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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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對?於汗血寶馬的癡迷和追捧,兩個西域商人是見多了的,但是他們都是耐心的人,何況他們也將鐵小遠歸類於買家,對?於買家自然是誠意十分。
其中一個人便起身走?過去,指著那馬群裏的一匹栗色毛發的駿馬:“這一頭便是。”
鐵小遠一聽,顧不得什麽,隻?滿腹興奮地搓著手上去摸,然後又迫不及待地看自己的手心,但手心沒有什麽變化,不禁大失所望,“不是汗血寶馬麽?怎麽汗不是紅色的?”
那西域商人聽了,不由得又笑?起來,隨後才與他耐心解釋道:“這位客人,其實汗血寶馬並?非是那汗液如同鮮血一般。”他說著,將這性格還算溫潤的汗血寶馬給牽出來,摸著那頸部與肩部,“其實不過是他們這兩個地方很容易出汗
,但皮膚又薄,在?奔跑過後,這兩處的血液就更?加的明顯鮮豔,總是給人一種流血的錯覺。”
故而,被稱之為汗血寶馬。
況且馬匹出汗,那都是先潮後濕,所以對?於皮毛顏色比較淺的汗血寶馬,就更?容易給人產生視覺錯誤。
鐵小遠到底是有些失望的,因為他長久以來,都以為真正的汗血寶馬就是出汗鮮紅色一片。
不過聽到西域商人們說,馬兒在?奔跑疾馳後,也會給人一種流了紅血汗的錯覺,於是心情稍微得到了些安慰。
又說周梨和殷十三娘在?這裏歇了一日?,翌日?黃家生與這些西域商人們都接洽好,便也放心往靈州城去。
公孫曜已經回來了,他年到不惑,喜得一女?,如珠似寶,可奈何這靈州不能沒有人坐鎮,他也是被迫與妻兒分別。
他們這公孫家,在?他曾祖父之時,就已經沒有女?兒出生了,更?不要說他大哥公孫冕家裏,就四個兒子。
所以可想而知這個女?兒的出生,簡直就是全家上下?的掌上明珠了。
周梨聽聞的時候,也是滿臉的歡喜,“姑姑和嫂子們,怕是都樂開?懷了吧?”
“別說是他們,便是我也歡喜,從未想到過,原來女?孩兒竟然這樣可愛。”他細想起來,當年四個侄兒出生的時候自己都見過的,怎麽都覺得沒自家的女?兒可愛,眼下?提起,他這老父親那念女?之心又升起來了。
不過說起這生產之事,那歡喜的臉色卻?是忽然就沉了下?來,好叫周梨擔心,莫不是石雲雅留了什麽病根?
雖說他們夫妻倆這年紀,得了這個孩子就是天大的好事情,他們家又沒有那重男輕女?的糟粕傳統,自然不會想再生兒子什麽的。
可如果石雲雅因此留下?病根,對?她的身體終究是不好。
所以周梨連忙詢問。
哪裏曉得,卻?見公孫曜一臉的怒意,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麵,震得那茶盅叮咚作響,萬幸裏頭的茶水喝了過半,不然隻?怕要全給灑落出來了。
他是個溫和的性格,當初即便是麵對?著上頭的昏君李晟,也不曾露過半點怒容的,周梨也是有些被他這舉動嚇著,見又不說話,急了起來:“二表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卻?聽得公孫曜恨聲說道:“以往你姑姑嫂子他們喜歡看陳茹姑娘的那些個話本子,說什麽侯門小姐被調換,十幾二十年後才被找回,我當時隻?覺得可笑?,心想陳茹真會編,那偌大的公侯裏,難道人人都是傻子,能叫自家親閨女?給人換了還不自知?再有從內院到外院,不管走?正門還是側門,便是孤身一人也艱難,要經過那重重守衛,更?何況是帶一個嬰兒進來,還要帶出去,這不是胡鬧嘛?”
周梨清楚地感受到了他這咬牙切齒的怒意,試探性地問道:“你別同我說,真有人在?小侄女?身上做這樣的事情?”
公孫曜顯然是十分憤怒的,回想起這事兒來,胸口還上下?起伏,在?染了瘟疫後沒了英俊麵孔的他,如今滿臉的麻子,兩個鼻孔裏朝外冒出著粗氣,看起來有些凶神?惡煞的意思。
“這事情,我若不是當時親眼所見,我實在?是不敢相?信的。”他說著,隻?朝周梨敘述起那晚上發生的事情來。
說因石雲雅年紀不但大,且還是頭一胎,大家都怕不好生產,所以他還專門去請了這幾年開?始專研千金科的韓知意過來,又另外找了三個口碑極好有本事的產婆。
反正是樣樣都準備齊全了,哪裏曉得其中兩個產婆那日?忽然一個是在?來的路上,馬車闖了黃旗,被攔住了。
另外一個則是出門前不知叫誰撞了一下?,摔了一跤,崴了腳,是再也來不得。
但那時候也顧不得去計較這些所謂的‘意外’,隻?能讓那個產婆和兩個信得過的年輕嬤嬤在?裏頭跟著幫忙,後來崔氏這個做嫂子的不放心,又進去。
卻?被產婆給勸了出來,兩個嬤嬤也叫她給打發了出來,隻?說要這樣要那樣的,還要兩個嬤嬤親自去取,說怕小丫頭們手腳不穩。
當時大家一門心思都在?石雲雅那叫聲上,哪裏去留意這些個細節了?
好在?他這閨女?也是爭氣,沒怎麽叫她母親受苦多久自己就出來了,生得白玉可愛,唯一不足之處就是那脖子後麵有塊不怎麽好看的黑色胎記。
石雲雅也是在?生完之後,看到產婆給提起腳丫子拍打屁股的時候瞧見了,然後便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便是隻?得看了這樣一眼,她也是牢牢給記住了。
等她精神?了一些,老太?太?和崔氏等人,連公孫曜都在?屋子裏,坐在?床榻邊上親自給她喂雞湯。
“那時候你姑姑和大嫂子都在?圍著孩子瞧呢!我便同你二嫂說孩子很好,健康得很,叫她放心。她聽了說健康也放心了信,就是有些擔心一個女?兒家,那脖子後麵有塊黑色的胎記,以後長大了會不會因此產生自卑。我當時一聽,什麽胎記?孩子我是看過了的,雖說是有些瘦弱,但也沒瞧見哪裏有什麽斑痕胎記的?”
石雲雅那孕期養得很好,孩子出生後那樣瘦弱,都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不過也想,既然生產這樣順利,沒準就是因為孩子比預計的要瘦弱呢!
反正也是不疑有他,大家開?開?心心地圍著繈褓裏的孩子瞧,這個時候的孩子都是那樣,分不清楚到底像誰,隻?是唯獨覺得瘦了些,還商量著多找幾個可靠的奶娘來跟著喂。
哪裏曉得公孫曜當時得了這話,隻?忙朝著在?看孩子的老太?太?問,那孩子脖子後麵是不是有黑色胎記?
老太?太?隻?笑?著說他胡鬧,小孫女?是瘦了些,但哪裏有什麽胎記?
不想她老太?太?這話音一落,石雲雅那裏一下?急促起來,掙紮著要起身。
公孫曜說到這裏,隻?歎了口氣:“你想她一個剛生產過的婦人,又從來是嬌生慣養,哪裏曉得那會兒一下?翻身就爬起來,跳下?床要去看孩子,當時便給我們都嚇呆了。”
等反應過後來,他匆忙將碗給放下?,忙去扶著,大嫂崔氏那裏又急忙將孩子抱過來給她瞧,拔開?了繈褓,隻?見脖子上什麽都沒有。
那請來的奶娘便說,莫不是剛出生的時候,身上都有些在?羊水裏帶來的胎糞,也許是石雲雅看岔了去。
不過這話很快就被推翻了,因為為了叫石雲雅安心修養身體,不要再疑神?疑鬼的,所以公孫曜連忙將才送走?的韓知意給追上,問起那奶娘的說法?。
“虧得你這個表姐夫了,我問起他是不是孩子的胎糞沾在?了脖子上,他拿一雙像是看傻子的眼睛看著我,說若是有那麽一點團胎糞能粘在?孩子的脖子,孩子隻?怕出生來就已經被堵住了口鼻,肺部也髒了,早就沒性命。”
反正說了一大通,再說孩子髒一般都是因為孕期的緣故,有一層胎脂,保護嬰兒的皮膚,就沒有聽過能沾一大坨胎糞的。
術有專攻,韓知意的許多話公孫曜都沒聽明白,隻?總結出來了,石雲雅看到的不可能是胎糞。於是便將石雲雅說孩子上有胎記的話與他說了。
韓知意沉默片刻,便說那產婦才生產過後,正是心裏脆弱的時候,她說什麽就什麽。隻?叫公孫曜就聽她的話,在?府裏查一查,叫她得個安心罷了,免得她以後總是胡思亂想,影響來身體恢複。
韓知意本意上是叫公孫曜順從石雲雅的話,查了之後好叫她接受是她當時真的是因為生產勞累產生了幻覺,把?這事兒就此放下?。
哪裏曉得,公孫曜聽了他這話,回去不查不要緊,卻?意外發現產房後麵那連著花園的窗戶那裏,有新鮮的足印。
屛玉縣的氣候環境擺在?那裏,花草樹木一天是一個樣子,花木深深的環境裏,踩出一個腳印來立馬就能叫人察覺。
當時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仔細徹查,然後便聽得說產婆的兒子剛才來接她,還提了籃子進來。
走?的時候一樣提了一個籃子出去。
公孫曜那會兒腦子裏是真的蹦出孩子被換的念頭,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發抖,也顧不得和不明就裏的大家仔細交代,自己騎著馬追了去,然後在?半路將產婆和她兒子截住。
當時產婆看到他時,還故作冷靜,隻?是他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說,便將籃子給奪了過來。
在?他觸碰到籃子的那一瞬,裏頭的嬰兒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嘹亮的哭聲便隔著上麵的花布從籃子裏傳出來。
那時候產婆和她兒子已是曉得敗露了,嚇得像是沒骨頭的爛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周梨聽得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孩子脖子後麵,果然是有胎記?”
“是。”公孫曜點了點頭,直到現在?,他還覺得後怕得很,如果當時不是石雲雅堅持說沒看錯,他又追去問了韓知意,那他不敢想象,他們夫妻倆經過了這許多劫難後,中年才修得因緣,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孩子,卻?生來叫她受苦。
直至此刻他還能清楚地想起當時候他一把?揭開?那花布之時,心是怎麽顫抖的。
那哭著的孩子看到他,哭聲就停止了,並?不是被嚇到,反而掙紮著伸著兩隻?胖乎乎像是小蓮藕的白嫩胳膊,好像要他抱一樣。
一顆鋼鐵般的心,那
一刻柔軟得猶如空中的雲朵。
他幾乎都不用去看孩子脖子後麵是否有胎記,那玄妙而沒有辦法?解釋的血緣,就讓他對?這個孩子產生了一種濃濃的親切和憐愛。
這個事情,當時在?屛玉縣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來,是公孫曜的兄長公孫冕暫代了白亦初這個賞罰司,接了此案。
人證物證俱在?,很快就查清楚了,這穩婆的確是有些本事的,她早前和其他兩個產婆一起來見過石雲雅,一眼就看出了她肚子裏是個女?兒。
正好她的媳婦現在?第三胎了,還是個女?胎。雖說屛玉縣對?於男女?,如今似乎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前陣子還在?鼓勵那些有學問有本事的女?子們也踴躍參與人才選拔。
但老太?太?骨子裏那種重男輕女?的思想,不是一日?半日?就能消除的。她是個莊稼人,隻?覺得還是孫子好,孫子以後能有大力氣,能種田能扛貨搬重物?孫女?能做得了什麽?更?何況養得真出息,以後也是便宜別人家。
於是在?看到石雲雅也是女?胎,和她這媳婦生產日?期也不相?上下?後,便覺得是老天爺要給他們家轉運了,不然怎麽一切都這樣巧?
她不能就此放過這個機會,覺得既然老天爺都在?幫忙,讓她孫女?從此做大官家的小姐,吃香喝辣錦衣玉食,長大以後再偷偷去相?認,讓她給家裏拿錢,這樣從此以後,他們不幹活也有那花不完的銀錢了。
這樣的誘惑之下?,必須得拚一把?。
於是也是和他兒子媳婦商議。
媳婦到底是有些良知,雖說是自己的女?兒占便宜,但是來屛玉縣這一年多了,接觸了不少本地人,又常常聽他們說,那什麽紫蘿山鬼就在?紫蘿山脈上一直看著大家。
所以生怕遭報應,因此也是出言阻勸了。
但奈何她連生了幾個女?兒,壓根就沒有什麽發言權,那母子倆早就做了周詳計劃。
不但如此,還花錢設計了那兩個穩婆,叫她們那日?去不得府裏。
一切都很順利,唯獨沒想到石雲雅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生產過後竟然沒馬上累昏過去,瞧了一眼孩子。
更?沒想到孩子脖子後麵有一塊不小的黑色胎記。
所以心情緊張又激動準備了半個月,且花了不少銀錢的母子倆,最終是功虧一簣。
最後那公孫冕隻?將母子倆發配去了臨淵窪裏,老太?太?在?礦外幹活,兒子在?礦裏,至於他們家那媳婦,雖是有知情瞞報之罪,但到底她被母子倆拿女?兒們威脅,所以後麵隻?罰了土地沒收一半,沒叫她發配臨淵窪,也好養三個女?兒。
公孫曜到如今都是心有餘悸的,說完此事,又歎道:“果然陳茹姑娘是有些本事的,以往我笑?話她這話本子誇張又離譜,如今想來,倒是她的這些個故事果然都是來自這民間諸事。”
可不是嘛,陳茹沒了靈感,就最喜歡喬裝,然後鑽去那些市井間,聽人家的家長裏短,自己潤色幾分,就能寫出一個精彩故事出來,很是受那些常年在?後院枯坐的女?人們的喜歡。
周梨也有幾分後怕,實在?是難以想象,就公孫家這樣的人家,如果不是石雲雅那時候瞧見了,孩子脖子後麵恰巧又有黑色胎記,那豈不是叫那黑心的穩婆給得逞了。
試想她本來就重男輕女?,以後孩子被換過去,怕是也沒什麽好日?子,那一輩子也徹底毀掉了。
又道,“這添子添福,正是闔家歡喜的時候,大家都隻?圍著孩子瞧,更?何況那新生出來的孩子,其實都大同小異,如果沒有像是小侄女?兒這樣,有個黑色的胎記,又叫雅姐姐看到,怕也就這樣了。”
所以說起來,這換孩子一事好像反而是大門大戶裏更?容易些,畢竟院子裏人來人往,大家又都在?喜得小主?子的興頭上麵,正是防備鬆懈的時候,偷偷攜帶個孩子進出,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眼見著公孫曜因為此事,還耿耿於懷,覺得他這個做丈夫做父親的沒盡責,明明守在?產房外麵,都叫孩子給那老虔婆給換走?了,便也安慰道:“這事兒怨不得人,畢竟那屛玉縣到如今,刑事案件本就極其少,更?何況沒有千年防人的道理,哪個能想得到,這婆子會如此膽大妄為又歹毒呢!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敢生這惡膽!”
隻?不過公孫曜的後悔,不是周梨這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於是周梨便與他提了些公事,又說起那在?途中遇到李木遠等諸事。隻?不過說起那阿若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我這兩日?裏,不知是不是最近過於疲倦了,夜裏做了許多不好的夢。”
醒來那會兒分明不記得了,可是白天裏,那一個個畫麵又都鑽進來腦袋來,隻?見著阿若一會兒在?刀山,一會兒在?火海的,還不淒慘可憐啊!
公孫曜先是震驚於阿若的存在?,因為李晟和臨安公主?的這些宮廷密事,他是一點也不知曉,後又因為阿若的可憐和無辜而惋惜,再到最後聽得他利用李木遠的勢力,幫周梨掃清了這歸來的路途,也和周梨一般,覺得他才是這一批戰馬能順利送到靈州的功臣。
因此便道:“此事千萬要同你表哥和挈炆那裏說清楚,不好叫這阿若白白廢了許多力氣,一定要給他記一大功才對?得起人。”一頭又恐那李木遠發現端倪,到時候反而要傷阿若的性命,當機立斷就做了決定:“他這樣的仗義人,和挈炆雖是兄弟,卻?是一麵之緣也沒有,卻?是拋去性命這樣幫我們,我們也不能這樣沒有情義,我這裏馬上就從公孫家的暗衛裏挑一隊人馬,去那齊州想辦法?接他過來。”
周梨一聽,自然是十分讚成,那阿若能早些來靈州,她也早安心一分。當下?便同公孫曜道謝:“多謝二表兄。”
“你這個是什麽話?他幫了這樣大的忙,我也要謝謝他,這些都是應該的,如果不是眼下?情況不允許,該叫挈炆親自帶人去接他來才是。”公孫曜也有些感慨,沒想到這阿若是個如此重情義之人,一點那李晟的自私狠毒都沒有遺傳到。
說完這事,想起奎尼種子那種邪惡的東西,很是憂心:“你說的對?,那多半就跟菌子一樣,不過是因為這生長的奇特,叫人給神?話罷了,哪裏有什麽起生回生的作用?要真如此,這世?間不早就亂套了?隻?不過你說那李木遠心思放在?上頭了,沒準他真打發人去找那幫沙賊了。”
因此也是十分擔心,生怕李木遠將這幫沙賊找到,把?那邪物都據為己有,他那人性子有時候雖看起來軟得很,瞧著好拿捏,像是個慈善人,但那都是表麵的現象罷了,還不曉得真叫他給拿到了,會給用到什麽地方呢!
於是決定再多派一些人手去豐州,爭取將這個種子的發源地給毀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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