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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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樹又大又重,花了兩個工人才運上來,此外還有許多大型綠植,工人全部卸在門口,由池清台和謝疏慵一盆盆往家裏搬。等他們布置完新家,已經是晚上8點。
    沒人想做飯了,謝疏慵點了個外賣,二人就著滿屋子的植物用餐。
    那株梅花無疑是整個房間的焦點,兩米多高,寬足足四米,瞬間填滿了空蕩蕩的客廳。
    池清台坐在梅花樹下用餐,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對麵的謝疏慵。
    謝疏慵隻穿了件短袖,因為之前賣力幹活,隱隱有些出汗。池清台穿得比他厚多了,多了件羊絨衫都不覺得熱。
    謝疏慵似乎身體很好,似經常運動的樣子。他們第一次見麵零下十幾度的歐洲,他卻隻穿了一件壓縮衣和衝鋒衣。
    池清台一向畏懼嚴寒,有些羨慕這種結實的體魄。他身體一直不算強壯,最近疏於鍛煉,更是隻有薄薄一層肌肉了。
    吃完晚飯,謝疏慵把垃圾收拾好,抬頭對池清台說:“我先去遊泳了,你隨意行動,家裏沒有禁地。”
    池清台說了聲好。
    看著謝疏慵離開的背影,池清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他和謝疏慵結婚了。雖然是協議結婚,但也確實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池清台莫名感到了一絲不安。
    好在目前謝疏慵都很尊重他,哪怕讓他住進家裏,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侵略性。
    池清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套間麵積很大,洗手間、衣帽間一應俱全,甚至還開辟了一個角落作為辦公,外麵是可以俯瞰夜景的超大陽台,舒適性非常高。
    收拾完畢後,池清台去浴室簡單的洗了個澡。
    他有泡澡的習慣,但第一次住別人家還是有些放不開,暫時沒有使用浴缸。
    洗完澡,他簡單的擦了擦頭發,坐在書桌前辦公。
    暖氣吹得他有些熱,池清台開了個縫透氣。
    “嘩啦——”
    與此同時,腳下突然傳來一陣水聲。
    池清台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樓下這個位置就是泳池,碧藍的池水在燈下發出粼粼波光,謝疏慵正在遊泳,身姿矯健,肌肉拉出好看的線條。
    家裏竟然有個遊泳池,怪不得謝疏慵身體這麽好了。池清台看得出神,樓下原本悶頭遊泳的謝疏慵卻突然抬起頭。
    池清台:“……”
    兩秒後,他若無其事地轉身,默默從陽台躲進了房間。
    直到徹底看不見謝疏慵,池清台這才閉了閉眼,忍不住紅了耳廓。
    丟死人了,怎麽偷看還被人抓包!他小學畢業後就從未犯過這種蠢事了。
    池清台捂臉,借由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
    他看完了幾個創業者的項目介紹,準備打開視頻軟件才發現,他電腦還沒有聯網。
    他在微信上問謝疏慵,等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得到回複。謝疏慵在樓下遊泳,一直沒看手機。
    不僅如此,在半個小時後,他和北美總部還有一個視頻會議。
    池清台等不及了,抱著電腦下樓,恰好遇到謝疏慵遊完泳出來。他身上披了張浴巾,該遮的地方遮得嚴嚴實實,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被人看了個精光。
    可泳池是謝疏慵自己修在樓下的,他的房間也是謝疏慵幫忙安排的,被看光怪不得他,是謝疏慵自己不避嫌而已。
    想到這裏,池清台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他抱著電腦過去問謝疏慵:“家裏無線網密碼是什麽?”
    “稍等,我問下別人。”謝疏慵拿起沙發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家裏無線密碼多少?……好,我知道了,再見。”
    謝疏慵掛斷電話,抬頭回答他:“你房間床頭櫃,有張紙條上有寫。”
    “好,謝謝。”池清台轉身回屋,擦肩而過時,他手背突然碰到了一個東西。
    他剛才下樓時沒戴手套,手背皮膚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觸感,毛茸茸的,又輕又軟。
    當他意識到那是什麽後,池清台愣了一下,心跳霎時急促起來。
    但他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轉身上了樓。
    手機上有路念東發來的消息。
    路念東:【我聽說有個心理治療師挺專業的,你想和他聊聊嗎?就我朋友小蘿卜,她有雙向,在那個醫生那裏谘詢一年,現在基本已經康複了。】
    池清台:【可以,聯係方式發我,我有空去看。】
    路念東:【不過你是肢體接觸恐懼症,心理醫生也隻是引導作用,還是要找個治療搭子。可你連我都受不了,還有可以配合治療的人嗎?】
    池清台:【這個再說,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池清台回複路念東,但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了謝疏慵的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和謝疏慵接觸。
    從第一次見麵時在飛機上救人,謝疏慵就展現出了一個專業可靠的印象。
    之後的接觸中,謝疏慵也很有分寸感,一直很尊重他,隨時隨地注意到他有“潔癖”。
    不得不承認,他和謝疏慵在一起時充滿了安全感。
    不會擔心有人越界,也不會為了遷就別人,被迫去人口擁擠的地方。
    等等,我想這些做什麽?
    池清台猛地驚醒,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荒唐。
    他總不可能讓謝疏慵陪他治療吧?
    明明當初說好了隻是協議結婚,婚後互不幹預。
    池清台換上襯衫,投入了漫長的視頻會議中。無論如何,他不會主動打破界限。
    晚上12點,池清台終於處理完工作,上床睡覺。
    剛才找wifi密碼時沒關床頭櫃,池清台順手把抽屜推進去,餘光卻不由得看到了裏麵的東西。
    裏麵放著兩個小盒子,池清台拿起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的個是安全套,大的個是潤滑油……
    池清台震驚,且非常難以置信。謝疏慵竟然在他房間裏放了這種東西!背後的暗示意味簡直不言而喻。
    虧自己還那麽相信他!
    池清台感到了一股被愚弄的憤怒,他把盒子扔進抽屜,“砰”一聲合上了抽屜,整張臉因為憤怒而染上一抹薄紅。
    他拉過被子捂住腦袋,兩分鍾後又突然翻起來,哢噠一聲反鎖了房門。
    然後他按照網上提供的方法,關掉房間裏的燈,打開手機攝像頭掃視房間。鏡頭裏一片黑暗,應該沒有那些奇怪的偷拍設備。
    但哪怕如此,池清台依舊不太放心。
    他腦海中浮現出外界對謝疏慵的描述,什麽亂七八糟的飛/葉/子,讓人打胎,喜歡虐待床伴……
    池清台不是一個人雲亦雲的人,多年工作經驗,讓他養成了一套獨特的評價事務的標準。
    不管外界說得多好聽或者多難聽,他隻相信自己掌握的資料,看到的事實。
    在他此前與謝疏慵的接觸中,確實沒有發現對方的任何陋習,那種耽於玩樂的花花公子更是與他相去勝遠。
    直到今天,他在抽屜裏發現了安全套和潤滑液……
    池清台又想起那次在機場他們拿錯手機時,他親耳聽見謝疏慵說的:“最近我女人玩膩了,改玩兒男人。”
    如果說之前那些話都是謠言,那這兩句話卻是他親口所言。
    謝疏慵竟然是這樣的人嗎?
    池清台腦海中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此日清晨,他頂著昏昏欲睡的腦袋起床,一下樓就看到了謝疏慵。
    對方係著圍裙,正在做早餐。
    池清台原本就心情鬱悶,看到謝疏慵後心情變得更糟了。
    “早上好,”謝疏慵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早餐吃培根煎蛋可以嗎?”
    池清台沒說話,隻是眼尾上挑,冷冷地盯著他。
    “沒睡好?”謝疏慵注意到了他眼下的黑眼圈,又說,“不喜歡床墊可以找人換了。”
    “不用了,”池清台在餐桌前坐下,又恢複到了初次見麵的冷淡,“反正也就一周住兩天而已。”
    謝疏慵察覺到了他的排斥,也沒再開口。
    這段飯吃得沒滋沒味兒的,但池清台的素養做不出立刻拍屁股走人的行為。飯後,他把碗筷收到水池,謝疏慵也收拾自己的餐具過來。
    池清台對他心生防備,下意識往旁邊退了一步,卻不知胳膊碰到了一旁的菜刀。
    眼看就要撞上去,謝疏慵伸手攔了他一下:“小心。”
    雖然謝疏慵很快就鬆開了手,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肢體觸碰。
    池清台猛地抬起頭,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那邊有刀。”謝疏慵解釋。
    “多謝,”池清台語氣依舊冷淡,“但下次請讓我自己處理。”
    說完,他不等謝疏慵反應,轉身進了洗手間。
    走進洗手間不過短短幾十步距離,池清台整張臉已經全白了。
    惡心,難受,被碰到的皮膚甚至開始泛起刺痛。
    他卷起衣袖,用冷水一遍遍地衝洗著皮膚,塗了一遍又一遍的洗手液。
    可不管他清洗多少遍,皮膚上依舊停留著剛才被觸碰的感覺。
    水聲嘩啦嘩啦地響,池清台幾乎是偏執地清洗著手臂,力道越來越大,動作越來越粗魯,白皙的肌膚泛起陣陣紅痕。
    他明明不想的,可是他停不下來……
    “需要我幫你嗎?”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池清台滿臉警戒地抬起頭,卻對上了謝疏慵含笑的眼眸。
    一樓有兩個衛生間,池清台去的是離廚房最近的那個,做了幹濕分離,洗手池單獨在外麵。剛才他隻顧著洗手,沒注意到這點。
    而現在,自己剛才的行為都被謝疏慵看到了。
    池清台若無其事地關上水龍頭,幾乎是被人強行終止了清潔過程。
    他抽出紙巾擦拭手臂,側過身體背對謝疏慵,這是很明顯的防禦姿勢。
    “你洗太久了,”謝疏慵忽略他眼中的防備,隻是從醫生的角度提醒,“皮膚作為人體最大的器官,有自潔自淨的功能。你這樣過度清潔,會損害皮膚皮脂層和角質膜,損傷肌膚屏障。”
    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結果還不是往他房間裏塞安全套?
    池清台冷淡扣好紐扣,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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