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3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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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聽?樣兒解釋著:“我店裏管兩頓飯,湘蓮姐都是?在鴻臚院裏
    吃,這廚房其實就是?個擺設,極少開火。”
    “那你們種這許多菜?”平小北不解。
    “當?然是?拿去賣咯,或者送給鄰舍。”樣兒解釋著,又說隔壁鄰舍都是?極好的人?,有一個是?奇蘭鎮的,每次從他?老家回來,都要個帶許多肉幹和?這裏沒有的雪蓮果?。
    而她們種菜是?因從前在那荒院裏的時候已經成?了習慣,那時候要是?不想辦法自力更生?,就靠著廚房那點施舍,早就餓死在荒院裏了。
    穿過小徑,三人?一起進了房間裏,裏頭同樣是?擺放著一架木風扇,這東西平小北姐妹倆初見的時候覺得驚為?天人?,不過一路上不管是?船裏還是?沿途住宿的地方都有,所以?也就習以?為?常了。
    樣兒將她倆的包袱放下?,便去將木風扇打開,吹著那迎麵而來的涼風,一臉的滿足:“陳慕先生?真是?了不起,這木風扇太好用了。”
    姐妹倆連忙附和?著,收拾包袱裏的東西,樣兒則去廚房將平湘蓮昨兒給準備的飯菜簡單熱了一下?,便端到了院子?裏的芒果?樹下?。
    這裏有一張小桌子?,正好能將碟碗都給擺下?。
    等準備好便將姐妹倆喊出來吃飯,又去給燒沐浴的水,拿了兩套今兒去接她們倆時買的新衣裳。
    她這裏忙著安排姐妹倆,今日自然是?請了一天的假期。
    隻不過姐妹倆滿臉的興奮,哪裏有心思去睡覺?就這樣追著樣兒問東問西,等著平湘蓮下?午點卯回來。
    而這時候的屛玉縣裏,科舉已經徹底拉下?了帷幕來,三考都上榜的考生?們,如今三次的綜合成?績也都得了個結果?,更是?依照著他?們的名字,安排起了官職。
    整整三百多號人?,都是?外任官員,即便是?到他?們原籍本地上任,但因官職品階問題,以?及綜合考慮。
    如今也才得了結果?,然後將他?們的即將就任的官職都一一寫上,貼在了衙門大門口公示三日。
    如果?有人?舉報榜上的考生?有任何違法行為?,屛玉縣自然會著手?調查,如若真有官員涉法如實,便會取消其官職,此番考試也全然無?效,且可能還要去挖礦。
    這是?早前沒有聽?說的規矩,使得那些才放了心的考生?們又開始緊張起來,生?怕叫人?陷害。
    好在後來聽?說惡意舉報者,也要去挖礦,於是?才放了心。
    而榜單公示這三日,太常屬都十分平靜,賞罰司的鳴冤鼓也無?人?動過。
    然而任由誰也沒想到,到了第四日,榜單撤了下?去,竟然有人?到賞罰司敲響了鳴冤鼓,隻大聲喊著冤枉。
    此人?滿臉蒼白無?血色,跌跌撞撞地跑來,披頭散發的,仿若瘋子?一般,且手?腳四肢上,全都有明顯的勒痕。
    他?進了堂中?,便開始哭訴起來,他?是?那榜上綜合成?績第二百九十三名的梅應和?,一考二考他?的排名都靠前,在前二十名。
    但二考之後,他?母親騙了他?喝下?半碗湯後,待醒來發現自己的同胞弟弟已經用自己的身份進了考場,代?他?參加三考。
    想是?近來都被軟禁,所以?他?情緒十分不穩定,所以?話語也十分不連貫,隻匆匆忙忙稟道:“青天在上,白大人?明鑒,學生?才是?真正的梅應和?,大人?倘若不信,可讓學生?和?梅應中?再考一場,便能分辨出來我二人?到底誰是?誰。”
    他?說完,連磕了幾個響頭。
    正當?是?這時候,有差吏來稟,“大人?,外有兩人?,一人?自稱梅應和?,一老婦人?則自稱為?梅應中?的母親。”那差吏說著,一臉同情地看朝地上跪著,看起來臉色蒼白無?血色,的確有些瘋瘋癲癲樣子?的男子?,“他?們說,弟弟梅應中?因為?沒有過一考,所以?急火攻心下?瘋了,如今正是?來領人?歸去。”
    這要是?換做別處的公堂,沒準就是?這樣把?眼下?堂中?自稱梅應和?的男子?讓他?的親人?給領走了。
    畢竟他?現在這樣子?,也不怎麽像是?個正常人?。
    但現在坐在公堂上負責來審理此案的不是?旁人?,是?這後虞鐵麵無?情第一人?,聽?說就算是?帝王跟前的三大首輔也被他?懟過。
    而地上自稱為?梅應和?的男子?聽?得差吏這話,就更急了,聲音都帶了些哽咽,眼睛通紅,不停地朝著公堂上的白鏡磕頭,“白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學生?,學生?真的是?梅應和?。”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就是?梅應和??而且榜單貼了三日,如今已經撤榜,你為?何才來?”其實白鏡想,如果?他?真的是?梅應和?的話,今日才來狀告自己的同胞親弟弟,隻怕是?今日那冒充他?的弟弟曉得撤了榜,以?為?萬事大吉了,方才疏忽了些,叫他?給逃出來。
    白鏡擅長各種刑罰,即便他?自己不是?最好的仵作,但也能根據對方四肢上的勒痕斷定他?被綁了多久。
    又才幾時得以?鬆綁的。
    但這是?公堂上,是?問題就要過明目,不是?自己心裏猜測了結果?就作數的。
    一麵說完,也才同那來稟話的差吏吩咐道:“先將來人?領來,在堂外等候。”
    心急如焚的梅應和?則忙著回白鏡的話,“回稟大人?,學生?如今隻能證明,一樣的卷子?,學生?必然比弟弟要做得好,至於其他?的證據,學生?實在是?沒有。而今日才來,隻因榜單撤下?,我母親與弟弟歡喜,準備去尚書閣就任,學生?便趁機將此前打碎後藏起來的碎片隔斷繩索,方才逃出來。”
    尚書閣也是?十二屬之一,負責官員調任考核等事宜,主官乃陳正良等人?。
    梅應和?說罷,又擔憂地朝堂外看去,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母親和?弟弟來得很及時,如今人?還沒看到,就已經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兒啊,你是?糊塗了,為?娘早說了要你按時吃藥,你偏不信,怎跑到這樣的地方來惹事?連累了你哥哥可好?”
    這聲音裏,滿是?老母親對兒子?的擔憂和?無?奈之情。
    可那梅應和?聽?罷,卻是?覺得渾身一軟,癱在了地上,眼裏升起絲絲絕望來。
    但終究是?不甘心,同樣是?母親肚子?裏爬出來的,憑何母親的心偏得那樣厲害?他?不甘心啊!
    最終隻轉身麵朝堂上的白鏡,這個時候的他?已是?淚流滿麵,“大人?,學生?的確沒有任何證據,連學生?的母親都偏向弟弟,如今學生?隻能以?死證清白!”說罷,隻起身就要朝著公堂上撞去。
    當?然,他?沒能成?
    功,早就被眼疾手?快的差吏給按住了。
    那白鏡更是?有些惱怒地拍響了驚堂木,怒容滿麵:“放肆,你既口口聲聲一考二考乃前二十名,那該明白此舉在公堂上又算得上是?什麽罪責?你這是?公然挑釁本官?”
    其實白鏡更憤怒的,是?因為?這個‘梅應和?’,案子?都還沒開始審,他?便不信任自己這個主審官。
    如果?他?真的是?梅應和?,真的冤屈,自己自然是?能替他?辨別清白之身。
    他?這樣不認可,對於白鏡來說,相當?的屈辱。
    而這一聲驚堂木拍響,不但是?驚到了堂中?要去尋死的梅應和?,更是?嚇得堂外還在喊的梅母止住了聲音,顯然也是?被嚇著了。
    白鏡的聲音則再度響起:“案子?還未審,你若真是?梅應和?,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好生?等著本官審理,而不是?去尋死。”
    梅應和?哭得傷心不已,一麵扯開自己的衣裳來。
    差吏們以?為?他?是?魔怔了,正要去阻攔,竟然在公堂上行為?如此不雅,哪裏曉得他?卻將那滿身的傷痕都給露出來,上頭有鞭痕,也有火鉗燙傷的痕跡。
    他?這樣子?,仿佛是?經過了百般酷刑留下?的痕跡一般。在大家的震驚中?,隻聽?他?哭訴道:“大人?你不懂學生?的絕望,學生?與弟弟雖是?雙生?兄弟,卻因學生?出生?之時,胎位不穩,險些害了我母親和?弟弟的性命,所以?即便我與弟弟長著同樣一張臉,母親卻待我如同牲畜……”
    這二十多年的委屈,如今他?哭哭啼啼絮絮地說來。
    家中?也不算是?太艱難,但他?卻從小吃不飽,萬幸鄉裏人?家看不過梅母的偏心,時常接濟一二。
    他?也是?知恩圖報之人?,非那狼心狗肺,所以?家中?母親所派的活幹完後,都會去幫鄉親們。
    好不容易熬到了七歲,以?為?可以?進族學了,沒想到母親卻隻願意讓弟弟去,一哭二鬧三上吊,覺得自己就是?個索命鬼,生?自己的時候險些難產,自己出生?後又害全村人?對她指指點點。
    自己就是?她的禍星。
    所以?梅應和?晚了兩年才得以?入學,前提條件是?母親派給他?的活更多了,他?隻能做完後才能去學裏,所以?時常曠課,使得他?落下?的功課,夜裏都是?跑到族裏的祠堂,借著那供奉先人?們的燭火來學習。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族裏長輩也教育了幾回,但是?並沒有什麽用,最後換來的是?母親對他?變本加厲的折磨。
    加上他?晚兩年啟蒙,學問還比弟弟好,更是?受盡了母親和?弟弟的打罵羞辱。
    但這些都不算什麽,始終他?都聽?那個性格軟弱的父親勸,覺得果?然是?自己欠了母親和?弟弟的,當?初還險些害了他?們的性命。
    於是?也是?心甘情願任勞任怨。
    但是?他?的忍讓換來的隻能是?變本加厲的折磨打罵。
    “後來學生?與弟弟一同參加院試,學生?上了榜,做了秀才,以?為?母親對學生?應該有所改觀,哪裏曉得父親卻在這個時候染病去世,臨走前抓著學生?的手?交代?,說學生?是?家中?長子?,往後要孝順母親照顧弟弟,學生?那時候已是?認命,想著這一輩子?就是?注定了的。”
    但那時候梅應和?想,再不濟自己是?個秀才郎,自己又肯苦,自然不會過得太差的。
    可是?沒想到大虞亂了,這一亂就是?好些年,各處天災又連連,萬幸他?們那完州還算是?好的。
    而自己則靠著秀才身份,在族裏學館裏做了個先生?,每月能得些束脩,又撿著家中?的地給種著,日子?的確是?越過越好,弟弟也取上了媳婦。
    隻是?自己卻仍舊如同老牛一般,母親不給半點喘氣的機會。
    而這一次的科舉之事,母親本不願意自己一同前來的,但因銀錢都是?自己賺來的,所以?自己這次梅應和?長了心,沒有上繳。
    母親和?弟弟夫妻倆都是?有一分用二兩的人?,他?們攢不住錢,所以?沒法子?,方同意他?一路前往。
    但是?被母親和?弟弟給綁了軟禁後,他?才忽然醒悟過來,母親後來一下?就同意了自己一同前倆屛玉縣參加科舉。
    並非是?銀錢攥在自己的手?裏,他?們沒辦法才同意的,而是?他?們隻怕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到時候來個冒名頂替,以?假亂真。
    他?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對這所謂的至親之人?喪失了所有的期望。
    他?想,自己欠母親和?弟弟,應該在這二十幾年該還完了?他?們該放過了自己才是?。
    可沒想到,他?們原來是?這樣貪婪,要的是?自己的一輩子?!
    這個時候的梅應和?,早沒有剛來堂上時候的慌亂緊張了,即便是?哽咽哭訴,但也是?言語清晰,有條有理,從到大,可見這事兒八九成?是?有真。
    不過這凡事要講究證據說話,他?拿不出證據來,堂上也不能全憑著他?一家之言就定了案子?。
    這時候則有人?建議:“可以?打發人?去完州到當?事人?老家打聽?。”那裏自然是?能證明。
    不過立即又有人?道:“能證明又如何?他?們乃同胞兄弟,隻怕如今除了梅應中?的妻子?和?梅母,沒人?能辨別兄弟了。”
    “你糊塗,怎麽可能辨別不了,梅應和?自小替各家幹活,做的什麽那梅應中?難道還能一一數得出來?且他?身上這傷,那梅應中?也沒有。”
    朝堂上幾個陪審官爭執起來。
    他?們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白鏡又將驚堂木給拍響,“肅靜!”
    幾個陪審官也閉上了爭論的嘴巴,而是?按照規矩起身一一進言。
    不過繞來繞去,最後都是?要去往他?們完州老家找村民和?族裏證明。而完州離屛玉縣天涯海角之距,一去一來少不得是?八九個月的時間了。
    所以?這個法子?自然是?不可取的。
    白鏡隻得暫時叫讓將梅應和?帶到側堂去,一麵叫了外麵自稱梅應和?的男子?和?梅母一起進來。
    這個梅應和?一進來,也是?恭恭敬敬地給白鏡行禮。不過所行的並非是?學生?之禮,而是?官員之禮。
    “下?官完州黑土縣縣令梅應和?參見白大人?。”
    然其實他?還沒上任,任書也還沒拿到。
    梅母也福身行了一禮,一雙三角眼到處在公堂上亂瞟,搜尋著另外一個兒子?的身影。
    沒瞧見,便有些沉不住氣,“大人?,我小兒子?呢?”
    “他?誣告朝廷命官,方才已被行刑,昏死了過去,抬至側堂。”白鏡說罷,一雙清明冷目掃視著堂下?的母子?二人?,“不過梅大人?,那梅應中?一口咬定你冒名頂替,你又作何解?此事涉及涉廣,本官也不能糊塗辦案,還請梅大人?配合一二。”
    這個梅應和?還沒開口解釋,那梅母就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起來:“這個鱉孫,早知道當?初就該將他?直接溺死罷了,自己不爭氣不上進,還見不得他?兄長好。”她罵完後,一臉正氣地朝著白鏡望過去:“大人?,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誰是?誰,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了。”
    然後將身旁的這個梅應和?往身前一推:“這便是?民婦的長子?,自小就十分出息,不但與民婦一起分擔家中?事務,還時常幫扶鄉鄰們,十裏八鄉的老百姓們,都曉得民婦這兒子?是?個孝順懂事的。”說到此,她臉色像是?那翻書一般猛地一變,滿臉嫌惡甚至是?有些仇恨之色。
    “至於那該死的梅應中?,從小頑皮,到處與人?惹禍打架鬥毆,落得一身的傷不說,民婦早早將他?送入學堂去,還不如他?這晚了兩年入學的兄長有學得好。”
    這些話,那梅母是?咬牙切齒說出的,對於這個小兒子?,好像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她的話,也沒有什麽毛病,還將之前那個梅應和?身上的傷痕由來都解釋清楚了。
    而這個梅應和?也在一旁附和?感慨:“是?了,下?官就這麽一個弟弟,自小都十分偏愛,便有些縱容,不想竟是?養成?了這等無?法無?天的性子?,如今還擾亂了公堂秩序,白大人?要如何判,下?官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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