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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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此刻明連溪不單是那眼睛陰森,那不斷在膨脹的肚子更?叫人覺得?可怖,聽?到她這個時候還?喊自己, 在那明連城殷切期待的目光中,景允之隻好?走了過去,十分不情願地回了一句:“明姑娘,你叫在下作甚?”
    但是明連溪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整個人都沉溺於自己的迷幻世界中,雙手亂抓亂舞,麵上表情眾人看去, 配著她那一雙眼睛是叫人覺得恐怖的, 但她揚起的嘴角和她抖動的蘋果肌,都分明在證明這個姑娘此刻不知遇到了什麽歡喜的事情,笑得?那樣開心。
    她就在這樣的歡喜之中斷了氣,明連城仍舊不敢相信妹妹就這樣死了,且還?成了一味藥,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心中自然是接受不得?, 隻在這漫天滾滾的黃沙裏抓狂地不甘心大喊大叫。
    不過都於事無補了, 如果以?一個人的不甘就能將死者給重新召醒來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成了什麽樣子?
    而明連溪在這最後一口氣咽下後,那肚子快速地膨脹起來, 頃刻間便有那六七個月的孕相?,且那奎尼種子的根係發達, 力量強大,竟然有將她那緊身窄腰的衣裳給崩壞之相?。
    人雖是死了,但這最後的體麵,她的哥哥明連城還?是想給她留住,隻解下了自己的麵巾又脫下中衣,將她那敞露出來的小腹和腰身給裹住。
    他是悲傷的,一旁的阿不力孜見此,不免是觸景生情,想起他可憐的托依汗,但眼見著日頭越來越高,空氣越來越燥熱,還?是提醒著大家,“我們得?繼續啟程了,到了傍晚,這一片會出現海市,到時候我的白駱駝也無法?辨別出正確的路途了。”
    於是大家收整一回,那景允之勸了明連城幾?句。
    明連城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反正他沒有將明連溪的屍體拋下,而是橫搭在駱駝背上,用繩子綁得?緊緊的,然後與大家一起啟程。
    他這一趟,也不虛此行,雖是沒得?到阿不力孜女兒的骨灰,但最終這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得?到了大冬蟲夏草,即便這是以?他血肉相?連的妹妹做了培養皿。
    而見識過那些沙賊,且這片詭異的沙漠,他也不想再來一次。他是親眼看到妹妹如何在短時間裏咽氣的,他不確認自己下次來會不會還?有這樣的好?運氣給躲過去了。
    所?以?他那心底已經打算帶著妹妹回去交差了。
    景允之和阿若幾?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畢竟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來尋這大冬蟲夏草的,所?以?見他將明連溪的屍體帶著,一點都不意外?的。
    隻不過出了這一茬子,即便接下來的路途他們緊趕慢趕,周梨還?是看到了前麵出現的才小村莊。
    她心裏一喜,拉著殷十三娘就說:“殷姐姐,那是我家!”不過也疑惑,怎麽就忽然到桐樹村了?而且還?是天災前的樣子。
    卻不想此刻的殷十三娘一臉的恨意怒火,她所?見的和周梨所?看到的並不一樣,而是那個負心漢,明明已經被挑去了手腳筋,眼下竟然生龍活虎地站在自己的麵前。
    所?以?她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立即就揮舞著長鞭,再度要將那負心漢給打死。
    至於阿不力孜,眼下則忽然跳下駱駝,跑到那黃沙裏,做出一個抱著孩童的動作來,然後嚎嚎大哭,又歡又喜,嘴裏喊著:“托依汗,你是從?天上來看我的麽?”隻是他的懷裏,還?沒有進入海市的人看著什麽也沒有,一片空虛。
    後麵的景允之三人見此舉,隻覺得?他們走在前麵的這三個人神?情各一,兩個歡喜一個怒意衝天,又見那夕陽斜落之相?,便意識到可能遇到那阿不力孜所?提過的海市了。
    隻不過都有些疑惑,三人這神?情舉動,唯獨周梨是正常的,而那阿不力孜哭得?歡喜,一臉久別重逢的表情,分明就是見著死去的親人了。
    而殷十三娘到處亂揮動長鞭,倒是好?像遇到了什麽仇人?
    景允之忽然對他們所?看到的海市生出了些好?奇心,“難道?他們三人所?見到的海市,並不相?近?”這倒也是奇了。
    於是隻朝身後的阿若扔了一根繩頭,一麵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吩咐著阿若:“我若走到前麵,也是有反常之舉,你便將我拽回來。”
    阿若應了聲,一旁的明連城還?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中,對他們所?看到的這海市並不熱衷,隻漠然地坐在駱駝上看著大家奇怪的行為?舉止。
    景允之一切準備好?,便向前踏步走去,果然才走到了周梨他們的附近,眼前哪裏還?有什麽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沙?反而是熟悉的宮殿,真姑姑正坐在花團下麵給他縫襪子。
    他心中一喜,多少個午夜夢回間,他都夢不到真姑姑,卻沒想到竟然時光回溯,於是激動地朝前跑去,一麵驚喜大喊:“姑姑!”
    景允之的表情一下就叫阿若猜到了他看到了什麽,所?以?並沒有拉繩子,反而是擔心地看朝繼續徒步朝著前麵沙漠裏走去的周梨。
    比起那自己一個人大動幹戈的殷十三娘,和以?為?和親人重逢的阿不力孜,周梨雖沒有什麽誇張的表情,但她卻朝著那沙漠深處不斷走去。
    看得?阿若心急如焚,轉身拿起駱駝脖子上掛著的繩子,又朝那明連城拿了繩子來接在一起,前麵套了一個圈,便像是那草原上的漢子們套馬一樣,朝著已經和他們已經拉開一大段距離的周梨套去。
    然此刻的周梨,正滿心歡喜地走在桐樹村裏,眼下她正要去看自家的魚塘,還?有魚塘邊上的果林裏,她覺得?果子都要熟了,心裏正後悔,應該帶上籃子才對的。
    忽然,隻從?那天空中落下來一個繩圈,竟然套在自己的身上。
    她下意識就以?為?是三嬸搗亂的,正要出言喊人,忽然那繩子拽著自己朝後拉,她一回頭眼看到自己要撞在一棵高大的皂角樹上,嚇得?連忙大喊:“哎,誰啊?快放手,我要撞到樹上了!”
    隻不過從?阿若的視角看去,如今她在那沙漠裏被自己用繩子往回拽,大呼大叫的,仿若那失心瘋的病人一樣。
    而周梨閉著眼睛,覺得?自己的後腦勺要砸在樹杆上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穿過了樹杆,皂角樹出現自己的麵前,她嚇了一個激靈,心想自己這是變成了魂魄麽?
    不然怎麽還?能穿過樹幹而沒有一點感覺呢?
    就在她震驚詫異之際,那繩子收縮得?越快了,忽然村子一下消失在自己的麵前,雙目所?見,四麵八方,皆是廣袤無垠的黃沙。
    她嚇得?臉色一白,看了看身上的繩子,又看看繩子另外?一端的阿若,一下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多謝阿若大哥救我性命。”不然就任由她在所?謂的村莊裏逛,隻怕遲早脫離隊伍,消失在黃沙裏。
    “不妨事。”阿若將繩子給她,“我先將家公子救出來。”說罷,隻扯動著景允之留下的繩頭。
    景允之也被拉回來了,隻是他進入的海市蜃樓,正是他夢中也難求的,如今有些遺憾,哪怕曉得?那是虛假的,但是出來後,仍舊念念不忘地看著前麵那多走兩步就會進入海市蜃樓的沙丘。
    接下來,阿若又用同樣的方法?,將阿不力孜給救了出來。
    本來他們想著阿不力孜留在那海市裏,還?能看到他的女兒,哪裏曉得?他後來不知怎麽回事,瘋狂地吞咽著沙子,大把大把地往嘴裏塞。
    這不得?要命麽?於是連忙先將他拉出來。
    出來後的他才說,是在和女兒吃手把肉……一麵吐著滿嘴的沙子。
    大家都被救出來了,唯獨剩下那殷十三娘,她武功本就不差,在裏麵長鞭亂揮,阿若尋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將繩子套在她的身上。
    好?在她也沒像是阿不力孜一樣吞咽沙子,也沒像是周梨一樣不停地往前麵的沙漠裏走去,所?以?大家沒法?子,隻能等?她精疲力盡後。
    又聽?阿不力孜說,這海市一般維持半個時辰左右,就會別的地方移動。
    於是便老?實在這裏等?著殷十三娘。
    果然,過了沒多久,那殷十三娘忽然開口罵起來,一麵氣虛喘喘的:“累死我了,我方才是進入海市蜃樓了麽?怎麽同人家說的不一樣?”
    這沙漠裏能看到海市蜃樓,為?什麽他們這還?進去了?
    便聽?得?阿不力孜說,這一帶沙漠本就有許多未解之謎,那奎尼種子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詭異玄妙的地方很多。
    而且接下來大家要繼續趕路,走在前麵的人隨時可能進入海市蜃樓裏,因此他提議自己走在前麵,自己和駱駝身上都綁著繩子,若是察覺他有什麽異常舉動,大家就拉他回來,換一個位置繼續走。
    麵對這些未知的東西,他們也隻能用這最笨的辦法?了。
    如此這般,那阿不力孜走在前麵,果然是進入了兩回海市蜃樓,幸得?大家及時將他拽回來。
    可是這樣,大家最後都疲倦不已,幸好?那阿不力孜的白駱駝最熟悉這沙漠,也知道?哪裏有水源。
    於是領著他們在一處臉盆大小的小水塘邊上過夜。
    因為?這小小的一汪水,使得?那四周竟然生出不少駱駝草,幾?隻駱駝爭相?在旁邊啃噬著,大家則開始搭建帳篷。
    隻有那明連城抱著妹妹的屍體坐在沙子裏發呆。
    他如今的樣子,像極了此前的阿不力孜。因此根本不知道?他們覬覦過自己女兒骨灰的阿不力孜還?對他產生了憐憫,幫他搭建帳篷等?。
    夜依舊猶如在鐵板上炙烤一般,如果不是為?了防備那些會忽然冒出來的蛇蟲,搭建帳篷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這個時候周梨也開始慶幸,這沙漠裏是晝長夜短。
    所?以?隻要挨過這兩個時辰就好?了。
    天亮那會兒,最是涼爽,晨光撒下來後,整片沙漠都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美,沙子被照得?晶瑩透亮,仿佛一顆顆墜入人間的小寶石。
    可惜在沙漠裏被折磨了這麽多天的他們,對於這難得?一見美景已經沒了半點欣賞的心情,更?無心點評,衝忙收拾著行李,繼續往前趕路。
    聽?阿不力孜說,前麵有一片小戈壁,早年有人在上麵淘金,留下許多石屋子,如果順利的話,晚上可以?歇在那裏。
    然後再走一天,就到綠洲。
    到了那裏,就算是重新回到了正軌上,隻不過阿不力孜建議他們,“沙漠裏沙丘一直被風移動著,你們隻看著地圖是沒有用的,最好?在本地找一個人做向導。”
    果然,當天晚上便歇在了戈壁上。
    習慣了在沙漠裏,忽然到了這戈壁上,總覺得?是新鮮,腳下的戈壁灘雖凹凸不平,但不像是沙漠裏一腳踩下去便要陷進半截腿,讓人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加上這裏還?有些胡楊枯枝,還?有先前那些淘金人們留下來的石屋子,所?以?大家便打算生火煮一頓熟食來吃。
    周梨和殷十三娘自告奮勇去撿柴火。
    這又是一個被烏雲籠罩的夜色,在這胡楊林裏,看什麽都模糊一片,隻能依靜態和動態來分辨人物和樹枝。
    不知什麽時候,阿若跟了過來,忽然叫了一聲:“周梨。”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周梨是本能地轉過頭去回望,見著是阿若,心頭一驚,隻覺不妙,他怎麽知道?自己的真名了?
    好?在殷十三娘反應也過快,立即就落到了阿若身邊,一把小匕首懸在他的脖子上,“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若好?像是個將生死置之度外?,壓根就不在乎,隻淡淡地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殷十三娘懸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小匕首,就朝周梨望過去,以?一種期待的口氣問?道?:“
    挈炆,他長大了麽?像不像他母親?”
    他的聲音溫和且有些細,少了男人那種正常的陽剛。
    語氣裏,有很明顯的小心翼翼。
    周梨一愣,越發防備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若慘然一笑,忽然不知該怎麽告訴她自己是個什麽人了?隻歎了口氣:“我們在後麵攔截了不少人,皆以?他們是奔著那三千匹戰馬而來的,卻沒想到靈州的人讓你一個小姑娘來此,這一點我和主子都沒有想到。”
    他這話又叫周梨和殷十三娘紛紛是麵色大驚,幾?乎對他都下了殺心。
    而周梨快速融合他這話,忽然就意識到了景允之的身份,又怨自己傻,“我倒是忘記了,李木遠的字,可不就是允之嘛,你的主子是李木遠。”
    阿若笑了笑,很坦然地承認道?:“是,我正是聽?他所?令,出來給後麵的人留暗號,才借機來找你。”
    “找我?”周梨疑惑,他們不是也是對那三千匹戰馬勢在必得?麽?且路上還?攔殺了許多人。
    這時候卻聽?阿若說道?:“我家主子並不了解靈州,但是我不一樣,我清楚地知道?你們每個人,你和你的夫君都是挈炆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放心我會幫你,等?到了木雅城,會想辦法?讓你們悄無聲息將馬帶走,且路上的所?有不平之處,我也已經用主人的勢力清掃得?幹幹淨淨的,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你。”
    他的話,讓周梨費解,“你為?什麽要背叛李木遠?”還?要這樣幫靈州?難道?又是表哥的人?不對啊!他口口聲聲提起挈炆。
    於是立即問?道?:“你究竟是誰都不願意告訴我,叫我如何相?信你的話?”
    “你一定要知道?麽?”阿若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他其實是不願意讓挈炆知道?,世上還?有個存在就是恥辱的兄長。
    “是。”事關戰馬,周梨不敢大意。
    然後便聽?得?阿若用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和他,是一個母親。”他艱難地說完這一句,才抬起頭看朝周梨,“你告訴挈炆,不要信李晟,是李晟害死他的父母。”
    周梨整個人當時就傻住了,目光都是震驚的。
    傳言,臨安公主被她的兄長李晟囚禁過……當然,這些別處聽?來的宮廷隱秘,周梨可不敢告訴挈炆。
    但是眼下所?見,這竟然不是傳聞。而這阿若,就是挈炆同母異父的兄長?
    阿若見她表情震撼,眼裏滿是難以?置信,生怕她仍舊不信自己,反而痛失了這一批戰馬,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手指著自己的身體,“你看到了麽?我沒有喉結,沒有胡須,男人該有的我都沒有,可我又是個男人。”
    隻有像是他這樣的怪物,才是近親之間結合才能生產出來的。
    他的這些話,雖是帶著些自嘲,但卻讓周梨內心中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罪惡感。她隻是想確認這阿若的身份,萬萬沒有想過要揭開他傷疤。
    她示意殷十三娘放開阿若,張了張口,最終也隻能滿懷歉意地說了句:“抱歉,我非有意。”
    阿若此前還?有些遮遮掩掩,如今這最後的遮羞布都扯掉了,索性也無所?謂了,露出一個苦笑來:“這是我唯一能為?挈炆做的一件事了,叫他好?好?活著,他的爹娘都是很好?的人,在天上看著他,神?靈也會保佑著他。”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
    周梨和殷十三娘站在原地好?一陣子,像是才恢複過來,整理好?這震撼的情緒,“走吧。”然後兩人抱起那一大堆柴火,朝著營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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