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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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苗氏娶回來,孩子也還小,不能不管的。斷然不能為了這些個牲畜,將自己?的命賠進去,所以在這村子四周轉了一圈,找了個沒?人的偏坡,將自己?包裏那些帶藥的燒餅刨了個土坑,給埋進去了。
他原本是想扔到那城外的護城河裏,但又怕藥死了裏頭的魚。
於是才想到了這個主意。
埋好後,他便回城裏去了,卻也沒?有就這樣折身回屛玉縣去,打算想個法子,將這父子三人驅趕得遠遠的。
但他主意都還沒?得,那餓極了的周玉寶和周元寶兩兄弟見臨時村莊裏的人這樣防備他們,隻能將找食物的心思?放到林子裏去。
不想竟然是才到這偏坡上?,兩兄弟就因那前胸貼後背的,沒?力氣就在坡上?歇下來。也是巧了,就在周天寶埋毒燒餅的地方坐下來。
饑餓中的他們嗅覺都變得異常的靈敏,隔著一層黃土,還聞到了燒餅的香味,然後就發現了這泥土下麵蓋著的燒餅。
刨開一看,下麵也沒?什麽髒東西,這些個散著芝麻香味兒的燒餅又隻沾了些泥土,兩兄弟互看了一眼,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好似慢一分,都是對不起老天爺給他們兩的饋贈。
是了,山坡上?發現埋在新?鮮泥土裏的新?鮮燒餅,不是老天爺的饋贈又是什麽呢?
那燒餅兩兄弟吃了後,因周天寶放的藥並不是那種馬上?要命的,所以兩人吃完後,並沒?有馬上?發作。
那周玉寶提議吃飽了下山去喝水,但周元寶這會兒怕是真是昏了頭,“這裏有燒餅,沒?準山裏有果子呢!”
所以有果子還喝什麽水?
如果是那屛玉縣,的確是山裏到處都是果子,但這裏還是靈州城啊!這四月初,哪裏來的果子?
但兩人這會兒大?概是因為那藥起了些許效果的緣故,竟然相互摻扶著,跌跌撞撞地往山裏去了。
竟然還在那山裏走?了五六裏路,等著發現頭頂已經是那遮天蔽日?的茂林之後,像是才清醒了些,想著走?回頭路。
可這個時候已經是頭重腳輕了,那周玉寶身體本就比較虛,先是一腳踩滑,隨後人就順著那斜坡栽倒下去。
周元寶見了,還扶著一棵老鬆樹笑?話他,絲毫沒?有留意到,此刻的周玉寶已經是滿臉的血了,滾下去的時候那頭好似沙包一樣,撞這撞那的,還沒?到最下麵的深溝裏,人就已經斷了氣。
周元寶在上?麵笑?了一回,忽然覺得自己?呼吸有些艱難起來,耳邊都是轟隆隆的雷聲一樣,眼睛看著這四周的森森樹木,變得模糊起來,甚至還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方才開始有些慌張,朝山坡下的陰溝裏喊,“周玉寶?周玉寶?”
隻是他連喊了兩聲,卻是沒?有半點反應,不免是叫他心生恐慌來,腦子裏忽然想起了當時金盤香死得那樣爽快,便也開始害怕起來,周玉寶不會也死了吧?
他倒不是擔心周玉寶,隻是周玉寶這真要在山裏斷了氣,那就自己?一個人了?那老不死的豈不是要自己?一個人來埋?而且這山裏一眼看不到頭,他自己?怎麽走?出去?
這一慌張,就急忙想下去看一看周玉寶的死活。
不想人也如同周玉寶一樣,腳下一滑,滾了下去。
最後屍體就在周玉寶的旁邊。
這山林裏太?深了,是沒?有人願意進來的,他們倆這樣的人,在那臨時村子裏不見了,大?家才歡喜呢!都當他們這兩個遊手好閑的懶漢子是去全?州其他地方呢。
所以第二天周天寶再來的時候,便聽?那些嬸子又說?,“我們就知道,那兩個好吃懶做的,見在外麵這村子討不到便宜,到別處去了,可憐那老頭,半癱不死的,叫他倆丟在窩棚裏就跑了。”
不過立馬又有人說?那老頭是自作自受的,說?聽?他們吵架的時候說?,他為了那小妾,把自己?的原配給毒死了。
周天寶聽?到這些話,直覺得恍恍惚惚的,這一趟自己?好像是白來了一樣。但還是決定去看一看在偏癱了的親爹。
又聽?到有人隱隱擔心,他那倆兒子就這樣跑了,到時候他死了,他身體有髒病,大?家是不敢去埋他的,別到時候他爛了後,會出疫病傳給大?家。
他便同眾人說?:“到底親戚一場,我且去看他一眼吧,若真沒?了,我來埋,大?家也不要太?擔心。”又給準備了些吃的一起帶過去。
村子裏的人們卻不敢親自帶到他跟前,生怕叫那周老二的髒病給傳染,還好心地提醒他,“後生,你可要留意些,離他遠一些,別見著他這會兒可憐就生了同情心,你要曉得,有句老話說?得好,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又誇讚他是善良人,願意給這周老二收殮屍體。
周天寶看著這些個村民,心說?他們這些人,心都比自家那幾個骨肉親人要幹淨得多?。
朝他們真心誠意道了謝,便按著他們指的方向,往著那坡下的棚屋去了。
這邊自從沒?了那車廂,棚屋便隻剩下半邊,破破爛爛的,那周元寶幾個都是懶漢子,不興修葺,而且又指望著周天寶來接他們去靈州吃香喝辣,更覺得沒?有必要修補著棚屋了。
所以這棚屋是雨來的時候不能擋雨,天晴的時候不能遮陽,這會兒烈日?炎炎,全?都曬在了周老二的身上?,可憐他半個身子動不得,人又餓虛軟了,隻能任由這太?陽暴曬。
而且他癱了,身上?發出的臭味不單是他那髒病的皰疹臭濃,還有他的屎尿味,全?都混雜在一起,產生出了一種十分刺鼻的惡臭,遠遠的周天寶就聞到了。
也難怪這一圈,縱然還有不少合適搭建房屋的平坦地勢,但沒?有一個人願意靠近過來。
他下意識地那袖子捂著口鼻又走?近了兩步。
周老二聽?到人來了,以為是周玉寶和周元寶,正要破口罵。
雖然如今的他話都說?得不利索,含糊不清的,但也不影響他發泄胸中怒火。
隻不過當他看著那遠處站在的陌生青年後,除了覺得相貌有些眼熟的樣子之外,硬是想不起來眼前這是哪個?
這會兒他也是糊塗,竟然是將親戚朋友數了個遍兒,最後才忽然想起他那小兒子周天寶來。
當時眼睛裏滿是驚喜和興奮,一麵用那一直留著口水的嘴巴吧唧吧唧地砸動著。
周天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可以從他興奮歡喜的表情裏明白他的意思?。
周天寶走?了過去,將自己?帶來的那些幹糧都放在他的床榻邊上?,然後就退開了。
而周老二看到他走?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他要扶著自己?起來,用大?馬車接自己?進城去,找人給自己?看病。
哪裏曉得,他隻是冷漠地扔了些吃的,就和這村子裏的那些人和那兩個白眼狼一樣對自己?退避三舍。
當時心就涼了半截,但仍舊不甘心,隻掙紮著一麵罵著周天寶。
周天寶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他說?什麽,反而用一雙平淡又冷靜的眼睛看著他,“果然,壞事?做多?了,到底是會遭報應的。”他此刻隻萬幸,自己?這一輩子沒?造孽。
周老二聽?到這話,嘴裏嘟嘟嚷嚷地,好像再說?周天寶不管他的死活,也要遭報應。
周天寶覺得自己?從父親那凶惡的眼神裏是猜到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大?概是眼前的周老二垂老又落魄,已經不像是自己?夢裏那樣凶神惡煞了。所以周天寶對他也沒?有了懼意,便露出個不以為然的笑?容來,“他們兩個扔下你跑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在這城裏等幾天,到時候負責你的後事?,如此老天爺怎麽會怪我呢?我又不是不管你。”
他那話說?的輕飄飄的,說?完就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任由那周老二弄出多?大?的動靜,他也沒?回頭,到村口的時候,隻和那幾個嬸子說?:“他的病,拖了這麽久是沒?法子了的,但到底是長輩,我給他留了點吃的,他若熬過去,我便想辦法安頓他,若是熬不過去,我便給訂一副棺材來將他收殮了,斷然是不會叫他的屍體影響大?家。”周老二的身後事?,是大?家最關心的,所以他再度強調自己?會負責此事?,好叫他們都安心些。
“後生你可真是個好人呐。”大?家聽?到這話,又將周天寶誇讚了一回。
他有愧,他哪裏是什麽好人?他也繼承了二房的‘優良傳統’,不管長輩死活,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的眼皮子下。
進了城裏,忽然叫韓家的人給攔住。
早前他對韓家的人躲躲藏藏,生怕他們壞了自己?的計劃,畢竟自己?這一次來,就是專門來解決這一家子的。
甚至是已經準備好了和他們一起陪葬。
可哪裏曉得這世事?難料,自己?還沒?到,他們自己?就先亂了一鍋粥。
如今那周元寶和周玉寶雖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但是他們隻要進不來這靈州,就去不了屛玉縣,周天寶是放心的。
把他倆當死人看待就算了。
然後就剩下那個染了髒病的周二老,怕也沒?幾天的活路了。
因此也是直言不諱地同韓家這幾人說?了個原委。
幾人都是韓知意的心腹,自然是曉得這一次來的任務是什麽,對於那周老二家也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聽?得了周天寶的話,一個個都瞠目結舌,最後也隻歎道:“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隻爭來早與來遲!1”
便也一起在這城裏,跟周天寶等著那周老二的死期,到時候等人一斷氣,這裏掩埋了,也安心會屛玉縣去交差事?。
而這個時候,齊州的李木遠已經召集好了人來。這一次去往全?州,終究是那杜儀的地境之內,不管他承不承
認,反正現在那全?州是有蕭十策等人鎮守著。
所以比不得當初去豐州那樣輕鬆,更何況還要找到九龍山脈下的並肩王墓,因此他也知曉這一次去,怕是要很長一段時間?。於是隻將這齊州大?權暫時交給了他那向來不和睦的兩位舅舅手中,又提攜了一幹文臣心腹與之商量軍機大?事?。
然後帶上?了另外一位頗有些詭才之道的三國舅景世成,路上?攔截了一支從那北方往靈州方向去的商隊,殺人奪籍,便這樣大?大?咧咧地往全?州而去。
但又恐有人見到李木遠和三國舅景世成,將這隊伍認出來,所以便也是做了些喬裝來。
那何婉音也在列,畢竟圖紙是她給提供的,因此這一趟全?州之行?,自然是少不得她。
係統自從上?次給了她這圖紙後,就再沒?了聲音,所以何婉音對於這一次的全?州之行?,比那李木遠都還要上?心。
這是她唯一翻身的機會,隻要拿下了這並肩王墓,往後李木遠就不必在這軍餉銀錢之上?有半點為難,自己?也算是為了他立下汗馬功勞,往後也不愁沒?有好日?子了。
最起碼這底氣她是有的。
想是近來過於倒黴,以至於她有些慌張,這一慌張,那腦子便不如從前精明能算計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少了係統的輔助,所以依她的所謂聰明才智,還不足以考慮這件事?情各方麵的問題。
但是她身邊那從前管理著不少事?務的月白卻是聰明得很,她早就察覺出了李木遠對於何婉音的態度來,心裏自然是擔憂無比。
不過她並不知曉,如今檀香姑姑的蠱母已經叫何婉音指使木青去給偷來了,隻當檀香姑姑沒?來,安心留在了那齊王府裏,是為了煉藥。
所以見著外麵隻有一個木青,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加上?這出了齊州城到如今,不見李木遠那邊來詢問何婉音這裏一兩句,便朝何婉音提醒道:“說?起來,這件事?情若成了,那是天大?的好事?情,姑娘便能得這不世之功。”
何婉音沒?聽?出月白口氣裏的擔憂,反而露出些得意來,“是啊,總算要熬出頭了。”
月白聞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有些迷茫地看著何婉音,“姑娘,你不會是真對王爺動情了吧?”她這樣問,是有原因的。畢竟一個女人全?身心都投入到那個男人的身上?時,才會不顧一切付出,且不計成本又不求回報。
上?一次姑娘可不就是這樣對那李司夜的麽?真真是砸上?了無數的真金白銀和人,可最後得到了什麽結果?這叫月白終於明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男人身上?,那是出不了頭的。
所以她見到何婉音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下意識便將心裏的疑惑問出來。
這反而讓何婉音有些不解,“你怎說?這話?”竟然還認真考慮起來,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李木遠這個病怏怏的男人?她想不可能吧?自己?又不欠虐,幹嘛要倒貼?但是坦白地說?,想起那李木遠有些病態的行?事?模樣,她居然覺得血液沸騰,心跳加速。
不想這時候竟然聽?得月白歎氣道:“運氣好,姑娘得了不世之功,隻不過這件事?情,若是沒?有瞞住的話,終究不是體麵事?情,那並肩王不管如何說?,都是王爺的老祖宗,有朝一日?要是叫天下人曉得了,怕是要被唾棄的。”
說?到此,望向何婉音:“姑娘,這圖紙是你提供的,那自古以來,飛鳥盡彈弓藏之事?,比比皆是,奴婢怕您被誤了。”
這話叫何婉音隻覺得渾身一個激靈,頓時像是被推進了冰窖之中一般,下意識想起李木遠那無情的蒼白麵容來,忍不住一個哆嗦,恍然大?悟起來,隻在嘴裏喃喃念道:“是了,是了,他那樣狠心的人,隻怕到時候是要將我這個無依無靠的人給推出去堵這天下悠悠之口了。”
賠上?自己?一個人,便能洗清他滿身的罵名,銀錢又全?部在他手。
她一想到這個可能,當下就氣得牙癢癢。可是她現在對於李木遠,是沒?有法子的,自己?的絕世美貌他視若無睹,這本就是自己?最大?的利器,在他身上?卻討不到什麽便宜來。
所以何婉音有一種走?到窮途末路的感覺來。
這李木遠,實在是不好攻略啊!她想起了早前係統給予自己?的勸說?,讓自己?去攻略那杜儀。
可是她一想到那杜儀從小的出身環境,哪怕曉得他現在的確身份尊貴,是那貞元公的遺腹子。可一個鄉下刨土長大?的,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的,再有怎麽好的基因,小時候營養跟不上?,現在就算是眾星捧月榮華富貴了,但肯定又醜又矮,指不定還保留著那鄉下人吃飯吧唧嘴挖鼻孔摳腳丫的那一套。
這便叫她想起了自己?舅舅段敏圭,還有外祖父外祖母,他們都這樣,吃飯的時候放屁擤鼻涕,更是隨手就來。
所以她從不和他們這些人同席。
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忍不住惡心起來,漂亮的五官險些皺成一團來。“不。”她拒絕和這樣的男人發生親密的關係。
月白自然不知道她腦子飄這麽遠,見她一臉抗拒地喊著不,還以為是她已經沉迷與情網之中,不願意相信李木遠會害她。
因此不禁歎了口氣,“姑娘,咱們就沒?有第二條出路了麽?”這李木遠是真的不行?。
但何婉音覺得,那杜儀惡心歸惡心,但到理智告訴她,現在的目標是完成任務,而且底是現在能同這李木遠唯一能抗衡的人了。自己?能有什麽辦法呢?最起碼他肯定一個鄉下老實人,絕對不會像是李木遠這樣變態又狠毒,於是便下了決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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