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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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這時候忽然裙擺被扯了一下,處於本能周梨伸腿去?踢,不想這垂頭?一看,給她嚇得大聲驚叫起來。
    她的驚叫聲成功將除了已經出門買菜的柳相惜以外所有的人都給驚醒趕過來了。
    隻見此刻的顧少鳶趴在地上,嘴巴塗得猩紅,那唇脂都快塗抹到耳根子處了,好像是山民們傳說中會吃孩童手腳的老變婆一樣有著血盆大口。兩個腮紅更是誇張,甚至還不如猴子屁股,仿佛那紙紮鋪裏?給死人畫的兩個圓餅子一樣。
    原本英氣十足的兩道眉毛,現在宛如兩條毛毛蟲一樣彎彎曲曲地趴在臉上。
    更不要說她那不知梳的是什麽發髻上麵,也不管金銀玉石,隻要是能戴都的給戴了個滿。
    這模樣倒是有些像是齊州那個夏家尋回來的女兒一樣。
    因此也不怪周梨嚇得叫出聲音了,更何?況顧少鳶那時候還是趴在地上的,隻抬
    著個頭?看周梨。
    那一張猩紅色的大嘴最是駭人。
    千瓔一手抱著子星,一手抱著子月,急急忙忙趕來,不想兩個孩子一看到還趴在地上,因為被裙擺絆倒還沒?爬起來的顧少鳶,頓時嚇得哇哇大哭。
    急得千瓔都沒?怎麽看清楚顧少鳶現在的模樣,又慌慌張張地抱著孩子避開?了。
    而朱嬛嬛和上官飛雋,則是齊齊瞠目結舌地打?量著她,實在有些不敢相認眼下這個畫得跟花臉貓,穿著一身誇張大紅花衣裙的女人是那個行如風的英颯灑脫女子顧少鳶。
    “別?,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顧少鳶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化妝手法是有多麽的毀天?滅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都沒?她這麽優秀。
    她一邊將裙子拉起,重新爬起來,甚至是打?算轉一個圈,“難道我不美麽?”
    事?實上她剛開?始轉,那大大的裙擺如同她想象一般飛起來時,她人也重新摔倒在地麵了。
    然後又是一聲吃痛,顯然是真的疼,疼得她列牙咧嘴的。
    於是此刻加上她那副妝容,真有些像是吃小孩的變婆。
    上官飛雋一言難盡地看著此情此景,最終搖著頭?,“愛果然是會讓人發瘋的。”這不,瘋了一個。
    朱嬛嬛連忙提起裙擺跨進門檻,想要去?扶她。
    沒?想到才進了房間,就被顧少鳶給喊停了,甚至有些激動地朝朱嬛嬛叫起來:“嬛嬛,就是剛才你那個感覺,我就是要學那樣的,你再給演示一遍,等今天?下午,保管驚豔鍾離,讓他好好見識見識我顧少鳶的學習能力?到底有多強。”
    朱嬛嬛站在那裏?,叫顧少鳶這樣大驚小怪地強調,一時竟然不知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了。
    周梨則無奈歎氣,“要不,跨門檻的事?情先不著急,咱還是先學走路?”
    周梨看她剛才摔倒露出來的手臂上,那關節處都摔得一片青紫,也不知是在屋子裏?摔了多少回,房間都給打?得怎麽亂。
    朱嬛嬛連忙點頭?附和周梨的話,“對對對,少鳶姐,咱們先學怎麽走。”
    “也行吧。”顧少鳶在一起提起裙擺爬起身來,不巧這還沒?站穩,又踩到了長長的廣袖。
    又是一跤。
    這次還連帶著了已經走近她的朱嬛嬛。
    那朱嬛嬛哪怕如今在小蒼山裏?,沒?少做粗活,但終究是比不過顧少鳶那樣的習武之人,自?然是被帶摔倒在地上。
    周梨見此,忙要去?扶人。
    哪裏?曉得這時候眼前?隻閃過一道身影,等她看清楚,那上官飛雋已經扶著驚魂未定的朱嬛嬛躲到一旁,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十分不雅觀的隻有顧少鳶。
    而上官飛雋連忙別?開?臉。
    周梨忍不住嘴角直抽搐,彎腰去?扶顧少鳶:“真有這麽難麽?”感覺這十分不科學。
    顧少鳶連飛天?入地都能行,為什麽能被裙子給絆倒呢?
    事?實上顧少鳶很快就給她證明了,什麽叫山鬼給你開?了一扇窗的同時,沒?忘記給你關上一扇門。
    等那上官飛雋被趕出院子,地上鋪滿了子星子月兄妹倆用?來學習爬行的厚實席子,周梨叫她脫了鞋子在上麵練習。
    然後一步一摔,摔得五花八門,頭?上是珠花亂掉,三步是極限。
    將那邊上被貓兒們守著的子星子月兄妹倆逗得笑聲不止。
    當然,前?提是這個時候顧少鳶那一臉駭人的妝容已經被擦去?了。
    最後朱嬛嬛提議,“要不少鳶姐,你先把?這裙子脫下來,咱在頭?上頂個什麽,然後腳上綁著繩子,限製你的步伐,也許等你多練一會兒就習慣了。”
    到時候再穿裙子,就不會摔倒了。
    這套理論得到了周梨和千瓔的讚同。
    於是顧少鳶趕緊去?換了衣裳,然後在自?己腳踝處綁了繩子,限製了每一個步伐隻能走出一腳之距。
    甚至為了走得端正不像是從前?那樣搖搖晃晃的,還在頭?上頂了一枚柳相惜才從老農婦手裏?買回來的土雞蛋。
    雞蛋很穩,在她頭?上一動不動,雙腿也很自?然,小碎步走起來有模有樣,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是端莊優雅了不少。
    來回走了幾趟,都很完美。
    大家都一致稱讚朱嬛嬛這套理論原來實踐起來也很有效果。
    顧少鳶也覺得自?己天?賦凜然,已是大成,立馬興奮地換回她的廣袖大紅花長裙。
    但是還沒?出房間,哪怕是學著剛才頂著雞蛋綁著腳踝一般行走,還是摔了幾回。
    仿佛這裙子就像是什麽法器一樣,將她的四肢給禁錮了。
    這讓原本已經認為她出師了的幾人有些茫然起來,連千瓔都很不解,“你既然剛才能行走自?如,為什麽換了裙子,反而磕磕絆絆,走兩步就要摔一回?難道這比頂著雞蛋綁著腳踝還要難?”
    顧少鳶比她們更迷茫,急得不行:“我也不知啊,我就是像剛才頂著雞蛋一樣走的,可?就是會踩到裙子。”
    朱嬛嬛再度提議,“那要不,你再換個短些的裙子,像是我們這樣,到腳背就好了,不要這種?拽地的裙子了。”
    可?是,裙子隻到腳背,她還是一樣摔倒。
    這次是自?己絆倒自?己,自?己踩自?己的腳背,踩完左腳踩右腳,可?謂是雨露均沾。
    她自?己倒是沒?有放棄,周梨幾人卻?是開?始懷疑人生了,從來沒?有覺得,原來穿裙子走路,對於一個人來說,仿若登天?一般艱難。
    尤其是看她摔得都有些皮青臉腫的樣子,也十分不忍心,連上官飛雋都來勸她,“少鳶姐,咱不吃這罪了好不?你以前?多好啊,你看看你現在摔成了這個樣子,怕是你娘都快不認識你了,何?必呢?”
    顧少鳶喘著粗氣,萬分不甘心,兩手捏得緊緊的,“我就不信了,當年學武都沒?這麽費勁,我不信穿裙子走路比練武更難。”
    “別?證明了,你這都證明了一天?還不夠?”柳相惜也來勸。
    周梨則提醒她,“十二屬都點卯了,鍾離應該在等你了。”周梨今天?中途出去?辦了兩回事?,每一次回來,顧少鳶都會給自?己的驚喜。
    不過這驚喜卻?不是她能從善如流地穿著裙子走路,而是身上又添了傷。
    積極了一天?的顧少鳶忽然有些喪氣起來,“已經下午了麽?”她還沒?學會走路……
    一麵垂頭?看了看那並不怎麽長的裙擺,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緣故,為什麽都這樣短的裙擺了自?己還是不行。
    最後越想越遠,心生幾分悲涼之意:“如此,莫不是上天?的意思,我與顧羧果然是沒?有這緣份了。”自?己都變不成他喜歡的模樣。
    周梨聽到這話,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來,想說她幾句的,不該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改變自?己,更不能就此迷失自?我懷疑自?我。
    但是見她情緒萎靡,也不好再繼續說,隻過去?扶著她,“先去?將這一身衣裳換了吧。你這樣子就好像要魚到天?生飛一樣,可?是魚能到天?上飛麽?”
    顧少鳶垂頭?喪氣地搖著頭?,“不可?以。”可?是這不是什麽魚想飛上天?,她就是想穿個裙子,世上那麽多女人都能輕輕鬆鬆穿著裙子到處走,甚至是跑是跳,為何?自?己不能?
    她不解,到了房間裏?,呆呆傻傻地坐在朱嬛嬛幫忙整理過的房間裏?,任由周梨給自?己脫衣裳,用?藥酒擦拭各個關節上的傷,這些痛楚才像是叫她忽然回過神來。
    一把?緊抓著周梨的手腕,十分認真地問:“為什麽啊?別?人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周梨給她擦拭青腫處的動作不得不就此暫時停下,用?同樣認真的眼神回看她,“你能飛簷走壁,能在水裏?潛那麽久,我為什麽不能?武功的事?情就算了,我沒?從小時候學。可?是那在潛水的本事?,沿海多的人是從小刺穿耳膜的摸珠人,他們甚至都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卻?還不如你,所以為什麽啊?”
    顧少鳶倒是十分不要臉,嘿嘿一笑:“因為我天?賦凜然啊!”
    周梨見她笑,也在心裏?暗自?鬆了口氣,“那就是了,你有你的天?賦,卻?不能樣樣都拔尖,你看這世間,哪裏?有什麽全才之人,便是那些個當世大儒大家,你瞧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脫口成章,寫詩賦詞,可?是他們會種?地麽?會煮飯麽?他們甚至燒火都不會。”
    “額。”顧少鳶唏噓一聲,像是聽進去?了一些。“也是哦,人無完人。”
    但周梨要說的哪裏?是什麽人無完人?一把?甩開?她的手,繼續給她擦拭傷處,“我的意思是,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麽是重複的,便是子星子月兄妹倆這樣的雙生,那容貌你咋看一模一樣,但仔細瞧也是千差萬別?,人也一樣,若是人人都一樣,什麽都會,那又有什麽意思?這個世界不就等於就一個人,餘下的都是他的影子了?所以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什麽樣子你就什麽樣子,萬不要去?模仿誰變成誰。”
    顧少鳶點了點頭?,這次應該是聽進去?了不少,“也是,我也是獨一無二的,我學不來別?人,但別?人也學不來我。”再學可?能就是四不像了吧?
    “你是獨一無二的,這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顧少鳶了,你也有你的好你的優點,顧羧沒?有看到,那是他的損失,是他沒?有這個福氣。所以你實在不必為了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強行改變自?己的行為舉止和生活習慣。”
    顧少鳶隻是像是個男孩兒罷了,但她那並不是粗魯,而是豪爽。更何?況她常年出門在外,多是與男子打?交道,行為舉止上,到底是多被男子所影響到。
    最為重要的是,周梨明白那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圖個方便,自?然是男子裝束更方便些,更何?況顧少鳶還要時常下水呢!
    所以顧少鳶現在成了習慣,又有什麽稀奇的?那真心愛她的人就該愛她的一切,而不是要求她改成什麽樣子。她也大可?不必卑微地為了誰改變自?己原來的樣子。
    顧少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認真思考起周梨的話來,過了片刻,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下跳起來,急急忙忙去?找衣裳換衣裳。
    “你還要出去??”都摔成這樣了,那臉跟叫人揍了一樣。也是運氣好,簪子掉下來的時候沒?劃著臉。
    “當然要,做人最為重要的便是信守承諾,我與鍾離約好了今日小橋邊不見不散,怎可?毀約了?”她說完,已經快速地捆紮好腰帶,然後很順手地撿起床邊掛著的劍往腰上一放,健步如飛地走了出去?。
    周梨看著穿著勁裝和長筒靴的她,覺得這才是顧少鳶最好看的樣子,一麵追了出去?,“別?喝酒了。”
    “曉得了。”顧少鳶頭?也沒?回,似生怕晚了點,都顧不得開?門出去?,飛簷走壁就翻牆走了。
    朱嬛嬛幾個聞聲尋來,“她作甚?”
    “赴約去?了。”周梨回著,看了看那還提著菜刀的柳相惜,“不必做她的份了。”今晚大概是吃了再回來。
    顧少鳶急匆匆跑到小橋邊上,還沒?到的時候果然就看到了那一叢芭蕉樹下,站著的淡粉紅色的身影。
    一時激動地便揮手大喊:“鍾離鍾離!我在這裏?。”
    鍾離相如到點就來了,太常屬雖然也在因為來年科舉之事?加班加點,但他們組不一樣,因此並不怎麽忙。
    聽得顧少鳶的聲音,隻尋聲望過去?,不過下一瞬看到顧少鳶鼻青臉腫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急急忙忙迎了上去?,擔憂地上下打?量著顧少鳶:“顧姑娘,你這是?”遇著刺客了?
    可?是不應該啊,這種?事?情不可?能在屛玉縣發生?所以是和人打?架鬥毆了?
    顧少鳶不以為然地笑著:“沒?事?,就是心血來潮,想穿裙子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那裙子跟上了緊箍咒一樣,穿上就不會走路,多摔了幾回。”她的原意,是想讓這鍾離相如見識她的學習能力?,為她快速的學習能力?而大吃一驚。
    但鍾離相如卻?將這話給誤會了,多少是有些受寵若驚,但看到她這鼻青臉腫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忍,“你這是何?苦,你這個樣子就很好了。臉上都傷成這樣,身上可?摔著了?疼得厲害不?可?用?了藥,你去?我家,我替你搽藥。”
    不過這後麵的話說完後,他隻覺失言,生怕顧少鳶將自?己做登徒子來看待,連忙解釋道:“顧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家有侍女。”
    “我明白的好兄弟,我沒?什麽事?的,一點小摔傷而已,死不了是不了。”顧少鳶見他著急解釋的樣子,借著自?己還站在台階上,和他一樣高,便將胳膊往他肩膀上搭去?。
    有了新的支撐點,雙腿果然舒服了一些,她明顯整個身體都一下放鬆了下來。一麵感慨地說道:“本來是想和你學禮儀,然後穿上裙子,梳著發鬢,出現在顧羧的明前?,叫他眼前?一亮,也看看原來我顧少鳶可?以如同所有的女人一樣能有嫻靜如水的模樣。”
    說到這裏?,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還腫著的半邊下巴,“可?是,我後來覺得大家說的也對,我何?必為了別?人改變我自?己,我就是我,獨一無二的。”
    昨日兩人喝了大半天?的酒,都是知根知底掏心掏肺說了個全整。
    “你朋友們說的對。”不過也有些擔心,如果顧少鳶不需要改變了,那就不需要同自?己學禮儀了,那他們還能做朋友麽?雖然自?己也有幾個朋友,但大部份人還是覺得自?己一個男人像女人一樣,他覺得沒?有一個像是顧少鳶這樣,真心實意地看待自?己。“那你以後,還會找我麽?”
    可?是自?己有什麽錯呢?就是喜歡好看的顏色,喜歡繡花難道就該被世俗不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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