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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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閬抬眸看向江傅,照片裏小江傅跟現在的樣子其實差挺多的。
    小江傅頭發有點長,嬰兒肥幾乎消失,眼睛大大,下巴尖尖,漂亮得跟小女孩似的,目光麻木中透著倔強。
    江傅長開之後,鼻梁更挺、眉毛更黑,眼裏多了清冷理智的冷感,他眉目聯麗,但絕對不會被認錯性別,是挺拔優秀的小江醫生。
    小時候的江傅居然跟江挽瀾有些像。
    岑閬記憶再好,也想不起瞥過一眼的別人老婆的學生照,能想起來純粹是因為他很早就認識江挽瀾。
    江挽瀾和陸京出生於全球動蕩期,那時候的學生最想上的就是第三軍校建功立業。岑閬隱約知道他們是在出任務期間認識的,陸京是作戰係,江挽瀾是通訊係,經常結對訓練。
    動蕩期的訓練不是紙上談兵,第三軍校的學生跟正式軍人沒什麽區別,甚至還能扛起指揮官的頭銜。
    任務經常遇到危險,每一次化險為夷,都將戰友的感情推進一步。
    岑閬閉著眼都能想到陸京怎麽獲得江挽瀾青睞的,戰爭期間沒有時間花言巧語,爭分奪秒、惜字如金、沉穩可靠……陸上將的優點淋漓盡致。
    可惜陸京的父母在動蕩中去世,個人能力再優秀也不被江家認可。
    陸京這輩子正如他給岑閬的忠告,他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先立業,再成家。
    江傅年齡對得上,有沒有可能燈下黑,他就是陸京的孩子呢?
    昨天之前,岑閬不會有此聯想,因為江傅說過,他參加了兩次親子鑒定。
    但是加上孤兒院院長居心不良的前提,兩次親子鑒定的水分就不好說了。
    每一次過年大合照,江傅都能恰好“漏掉”,那麽漏掉兩次親子鑒定,再被院長拿點什麽濫竽充數,怎麽就不可能呢?
    江傳總是對陸京莫名關注,如果不是陸京心裏有江挽瀾,早就進入岑閬的斷交名單了。其實是血緣在冥冥之中指引嗎?
    江傳跟陸京長得像麽?
    一個白皙清冷,一個強硬凶悍,岑閬拒絕比較,還不如比比江挽瀾的學生照。
    岑閬直接打電話給第三軍校的校長: “麻煩幫我調一下江挽瀾的檔案,要小學起的照片就行。”
    江傅: “你要照片做什麽?”岑閬: “打包給陸上將
    抵工資。”江傅:……
    保安月薪幾千都不想出嗎?岑閬:“他肯定樂意。”
    江得, “你以己度人。”
    岑閬剛說想要他的小學照片,自己不給,轉頭岑閬就去找江挽瀾的照片賣給陸上將。根據自己的需求,反推商機,這很頂a。
    岑閬定定地看著江傳,他的推斷要是成立……江傅本不應該受那麽多苦的。所有造就江傅苦難的人,他要他生不如死。
    岑閬坐到江傅旁邊,道: “我想跟崽互動一下。”
    江傅看了看周圍,零星幾個人在用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江傅: “你——”
    岑閬熟練地翻包: “我先消毒。”江傅包裏的消毒液永遠是最顯眼的。
    飯桌遮擋了大部分外人的視線,岑閬隔著衣服碰了碰江傅的肚子。
    他以前可以代入陸京二十年見不到老婆的視角,對於他們失去的孩子,始終隻能報以旁觀者的同情。
    然而現在他和江傅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不敢想想象孩子失蹤那一刻陸京和江挽瀾的心情。這個孩子還是江傅。
    如果是從前,岑閬會直接把江傳小時候的照片發給陸京,問他像不像江挽瀾。
    現在他不敢那麽草率辦事,親眼看見陸京在逐鹿星死水一般壓抑的活著,體諒一個當父親的心情,怕陸京空歡喜一場。
    岑閬摸完肚子,趁機摸了摸江傅的腦袋。
    江傳第一次被人摸頭,不自在地扭過頭。
    岑閬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點開張校長發來的江挽瀾照片,看了一眼他便關了。“我後悔了。”
    江傅: “什麽?”
    後悔追求他,後悔柏拉圖?
    岑閬:“後悔答應你不看孤兒院的調查報告。”
    江得啞然: “距離你答應還不到一小時,這麽善變……”
    岑閬發誓: “隻有這一件事善變。”
    轟隆隆——
    外麵突然電閃雷鳴,夏日午後的對流雨來勢迅猛,頃刻間天地一片雨簾,食堂屋頂被大雨打得啪啪響。
    江傅: “你不要發誓。”
    岑閬: 打雷是一種
    自然現象。
    江傅: “你反悔肯定有原因。”
    保鏢王望從外麵跑進來,將飛行器的遙控鑰匙交給岑閬, “岑先生,下雨了,飛行器停在室內。”
    岑閬: “擦一擦,水別滴到地上。”
    淋到雨的王望不客氣拿走了一整包紙巾: “我出去擦。”
    王望疾步跑走,等拐個彎,小心地打開紙巾盒,看見裏麵有兩根頭發。岑先生剛才發短信讓他馬上拿去化驗,跟江挽瀾的dna比
    對。江挽瀾在療養院住這麽久,拿到他的檢測樣本很簡單。
    隻有兩個小時,結果就能出來。
    王望心裏驚濤駭浪,沒想到夫人竟然是江總尋找了二十五年唯一的孩子。雖然結果還沒出來,王望相信岑先生的判斷。
    先生和夫人這不得馬上領證!不然先生肯定會被嫌棄。
    王望憂心忡忡地走了。
    江挽瀾這邊的親子鑒定做過兩次,不知道什麽環節出問題,岑閬本來想找陸京打一架薅點頭發,用陸京的更靠譜。
    斟酌之下,岑閬最終選擇了文明的方式。
    岑閬麵不改色: “有沒有想過治愈你在台上麵對很多人會害怕這個小毛病。”
    江得在答辯廳不敢看教授團,但換了一個教室,單獨麵對他就沒問題,可見人數是關鍵。江傅沉默了一下,岑閬都看出來了,他答辯那天的表現真的很差勁。“有,找過心理醫生,但治不好。”
    岑閬: “我可以幫你。”
    江傅: 沒有用,我會忍不住當成心理課程學習。岑閬: ……學會了用在我身上?江傅抿了抿唇: 沒有。
    岑閬: “不是你給我洗腦嗎?讓我誤以為是靠自己熬過去的?”江傅:……怎麽這也會被發現啊。
    岑閬想追問一句他的表現,忍了忍,回到正事上: “你知道全息模擬戰場嗎?”
    江傅: “沒有。
    岑閬: “每一場重要星際戰役複盤後會做成全息模式,給初級指揮官學習使用。”
    身臨其境學習戰場的瞬息萬變、臨危不亂,太空部隊的軍事部署和戰艦情況是絕密情報,所以我方視角的全息戰場,隻
    有少數人有賬號可以登錄。
    待日後,裝備升級,部署調動,全息戰場才會被賣給遊戲商。
    岑閬: 江傳,我會教你成為最優秀的指揮官。
    軍校的要求每個畢業生都能成為臨時指揮官,教授團也是為這一目的設立的。
    江傅愣住,他雖然靠打分製畢業,但心裏仍然為自己不能成為第三軍校最標準的畢業生而心虛失落。他的失落放大了他答辯時的恐懼。
    岑閬注意到了這一點,另辟蹊徑,告訴他,他可以成為一名指揮官。他敢指揮千軍萬馬,那上台也不足為懼了。
    岑閬握住江傅的手指: “先站在我身後看,等你生完孩子,試著自己上手。”
    江傅動了動手指,想起答辯那天,岑閬朝自己伸來的手,堅定有力,讓他生出所向披靡的勇氣。“好,謝謝你。”
    岑閬心疼得要命,江傅本可以身心健康地長大,他不必有這些煩惱。
    “吃飽了嗎?”
    “嗯。”
    岑閬: “去走走,療養院的雨景也很有特色。”
    療養院有條貫通各處的封閉玻璃長廊,風吹不進,雨打不進。岑閬放任江傳在前麵走,長廊像迷宮一樣,分出很多岔路,通往不同的樓棟。
    江傅: “去哪邊?”
    岑閬:“任何地方都能去。”
    江傅便按照記憶裏的方向,朝江挽瀾的樓棟找去。岑閬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傅的目的很簡單,江挽瀾投資了一個億,腺體瘤藥物的實驗室產品說不定已經擺在他床頭了。如果能在樓下偶遇江挽瀾,看他的腺體狀態,就知道江挽瀾使用了沒有。
    江傅有點兒希望江總願意信任自己,但理智上又覺得,江挽瀾應該會多等一等,等更多的數據出來確保穩妥。
    江傳走到江挽瀾那棟樓,在拐角處站定,江總沒有出來,不過從這裏能看見二樓開著的窗戶,大雨磅礴,不斷地濺進窗戶,地板估計濕了一半。
    岑閬站在江傅身旁,麵色鎮定,手心裏攥了把汗。
    如果江傅和江挽瀾是父子,如果江挽瀾一見麵就能認出江傅,進而發現江傅懷孕六個月..那他的處境比較不妙。
    自私一點想,岑閬希望自
    己掌控揭曉真相,江挽瀾和陸京能承他的情,這樣便沒有立場阻礙他追老婆。
    但是……江得走到了這裏。
    岑閬不允許自己像江雋生命中那些小人,阻止江傅主動追求幸福。
    上去看看?我記得江挽瀾拿到藥了。岑閬主動勸道。
    江傅有些意動,他零星獲知的江挽瀾的性格,總覺得對方不會配合醫囑正確吃藥,他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好。”
    恰此時,樓裏一陣動靜,兩個黑衣保鏢,拖著一個吐血的中年人出來。
    “江先生這次算手下留情了。”
    “幹什麽不好,非得觸江先生的逆鱗。”“嚇死我了,剛才秘書勸江先生吃藥,江先生說不吃,那表情冷漠得好像要把藥扔到窗外。”
    江傅: ……
    好凶。
    他不怕陸上將的冷臉,不知怎麽,有點害怕傳說中冷血無情的江總。“天氣不好,我們下次再去吧。”江傅道。
    岑閬忍俊不禁: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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