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衣女人: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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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本來是熱熱鬧鬧的,三三兩兩成群,各自談著各自的事情,每個小團體雖然看起來分割不同,但是卻井然有序。
可是當這個年輕人說出這句話之後,現場的小團體們,全都把視線投了過來。
這個搖著折扇的年輕人說話也沒有任何掩飾,在這酒樓的二樓裏,眾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陸州令本來還思考著,待會該如何開場,讓這氣氛熱烈起來。
畢竟作為主持這場宴會的人,這一次他不僅僅是主持這麽簡單,還需要讓各個機構的生麵孔互相認識,且能夠更加融洽。
這樣才能把整個楓林州的事情做好。
否則到時候一旦有什麽機構運行不順暢,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以在陸州令看來,這次的宴會很重要,可是他是沒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突然間說出這句話。
陸州令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搖著折扇的年輕人。
說實話,陸州令對於這個年輕人看法很多,但是在某些時候,還是不能說出來。
原因在於,這個年輕人目前所在的派係,是來自於二皇子那邊的派係。
二皇子是誰?
他自幼便跟著丞相讀書,並且還在朝中也擔任了一個官職。
雖說是個閑職吧,但是誰都知道,這就好像在一個商會裏麵,商會的主人的兒子,在一個位置上幹著,表麵上是隨便安排的,其實也就是給他鍍上一層金。
目前由於興武帝準備立太子,三個皇子明裏暗裏都在爭鬥。
所以對於二皇子這個派係來說,陸州令知道得非常清楚。
目前有不少年輕的讀書人,或者為官的官員,已經倒戈向了二皇子。
當然,陸州令目前並沒有站在任何一個派係上。
作為一個州令來說,他覺得自己把這一畝三分地管理好,就已經不錯了。
丞相雖然是百官之首,但是也不能以權壓人,非要他們站在二皇子那一派。
而且丞相也表明了,這件事情他不會參與。
至於為什麽會有一些讀書人和官員,站在二皇子那邊,其實很正常。
就算是龍生九子,也各有不同。
有的人就有很多小心思。
萬一到時候二皇子真的被立為太子,到那個時候這些支持二皇子的人,也就飛黃騰達,野雞變成鳳凰了。
所以目前來講,二皇子這邊一切也是順利的。
這個年輕人叫歐文,其家世也不可估量,是一個來自京城的書香世家。
家裏麵,也有不少人在官場上麵。
有些甚至在京中,也擔任不少要職。
年輕人是歐家的第三個兒子,本來在一個縣城當官,可是這次大清洗之後,就被提拔到了楓林州,來楓林州填補了一個空缺,算是升職了。
聽到歐文這樣說,陸州令心裏麵清楚得很,於是回複他,說道:“周大人平日裏非常忙碌,而且他管著的事情也很多,所以來晚一些,也是正常的。”
周安如今支持三皇子這件事情,其實不少人已經知道了。
皇帝既然和周安暗地裏做了這個交易,自然是把周安的情況說了出去。
雖說不是經過皇帝之口,但是皇帝想讓一個消息傳遞出去,手段很多。
所以在陸州令看來,歐文的目的,應該是想要在這次宴會上,和周安比較一下,也算是讓兩個派係比較一下。
但是陸州令心裏麵很清楚,周安來到這楓林州之後,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上次發生的那檔子事之外,其他時候很低調。
可以說如果沒人認識周安,甚至不知道周安來到這楓林州,當了匠作監的一把手。
這樣一個低調的人,陸州令其實對周安沒有過多的了解,畢竟也沒見過幾次麵。
就是第一次的時候,他提醒了一下周安而已。
但是在大楚國當官的,誰沒有點情報了?
對於周安的一些經曆,陸州令就算隻知道點皮毛,也明白周安到底是個什麽性格。
要知道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周安身上那種淡淡的煞氣,那可不是那些溫室中的花朵能夠比的。
這個年輕人可是從殺戮之中崛起的。
能夠在安定縣到楓林州一路順暢,暗地裏麵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風波。
歐文如果要在這宴會上搞事情,陸州令覺得,這一次的宴會可能有點壓不住了。
“歐大人,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管周大人的閑事比較好。”陸州令提醒了一句。
畢竟是這次宴會的主持者,他不認為周安會賣他這個麵子。
要真是有人挑事的話,周安鐵定會還回去。
所以他隻能從歐文這邊去勸。
可是這個時候,陸州令犯了一個小小的忌諱。
對於歐文來說,他本身就是站在二皇子那邊的人,而周安是三皇子那邊的人,所以兩個人是不同的派係。
歐文見到匠作監反過來勸自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合上,說道:“陸大人,我也隻是想見見周大人,另外,周大人確實沒有提前來,也是不太禮貌的,我說的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陸州令聞言,苦笑道:“隻要沒有遲到就行,周大人雖然平日裏很低調,但是骨子裏並不是一個不講規矩的人。”
“希望如此吧。”歐文又打開折扇,輕輕的扇著風,心中卻在想著其他事情。
他這次過來,參加這個宴會,其一是為了賣陸州令一個麵子,畢境陸州令怎麽說,也是這邊官場的一把手。
其二就是想要見見這個周安。
如今,在三皇子明顯是弱勢的情況下,周安卻高調宣布加入三皇子的陣營,這種情況在歐文看來,無疑是以卵擊石,甚至是不明智的。
但是周安確實是這樣做了。
所以歐文想要來看看,這個傳聞中的周安到底是什麽人。
歐文確實是二皇子那個派係的,但他不是沒有腦子,二皇子也不需要沒有腦子的人,所以在來之前,他已經對周安進行過了一次詳細的調查。
說句實話,當他了解到周安這一路崛起之後,整個人都小小的震驚了一把。
從一個安定縣的小小捕快,經過一係列的廝殺,隨後破解了各種巨大的陰謀,又在亭雲府的鑄造大比之中,再度救了整個亭雲府,然後又成為了大楚國醫者的榜樣。
現在那本書,仍然被醫者們視若瑰寶。
如今,又成了楓林州的匠作監一把手,不久之前,甚至還幹過一條月江詭異和縱性的八絕技。
這些戰績描寫得非常簡單,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說了一下周安的功勞,對於很多詳細的情況,基本上是一筆略過的。
但是光是這樣,就足以讓歐文震驚了。
這就像你看一本,上的目錄,已經把整本的精彩要點全部濃縮。
歐文覺得,周安應該不是沒腦子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站在三皇子那種弱勢方。
所以他這次過來,一是要看周安到底是個什麽人,二是要把這一次的經過詳細記錄,最後再交到二皇子那裏。
畢竟前不久,二皇子飛鴿傳書,表示自己對周安也有興趣。
歐文想要幫幫二皇子。
至於剛才說的話,其實也算是看看陸州令的態度。
現在態度也看出來了,這陸州令好像對周安有點忌諱。
想到這些,歐文心中的好奇也就越來越多。
他暗地裏期待著周安的到來,想要看看周安到底是何種身份。
時間漸漸的流逝。
轉眼之間,距離宴會開始,已經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有不少的官員已經開始往門口的地方瞧了。
經曆過剛才歐文的話語,這些官員心中,都在期待著一種場景出現。
那就是周安出來,然後和歐文發生矛盾,兩者在這場宴會中,火星四濺。
這無疑是個樂子,也能看出一些苗頭。
在場的人都是久經官場,自然是心裏清楚。
可是已經快到宴會開始了,仍然沒有看到周安的身影。
有些人就不免得思索起來。
“難不成周安不來了?不可能啊?”
這種想法在很多人心頭回蕩。
他們覺得周安不可能不準點來,畢竟陸州令親自邀請的,怎麽說也得給個麵子。
時間又是過去了半柱香,陸州令也在等待著。
他倒不覺得沒麵子。
麵子這東西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給自己加上去的。
周安的脾氣他了解,就算晚來了一會兒,其實也沒什麽。
何必這麽小氣呢?
至於剛才歐文當眾說的那些話,陸州令也不當回事。
都在大楚國混到這個位置上,誰沒有點胸懷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一道腳步聲。
準確的說是兩道。
因為另一道腳步聲和前一道非常接近,就好像故意在模仿前者走路一樣。
在二樓的樓梯口,周安來了。
周安身旁,黑衣女人寸步不離,抓著周安的手,好奇的瞧了起來。
沒辦法,隻要黑衣女人離開自己兩米多遠,那就會自動回到自己身邊,周安索性把黑衣女人帶過來了。
在家裏肝熟練度,時間過得很快,還好他記著這件事情,並沒有遲到。
“陸大人,來晚了,實在抱歉,最近真是特別的忙。”周安說瞎話都不眨眼睛的。
他確實很忙,但是真沒忙匠作監的事情,這甩手掌櫃當得那叫一個舒服。
當然了,這場麵的話肯定得說啊,不然自己掐著時間過來,怎麽也說不過去。
陸州令也是懂得,擺了擺手道:“既然周大人來了,那就請落座吧。”
這二樓裏麵,都擺滿了圓桌子,上麵已經上了不少的菜,就等著開席了。
在場的人也都是官場的老油條,哪怕是些年輕人,也深知此道,所以都是按照各自的身份有序落座。
但是陸州令看在眼裏,卻擺了擺手道:“大家既然都在這楓林州為官,那就不要和自己相熟的人坐在一起,互相之間輪流坐嘛,也能夠讓陌生人變成熟人,到時候大家也都積累了各自的人脈嘛。”
現場就是這麽個情況,就算坐在一起,也都是小團體們坐著。
陸州令這個楓林州的大佬都發話了,在場的人也都沒有墨跡,隻能和一些不相熟的人輪流坐著。
見到這一幕,陸州令點了點頭。
第一個目的達到了,先讓大家初步融入到這個圈子,這樣也能夠為後麵相熟相知,解決一個良好的開端。
畢竟都坐在一張桌子上了,大家還是不能悶頭吃飯,都得交流才對。
陸州令做完這一步之後,對周安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周大人,來吧,我們坐這裏。”
這是整個二樓的主位置,從位置上都能看出來,能夠坐這張桌子的,那都是這楓林州的實權人物。
周安自然沒有拒絕,讓他覺得意外的是,此刻鎮詭司的侯司州竟然也在這個桌子上。
侯司州見到周安,拱手道:“周大人好啊,我也是剛剛才到的。”
周安同樣拱手:“侯大人也好。”
打完了招呼,周安這才拉著黑衣女人,坐到靠窗戶的座位上。
這個位置,正好可以吹著窗外的微風,也能聽到窗外的一絲絲喧囂。
既然已經落座了,陸州令就舉起酒杯,說了一個開場白。
畢竟是這次宴會的主持者,在場的人也都舉起了酒杯。
“諸位,這次叫大家過來,其實意思是什麽你們也都清楚,大家彼此之間,有什麽想交流的就暢所欲言,另外就是如果有什麽不合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可以作為中間人,給大家調停一下,畢竟咱們當官的,為了陛下,為了百姓,也得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也得把這楓林州的民生大計給做好。”
由於陸州令開口了,這些楓林州的官員們,自然也是紛紛應和。
眾人淩空碰了碰杯,將酒水喝下,這才一一落座。
有了陸州令這一段開場白,場麵漸漸由冷清變為熱鬧。
那些不太熟悉的官員們,也都互相認識,開始慢慢交談起來。
當然了,交談的內容,大多也都是從自己的職位這邊入手的。
畢竟很多都是第一次見麵,也不清楚性格愛好什麽的,從職位入手,也能夠打開話題。
雖說一開始都是伱說你的,我說我的,但這樣也能熱鬧不是?
周安倒是個直性子,他一直在吃著桌上的菜,時不時的和陸州令交談兩句。
黑衣女人則是好奇的到處亂瞧,周安吃什麽,她就吃什麽。
每當周安夾起一個菜後,黑衣女人就眼睛放光,同樣夾起一個菜,就好像隻有周安吃過的,才是最安全的。
侯司州和周安一樣,話也不多。
他是鎮詭司的,這個機構很特殊,基本上都是由武夫組成,平日裏他們處理那些詭異之類的,或者是江湖上的一些爭端,非常拿手。
但是在這個場麵上,侯司州心裏麵很清楚,自己坐的是什麽位置,所以也很少說話。
當然了,這裏麵也摻雜一些等級的問題。
在這個桌子上的,最大的就是他和陸州令,以及周安,所以他沒必要去和別人多說。
而這場宴會本身,就是陸州令主持的,分清主次,侯司州自然不會越俎代庖。
侯司州主要也就是和周安,以及陸州令擺談。
吃著吃著,周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感覺總有一道目光在看著他,隨後,就轉過頭看了一下。
當周安看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那張桌子上,一個搖著折扇的年輕人,正用一種帶著笑意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感受到這個目光之後,年輕人舉起酒杯,對著周安淩空示意。
周安皺起的眉頭稍微舒展,雖然不認識,但同樣舉起酒杯,淩空對碰了一下,將手中的酒水喝掉。
喝完之後,周安這才放下杯子。
這個時候,旁邊的陸州令把頭湊了過來:“周大人,小心那個家夥。”
周安微微一愣,隨後問道:“怎麽了,我可不認識這個人,好像也是個生麵孔,應該是這次大洗牌之後,來的新人吧?”
陸州令點了點頭:“周大人果真是慧眼如炬,他就是新來上任的,不過這個家夥的背景不簡單,他是來自於二皇子那邊的。”
說著,陸州令將剛才發生的經過講了一遍。
周安眯起眼睛,聽完陸州令講了之後,隨後笑道:“陸大人,這算不算是你偏向於我呢?”
這個時候,陸州令突然來這麽幾句話,周安覺得,陸州令是在表示自己的態度。
意思就是說,沒有和那個叫歐文的年輕人,有任何摻和。
陸州令似笑非笑的道:“周大人知道就可以了。”
他當然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因為他不占任何的邊,但是對於周安這個人,陸州令並沒有什麽意見,甚至說還挺欣賞的。
就看周安最近在楓林州搞的事情,就證明周安並非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而且又年輕,實力又強,更是坐在高位上,這樣一個人陸州令不交好,那說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我不沾邊,但是我不妨礙我和自己看中的人交好。
侯司州坐得挺近的,其實他們三個人都坐在一起
這個時候,聽到陸州令這樣說,他皺起了眉頭。
“這個家夥不太長記性,周大人,要不要我來幫你教訓一下?”
鎮詭司什麽機構啊?是如今大楚國三大勢力之中的一個,而且還是隻屬於皇帝陛下。
就這樣一個機構,沒有沾任何人的邊,也不必怕任何一位皇子。
因為我們的背景就是皇帝,你就算當了太子,你也不敢在鎮詭司裏麵瞎搞。
侯司州和周安在楓林州,雖然沒有過幾場交際,但是周安破壞了縱性的陰謀,間接上的,也幫助了侯司州不少。
而侯司州本身就是個江湖人起家的,所以性子也很直,聽到有人想要對周安不利,這個時候已經謀劃著,想要對付對付這個人。
不至於太明顯,但是暗地裏麵,施展一些能量還是可以的。
隻要周安一句話就行。
周安聽到侯司州這樣說,搖了搖頭:“侯大人,不必這樣,一個小角色罷了。”
他說的是實話,沒必要因為這樣一個小角色,讓侯司州過來幫把手。
幫了手之後,就欠了一個小人情,這年頭人情可不太好還。
周安覺得,要欠就欠大人情,這種小人情是沒必要的。
侯司州聞言,點了點頭。
既然周安不願意,那就算了。
這個事情隻要周安點頭,他就會去辦,可惜周安不想,侯司州覺得,自己也沒必要主動去做。
就在這個時候,陸州令的目光卻微微凝重,盯著歐文所在的桌子:“這小子到底要搞什麽?”
周安聞言,轉過頭去,順著陸州令的目光看過去,接著,就看到歐文手提著酒杯,朝著周安這邊走來。
周安挑了挑眉,隨後轉過身。
歐文走到近前,將酒杯舉起,說道:“在下歐文,初來上任,人生地不熟的,還請周大人以後多多照顧。”
周安吃了口菜,隨後放下筷子,說道:“好說,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能幫的就幫,不能幫的也沒辦法。”
剛才聽陸州令說的,他覺得這個歐文來勢洶洶,絕不會這麽簡單。
但是自己也不慫。
這人真給他惹毛了,到時候找個機會,暗地裏做了就是。
機會有的是。
如果不來搞事情那就算了,一切隨緣,自己安心的肝熟練度。
歐文端著酒杯,知道周安剛才說的這是場麵話,因為周安甚至連酒杯都不願意提起來,但他一點都不在意,仰頭將手中的酒喝掉,還把酒杯翻轉過來,表示自己已經喝完了。
做完這一手之後,歐文這才笑著說道:“周大人,可否借一步,到安靜的地方,我有一些事情,想和周大人私下裏麵聊聊。”
他本以為自己這次過來,算是用一種非常禮貌的態度相邀,可沒曾想到,當他這句話說完之後,周安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就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有什麽東西是不能聊的嗎?既然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那就當眾聊聊吧。”周安甚至連屁股都不願意挪動一下,還轉過身多吃了幾口菜,把歐文晾在一邊。
旁邊的陸州令見到這一幕,露出苦笑之色。
他知道,這應該就是周安一貫的作風了。
侯司州卻眼睛微微一亮。
對嘛!
這才是江湖人該有的作風!
周安本身就是從安定縣崛起的,也算是半個江湖人,所以這個做法,讓侯司州覺得非常投緣。
在侯司州的想法中,我管你是什麽人,我做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我也不去得罪別人,你也別來得罪我就行。
歐文被周安這句話給說愣了,剛才準備好的幾句詞,在這時都無法言說。
他感覺對方沒有任何招式,但是亂拳卻能打死老師傅。
這種情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周安這句話,讓他在這一桌子上,處於一個不利的位置。
因為周安的潛台詞,是你把我叫過去,就是有什麽秘密,不想讓別人聽見的。
可是你才出來上任就搞這些小心思,在場的老人們又是怎麽想的呢?
歐文已經感覺到,有不少人看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小小的敵視,顯然周安開始那句話起了作用。
思及此處,他腦袋也是很靈光的,在這一刻做下了決定。
“周大人,此話嚴重了,我隻是覺得這裏有些喧鬧,不方便談事情,既然周大人不願意找個安靜的地方,那我們都是光明磊落的人,當著大家的麵聊聊又如何呢?”
說完,歐文還將目光環視一圈,意思是自己並沒有搞其他小心思。
果不其然,他這個決定做下來之後,那些楓林州的老人看他的目光,敵視的意味小了很多。
歐文心中鬆了口氣,這才大聲說道:“我此行,是想要代表二皇子,邀請周大人成為二皇子的座上賓,不知道周大人意下如何?”
這沒什麽不可以說的,當眾拉攏也是個手段。
畢竟拉攏過去之後,也會向外麵宣揚的,所以歐文並沒有掩飾什麽。
周安很淡定的搖了搖頭:“不願意。”
簡簡單單三個字,他又開始吃起了桌上的菜。
自己這邊是和皇帝有交易的,作為一個正經的人,並且是個純淨的人,周安覺得既然是個交易,那就得講誠信。
所以周安一口否決了。
歐文當然也做好周安拒絕的想法,於是緩緩的道:“周大人,你可以再想想,如今的三個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勢均力敵,但是三皇子卻漸漸式微,周大人加入三皇子這個陣營,你知道如今的局勢,就算是周大人一個人加入,也不可能改變三皇子目前的局勢。”
在這種情況下,大談局勢,歐文也是頭一個了,但他一點都不慌。
因為在做這件事情前,他征求過二皇子的建議。
二皇子的意思就是可以說,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因為現在爭太子之位,已經被擺到了明麵上。
誰做得好,誰就是太子,就是這麽簡單。
皇帝的意思同樣是這麽簡單。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嗎?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嗎?”周安一點都不給麵子,放下了筷子,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歐文。
他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坑,而且是有大坑。
自己表現出一點都沒興趣的樣子,可卻依然在那裏勸說著。
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歐文不知道周安是這樣想的,還在勸說著,甚至還往周安這邊靠近的兩步:“周大人,人活在這世上,為的無非是錢權,或者說是女人,誌向更高級的一些人,是為了施展胸中的抱負,比方說我們這些讀書人。”
“如今,三個皇子局勢已經分明,目前就隻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勢均力敵,三皇子幾乎無翻盤的可能。”
一邊說著,歐文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又給周安滿上,這才提著酒杯,也不等周安拿起桌上的杯子,就這麽輕輕的碰了碰杯,一口將酒水喝下。
“二皇子的意思很簡單,也不需要周大人去站在他那一邊,隻要周大人不站在三皇子那一邊就行,周大人想要的都可以實現。”
“錢權和女人,這些是最初級的,往上才是施展心中的報負。”
“二皇子現在可以滿足周大人最初的東西,當然,如今的錢權,周大人不缺少了,但美人卻不嫌多吧。”
說到這個地方,歐文將目光落在黑衣女人的臉上,笑著說道:“周大人身旁這位,當真是世間絕色,但像周大人這種人,也不在乎在多上很多,隻要周大人喜歡,那麽便可唾手可得。”
在潛意識裏,歐文將目前的情況分析了一遍,尤其是周安身旁帶著的這個黑衣女人,哪怕是歐文,也要小小的震驚一把。
所以在歐文看來,如此重要的一個宴會,周安都把這女人帶在身邊,可想而知,周安應該是個喜好美人的人。
其實這種情況不少見,誰不愛美人呢?
正因為如此,歐文這才把這個條件說了出來。
可是當這句話說完之後,周安倒沒什麽,旁邊的黑衣女人眼睛卻微微一亮。
“美人……美人……我……”
黑衣女人不斷的自言自語著,眼睛中的亮光越來越多。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在這熱鬧的場景之下,本來應該不足為奇。
可是剛才歐文說話的時候,場麵已經陷入安靜,所以黑衣女人的話語,也被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歐文心中有些奇怪,他搞不懂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黑衣女人給他一種不諳世事的感覺。
但下一刻,黑衣女人眼中的迷茫正在消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還有一絲殺氣。
“不行。”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黑衣女人嘴裏發出。
緊接著,黑衣女人抬起右手。
在她腳底,浮現一道八卦的形狀,將歐文籠罩。
歐文毫無征兆倒飛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地,鮮血不要錢的噴灑出來。
“不行……不行……”黑衣女人自言自語的站了起來,朝著歐文走去。
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這副場麵讓在場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陸州令反應很快,急忙道:“周大人,這種場合千萬不可動殺手啊!”
話沒有說完,躺在地上的歐文回過神來,抹掉嘴角的鮮血,眼中帶著一絲憤怒。
“周安,我好言相勸,你卻不識抬舉,你完了,當眾襲擊朝廷命官,誰也保不住這個女人!”
“女人……死。”黑衣女人眼中的殺氣已經猶如實質。
就在這個時候,周安將桌上的酒水一口喝下,緊接著,來到黑衣女人旁邊,拍了拍肩膀,緩緩說道。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