鬧了不少?。
    有的孩童怕自己也遭了狗娃子這下場,但也是攔不住那些好奇心?好勝心?都強的半大孩子們,隻結伴跑去義莊瞧個新鮮。
    卻?是叫看守義莊的老頭趕走了,於是晚上又結伴去。
    一時間義莊那裏,可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熱鬧不已?。
    而柳小八這裏,在曉得?狗娃子被切了那玩意兒後,就百分?百確定是白亦初幫夢夢報仇,心?裏是萬分?感激,但也對此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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