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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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個字裏就有四個字造假,必然有其他隱瞞。
    岑閬吩咐用大數據對比護工的臉,護工敢讓攝像頭拍到全臉,臉不一定是真的。
    “分開對比五官。”
    “再找一個鑒證科專家團,進地下室開強光搜尋,盡快出報告。”
    “周晴,你這邊需要多久?”
    周晴尷尬了,如此可疑的奸細堂而皇之地出現,跟岑先生相處兩天後逃之夭夭,必定所圖不小。從網絡上追蹤是最快的,但她這回遇到了一點麻煩。
    她實話實說:“不清楚,隻能確定是本地的信號。”
    這是一句廢話,能在層層外包後及時趕過來救場,肯定離得不遠。可能一直蟄伏在岑先生身邊,伺機而動。
    “而且,沒有跡象表明,五萬就是最後一層外包。可能線下也能轉手。一個人同時具有黑客和醫學知識,概率很低,要麽還有外包,要麽有團隊。”
    保鏢王望都愣了,五萬再外包,那還能剩幾個錢?
    那不比保鏢的工資還低?哦不,人家是日薪。但是風險比保鏢高幾百倍。
    王望斷定對方不是圖錢,跟岑先生有一點相愛相殺的風味。
    嗐,他是一個忠心不二的保鏢,怎麽能嗑這口?
    岑閬聽完便明白周晴找到的可能性不大,對方可能已經物理銷毀。
    “暫時不要對外宣稱我的風暴症痊愈。”
    得知他可能失控,一些岑家外支就蠢蠢欲動,這次就讓他們跳個夠。
    留一個尾巴,指不定能再釣到某個護工出任務。
    至於林家,岑閬眼裏閃過薄涼,他試過的信息素不計其數,都是經過檢測送到他麵前。
    第一次omega自己攜帶信息素過來,裏麵就被下了安撫劑。
    林家知道他的禁忌,明知故犯。岑閬也有疏忽,誤判了林鹿的信息素有用,導致林家有機會興風作浪。
    他可以不計較林家找替身騙他,但林家先找替身再滅口,可以直接送上審判庭。
    “回老宅吧。”
    岑閬剛踏出病房門,就看見他爺爺趕過來了。
    岑威這幾天幾乎沒合眼,岑閬信息素失控,除了軍方密切關心,還有自不量力想給岑閬“接班”的人,這幾天都堵在了岑家。
    岑威雖然被叫做老頭子,但他其實才99歲,星際時代80歲才步入中年,白頭發都沒幾根。
    “爺爺,辛苦了。”岑閬看了看老頭的鬢邊,多了幾根銀發。
    “你怎麽樣?林鹿的信息素有用吧?”岑威這幾天仍在尋找更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想要得出匹配率需要信息素對撞機,全球一共才幾台,全在實驗室裏鎖著,岑家獨占一台。
    “我很好,具體回家再說。”
    岑威一聽這話精神矍鑠,他就知道許諾巨大利益,讓林鹿答應進去照顧岑閬這步棋走對了。
    岑閬排斥跟林鹿結婚各取所需,但是患難見真心,兩天時間,感情應該培養得也不錯吧?是不是可以辦喜事了?
    岑閬聽完老頭的想法,道:“用錢買的也算真心?”
    岑威哼道:“隻要錢夠多,心就夠真,你當好岑家家主,他就死心塌地。”
    就在這時,隔壁間的房門突然砰砰響,林母聽見了岑威的聲音,抓到了救星一樣拍門:“岑老!我們林鹿在這!”
    岑威擰眉:“開門,你小子把林鹿關裏麵幹嘛?我們岑家可不能當過河拆橋的人。”
    岑閬還沒解釋,岑威就命令保鏢放人。
    林母頓時衝出來,看得出她很想抱著岑威的大腿哭訴,但岑閬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她實在害怕,滿臉是淚地說:“我們小鹿是想岔了,他從小嬌生慣養,怪我們不舍得讓他吃一點苦頭……”
    岑威:“岑閬就讓他吃苦頭了?那不是你們自己答應的?”
    林母頓了一下,道:“看在我們林鹿信息素有用的份上,請岑家撤掉了懸賞令吧。我說岑先生跟我們開玩笑,但小鹿他膽子小,以後連門都不敢出了。”
    林鹿沒出來,縮在原地,腫著一張臉,不知為何,他忽然討厭起母親字字為他好,卻總是拿他做筏子的行為。
    岑威皺眉,什麽懸賞令,他看向岑閬,等一個解釋。
    岑閬笑了一下,道:“林夫人不要血口噴人,我買|凶|殺人要上軍事法庭的。”
    林母隻想要岑閬收回的承諾,誰知對方打太極,急得要命。
    她還沒有自覺她已經犯了法。
    岑閬給保鏢使個眼色,保鏢隊長大聲道:“你指控岑先生毫無證據,但林夫人你意圖滅口證據確鑿。把她帶走,交給調查局,另外兩位也請協助調查!”
    林夫人瞪大眼睛,慌了:“小鹿,快跟岑老求情,救救媽媽!”
    林鹿畏縮著,不敢上前。
    林母尖叫著林鹿的名字,但因為她兒子一句都沒有回應,表情漸漸惡毒起來,咒罵他是個白眼狼。
    她始終不明白,岑閬怎麽突然不要林鹿的信息素了,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喊“林鹿要是死了你別後悔!”
    她在暗示兒子以死相逼。
    但沒有人理她。
    療養院自建立起,就沒有這麽吵過。岑威看得一頭霧水,但他相信自己的孫子,保持緘默。
    林父努力降低存在感,找替身是他第一個提的,比起妻子一心想讓兒子進去照顧岑閬,他則會動一些歪腦筋。
    同樣,他的“歪腦筋”讓林家的公司每況愈下,產品質量不行,沒有人買單。沒有岑家當靠山,馬上就會被星際洪流淘汰破產。
    林鹿被帶走前,回頭看了一眼岑閬:“我的信息素沒用,對吧?”
    岑閬沒有回答。
    林鹿明白了,果然,那天在餐廳隻是安撫劑的錯覺。
    岑威目光一厲:“我告訴過你們禁忌!”
    林鹿道:“安撫劑是一個神秘人給我媽媽的,他說可以增加概率。”
    要是一開始沒有這麽貪心就好了。
    林父拉著兒子加快腳步,就算去調查局也比在療養院好,岑閬一個不爽就能用信息素要了他們的命,還搭什麽話!
    等快步出了療養院,遠離岑閬這個危險分子,他陡然想起一千萬的懸賞令,後背直冒冷汗,覺得馬路上的每輛車都衝著他們碾來,雙腿顫抖,汗如雨下。
    “快,我們去調查局。”林父居然催促起保鏢。
    一輛出租車突然刹住,刹車聲刺耳尖銳。
    林父嚇得一下子撅了過去,帶得林鹿一起壓向車頭。
    “大晚上的在這碰瓷!個老子的……”司機也是個暴脾氣alpha,抓著父子二人甩到地上。
    林父被摔醒,渾渾噩噩地想,哪裏是被放過了,突然感覺去坐牢也挺好的,安全。
    ……
    505宿舍。
    顧雲開推門回來,被宿舍裏出現的狗嚇了一跳。
    “操,誰帶回來的?江俜同學同意了麽?”
    “我我我!”李銳雲從洗手間蹦出來,“我就帶回來一會兒,拿個東西馬上就走。我女朋友養的狗,定期驅蟲,剛在寵物店洗完澡。你聞聞,香不香?江俜現在不在,你別跟他說有狗進來過。”
    顧雲開看這隻狗乖乖坐著,毛發潔淨蓬鬆,也上去擼了一把,“行啊你,同居連狗都養上了。”
    李銳雲:“嗐,她就是為了養狗才同意搬出去,啥事都不管,扔給我幹。還給我個任務,讓我訓練它。”
    “來,毛毛,聽指令,給顧叔叔表演一個。”
    “趴。”
    “哈哈還挺聽話。”
    江俜一覺睡到晚上,連個夢都沒有,營養劑的支撐作用消散後,該有的酸痛姍姍來遲。
    “嘶——”江俜起身到一半,痛得趴了回去。
    “嗯?江俜你在啊?”顧雲開驚訝道,江學霸從來不會這個點在床上。
    有舍友在,怕被看出異常,江俜咬著牙坐起來,腦子還是糊的,懵懵地看著床下的兩人和狗。
    李銳雲見江俜的目光掃過來,連忙表示:“我家毛毛是一隻自我管理能力較強的狗。”
    “坐。”
    “趴。”
    “立正。”
    李銳雲炫耀上頭,拆開一隻火腿腸,放在狗麵前,命令:“不許動。”
    那金毛有點智商,盯著火腿腸垂涎三尺,但沒去吃。
    顧雲開捧場:“這不比一些看見易感期omega的alpha厲害?”
    李銳雲洋洋得意:“江俜你訓過狗嗎?要不要試試?這狗還會看人下菜碟,見到學霸更聽話。”
    江俜隻是強撐坐起來了,其實看見的聽見的都沒過腦子,隻能給出簡單的反應。
    眼前這一幕跟記憶碰撞了下,江俜迷迷糊糊道:“啊,訓過。”
    “真的!”李銳雲意外道,江學霸出手,他這狗學會算術指日可待。
    江俜被這一聲反問驚醒,腦子瞬間重啟,結巴了下:“記錯了,我不會。”
    李銳雲有點失望,把火腿腸扔進狗嘴,“好吧,那我帶它走了,再見兄弟。”
    顧雲開見他要搬的東西有點多,道:“我幫你,車在樓下吧?”
    “對,謝了。”
    宿舍有一開一關,安靜下來。
    江俜因為失言感到抱歉,雙手垂在被子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想起來洗漱一下再睡覺,因為某種難以啟齒的緣故,他早上清洗自己沒有比洗alpha認真。
    或許正是因為他不能洗掉,所以他努力想把alpha身上他的東西的洗掉。
    江俜艱難地挪下床,手指扶著床沿,右腳剛踏上台階的一瞬,整個人僵住了。
    “沒事的,可以洗掉了。”
    江俜安慰自己。
    洗澡的時候照全身,江俜對剛才的失言一點愧疚也無了。
    alpha的自我管理能力還不如狗。
    ……
    岑閬給老頭認真解釋了他的分析和結論,過程中喝了兩杯水。
    “你很缺水?”岑威疑惑,隨即道,“你的意思是你好了?”
    “我都準備好岑家傷筋動骨,結果你五萬塊錢就治好了?”
    岑閬:“不能肯定是護工的原因,他隻是一個beta,我沒有聞到其他信息素。有可能是我自己熬過去的。”
    岑威:“不管是不是,都要找到他。”
    “你脖子這裏有針眼,你被抽血了?”岑閬鬆開領子,岑威這才發現岑閬的脖子上有幾個針眼,“還是他給你注射了什麽。”
    岑閬抬手摸了摸脖子,他處理事情到現在,還沒有認真照過鏡子。
    “沒什麽感覺。”
    岑威:“馬上去醫院檢查。”
    岑閬:“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說吧,我的身體我有數,您也早點休息。”
    岑威拗不過他,隻好道:“明天早點去,早安心。”
    “行。”
    送走爺爺,岑閬一邊解開皮帶,一邊往浴室走,在鏡子前停留了下,仔細查看脖子上結痂的小紅點。
    “紮得還挺深的。”
    護工都給他留醫囑了,想來這處也不會致命。
    岑閬活到現在,不喜歡瞻前顧後,不致命就不要緊。
    釋然不到兩秒,岑閬的表情微微凝固,複雜地看向自己的某個重要器官。
    他的信息素團隊研究了二十年,沒有人告訴他,信息素風暴會導致某處皮膚變色。
    好像使用過度一樣。
    岑閬決定收回“我對身體有數”的話,拖不得了,得就醫。
    他打電話讓安排啟動飛行器,然後踏進浴池懷著一言難盡的心情衝澡。
    嗯?
    等等?
    洗幹淨了?
    不健康的色澤消失了?
    “……”
    岑閬不知道怎麽想的,把內褲在水裏搓了一遍,清水也變了色,顏色深多了。
    原來是內褲掉色。
    “講個笑話,岑閬的內褲掉色。”
    這笑話他都不信。
    岑閬抿著唇,盯著黑色內褲,忽然想起,他放在地下城的其實不是岑家準備的衣物,而是他從太空部隊帶回來的,作戰服更加舒適靈活,也更粗糙,都已經信息素失控了總不能還高定西裝。
    這條內褲,來自於太空部隊製衣廠。
    有人吃回扣購買劣質布料,間接危害聯邦軍事安全。
    嗬,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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