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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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搭配刷漆,效率很高。
江傳真的很適合刷漆,均勻潔白。岑閬默不作聲地攪拌阻燃劑,白焰折損半個翅膀換得小江醫生刷漆,還行吧。
最上麵的頂蓋部分,是岑閬自己爬上去刷的。
阻燃劑刷完要放置三天以上凝固,戰艦才能穿越大氣層。岑閬修好了外殼,白焰作為陸地防守型戰艦,不怕任何攻擊。
江傅在岩石上攤開小飯桌,把幹糧端上,受過孕吐的教訓,他不敢喝營養液,但是頓頓吃食物的話,他怕戰艦不能如期修好,最後食物不夠。
省著點吃。
今早之前,江雋相信戰艦很快能修好,但是被岑閬抱著說“對不起”之後,他有點不確定——他從岑閬身上感受到了類似焦慮的情緒。
一個無所不能的、曆經生死的、自信強大的alpha,在地下城忍受風暴折磨走向死亡的時候,江傅都沒從他身上發覺焦慮。
岑閬經常把“你是我帶上太空部隊的,我要保證你的安全”掛在嘴邊,江得變成了岑閬的一份責任,所以生死不能置之度外。
總之,跟他有點關係。
江傅擺好桌子,食物都分成兩份。岑閬坐到他對麵,習慣地伸出手給江傅擦。
江傅抬抬下巴。
岑閬無奈地端起麵前的一杯水,以前他監督江傅吃飯,現在江雋監督他喝水,一次都不能少。他想給江得省點兒洗臉水都不行。
“喝完了。”
江得點點頭,低頭給岑閬擦手,手背、手心,手指間的縫隙,麵麵俱到。
岑閬垂著眼,試圖屏蔽半邊胳膊的觸覺。
被擦手,是享受,也是受刑,後者還漸漸蓋過了前者,總讓他想些不正經的玩意兒,像一個在太空部隊待了十年沒見過omega的沒有自製力的alpha。
“好了。”江傅扔掉一次性手帕。
岑閬收回手,用拔山舉鼎的力氣,撕開一個麵包袋。
手腕上的青筋鼓起了下,才仿佛從細密如煙雨籠罩的酥麻感裏掙脫。“晚上我去遠一點的地方安裝一個信號發射器,這樣附近的基地收到信號,就知道這裏有人。”
挑選一個恰當的位置,能提高信號被接收到的概率。太空基地派人過來查看情況,就可以把江得先帶回去。
他自己得等戰艦修好。
“你呆在戰艦裏不要出去,聽到任何聲音不要開門,等我回來。”
江傅: 好。
岑閬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等江傅吃完三樣東西,把他帶到駕駛艙,教他幾個簡單的攻擊指令, 白焰檢查到攻擊性物體靠近,是太空部隊的,這裏亮綠燈。倘若是不速之客,亮紅燈,啟動攻擊程序,你可以下指令。”
岑閬抓著江傅的拇指,強硬地輸入指紋: “它現在聽你的話。”
江傅撚著拇指, “你要出去很久嗎?”這個星球沒有生物,岑閬防的是天外來客。
岑閬: “兩三小時,最多五小時,你睡一覺我就回來了。”
岑閬背上信號器,並且帶上折疊儲水袋。他還要去找水源。
江傅看著走出戰艦的岑閬,對方的信息素味道並不濃鬱,像清澈海浪湧著稀釋過後,可能本人都沒察覺到。
岑閬離他一米遠,江傅就聞不到了。
自己在戰艦裏很安全,外出的岑閬萬一遇到危險呢?江得忍不住叫道: “岑隊!”
岑閬轉過頭: “嗯?”
江傅抿了抿唇: “跟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害怕。”這樣說岑閬的焦慮會少一點麽?
岑閬眯了眯眼,笑道: “我會早點回來。”
說著不害怕眼裏卻希望他別走的小江醫生太可愛了。晚上沒有他會不會睡不著?他也不想放江傅一個人。岑閬拿出極限越野的拚勁兒,朝著他觀察氣流雲層預估的水源方向急行。
江傅想等岑閬回來,拿著幹抹布在生活區擦灰塵。一小時,兩小時過後,江傅驚覺搞衛生促消化,便靜靜地坐在了床上。
嘟嘟,嘟嘟。
駕駛艙亮起紅光,代表這顆荒蕪星有其他飛船靠近。
江傳連忙進入駕駛艙,凝神查看情況。三維麵板上,清晰地劃出一條綴著弧線的紅點,代表入侵者的行進方向。
【是否攔截|擊落?】
江傅手指一頓,沒上過戰場的人,很難果斷地下令。上麵的人是好是壞?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可是紅點即將朝著岑閬離去的方向飛,萬一在那邊降落,岑閬戰功赫赫,敵對勢力誰不想抓他?
電光石火之間,江傳使用了岑閬教的“警告”指令。
警告對方不要靠近,否則擊斃。
還不夠,他必須讓對方不敢靠近岑閬頭頂的天空。
江傅最近閑著看了很多軍事報道,倏地想起星際常用的劃定領空的標誌。他連續發出五個警告,在夜空中形成一道網,表明某一片領域都是他的地盤。紅點的速度慢了下來,似乎在猶豫,緊接著,一個綠點出現,緊緊咬著紅點。紅點立刻調轉方向朝另一邊落去。
“綠點代表跟白焰友好的太空部隊……”
有綠點追著紅點,江傅鬆了口氣。
他在駕駛室盯了兩個小時,漆黑一片的麵板上又出現了一點變化。
【有生物靠近。】
對方沒有攜帶攻擊性武器。
江傅眼睛一亮,以為是岑閬回來了,忙在視窗裏四處找岑閬的身影。
有兩道人影互相攙扶著走近,一瘸一拐,突然,右邊的人一個踉蹌倒
在地上,另一個人半跪下來,拍打同伴的肩膀,焦急呼喚。
茫茫宇宙中,航行的不僅有戰艦,還有各種商業飛船,隻走星際認可的商道,不去交戰區。商業飛船也可能因為迷路、零件失靈、遇到宇宙風暴等各種原因偏離航線,不得不迫降。
那兩個人的衣服普通,像是商人,可能撞到到隕石雨的尾巴,過了兩天才找到一處可降落點,還受了傷。
江傳看著沒動。
從醫生角度來看,躺地上那個人演得有點假。
近年出現了一種新職業:星際海盜,因為種種原因在地球上混不下去的有錢人帶上雇傭兵潛逃太空,偽裝成迷路的商船求救,然後劫持戰艦,飛到偏遠荒蕪之地立足。
宇宙無邊無際,想抓他們不容易。
見江傳不搭理,沒受傷的那人背著同伴,一步步靠近白焰,散發的alpha信息素濃度高得驚人。如果等級低一點的alpha開門,瞬間就會被這兩人的信息素壓製住不能動彈。
沒受傷那個人開始朝著戰艦雙手合十求救,見戰艦無動於衷,氣急敗壞地用石頭砸外殼。
江傅:?
過分了,他剛刷的阻燃劑。
不等他下令驅逐,求救的那個人突然“嗷”一聲在地上抱頭打滾,另一
個裝死的也騰地跳起來,然後同樣生龍活虎地痛不欲生。
這種悄無聲息折磨人的信息素風暴……是岑閬回來了!江傅很快在岩石堆後麵,找到跟夜色融為一體的岑閬。
江傅閃了閃戰艦頂部的飛行燈,意思是能不能開門。
岑閬犀利的目光準確看向戰艦視窗。他知道江得就在後麵。
兩人目光無聲對視,江傅從那雙獵鷹般銳利的眸子裏看見比黑暗更沉的顏色。良久,岑閬做了個“不可開門”的手勢。
江得看見岑閬兩步走上高高的岩石堆坐下,膝蓋曲起,手臂搭在膝蓋上,不知在想什麽。岑閬沒去管痛暈過去的兩人,表情高深地盯著戰艦,像鎖定什麽獵物。在他周身,因為剛剛使用過信息素風暴,空氣裏漂浮著最強alpha的信息素。
一開始聞見消毒水味兒,岑閬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的信息素摧枯拉朽地將另外兩個alpha的信息素碾壓、驅趕,隻剩下一種信息素味道時,岑閬沉默了。
那個不可考證的說法是,最忠誠強大的alpha,他的信息素應該是低調無味的,隻有察覺到心愛的omega需要什麽時,才會二次分化。
這個被公認為是偶像劇捏造的設定,居然是真的。
他,岑閬,因為過度焦慮江傳不能洗澡,所以信息素二次分化了。
他的信息素不清白了。
沒法再自欺欺人,岑閬磨了磨牙,他昨晚夢見江雋給他某個不能描述的部位消毒……挺混蛋的,他強行忘記春夢也蓋不住喜歡了,現在不過是鐵證如山焊死了無可救藥。
他喜歡江傅。
你真正在乎的是,你喜歡江,但你永遠不能對他發|情!耳邊響起某犯罪心理學家欠打的分析,岑閬狠狠捏碎了一塊石頭。
真是……他隻能坐在這高高的岩石堆上,靠白焰戰艦對信息素的隔絕,才能肆無忌憚地思考他的喜歡。
在江傅麵前甚至不能想,怕控製不住信息素傷人。
江傅是beta,不是omega,他不能鋌而走險標記江傳,試試被標記能不能讓江得對他的風暴症免疫。
看似是一條愛情的絕路。
岑閬踹了一下腳邊的石頭,岩石堆嘩啦啦滾落碎石。信號發射器
已經調整好,向最近的基地發射信號。岑閬從兜裏掏出聯絡器,壓著眉眼,看上麵的信號強度。
一格,兩格..
三格時才能聯絡上基地。
江傅從視窗裏,看著不遠處的岑閬,猜測他在幹什麽。
為什麽不進來?因為他使用了信息素風暴,開門的話擔心自己被波及。但是風這麽大,時間過去這麽久,信息素早就被吹得天地寥落。岑閬責任感太強,過於謹慎。
岑閬催動風暴症,應該就會聞見自己變異的信息素。
江傅沉吟,自己是信息素醫學生,岑閬信息素出現變異,應該待會兒會來谘詢他。
他該怎麽回答?
他不知道答案,怎麽辦。
岑閬看著聯絡器出現三格信號,立即給軍部發了一條位置信息。接著,他又發了一條加密信息,要求基地轉發給地球上的某個犯罪心理專家。
地球時間淩晨三點。
虞照夜收到軍部的加密信息。要求立馬回複。
是不是抓到了什麽重量級星際逃犯?虞照夜腦海裏閃過十幾幅窮凶極惡的罪犯畫像,這要是抓到一個,他馬上連夜出差去審問。
虞照夜當即從被窩爬起來,使用專屬密碼器翻譯。密碼器一絲不苟地翻譯出岑閬的簡訊——[虞教授,你覺得江傅能不能接受柏拉圖?]
虞照夜: ……
有病吧?
轉兩道去地球的消息回複比較慢,基地的消息先回過來了,說是逐鹿星的陸上將正好追擊星際海盜路過,已經通知陸上將前去接應。
岑閬八風不動坐在岩石堆上,等著虞照夜的分析。
對此,他有七成把握。
不能發|情,那就隻牽手好了,易感期上抑製劑並遠離江博。以江傅的潔癖,應該也很討厭做愛吧?
他忍受信息素風暴症二十年練出來的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哪個頂級a能媲美?
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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