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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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笑得十分猖狂,頗有種“小人得誌”、 “翻身為主”的反派囂張感,臉上早已沒有任何悲傷,隻有得意。
    "是嗎?你好日子來了嗎?"一道男音悠悠響起。“那當然!”下意識應下後,張長言一怔,隻覺這聲音有種莫名的熟悉。
    他看著對麵的容昭。容昭也正看著他,眼神同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後看。
    張三有些愣神,茫然回頭,他抬著頭,視線正好對上門口站著的——二哥張長行。
    他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隨即,他又扭頭看向容昭,再看向張長行,終於確定:沒有看錯,確實是他二哥來了。
    張長言的瞳孔一縮,臉上的震驚抑製不住,他猛地看向容昭,用眼神表示: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他剛剛都說了什麽?不僅抖出了自己與容昭的合作,還抖出了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曆與心路曆程!
    而現在,這些全都被他二哥聽了去!!
    完蛋了。
    容昭麵無表情: “我一直想說,但你沒給我機會。”
    這裏是福祿莊的會客廳,也是客人們預定的地方,所以就設在福祿莊入口不遠處,當然,張二來時,石頭站在門口給容昭示意過。
    是容昭沒有阻攔,她並不介意張二的到來,甚至還挺歡迎。
    隻是張長言傾訴得過於“入神”,沒發現門口的張長行,也沒給容昭插話的機會。
    張長言: ".
    想想自己說了什麽,又想想現在的處境,他這回是真想哭……
    張三目光呆滯,僵硬地緩緩扭頭,看向後方,聲音顫抖: "二、二、二哥……你怎麽來了?"
    張長行麵無表情:“我若是不來,還聽不到這麽精彩的故事,老三啊老三,你可真是出息。”說著,他走了進來。
    張長行沒有聽到全過程,他是從張三開始訴苦聽起。
    而張三確實很出息,這個紈絝三弟,竟然背著他們偷偷摸摸搞了個大的,聽聽他剛剛講述的過程,好幾個月前,張三竟然就與容昭合作了!
    更厲害的是,這幾個月他竟真能瞞天過海,哪怕欠著外債,也能對付過去。出息了,老三。
    話是這麽說,可張
    長行臉色並不好看,帶著怒氣走進來,狠狠瞪了張長言一眼,嚇得張三縮了縮脖子,
    好在,來之前他和老大就猜過張三與容昭合作,所以並非毫無準備。
    張長行看向容昭,麵無表情: “容世子,你哄得老三與你合夥做什麽生意?剛剛你也聽到了,老三這幾月委實過得辛苦。"
    容昭挑眉,笑了: “張二公子,話不能這麽說,什麽叫做哄得三公子與我做生意?是我與三公子有些交情,而他求著入股,我才勉強答應他。"
    張長行想要嘲諷,卻聽容昭淡淡補充: “否則,福祿莊這麽好的生意,怎可能讓三公子占四成紅利?"
    張長行的嘲諷瞬間噎住,他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拔高聲音: “什麽?福祿莊?!老三是福祿莊那另一個股東?"
    張家與愉親王關係好,四大親王都知道福祿莊背後還有一人,極有遠見,提前投資福祿莊,隻他們不知道是誰。
    也因此,張家人也知道還有一個股東。
    現在張二卻發現——
    原來那神秘股東,竟是他們張家三公子?!
    張長言聽到這裏,頓時快要哭了。他的身份,終於可以揭開。
    張長言重重點頭,看向張長行,拔高聲音: “是的,二哥,我張長言便是福祿軒另一位神秘股
    東,是第一個與容昭合夥做生意的人,也是那極有遠見的‘投資人’!"
    說完,他下意識揚了揚下巴。
    張長行聞言,震驚收斂了些,照著他腦袋呼了一下,麵無表情開口: “那又如何?你還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嗎?父親要是知道,腿都給你打折!"
    想到老爹,張三抱著腦袋,脖子縮回去。
    確實可能將他腿打斷,雖說福祿莊有利可圖,但張丞相一門心思搞垮安慶王府,估摸著再大的生意也不會讓丞相動容。
    而且,他還曾經當“臥底”,偷偷保護福祿莊……
    這些若都是被張丞相知道,肯定狠狠收拾他。張三眼神哀求: “二哥,你莫要告訴父親。”
    張二不理他,隻看向容昭,深吸一口氣: “哪怕是福祿莊,我們張家也不能與容家合作,世子還是將老三的投入還給他,退了股份。
    "
    張三想說話。張長行狠狠瞪他一眼,吼道: “你給我閉嘴!”
    容昭見此,倒是不生氣,隻是淡淡道: “哦?真要退股嗎?”張長言猛地搖頭。張長行摁住他,語氣堅定: "對。"
    容昭輕笑: “我容昭不是坑兄弟的人,當初福祿莊已經建好,擺明了是大賺特賺的活計,張三公子想要入股,容昭也看在兄弟之情,同意了他,甚至分他四成股份……"
    張長行不明白容昭為什麽說這些,眉頭皺了皺。張長言還在狂搖頭,寫滿了對“退股”的抗拒與不願。
    吃了這麽久的苦,他怎麽可能現在退出?
    容昭卻是話音一轉,奔向主題: “所以,三公子想要退股隨時都可以,三公子入股兩萬兩,占四成股份,上月與這月分紅,一共八千五百六十七兩四錢,剛剛已經給了三公子,我再退三公子一萬一千……"
    話還沒說完,張長行拔高聲音,不可置信: "不到兩月,便分了近萬兩?!"
    —他沒聽到張長言分了多少錢,進來後因為生氣,也沒去看。
    此時聽容昭說起,他震驚地看向張長言抱著的盤子,裏麵一個個銀錠子,十分亮眼,引人矚目。
    張長行驚呆了。
    才兩月便有這麽多錢,若是再多拿一段時間分紅,別說兩萬兩,便是五萬兩、十萬兩..…也是有可能啊。
    張長行並不知道這兩月最多,但就算知道,也不在意。這兩月最多,後麵也不少,不到兩月回來近一半,這樣的巨大利潤,誰見了不眼紅?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沉默了。
    容昭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神情卻依舊認真,示意張長行先坐下, "二公子你先坐,退股的話,我們算一算到底退多少,隻要三公子將欠條還與我,股份隨時可退。"
    張長言拔高聲音: "不退!我絕對不退!"
    容昭神情淡淡: “我本意是帶你發財,不過你們張家人始終惦記著舊怨,那我也沒得說,我再退你一萬一千四百二十三兩六錢,我們兩清。"
    張長言不幹。
    張長行也下意識道: “不行,這八千多兩是分紅,老三這段時
    間受了苦,為何要算在裏麵?”
    容昭笑了,笑容嘲諷: “二公子,你這賬也太會算了吧,不到兩月便想白得八千多兩,這是癡人說夢!分紅可以不退,那合夥做生意的投資錢,你可曾聽過能退的?"
    張長行被噎住。
    容昭冷笑: "贏了算你,輸了算我,賬沒有這麽算的,我好心帶你張家賺錢,你卻如此不識好歹,不用多說。"
    她抬手,怒而揚聲道: “來人,再送一萬二千兩過來,今後福祿莊以及擴建的福祿莊分莊,都與張家無關!"
    張長言急了: “等等,我不退!”
    便是張長行也下意識道: “等等。”
    張長言看向他哥,終於忍不住吼道: “二哥,你別管我!你是不是傻,天上下銀子雨的好事你也往外推,容弟與我關係好,肯帶著我,你幹嘛壞我好事,這件事無你無關,你別插手。"
    被老三罵傻子,張二沒有生氣,他此時滿心糾結。
    若是分紅不是這麽驚人的一個數字也就罷了,他肯定為了張家不與容家攪合,為了父親不生氣,讓張□□股。
    可這是一月近五千兩的巨大利潤啊!
    這年頭,不貪不受賄,正常做做生意,一個月想要五千兩,簡直是癡人說夢。
    更別說容昭剛剛話裏的意思……他雖然正暈著,卻也清楚聽到容昭說“擴建的福祿莊分莊”。
    這是不是意味著,福祿莊會像福祿軒一樣,在其他地方也開店,而後,賺取更多的錢,那分紅是不是也會更多?
    兩萬兩的投入,是不是很可能不到半年便回來,後麵月月暴利?想到這裏,不怪張三,張二都激動到眼紅了!
    ——銀子雨,這是真的銀子雨啊。
    張三也激動地看向容昭,眼睛亮晶晶的: “福祿莊還有擴建嗎?怎麽擴建?這莊子已經很大了!"
    容昭聞言,雲淡風輕回道: “近日總有客人因為預訂不到想要的日子而不滿,還有一些捧著白花花銀子的商賈、豪紳,因著完全沒有空檔,隻能將他們推出去。"
    “我便想著,京城可以再建一家福祿莊,與這邊同樣酒菜,卻完全不同的景致風格,不僅能承辦更多宴席,客人可以挑選景致,賓客
    們也能有些新意。"
    張長言眼睛一亮。
    容昭再補上一句: “還有其他府城豪紳們詢問過,我想著,若是京城另一家福祿莊順利的話,未來也可像福祿軒一樣,鋪向整個大雁朝。福祿軒已經打響名氣,福祿莊再開過去,便會極為順利。"
    張長言頓時興奮,張長行此時和老三難得腦回路同頻,腦海中閃過同樣的內容——好多錢,好多錢,好多好多錢!
    一家福祿莊已經如此,那未來數家呢?
    張三覺得自己這四成股份實在是值錢得很,才兩萬兩成本,若是按照容昭預設,未來也許每月都能有兩萬兩。
    容昭這時看向他們,蹙眉: "所以到底退不退,張三,你把欠條帶著沒?"
    "不退。"張三抱著銀子,語氣堅定, "絕對不退!"
    容昭又看向張長行,擺出不耐煩的態度:“二公子呢?三公子的話到底作數不作數?若是張家不同意,我現在退給你,我可不想過段時間又有人來找我退股,麻煩得很。"
    有時候投資便是如此,好項目就得“傲慢”。
    你越是追著別人要投資,別人越是不願意投,覺得有坑,但若是你顯得傲慢,高興他們退出,他們反而不願意退,甚至追著投資。
    更何況,這確實是有利可圖的生意。
    張長行已經說不出拒絕的話。
    但是——
    這生意到底是老三的.…
    這生意若是他的,他也會如同老三一樣,堅決不退。
    可這是老三的生意呀,他有必要為了老三瞞著嗎?若是被父親發現了……他什麽好處沒有,還要挨罵。
    父親與容家仇怨太深,那是寧願自損八百,也要坑容家一千的人。福祿莊、福祿軒能打動任何人,卻絕對不會打動父親。
    張長言急了: “二哥,我發財怎麽會忘記你?若是你肯幫我瞞著,每月的分紅,我都分你一些,二哥!"
    說到後麵,語氣已經帶著哀求。
    張二越發糾結。
    容昭卻越發不耐煩,站起來: “你們到底選好沒?若不是開分店差些投資,我才懶得等你選,福祿莊
    這般好的營生,裴關山與裴承訣都想投資,你退了,我拉著他二人入股,也是一樣。"
    “不行!”張長言與張長行齊聲道。
    於張長言而言,這福祿莊已經是他的產業,怎麽可能讓裴承訣與裴關山插一腳?他還等著以後可以炫耀出去,洗刷自己“紈絝”印象。
    而對於張長行而言,卻是心中一動。
    ——既然還差投資,拉誰都行,為什麽不能是他?四大親王都願意投資福祿軒,他為什麽不能入股福祿莊?
    福祿莊明顯是有名有利的產業,張丞相管兒子管得嚴,而且他又是皇帝心腹,從不肯收受賄賂,張家是遠沒有四大親王以及容家有錢,張二也不如京中其他公子那般出手闊綽。
    若是這名利雙收的產業也是他的……
    張二心跳如擂,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瘋狂叫囂著,他聽到自己聲音很輕,卻十分堅定: “既然開分店還差些錢,那我來入股,如何?"
    張長言: "!!"
    容昭嘴角微揚,麵上一臉詫異: “什麽?你要入股?”
    張長行已經說了出來,神情便前所未有的堅定,他點點頭,看向容昭, "於你而言,裴承訣裴關山與我們沒什麽區別。你與老三關係好,老三不退,我再入些錢,占些股份,如何?"
    容昭似乎有些動搖。
    張長行越發激動,拔高聲音: “裴承訣與裴關山不對付,他們若是合作,恐怕還會出問題,而且,四大親王府已經拿出四萬兩,再拿不出多少錢。我與老三是兄弟,我們合作更加默契,也能幫著隱瞞我父親。"
    容昭緩緩坐下,似乎心動了。
    張長行一喜,補道: “我父親還惦記著舊怨,也許會對福祿莊出手,我與老三可以幫忙看著,難道不比裴承訣與裴關山好?"
    容昭徹底心動,點點頭: “那好吧,那你準備入股多少?”
    張長行大喜過望,他努力壓製住,視線掃過那一盤八千多兩的銀子,深吸一口氣,冷靜道: “我出一萬兩。"
    容昭聞言,點頭又搖頭: "你得出一萬五千兩,占股一成。"
    張長行一怔,神情頓時不好看,急了: “怎麽會
    ?老三出錢兩萬兩,占股四成,為什麽我出一萬五千兩,才能占股一成?!"
    他以為容昭坑騙他,臉黑如墨。
    容昭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 “不是,三公子占的是這一家福祿莊的股份,而我說的是包括即將新開的福祿莊股份。也就是說,分店開業,不管是老店還是分店,你都有福祿莊一成股份,三公子是福祿莊老店的四成分紅。"
    “也就是說,到時候你的一成分紅,卻至少有三公子的一半,畢竟……另一家即將修建的福祿莊,地盤比這邊更大。"
    容昭這話不難理解,張三隻有現在福祿莊的股份,張二卻有現在和未來福祿莊的股份。所以,張二的股份會很少,但比例是對的。
    張二一怔,似懂非懂,腦海中努力思索著。
    這回輪到張三不幹了,他急了: “什麽意思?我怎麽就沒有整個福祿莊股份了?我怎麽就隻有這一家?"
    容昭看向他,微微笑: “張三,你本來就隻有這一家福祿莊的股份,怎麽?你還想白拿另一家福祿莊的股份嗎?"
    她伸出手,從兜裏取出當初的欠條,抖了抖,給他指著上麵一條: “你自己看,當初我們可是說好,若是今後福祿莊擴建,依舊按照銀兩比例分配。"
    張長言茫然地看過去,那上麵確實有那一行字,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隻是……
    怎麽他就和其他福祿莊沒關係呢?
    容昭神情淡了下來,頗為嫌棄地看他一眼, "三公子,我帶你發財,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你出兩萬兩,占了這一家福祿莊的四成股份,福祿莊開分店,你也沒出錢,又憑什麽拿分店的股份?"
    這話是在理的……
    張長言每月都拿這一家福祿莊的股份,容昭用她和別人的錢開的第二家福祿莊,他又憑什麽要分走錢?
    委實不講道理。
    張三理解,但張三不能接受。
    他急了: “隻是一家福祿莊四成股份,也就是說,新建的福祿莊與我無關,未來就算福祿莊開遍大雁朝,都與我無關?豈不是我都不能出去說我是福祿莊老板之一?"
    容昭笑著安慰他: “三公子,也沒關係,隻是與其他福祿
    莊無關,這家福祿莊的收益每月還是有你四成,你分到的錢並不會少的。
    張長言:有關係,很有關係!
    擁有一家福祿莊股份,與擁有整個福祿莊股份,區別大得很,難道他出去還要說——我隻是一家福祿莊的老板?
    張三不僅想要利,還想要名。他不能允許自己不是福祿莊老板之一!
    但容昭的話也是對的,建其他福祿莊他不出錢,憑什麽拿股份?張長言咬牙: “那如果我想要整個福祿莊四成股份,是不是還要再出兩萬兩?”
    容昭豎起一根手指頭,纖細的手指蔥根似的,卻搖了搖,同時容昭帶笑的聲音響起: 不是哦,想要四成,還需得再出三萬兩。
    張長言: !!!——三萬兩,竟然還要三萬兩!
    張長行立刻出聲: “為何是三萬兩?一萬五千兩又為何隻有一成?就算要再建一家福祿莊,那按照兩萬兩一家的四成股份,便是兩家的兩成股份啊,一萬兩就該有一成。
    剛剛容昭說一萬五千兩隻有一成時,他便覺著不對,這個賬怎麽算的?
    容昭端起茶盞,平靜喝茶: “當初給三公子兩萬兩四成,是福祿莊隻有一家時,福祿莊前景還沒完全出來,所以能占得多些。現在福祿莊的影響力已經出來了,整個福祿莊的價格都跟著提升,股份自然也要跟著提價。
    兩人:
    ..
    容昭幽幽道: 這還是另一家福祿莊尚未開啟的緣故,若是另一家福祿莊開啟,更大更好,隻看這利潤,你們覺得三萬兩能買到兩成嗎?屆時若是入股,股價還要繼續上漲。
    兩人: ..
    他們齊齊看向那八千多兩銀子,這麽短時間,四成便分得八千多兩,若是多一家,商賈豪紳的渠道也打開,四成恐怕得是一萬六千多兩!
    不值得嗎?
    還是非常值得!
    換個角度,五萬兩投入,兩家福祿莊一起盈利,半年多時間,恐怕五萬兩便會回本,而後每月萬兩左右,便是淨賺啊。
    那些商賈們捧著白花花的銀子卻訂不到日子,這事他們也有所聞,多一家福祿莊,商賈豪紳之路一開……銀子雨隻
    會下得更加猛烈。
    五萬兩四成,真的不虧。要知道,四大親王拿出四萬兩,也不過隻有福祿軒不到兩成的股份。
    不虧,絕對不虧。
    可是——
    張三要哭了: “我哪兒還有三萬兩?!”他想要四成股份,可如何湊出三萬兩?兩萬兩都差點要他命!
    容昭看著他們,眨了眨眼睛,真誠建議: “若不然兩位公子合資?三公子已經投入兩萬兩,你們再湊上三萬兩,便可得到整個福祿莊的四成股份,錢不夠也沒關係,這家福祿莊每月的分紅都會照例給到三公子,慢慢湊。
    頓了頓,容昭補充: “不過那時候,若是有其他人想要入股福祿莊,恐怕不會給兩位留著股份,便是留著些,股份也會上漲。
    為什麽還要上漲啊?張三崩潰。
    容昭: “因為福祿莊越來越好呀,越來越多人意識到福祿莊能賺錢,我們的福祿莊就越值錢,三公子莫著急,橫豎你有現在這家福祿莊的四成股份。
    張三怎麽可能不急?沒有股份的張二更急,他咬了咬牙: “我們投!”
    張三驚訝地看向他。
    張二深吸一口氣: “福祿莊的分紅就在這裏,捧著銀子想要來這裏舉辦宴席的人更是無數,這門生意絕對非常賺,我們拿四成股份,不少。
    張三張了張嘴: “可是……還差三萬兩啊。”
    他也想要四成股份,但他更知道沒錢是什麽滋味,兩萬兩都要把他折騰死,再來三萬?要命啊。
    張二: “湊吧,我們張家兩兄弟,還湊不出來嗎?”
    這時,容昭歎口氣,適時開口: “算了,三公子與我是兄弟,二公子也如此信任我,那便也是我兄弟。四成股份,四萬兩吧,我便吃些虧,不與你們算升值部分,你們再補上兩萬兩即可。
    張長言眼睛一亮。張長行更是激動道: “當真?!”
    這可是立刻省下一萬兩。
    張長言當初兩萬兩買四成股份,已經是賺大了,如今還是同樣的價格獲得股份,這容世子,對他們當真是好。
    />
    容昭笑容燦爛,鳳眼彎彎:“是真的,誰讓我們是兄弟呢?我容昭此人,對兄弟最好的,以後互相照應一二便好。
    張二不住點頭: “對對,我們是兄弟,什麽張容兩家舊怨,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早就該摒棄前嫌,將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
    這點張三同意,點點頭: “是呀,父親那人便是太小心眼。”
    容昭讚同地點點頭。
    張二深吸一口氣,眉開眼笑: “那容世子趕緊準備開第二家福祿莊,我們去湊剩下兩萬兩。”
    他的視線看向張長言抱著的銀子,幽幽開口: 不,是一萬一千多兩。
    張長言: ???他咽了咽口水,看看容昭,看看二哥,又看看自己抱著的錢。
    ——所以,他到底有錢了嗎?
    像是想到什麽,張三不同意: 不行,我這裏還有高利貸,得把高利貸的五千兩還了,否則每月利息驚人。
    張二擺擺手: “我與你一道還,股份是我們的,那債務也是我們共同的。”
    他倒是沒有坑弟弟錢的想法,事實上,張三沒他有錢,那兩萬兩中,張三到處拆借便有一萬八千兩以上。
    而張二比他好很多。現如今他們共同出錢,張三身上的一萬多兩債務,便也是他的。
    張三還想說什麽。
    張二提著他站起來,另一隻手托起八千多兩,幸好有銀票,否則他都拿不起來。
    張長行: “走吧,我們回去籌錢,我先看看我這邊到底還能湊多少錢,早點把錢湊上,福祿莊新店就能早點開業。
    容昭微笑著揮揮手,一臉期待: “張兄,那我等你們來送錢呀!”兩人背影漸行漸遠。
    張長行是天大好事砸在頭上的驚喜,而張長言卻隱隱遲疑,神情有些複雜。
    張長言: 二哥,我們真的還要加錢嗎?
    張長行: 當然,福祿莊這門生意確實很有得賺。
    張長言: “可是要很多錢啊,湊錢真的太難了,你之前也聽到了,我這段時間實在是過得苦。”
    張長行: “我聽到了
    ,但你舍得放棄福祿莊其他店?隻守著這一家福祿莊過日子?”
    張長言: “可是窮真的太苦了,我好不容易熬過來,好不容易得到的錢啊!”
    張長行: “三弟,現在日子是苦一些,等拿幾次福祿莊分紅,日子就好過了,你想想,以後的分紅是現在的翻倍。
    張長言: ……那確實挺多的。張長行: “苦日子是暫時的。”
    張長言: ……二哥,我這苦日子已經好幾個月了。——明明是天大的好事,明明是銀子雨。——他怎麽就這麽窮呢?!
    張三不理解。
    福祿莊。
    容昭坐在那裏,端起茶盞緩緩喝一口,而後手指在桌上張三簽過的欠條上敲了敲,嘴角上揚,原本糟糕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石頭看了一眼,莫名脊背發寒。
    謝洪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他有些疑惑:世子,為何一定要拉著張家人做生意呢?
    容昭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張丞相與我家不對付,當初若不是我及時應對,我們安慶王府已經被摘了招牌。張丞相不可能放棄對付我們,那便給他拆個台,從內部瓦解。
    她要得是與所有達官貴人網在一起,那便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
    張丞相與他們家世仇,絕對不會與她合作。沒關係,他還有兒子。
    ——兒子可以把爹坑進去。
    謝洪有些不理解,卻又似懂非懂。
    這時,容昭喃喃: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家還有一個老大?謝洪: “是的,張大少張長知。”
    容昭笑了。原本因為五皇子帶來的壓力與不悅,因著此時的高興,衝淡了些。
    謝洪: “
    他下意識摸了摸後腦勺,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後麵涼涼的。張府。
    張長知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完全失了儀態。好在此時隻有他一個人,除了下人,沒人注意到。
    他站起來,輕咳一聲: “老二老三怎麽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說完,大步走出去。
    ——不知為何,他剛剛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極為
    古怪。
    張二和張三懷揣著期待與希望, “手牽手”興衝衝回家籌錢。剛到家中,便見張長知站在院子裏麵。
    兩人腳步一頓。張長行更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十分心虛。
    張長知見他們回來,立刻皺眉: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如何?”他比兩人年紀大不少,又向來學著張丞相,所以看起來格外嚴肅,十分古板的樣子。
    張長言沒想到他大哥也知道這事,頓時頭疼,下意識看向二哥。
    張長行趕緊拉住張長言,將他塞在後麵去,這才露出笑容: “解決了,老三不聽話和容昭合夥做什麽生意,好在我將錢要了回來,與容昭一刀兩斷!
    說著,他還將那八千多兩拿出來給張長知看了看。
    張長言瞪大眼睛。
    二哥這不是說謊嗎?那錢明明是分紅,哪裏是撤資的錢。
    張長知卻滿意地點點頭: “對,父親不喜容家,不管什麽生意,我們家不能學四大親王一樣與那容昭合作,張容兩家是舊怨。
    張三聞言,試探一句: “沒可能和解?”
    張長知瞪他一眼: 沒可能,這話你別讓父親聽到,非得打死你不可。
    張三:
    張長行點頭: “一定一定,幸好我攔著了老三,而老三也聽話,從容昭那裏拿了錢便回來,大哥,這事兒就別告訴父親吧。
    張長知皺眉,以他的性格來說,這件事是應當上報父親的。瞞著父親像什麽樣子?
    張長言見此,直接走過去,一把抱住張長知: “大哥!求求你了!”
    張長知眉頭皺得更緊,嫌棄道: “鬆開。”
    不鬆,除非你答應我不告訴父親!張長言不撒手。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張丞相知道,否則他會被打個半死,而且他們哪裏是把錢拿回來了,分明是還要送錢過去。
    那就更不能告訴張丞相了。
    自從當過了“窮人”,到處蹭吃蹭喝之後,他的臉皮見長,一點也沒覺得撒潑耍賴有什麽問題,看得張長行目瞪口呆。
    張長知黑了臉,掙紮。張長言抱得更緊,死不撒手。
    張長知臉
    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半晌後,終於咬牙切齒: “我、答、應、你,鬆開!”
    張長言立刻鬆開,一臉乖巧。張長知隻覺得沒眼看,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張長行與張長言同時鬆了口氣。——好在糊弄過去了。
    看張長知的態度便知道,這事兒不能告訴他,更不能告訴張丞相,隻能先瞞著,瞞一天是一天。
    這時,腳步聲響起,剛剛走了的張長知折返回來,板著臉: “錢拿回來了,以後別再和那容昭攪在一起。不過,父親吩咐的事情還是要做,老三,你想辦法讓容昭與五皇子見一麵,看是否能查出端疑。
    張長言不知道這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為什麽?要看出什麽問題?
    張長知: “看五皇子與容昭的相處,若是能看出五皇子對容昭‘圖謀不軌,那便是我們張家一舉打倒安慶王府的機會。
    說來也是蠻橫,明明是五皇子對容昭“見色起意”,偏偏是打倒安慶王府的機會。可誰讓那人是五皇子呢?皇帝寵愛的小兒子。
    老大說完便走了,留下愣神的老二老三。張長言愣了半晌,終於震驚地吐出一句: “五皇子對容昭美色圖謀不軌?容昭是男的呀。”
    張長行早就知道了,倒是理解: “容昭確實長得好看,麵若好女,雖都道五皇子喜好女色,可其實,五皇子喜歡的是美色,隻要長得好看的,無拘男女。
    張長言: !!!
    他瞪大了眼睛: “開什麽玩笑?他這不是折辱容昭嗎?!”——作為一個紈絝,張三都怒了。
    怒過之後,他突然想到什麽,與張長行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念頭。兩人幾乎齊聲道:“容昭不能出事!”
    他們正與容昭合作,且不說新的福祿莊,便是張三的成本也還沒拿回來,容昭不能出事,至少是目前還不能。
    張長行: “得提醒一下容昭。”
    於他而言,下午父親提出計謀時,他覺得沒什麽問題,甚至還挺讚同。但現在,容昭是他的合夥人,是可以給他帶來巨大名利的人,他得保著容昭,不能讓他出事。
    張長言: 對,也不知道父親怎麽回事,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
    當初祖父出了事,可老安慶王也出了事,都是受害人,怎麽就這麽針鋒相對?
    張長行點頭: “可不是,父親早前與容屏不對付,如今容屏早就縮了,父親怎麽還是盯著容家啊?
    張長言: “有些仇怨明明可以放下的,父親實在沒必要一直盯著容家……”
    兩人勾肩搭背回院中,說著張容兩家可以握手言和,放下仇怨等等。一回去,兩人立刻給容昭寫信——
    【容世子,父親打聽到你與五皇子不歡而散,懷疑是五皇子好美色,行為不當,謀劃著借你攻擊五皇子,以達到對付容家、對付你的目的,還試圖製造你與五皇子偶遇,接機觀察……】
    一封信洋洋灑灑,將張丞相的算計扒了個底掉。
    信是老二張長行寫的。張長言封好,交給玉竹: “快想辦法偷偷送給容世子,盡快。”
    玉竹: ……好的。
    ——他看著這封“密信”,突然覺得張丞相有些可憐,甭管多少算計,架不住兩個親兒子扯後腿啊。
    曾經隻有他家三公子一個“臥底”,如今又帶上了二公子.…
    玉竹也隻是想想,想完就趕忙去送信。
    而房間裏麵,張長行驚訝地看著老三房間, “你不是說房間裏麵的東西都賣空了嗎?怎這些古董擺設都還在?
    張長言: “我傻呀,房間真空了,豈不是讓母親、父親立刻發現?”
    他拿過一個花瓶給張長行看, “我把原本的賣掉了,搞了個類似的仿製品,隻要不讓丫鬟小廝去碰,勉強也能應付過去。
    張長行借著燭光仔細—看,瞬間了然——果然是粗製濫造。
    便是這樣昏暗的燭光,也能看出這東西差得離譜,屬於白送都不要的殘次品。
    張長行:“你怎麽不換些稍微好點的?這也太差了吧,很容易被看出來。”
    張長言麵無表情看著他,幽幽開口:“你以為我不想換好的嗎?”
    張長行:.....….
    “我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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