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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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過於熱情,一邊喊一邊提著籃子擠過來,她心中?雖著著急又想不起這到底是何?人,但還是出於禮貌,朝對方回禮。
    等人走近了,那少婦止不住滿臉的激動,一頭又和周安之打聽消息,“你們已經放了假,我們小叔子是不是明日也該放假了?”
    周安之看?著眼前的年輕婦人,禮貌地笑回著:“他?們明日要大考,怕是得後日早上才能放假呢!”聽這話,像是認識的熟人。
    “哦。”婦人聞言,鬆了一口?氣,“那沒?事,反正?能趕上跳花節,我和他?哥也攢了不少銀錢,準備叫他?去參加呢!萬一有那小姑娘看?得上,豈不是他?的運氣。”
    山民們的跳花節,原本就是姑娘們盛裝打扮聚集在廣場上,若有同齡的青年男子看?上了,便可與之送一串花環,姑娘若是收下了花環,便說明是對他?有意,到時候可以直接請了媒人說合。
    一樁婚事就算是定?了下來,什麽彩禮嫁妝,有沒?有都不要緊。
    本來這隻是其?中?一支山民們的節日,但近年來因為漢人們了解到,山民並非是他?們所理解的那般,是飲毛茹血的野人,因此?與之通婚的越來越多,也就使得這跳花節越來越熱鬧。
    所以就發展成了這三月初最為熱鬧的節日,書院裏?多的是本支山民們要請假回去參加跳花節,同脈的學生們也是,索性書院裏?就放假了。
    這風頭直接將那漢人們的清明祭祖節都給蓋了過去。
    到底,活人的事情終究是比那死人的還要熱鬧。
    那婦人和周安之說了書院放假的事情,轉頭又和周梨說,還要請周梨去她家做客。
    周梨還沒?將人給認出來,便也是委婉地推辭了,直至對方走了,她才壓不住好奇心,朝周安之問:“這是甲字軍的嫂子麽?”
    她隻能想得到這個身份了。
    反正?聽著口?音也不是景家村的全州口?音,倒是上京味兒很重。
    周安之聞言,目光詫異地看?著她,甚至是帶著一些?探究:“小姨,你不認得她是誰?”
    周梨搖著頭,“有一點眼熟,但是我實在想不起來了。”不應該啊,她這也才是二十多的年紀,這記性怎麽就不行?了呢?
    周安之扯著嘴角露出個怪怪的笑容來,“她呀,上京來的,當初長慶伯爵府被抄家,霍三姑姑將她們母女給救出來了,然後便一起朝靈州來。後麵在磐州遇到了宋叔叔他?們,就一道走。”
    再到後來,因那全州磐州兩地,靈州給派了守備軍去,那宋晚亭他?們也都留在了磐州。
    隻是並未在州府城池裏?,而是去了縣下。
    宋晚亭他?們留在盤州的事情,周梨知曉,那宋晚亭也沒?在給白亦初做事了,還曉得他?和林清羽倆這曾經的清風書院雙傑,都紛紛在磐州那裏?參加了考核,做了一方縣令呢!
    “何?致藍?”周梨恍然大悟,將方才那年輕婦人的麵貌和自己多年前見過的何?致藍想了一回,果然是能重疊在一起的。
    周安之頷首,與她細說這何?致藍在磐州嫁了人,叫石大牛,從?前是個屠夫,天災過後,就隻剩下他?和弟弟了,本來是逃去十方州的,後來十方州亂了,又跑回磐州老家來。
    他?這弟弟還是個少年,早前沒?出事的時候,家裏?有爹娘撐著,
    也讀過幾日的書,石大牛娶了這何?致藍後,何?致藍當家做主,與大家商議,帶著小叔子來了這屛玉縣求學。
    畢竟這邊紫蘿書院的先生們,身份學識都擺在那裏?。
    “那霍三姑姑呢?”周梨有些?唏噓,沒?想到何?致藍居然都已經成婚了。
    “她和她母親在磐州呢!前些?日子,還聽說等靈州的幼兒館順利開?起來,磐州全州也要開?,到時候她多半會在磐州負責這個事情。”不過安之都是別處聽來的,並不能確定?。
    有可能霍鶯鶯不會直接出門和孩子們接觸,也就在後麵負責培訓裏?麵的嬤嬤們罷了。
    畢竟她那張臉,是沒?有辦法治好的,也是怕嚇著膽小的孩子們。
    霍鶯鶯的確有本事,當時鳳凰山吹來風沙的時候,她在鄉下救了那麽多老百姓,就可以看?出來她的本事,完全在她那親爹霍南民之上。
    所以她去掃地的確是可惜了,若是真擔心容貌嚇著孩子們,完全可以做個幕後管理者。
    說話間,兩人也是到了韓家醫館裏?。
    韓知意還在忙,周安之和他?幾個徒弟都相熟,自在一處說話,周梨便去了後院。
    杜屏兒母女倆見了她,少不得一番寒暄,周梨也將侄女摟在麵前說了好會兒的話,才放了她去玩,跟杜屏兒說起些?姐妹體己話來。
    杜屏兒又有了二胎,不出意外的話,十月左右就落地,周梨見她夫妻和睦,女兒也乖巧可人,自然是替她歡喜。
    哪裏?曉得杜屏兒一臉的憂愁:“前陣子那鬧劇,你雖不在靈州這邊,但想來也聽說了吧。”
    周梨一下就反應過來她所說的是何?事,點了點頭,“我才到,還沒?去過衙門裏?,不知這些?姑娘最後是如?何?安頓的?”別真是李儀全給接到身邊去了吧?
    杜屏兒歎著氣,“大部份選擇留下來,在此?處嫁人,一部份回了老家去,餘下的有幾個識字的,如?今也都到了那雜貨鋪裏?去。”
    但因為李儀始終年紀不小了,那身邊怎麽可能沒?女人呢?早前他?身邊那幫追隨者就為此?傷腦筋過,因此?也是趁著這一次的誤會,往他?那屋子裏?塞了兩個。
    一個是業州籍貫的姑娘,一個則是上京來的世?家小姐,反正?兩人出生都不凡。
    這本沒?有什麽,哪個都不是他?的正?妻,但是現在跟了他?,將來他?正?兒八經繼承了大統,少不得是要做妃嬪的,身份低位可以保證。
    周梨能給女人們爭取自身的利益,能如?此?順利,還是那貞元公先打下了基礎,還將那樣一幫人給召集起來。
    可想要改變眼下這三妻四妾,卻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將來杜儀身邊也會有那三宮六院,嫂子可就不止一個了。
    甚至極有可能某一個十分?得李儀的偏愛,然後一家子也要跟著雞犬升天。
    畢竟這枕頭風的威力她是見識過的。
    再說就是那尋常老百姓家裏?,父母還有偏心其?中?一個兒女的。
    更何?況,這兩個女子都非尋常人家,周梨自然是猜測到了李儀怕也是拒絕不得,有他?的難處在。現在放眼看?去,這後虞的天下幾乎都屬於李儀了。可事實上,這才是個剛剛開?始罷了,世?族們才是眼下最大最不好攻克的難題呢!
    可話說回來,即便是早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現在真正?麵對了,不免是生出來幾分?擔憂來。
    尤其?是看?杜屏兒為此?愁眉苦臉的,便問:“品性如?何??”
    “說不得好說不得壞,隻不過我哥如?今身份非同一般,我是不相信她們都能像是尋常人家的妻子那般將我哥放在心上,偏偏這個事情,我一個做妹子的也攔不得。”按理眼看?著兄長身邊有了女人,自己該替他?高興的。
    周梨想著她懷了孕,心情必然是比往昔還要容易浮動,多想是正?常的,也就寬慰道:“這個事情你不必管。”主要還真是管不得,“表哥現在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身邊的人自有那幫老臣來操心,要真有那心術不端的,他?們比你還要能明察秋毫,定?然是不會容的。”
    杜屏兒也不知將此?話聽進去了沒?,長籲短歎的,吃飯的時候胃口?都不佳。
    著實是上韓知意急在心裏?,後來周梨要走的時候,他?替杜屏兒送周梨,便也是盼望周梨得空多來陪杜屏兒說些?話。又說這孩子若不來的話,杜屏兒該也是去半月鎮等地的幼兒館裏?。
    後想起那何?婉音之事,便與周梨說起來。
    周梨飯前聽得杜屏兒說杜儀身邊有女人的時候,就生怕有個何?婉音,但後來細致問了,並不是才鬆了口?氣。
    眼下見韓知意提起,忙道:“我正?要問你呢!她如?今在何?處?”
    “她還沒?到屛玉縣的時候,就在靈州和幾個姑娘起了嘴角摩擦,傷了腿,到了這裏?後,也不知怎麽叫晴兒發現,便是將她才治好的腿給挑了腳筋,又劃傷了她的臉。”按理說來,何?婉音死不足惜,晴兒同她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殺了她也沒?人說什麽。
    隻不過晴兒最後將她的命留下來了。
    可何?婉音倒是傷勢好了,但那腿走路一瘸一拐卻是難免的,容貌又被毀掉,縱使她也識文斷字,但那十二屬裏?,即便是有合適她的崗位,也沒?人敢錄用她,畢竟從?前罪惡滔天,因此?她為了活命求口?吃的,隻能去了淨城司掃地去。
    周梨聽得何?婉音還活著的時候,這心裏?第
    一反應還是想著,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讓她繼續活著?
    但是後來聽說在淨城司裏?做事,便得出了結論來,怕是晴兒有意為之留她性命。
    何?婉音犯下那許多錯事,這個時候她一無所有,殺了她反而是幫她解脫呢!反而是叫她留下這殘命一條,死又不敢下手,隻能這樣艱難地活著了。
    對於何?婉音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殘酷無比的折磨?
    她和周安之仍舊是走路回去的,謝絕了韓家那邊的馬車,說是走一走正?好消食。
    可事實上這城裏?的夜生活這個時候才真正?開?啟,熱鬧不已,滿街都是那各類吃食攤位,酸甜苦辣,香的臭的都有。
    反正?那小吃的齊全程度,即便是周梨當初在上京也沒?見識過。
    所以最後和周安之沒?忍得住誘惑,兩人胳膊底下夾著竹筒裝的水果撈,手裏?則拿滿了串串。
    也是巧了,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此?前那個毀掉容,且腿腳不便的女工在掃地。
    不過這一次周梨滿眼都是串串,自然是沒?顧得上去觀察她。
    而此?時此?刻,那李儀的宅院裏?,如?今添了不少人,尤其?是多了這兩個女人之後,院子忽然就變得更熱鬧了。
    李儀收起了今日的奏章,隻將一疊厚厚的放在那最上麵,那是明日要和周梨商議的。
    正?起身從?書房中?出來,那上京的酈夫人就端著一碗參茶遞上來:“殿下今兒辛勞了,快些?喝口?茶解解乏,妾身可在這裏?等了您好一陣子呢。”漂亮的容貌嬌甜宛若鶯歌一般的嗓音,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白玉一般的手,捧著那青綠色的碗,更加襯得她的膚色如?雪,李儀也非那鐵石心腸之人,心一下軟了,將茶接了過去,今日是該陪她用膳,於是便一並去她房中?,嘴裏?隻體血地說道:“天氣炎熱,你不必專程到書房外麵等我。”
    這院子並不大,所以這兩位夫人也沒?有獨立的院子,但這並不影響她們倆的鬥誌。
    吃得了現在的苦,往後才配享那萬人敬仰之福。
    顯然她們從?小的思想教育已經深入骨髓裏?,哪怕此?前李儀再度提醒他?她們,往後這後虞的天下,女子可以如?同男子一般站到朝堂前,可是這兩人仍舊是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後院。
    各方考慮後,李儀也隻能將她們倆都留下來,但是這美人恩卻是難消。
    而且此?刻的他?對於這兩人,說不得是什麽有情愛,坦白地講,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要放在政事之上。
    天下好打,但是要坐穩,卻不是見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那豫州遼北大軍還虎視眈眈。
    所以他?有時候甚至覺得,每隔幾天還要專門回來陪同她們吃飯休息,實在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但又考慮到,不可無後,甚至是在心裏?做了打算,眼下自己即便是改了姓氏,但終究是杜家養大的孩子,所以心裏?已經考慮著,這兩位夫人若是能生下孩子,便要給記在杜家的名下。
    當然,這事兒他?還沒?來得及跟兩位夫人商議,雖是自己最終心裏?做了決定?,但最終還是要征求她們來的意思。
    若是不同意,自己倒也不去強求,便去同韓知意商議,看?看?他?那邊可願意讓孩子去冠杜家之姓,將門庭撐起來。
    反正?杜家的香火,卻不能因自己認祖歸宗而斷了。
    不怪他?這樣想,而是時代如?此?罷了,都普遍認為,若是沒?有後人的話,往後地下的先人們,連個燒香燒紙祭拜的人都沒?有,便會成了那孤魂野鬼。
    “聽說,周館主回來了呢!妾身本來還想,她若是再不回來,金商館那許多事務,殿下您天天日理萬機,還要抽空替她來管,實在是叫妾身不忍心殿下如?此?勞累,正?好妾身的父親早年在上京的時候,也在那戶部待過幾年,實在不行?,便叫妾身的父親先到金商館幫忙管理一二,也好叫殿下多得幾分?輕鬆。”酈夫人一邊溫柔地給李儀布著菜,一麵用那那雙柔情如?水的眼眸小心翼翼地探究著李儀的神色變化。
    酈夫人來這裏?,已經兩月有餘了,這是頭一次和杜儀提起前麵的政務來,李儀是有些?吃驚的,但同樣也是失望的。
    隻不動聲色地噘嚼著飯菜,片刻吞咽後才在酈夫人的緊張期待中?慢條斯理地問著:“你來那日,我與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他?分?明還是坐著的,但是酈夫人叫他?這樣一看?,竟然產生了一種被他?居高臨下審視的錯覺來。
    酈夫人忽然有些?害怕起來,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出身於那低賤的鄉野間,可終究是帝王之才,此?刻隨意一個眼神,便將從?小在上京見過不少貴族王爺的她嚇得慌亂起來,再也不敢去看?李儀,緊張的目光全然落在腳尖上麵。
    聲音再沒?有了方才的溫柔婉約,反而含雜著一種明顯的不安:“妾身還記得。”
    那日李儀很耐心地與她們倆說了當下屛玉縣,甚至是未來的後虞,女子也不用拘於後院之中?,若她倆有才能,完全可以到十二屬去參加公考。
    李儀是真心相勸的,因為他?覺得這兩位小姐都是豪門貴胄裏?培養出來的,識文斷字必然不在話下,想來眼界也不差,將來沒?準能做出些?事業來呢!
    但是她倆想都沒?有想就給放棄,當日更是在李儀的麵前發誓,往後隻做他?的賢內助,絕對不會參與外麵的事務中?。
    李儀是給了她們選擇的,既然她們
    都選擇了到這後院內宅,那就不應該插手前院的事情。
    並非是李儀要阻斷她們的前路,而是自己的身份非同小可,並不是那尋常人家,可兩頭兼顧。
    他?這裏?若是真叫自己院子裏?的女人也插手政務,他?不可不敢保證,這些?女人們會不會徇私或是攀談她們彼此?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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