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3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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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知然?聞言,看了那高陽春一眼,卻沒有因?為他年少?就?輕怠了,隻忙問起他是用什麽藥,又是如何給這些人治療的。
    那高陽春早得了白亦初的幫忙,已經將他那青梅竹馬給救出來,如今也在這裏養身?子,方便他一起照顧。
    而前幾日裏,就?從白亦初口?中得了消息,那神?醫國手賀知然?已經趕來了這桐樹村,因?此早早就?盼著的。
    那參軍的,都以白亦初為偶像,而他們這杏林中人,自然?是最為尊敬這賀知然?了。
    所以可想而知他這幾日裏是何等的激動,想到不但能見到賀神?醫,且還能在賀神?醫手底下打下手,十分歡喜。
    但同?時又擔心,自己年少?,那賀神?醫會不會不信自己?反正那沒見到賀知然?之前,他是左想右猜,十分不安。
    卻不想如這賀神?醫卻是不問他年紀,隻看他的醫術,當?下簡單作揖後,便問起他各樣來。
    高陽春雖是緊張,但到底是用功了的,所以也能對答如流,並沒有出半點錯,隻是在賀知然?麵前,他仍舊覺得自己學的原來不過是皮毛罷了。
    哪裏曉得賀知然?見他年少?,已是有如此本事,大肆讚賞,更覺得他這藥方是可行的。
    在將那些病人檢查過後,更覺得倘若不是這高陽春也配置了一味藥方來,將他們繼續泡在著藥池之中,隻怕這些人,當?真是有性命之憂的。
    他如同?得了一少?年知己,完全不知疲勞,隻同?高陽春一起繼續研究這些藥方,隻希望早早就?得了個叫他們解毒的方子來。
    可謂是不眠不休。
    村子裏的後續,白亦初也解決得差不多了,沈窕是沒有了什麽用武之地,便幫忙照顧那高陽春的青梅竹馬杜月秀。
    兩?人相?處了幾日後,她?越發覺得這杜月秀有些眼熟,又聽?得對方一口?的上京口?音,便問起她?來:“姐姐是上京人?”
    話說那高陽春自打賀知然?來了後,兩?人就?一頭紮在藥房裏,每日隻圍著那些病人轉悠,自然?是沒顧得上說幾句話。
    所以沈窕也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麽來路,醫術從何處學來的?
    隻是如今聽?著杜月秀的口?音,忍不住生出幾分好奇心來。
    那杜月秀比高陽春長了個五六歲的模樣,如今已經是二十七八的年紀了,又被那大夫關在地窖裏毆打,如今看起來比她?本來的年紀還要垂老幾分。
    現在的沈窕是沒了什麽上京口?音,但是因?她?這個名字,杜月秀隻覺得熟悉不已,眼下聽?她?問起,隻頷首答道:“沈姑娘猜得不錯,我原本就?是上京人,若不是那天災戰亂的,怕也不會和陽春他走到這一步的。”
    說罷,隻將目光落在沈窕的臉上,似乎是試圖從她?臉上尋找什麽痕跡一般。
    沈窕叫她?這麽一看,有些不自在,又多有疑惑:“月秀姐這樣看我作甚?”
    杜月秀微微一笑,眼裏卻是帶著幾分哀傷,“我從前有一個朋友,她?妹妹與?你同?名,如今聽?著大家喊你,我便又想起她?來。”說到此,忽想起這幾年的人生浮沉,便扯出一抹笑來:“其實?,她?不在了倒也好,省得活著受罪。”
    在屛玉縣,也有不少?從上京來的官員,但是沈窕當?年即便作為沈大學士的女兒,但是麵對父親沉迷煉丹,甚至信那鬼神?之說,讓她?關在院子裏,所以她?不認識那些人。
    那些人也不曉得有她?這一號小姑娘。
    所以即便方才?確認了杜月秀他們是上京人,但也沒有多激動,直至聽?到杜月秀上一句話,她?那已經被塵封起來的過往記憶,忽然?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她?忽然?像是變了個人,那一身?的浮躁好似都完全收起來,這個時候的她?,忽然?讓杜月秀覺得,好似有那麽幾分眼熟的樣子。
    但也不敢確認。
    不想沈窕卻主動開口?:“你認識沈窈麽?”
    “你?”杜月秀幾乎是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但是她?的傷勢還未大好,一時劇烈起身?又因?這過於激動的情緒,使得她?的傷口?分明是受到了牽扯,臉色因?為疼痛而變得刷白。“你真的是她?妹妹?”
    杜月秀當?時雖不是什麽大戶之家,但卻因?她?叔伯是大夫的緣故,好幾次去那王家替那少?夫人診治,便將她?這個也淺學了些醫理藥識的侄女帶在身?邊。
    一來二去的,她?自然?就?和那沈窈熟了起來,也知曉沈窈過的是什麽日子。
    有心幫忙,卻又因?自己無權無勢,且又是一弱女子,並不能給她?什麽實?質性的幫助,隻能多陪陪她?。
    但是萬幸沒有想到,那年自己隨著叔父回了一趟老家,回來卻得知沈窈竟然?被發配到東海,且病死在了東海的消息。
    不但如此,那與?她?情投意合,若不是那王家少?爺,本該與?她?雙宿雙飛的上京第一冰人祝子騫,還與?之殉情。
    這一噩耗,可叫當?時的杜月秀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隻不過一般她?陪著沈窈的時候,沈窈都是坐著發呆,並不怎麽說話,所以對於沈窈那個妹妹,她?也不是很?了解。
    反正她?回上京的時候,沈窈已經死了,祝子騫也死了。
    甚至是沈大學士自己也死在了自己的煉丹爐裏,至於沈窈的那個妹妹,卻聽?說不知是叫誰家的小廝扶了一把,就?被沈大學士逼迫著嫁給了那小廝。
    她?也不知那小廝去了何處?
    反正她?能打聽?到的消息,就?是那十三歲的沈窕,真的就?嫁了一個小廝,然?後多餘的消息,是再也沒了。
    那時候,上京的摘星樓才?開始修,還沒開始四處征收徭役,所以日子尚且還好,她?對比了周邊的人,便以為沈家姐妹是最苦最可憐的人。
    隻是沒想到轉眼不過幾年,她?堂兄就?被征去做了苦役建造摘星樓,叔叔也因?一樁案子被牽連,病逝於那獄中。
    她?和嬸娘相?依為命,自己開始采藥養家,也是那時候認識了同?樣在學醫,自己在外采藥的小少?年高陽春。
    兩?個相?差了七八歲的人,怎麽也沒有想到,在短短兩?年後,他們就?成了相?依為命的親人。
    戰亂天災的不斷發生,上京的一切也在風起雲湧中發生了突變,有權有勢的,隨著那大浪潮一起到了河州去避災避難,像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便隻能夾縫求生。
    高陽春的全家都死了,隻唯獨剩下他一人苟且於這世間?,逃難的路上,沒想到再遇杜月秀,兩?人便相?依為命到如今。
    而此刻沈窕也十分大驚,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世間?除自己和幹娘周梨他們之外,還有人記得她?姐姐。
    到底是自己的至親之人,生前死後都在為自己這個妹妹考慮,她?便是如今性子開朗起來,但是麵對姐姐的消息,仍舊是忍不住流了眼淚。
    “我便是沈窕,沈窈的妹妹。”
    她?說完,那杜月秀又驚又喜,甚至忘記了自己滿手才?結疤的傷痕,激動地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便是沈窈姑娘的妹妹麽?你姐姐出事的時候,我隨著叔叔回了老家,誰知曉一趟回來,卻是物是人非。”
    說罷,隻細細告知了沈窕,如何與?她?姐姐相?識。
    不過說完後,又擔心地上下掃視著沈窕:“那人,待你可好?你父親實?在是糊塗啊!”
    沈窕起先沒明白她?這話,片刻後才?恍然?反應過來,“你若是的是華珞哥麽?他娶親了,我上一陣子還聽?說,我馬上要做姑姑了。”
    “什麽姑姑?”杜月秀卻不知到底誰是華珞,隻曉得她?被迫嫁了個小廝。
    沈窕方解釋著:“便是曾經在街上救了我,反而叫我那混賬短命爹賴上,讓他娶我的那個小廝啊。”
    “那他娶了妻?”杜月秀明顯是會抓重點的,看著沈窕又擔心又心疼起來。
    沈窕見此,忙笑著解釋道:“你誤會了,他當?時娶我,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我其實?與?他是做兄妹相?稱的,這些年,也是拿我做親妹妹來待,什麽都會給我留著一份。”
    杜月秀得了這話,才?長鬆了一口?氣,“如此說來,他倒是個極好的人了。”不然?實?在難以想象,當?時的沈窕日子該是多難熬啊。
    說蘿卜崽是好人,沈窕倒是十分讚同?,“我華珞哥哥的確是極好的人,除了照顧我,還有那一幫弟弟,他也是做親弟弟來看待的,他人好命也好,如今得了好報,有家有業。”
    “想不到,他竟然?是這般好人,你也是運氣好,遇著了他,我是瞧見別家的小廝,都是狐假虎威的混賬,若攀上了你這樣的人,怕是狗皮膏藥一般舍不得放下。”如此,杜月秀對於蘿卜崽這個小廝,倒也是生了幾分好奇來。
    這時候卻聽?得沈窕笑道:“說他是小廝,又是我的兄長,但其實?在阿梨姐和阿初哥眼裏,他何嚐又不是個做弟弟的呢?他那婚事,還是元姨她?們給操辦的呢!”
    她?這一說,杜月秀就?更為吃驚了,因?為她?曉得沈窕口?裏的阿初哥,正是霍小將軍,因?此一時就?更為激動了,“你,你莫不是要告訴我,你這個兄長,是周家的小廝?”
    “算是吧?他們和阿梨姐一起到上京去呢!那年正逢著阿初哥到上京參加科舉。”隻是沒想到,轉眼竟是已經過了這許多年來,自己也從曾經那個膽小怯弱的姑娘,變成了如今這樣的江湖兒女。
    沈窕給自己的定位和她?幹娘一樣,是江湖兒女,因?為她?們倆都不拿朝廷的俸祿。
    杜月秀這會
    兒看著沈窕,忽覺得她?命倒是比她?姐姐好,本以為當?時被迫嫁給了那小廝,沒想到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不過說到底,還是這個小廝的主子並不是尋常人。
    當?下看著沈窕,自然?是替她?開心,“你姐姐若是泉下有知,如今也是能明目了。”
    話題重新繞到姐姐的身?上來,沈窕仍舊是意難平,十分惋惜後悔:“可惜那時候我既是膽小又沒有武功,不然?我便是冒著那抄家滅門的風險,我也要將姐姐給救出泥潭來。”
    隻是可惜,明明姐姐是有活路的,她?卻放棄了。
    都是怪自己,如果那時候能叫她?曉得自己的往後餘生將一路的順暢,她?就?不會為了節約那點治病的銀錢而選擇放棄自己的性命。
    所以到了現在,沈窕仍舊很?自責。
    杜月秀並非有意勾起她?的難過,如今見她?又開始掉眼淚,也是十分自責,隻連忙勸慰道:“罷了罷了,你試想前些年,這老百姓們都在那水深火熱之中,你姐姐走了,倒也得個清淨,何況那路上還有祝公子陪著。”
    沈窕聽?了,心想也是了。姐姐就?算是活著,她?那一副身?體,祝大哥就?是不會介意,但她?怕也不會願意和祝大哥再一處,生怕連累了祝大哥。
    如今一同?在那黃泉路上,的確是有伴可做。
    隻是想著祝家父母,心裏又覺得愧對了人家,便與?這杜月秀打聽?起來:“可有祝家的消息?”當?時白亦初忽然?被貶到靈州屛玉縣去,等後來她?在想打聽?祝家消息,卻說是離京去了。
    也不知是去了何方。
    杜月秀搖著頭,“這倒不知曉了。”少?不得是也歎息了一回。
    又說兩?人因?她?姐姐的緣故,關係進了一層,接下來的日子,沈窕也不覺得困在著小村子裏無聊了。
    而賀知然?那裏,不愧神?醫之名,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他將最初那高陽春擬出來的藥方一改再改,最後竟然?是將這些人給治好了。
    他們一開始被從那藥池子裏撈出來的時候,仿若吞食了化骨丹一般,軟弱無關,好似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隻能任由人宰割。
    意識雖在,卻是張口?極其艱難,隻能斷斷續續說幾個含糊不清的字。
    如今他這一劑藥下去,又配合著重新熬的藥池子一浸泡,竟是發生了奇跡,那癱軟的肌肉開始有力,人也能開口?說話了。
    現在已有人恢複了正常,隻不過是到底遭此大劫,肌肉骨頭實?在是損傷得厲害,那重活是做不得了。
    但好歹撿回來了性命來,他們也是萬分高興,死裏逃生,眼淚汪汪地朝賀神?醫磕頭謝這救命之恩。
    有一個恢複,接下來幾十個人也逐漸好起來,這消息自是傳了出去。
    而高天寶已是叫周梨讓人送回來了,整日仿若那雕像一般站在院子裏不吃不喝,眼珠子也不轉。
    可是將苗氏母子三人哭得肝腸寸斷的。
    眼下得了這消息,苗氏無論如何都要將他送來試一試,哪怕就?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
    賀知然?這裏原本也是見著這幾十號人被救回來了,對於那些昆侖奴,也是抱著要救他們的心。
    如今見周天寶被送來,正好眼下這裏的一切都是現成的,苗氏又放了話,隻讓賀知然?盡管治,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她?也認命了。
    又了這話,賀知然?到底是放開了手腳,領著那高陽春一日日研究方子。
    而這段時間?裏,白亦初也離開桐樹村,與?周梨一起將那些昆侖奴都送回家中去。
    轉眼就?到了這四月底,田地裏的莊稼都已經開始出苗了,周梨終於踏上了回桐樹村的路。
    她?和白亦初騎馬走在山間?小路,少?不得是要回憶起當?年艱難逃命之事,哪怕是時境過遷,然?而那些個同?甘共苦,卻依舊還在眼前。
    轉眼已經到了村子外麵的豁口?,這個角度看過去,桐樹村一覽無遺,甚至是他們家那魚塘,都能瞧個清楚。
    可惜的是,終究是經曆了這些年的滄桑,當?年又有那麽一場大火,即便是周天寶和苗家在這裏住了不少?時間?,還重新蓋了新屋子,但還是沒了以前的影子。
    又因?人煙稀少?,村中許多人家的舊址上,如今都長滿了構皮樹和樺樹,這又快入了夏,正是萬物生長之際,隻怕要不了多久,便又是綠樹成蔭時。
    他二人在此處歇息,馬兒拴到一旁的樹杆上,周梨仔細眺望著村子,目光最後落到了柳地甲家的舊址上,是能看到那裏的茅屋小院,便問起白亦初來:“可是有了小八他們父女倆的消息?”
    說是那田永昌一行人還未到,柳小八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急急忙忙領著女兒到山裏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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