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同學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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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照片一張塔羅牌。
    一張照片攝於附中籃球場,穿藍色球衣的他運球過人。可?能因為?拍攝的人手抖,他被拍得?模模糊糊。
    還有一張,是2013年五月,許幼菲過生日時?,大家拍的一張合影。漆夏就站在他的旁邊,眼睛彎彎,笑容明?媚。
    這應該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陳西繁記得?所有的事,說:“紙飛機應該是班會課上,老胡讓我們玩遊戲疊的。打籃球這張,我記得?那?天,我們好像打一班。”
    “是的。”仿佛找到了共鳴,漆夏笑起來:“生日這張是當時?我找菲菲要的,那?天我外出?拿快遞迷路了,是你把我送回去。”
    陳西繁抬手把人攬入懷裏,“我記得?。”
    愛意可?循,雖然遲到很多年,但?這份始於少女時?代的喜歡,他終於完完全全知曉。
    心髒好像淋濕的海綿,帶來遲緩的酸脹。
    陳西繁垂眼,看見盒子裏的塔羅牌,想了想,卻不知它的來源。
    “這張塔羅牌——”
    漆夏解釋:“2015年我不是去過劍橋嘛,回國前?一天和同學去逛商場,在liberty商場地下?二層看見一家占卜店,裏麵的吉普賽女郎送的。”
    吉普賽女郎擅占卜,編號為?10的塔羅牌,圖像是命運之輪。
    後來漆夏在網上搜過,這張牌代表意外發展,不可?預測的未來,當時?沒?多想,隻是當紀念品帶回來了。
    林雪珍是塔羅牌愛好者,對這方麵有些迷信,陳西繁耳濡目染,略略知道一點。
    他拿起來看兩眼,很快注意到卡牌背麵,有一行不起眼的英文花字。
    字體很小,不仔細看很難注意到,痕跡陳舊,應該是當年那?位吉普賽女郎所寫。
    陳西繁低頭,這次,終於看清了那?行英文。
    the fate is not yet over, and the day ahead e.
    緣分未盡,來日可?期。
    第66章
    七月, 盛夏天裏,連風也帶著躁意。
    每年?蟬鳴最熱烈的時候,就表示漆夏的生日快到了。
    大學那會過生日, 大家都沒什麽錢, 所以寢室四個人會約著一起出去吃飯,再訂個四寸小蛋糕。畢業後忙於工作, 生日儀式感更弱,可有可無?。
    許幼菲和邢安婭在群裏商量, 怎麽給漆夏過生日。
    許幼菲:【辦個趴體吧,漢服趴怎麽樣?或者泳裝趴?】
    邢安婭:【可以去郊區民宿住幾天, 感受大自?然?】
    兩?個好?姐妹踴躍地提建議,漆夏打字:【我那天有約了。】
    許幼菲:【懂了,要和我哥過二人世?界對吧?】
    邢安婭:【有男人就不要姐妹了?】
    漆夏解釋說:【陳奶奶讓我去白塔巷吃飯, 上個月就約好?了,抱歉啦。】
    邢安婭:【這麽快就見家長了?】
    許幼菲:【你和我哥這速度,估計年?底就能領證辦婚禮了吧。】
    漆夏害羞,【沒那麽快。】
    知道漆夏人緣好?, 生日那天肯定很多人約,陳西?繁先下手為強,早早和她約好?,生日當天去白塔巷。
    很快就到了七月七日, 這天是周五, 陳西?繁調休,漆夏卻是有工作的。
    上午,她去東六環創意園區采訪一家人工智能公司的首席工程師。
    這家公司主攻智能醫療, 這方麵在國內屬於?藍海,先前的采訪報道稀少且片麵, 漆夏做足了準備,聊得也多,采訪時間比預計超出一個多小時。
    采訪完出來,已經快下午一點了,漆夏後知後覺感到餓。
    她背著包包在園區繞來繞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輕食餐廳,點了一份香草雞胸沙拉和海苔肉鬆三明治,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慢悠悠地進食。
    吃到一半,耳邊有人叫她:“漆夏,你也在這兒吃飯?好?巧啊。”
    抬頭一看,是李蜜。
    自?從上次簽《飛鳥和魚》的出版合同後,兩?人好?久沒見了,漆夏眉眼彎彎,“好?巧,要不要一起吃?”
    “可以啊。”李蜜端著食物,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正好?我和你聊聊出版的事。”
    《飛鳥和魚》已經通過了三審三校,定稿後,目前請了畫師在設計封麵和插畫。
    李蜜說:“我們主編和投資人都很看好?這本書,連市場部經理?也說,肯定會大賣的。”
    “那就承你吉言。”
    李蜜說:“你以後寫了稿子,記得拿給我看啊。”
    “一定。”
    隨便聊了些,吃飯完,李蜜送漆夏去園區門口打車。路上經過一棟三層高的白色小樓,地中?海風格的設計,柵欄外種了一顆很高的三角梅。
    白色小樓外停了輛黑色寶馬,一個穿青黛色旗袍的女人走了下來。
    漆夏怔了怔,那個女人她好?像見過。
    沉默走過,李蜜挽著她的胳膊,小聲道:“看見那個穿旗袍的女人沒?手段特別高。”
    漆夏想起來了,好?像是那天她去看望陳奶奶,在白塔巷見過這個女人,當時,她就站在陳奎鬆身後。
    “為什麽這麽說?”
    李蜜小聲八卦:“她叫鄭蓉,在園區裏開了家舞蹈工作室,長得美但人品嘛……不好?評價。”
    “聽說鄭蓉家裏挺窮的,連她的學費都交不起,後來知名舞蹈家林霜玉去外地演出,偶然得知了這件事,就資助她上學。鄭蓉還算爭氣,考上了京市舞蹈學院,林霜玉不僅資助她大學學費,還時不時把人接到家裏吃飯,演出也帶著她,對她特別好?。”
    “狗血的來了,後來鄭蓉和林霜玉的丈夫……搞在了一起。”
    腦袋嗡的一聲,漆夏僵住。
    李蜜繼續說:“現實?版恩將?仇報對吧?還有更氣人的,我聽同事說,離婚後沒多久,林霜玉就自?殺去世?了,可能因為這件事吧,鄭蓉雖然上位成功,但一直沒名分,男方家裏不同意……”
    後麵李蜜說了什麽,漆夏沒仔細聽。回雜誌社的路上,她像丟了魂似的,腦海裏不斷發?問?:
    為什麽呢?
    好?人真?的會有好?報嗎?林阿姨真?的太不值了。
    原來高三的時候,陳西?繁正在經曆這樣糟糕的事,怪不得那時的他不開心,怪不得恐高,怪不得厭世?自?棄,沒考上空飛班直接出國了。
    心髒好?像被一隻手死死掐住,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回到雜誌社,漆夏都沒緩過來。甘瑤問?她怎麽了,漆夏說沒事。
    她蔫蔫趴了一會,然後整理?好?今天的采訪內容,一到時間就收拾東西?下班了。
    六點,陳西?繁已經等在元格大廈樓下了。打開車門,漆夏看見,副駕駛座放著一束複古暗紅色的羅斯德玫瑰。
    陳西?繁捏捏她的臉,“愣著做什麽?不喜歡這束花嗎?”
    漆夏回神,“沒有,很漂亮。”
    花束九十九枝,很大一捧。漆夏抱起來聞了聞,有淡淡的香氣。
    想到白天李蜜說的那些,漆夏想做點什麽,卻有種無?力?感。她不知道怎麽開口,也不知該不該冒然提那些事。
    陳西?繁自?身後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朵,“上車,帶你去看奶奶。”
    “好?。”
    心裏那點陰霾,很快被緊張取代?。
    雖然不是第一次去白塔巷,但是第一次以陳西?繁女友的身份去,漆夏手心冒汗。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陳西?繁看她一眼笑?出聲:“你緊張什麽?”
    “我們算不算見家長?”
    陳西?繁沉吟:“算。”
    漆夏就更緊張了,陳西?繁安撫她:“放輕鬆,奶奶一直很喜歡你。”
    到了白塔巷,車子停下,陳西?繁從後備箱取出禮物。漆夏拿著一束向日葵,陳西?繁拎著一盒燕窩進門。
    剛進院子,就看見陳奶奶已經候在門口了,見到她樂得合不攏嘴,揮手:“夏夏——”
    “奶奶,我來看你了。”
    “好?好?。”陳奶奶握著她的手,“進屋說。”
    到了客廳,陳奶奶拉著她說話,王阿姨在廚房忙碌,擦著手走出來,報了一串菜名,問?:“需不需要再加什麽菜?”
    陳奶奶說:“問?夏夏。”
    漆夏忙說:“夠了。”
    “好?嘞,你們等一會,馬上就能吃飯了。”
    陳奶奶拉著漆夏的手,像初見時那樣,問?她的工作,問?漆蘭靜的近況,最後又問?,陳西?繁對她好?不好?。
    一直在旁邊當工具人,負責倒茶剝橘子的陳西?繁,聞言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漆夏。
    漆夏臉轟地一熱,“很好?的,奶奶。”
    “那就好?。”陳奶奶囑咐說:“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回來告訴我。”
    因為都是熟人,這頓飯吃得輕鬆愉快,吃完飯,陳西?繁去外麵接了個工作電話,陳奶奶又拉著漆夏陪她下棋。
    漆夏略通圍棋,陳奶奶就一邊下棋一邊教她。
    夏天白晝長,花園中?種滿了玫瑰,落日餘暉灑下,玫瑰鋪上一層淺金。
    棋室有麵落地窗,落地窗外就是花園。這會,陳西?繁在外麵打電話,時不時回頭,看漆夏一眼。
    漆夏似有所感,每次抬頭,都能對上陳西?繁笑?意盈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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