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葉凡塵自然能察覺到眾人的態度轉變。
    但他壓根不在意。
    因為，他事先就說了，他是來吃飯的，讓這些家夥不必管他，大家各管各的。
    其次，這些人，包括秦滿江在內，有什麽資格讓他敬酒？
    身為神尊，這杯酒，豈是這些俗人能承受的？
    好在雲山等人生性老辣，幾句話就把現場氣氛調動起來。
    除了仍在埋頭吃飯的葉凡塵，就連林楚月都像融入其中般，不時點點頭，不時鼓鼓掌，不知道的還以為林楚月也是雲海集團高層，正參與了集團未來謀劃呢。
    雖然，葉凡塵知道林楚月隻是不想讓她自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這種故作融入的違心感，還是讓葉凡塵想笑。
    不過，葉凡塵並沒有真笑出來，他也理解林楚月隻是為了將來更好工作，給這些領導高層一個好的印象分，但這些所謂的人情世故對葉凡塵來說，如同幻花，不值一提。
    “葉少，剛才我提到雲市未來的發展，港口建設等問題，您似乎不屑一顧？還有點想笑的意思？是不是葉少有什麽高見？能否講出來，給我們參考參考？”忽然，雲海集團一位副總目光落在葉凡塵身上，話裏略帶挑釁。
    原來，這位副總發表講話時，發現葉凡塵仍就我行我素，絲毫沒把他放眼裏。
    而雲山、秦滿江也隻是自顧自的講話，其他人更是敷衍鼓掌。
    這位副總自然有些不爽，但他又不好發作，更不能把矛盾指向同事或秦總，所以隻能找了個‘軟柿子’捏，不過，他的確發現葉凡塵似笑非笑的嘴角在上揚，這也讓他誤以為葉凡塵是嘲笑他的戰略構思，所以當場陰陽怪氣起來。
    果然，這位副總一席話，就將所有人注意力拉了過來。
    秦滿江先是一愣，隨後也有些好奇的望向葉凡塵。
    要知道，安老雖然對葉凡塵也很敬畏，而秦滿江之前和葉凡塵接觸過來，也發現葉凡塵絕非常人，但對於這些事情的觀點，秦滿江也還是蠻想聽聽葉凡塵的看法。
    畢竟，這次對雲海集團投資，秦滿江骨子裏還是有些顧慮的。
    “寒副總，凡塵他不是在笑您...”但林楚月聞言，卻誤以為寒副總在生葉凡塵的氣。
    她下意識想為葉凡塵辯解，卻被葉凡塵按住小手沒讓她再說下去。
    “楚月說的對，我對你倒沒什麽意見，隻是你的方案，確實挺可笑的。”葉凡塵見對方來者不善，雖然不想搭理，但沒想到林楚月傻乎乎開口，為了不讓這些人針對林楚月，葉凡塵反而問道，“不知道這位寒副總，有沒有實地考察過雲市港？”
    葉凡塵的反問，頓時讓眾人一怔。
    但下一秒。
    寒副總笑了！
    葉凡塵如果問他怎麽泡妞，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大概率會說拿錢砸唄！
    有什麽女人是他拿錢弄不到的？
    然而，葉凡塵竟然問起了雲市港的情況？
    還問他有沒有考察？
    身為副總，並且是這個項目主負責人，寒副總當然有考察過！
    “葉少，你不是說廢話麽？”
    “沒有考察就沒有資格說話，你覺得我之前那些話，難道是空穴來風？”
    寒副總麵露譏笑，身為職場老狐狸，他一句話就擺明立場，話裏意思更是暗指葉凡塵才是沒有資格說話的那個，畢竟葉凡塵一個落魄戶之子，怎麽可能去雲市港考察過？
    而且，葉凡塵之前說什麽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他的方案？
    這不更可笑？
    方案，就是他帶來的，針對方案，不就是針對他麽？
    此時，寒副總把葉凡塵當做有點社會經驗，但不多的愣頭青，還認為葉凡塵剛才那態度很可能是故意引起他注意，然後好說點裝比的話，博得秦滿江和雲山好感。
    但可惜，葉凡塵遇到了他！
    這位寒副總，今天非要狠狠踩葉凡塵的臉才行。
    他要讓葉凡塵知道，不是以前投胎好，在有錢人家生下來，即便沒落了也能高人一等。
    這世界，弱肉強食，隻有他這種一步步靠自己能力走到今天，成為堂堂雲海集團副總的真正人才，才是這個社會的中堅力量，而葉凡塵，屁都不是！
    還想跟他鬥？
    簡直是笑話！
    “好，那我問你，雲市港每月吞吐量多少？貨物到了雲市，以雲市的基建，是走陸路分裝運輸，還是水網分裝運輸更快速便捷？雲市港北有水澤地，江口常年有泥沙淤堵，這淤堵量又是多少？你每年需要花多久進行清淤？”
    葉凡塵幾個關鍵問題，直接引來眾人一陣側目。
    原來，這位寒副總之前說的那些暢想未來，擴建港口的話題，都太空泛。
    說白了，跟畫大餅沒什麽區別。
    無非就是文字潤色更好，讓人聽上去舒服罷了。
    這，也是秦滿江、雲山懶得仔細聽，準備簽下合同後，後續讓手下慢慢梳理的原因。
    可誰都沒想到！
    眼前這看似帥氣。
    卻一無是處的葉凡塵。
    竟然將其中關鍵，一一點出？
    “這...這些數據都是死的，我承認我沒有去背，但就算記下又如何？”
    “我隻要主持大局，其他讓手下辦就是了。”
    寒副總明顯有些不服，但這番話，也顯然掙回了點麵子。
    畢竟，在場眾人都是老油條，深知這種項目不可能什麽數據都記得一清二楚，而正如寒副總所言，職位到了他們這地步，事情都是由手下去辦。
    讓他們記哪個老總、大佬的喜好他們是一清二楚。
    但如果記這些數據。
    頭發掉光了都不夠記的！
    “嗬，雲董事長，看來你們公司也沒什麽能人啊？”然而，葉凡塵卻不由譏笑，還不等眾人反應，葉凡塵當場反問道，“那我再問你，不知道吞吐量，你怎麽確定擴建的大小？不知道擴建多少，又怎麽帶動雲市以北的基礎建設？”
    “如果隻是靠上麵撥款，下麵辦事，你自己不知道具體數據，你怎麽掌控大局？一年兩年或許沒什麽，一旦項目完成，建造後的港口大小不夠，周期回報率不足，又要擴建和加強基礎建設，就必然錯過擴建後的黃金發展期！”
    “要知道，江南各地比雲市大的港口多得多，憑什麽你一擴建人家就走你這？”
    “如果不能在初期利用統籌優勢打開局麵，則必然受挫。”
    葉凡塵這些話，不是內行根本聽不懂。
    就連林楚月都愣愣出神，她雖然也沒聽懂，但看眾高層神情就知道。
    葉凡塵都說準了！
    而且，大家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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