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兒聽到趙鴻的調侃，微微一愣。
    無話可說。
    她倒是想高傲地拒絕趙鴻。
    但沒辦法，小黑子的名頭太響亮了。
    這就是這塊金字招牌。
    隻要他的名頭打出去，並且運作得當，實打實地賺錢。
    這是她拒絕不了的。
    是！
    她是討厭趙鴻這個家夥，但是討厭歸討厭，卻不能和錢過不去不是？
    趙盼兒斟酌片刻，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會前後不一。
    好讓自己沒那麽難堪。
    卻發現趙鴻已經出門了。
    這把她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該死的家夥！”
    “咱們以後走著瞧！”
    ……
    趙鴻帶著秋風離開趙氏茶坊。
    卻愕然地發現剛才的那名船夫並沒有走，而是在那裏等著。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趙鴻詫異地問道：“秋風，你沒讓他走嗎？”
    “我讓他走了啊！”
    秋風同樣詫異地看著船夫。
    船夫聞言，趕緊解釋道：“公子，您別怪這位娘子，是我自己要在這裏等的。”
    “我既然收了你的錢，那就得在這裏等著。”
    “我今天要是走了，就會想著今天錢真好賺，以後就會不自覺地偷奸耍滑。”
    “時間一長，就沒人坐我船了！”
    “所以我又回來了。”
    聽到這話，趙鴻詫異了一下。
    這覺悟可比他都要高啊！
    他開始認真地打量起船夫來。
    船夫是個中年漢子。
    身形有些消瘦，腿還有點瘸。
    趙鴻有些驚奇地問道：“能說出這種話的可不是一般人，你不是普通的船夫。”
    船夫憨然一笑道：“我年輕的時候出去闖過，不過沒闖出什麽名堂，還瘸了一條腿，就回來劃船載客為生了。”
    趙鴻恍然道：“我就說，現在這人的覺悟怎麽這麽高了！”
    “我這也是聽一位高人說的。”
    “後來也就一直記在了心裏，算不上什麽覺悟高。”
    “這樣也挺好的！”
    “秋風上船！”
    趙鴻招呼秋風跳上船之後對船夫又問道：“你姓什麽？”
    “我姓王！”
    船夫謙笑道：“公子要是不嫌棄，可以叫我王德發。”
    “王德發……”
    聽到這個名字，趙鴻有些繃不住了。
    “王德發就算了吧！你比我大，我叫你一聲王老哥吧！”
    王德發笑著回道：“隻要公子不嫌棄，叫什麽都行！”
    “公子，這次準備去哪？”
    “去城南的清水漁村。”
    “公子，是去尋人？”
    “你怎麽知道？”趙鴻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王德發一邊劃動木船，一邊回道：“清水漁村，那地方全是打魚為生的人，腥臭無比。”
    “但凡有點身份的人，都不願意去這種地方。”
    “公子您先前找酒館茶樓，自然不是去那裏玩耍，那麽就隻有尋人了。”
    “不錯啊！”
    趙鴻誇獎道：“邏輯縝密。”
    “按理來說，你這種人，應該能混出點名堂來的，怎麽還會斷了一條腿呢！？”
    王德發苦笑一聲，沉默片刻後道：“都是一些往事了，不值一提。”
    趙鴻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再問了。
    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
    清水漁村，距離錢塘城比較遠。
    等趙鴻一行人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趙鴻來這裏。
    是找一個說書先生的。
    說書先生叫李快嘴，是當年第一個願意說趙鴻書的人。
    不過這家夥性格古怪。
    加上喜歡喝酒，得罪不少人。
    所以賺了錢，也沒搬走，一直居住在這個漁村當中。
    這次小黑子重出江湖，趙鴻自然不會忘了當年的伯樂。
    船一靠岸。
    一股腥臭的魚腥味就撲麵而來。
    趙鴻看著眉頭緊蹙的秋風道：“要不，你在船上等我？”
    “我去找個人，很快就回來。”
    秋風搖頭拒絕道：“姑爺，小姐讓我跟著你，其實還有保護你的意思，我得跟著你。”
    趙鴻本來想說我一個大老爺們需要你一個女子保護。
    但是很快他就又想到，秋風是淩秋雁的丫鬟。
    身手估計也差不到哪裏去。
    於是他就把道嘴巴的話給咽了下去，轉而看向王德發道：“勞煩王老哥在這裏等著了。”
    “公子隻管去便可！”
    王德發道：“我在這裏等著即可！”
    趙鴻也沒再多說什麽，帶著秋風往漁村裏麵走去。
    漁村全都是用木板搭建起來的低矮房屋。
    每間每戶門前都掛著處理好的魚。
    當然像魚內髒等一下不能吃的東西，也同樣被丟的到處都是。
    這導致整個漁村都散發著一種腥臭。
    長期住在這兒的人還好。
    習慣了。
    像趙鴻這種外麵來的，簡直比進了茅廁還臭。
    他捂著鼻子，不由加快了腳步。
    七拐八繞。
    很快就停留在了一間還算幹淨的木屋前。
    這間木屋門口也沒有魚之類的內髒。
    趙鴻敲了敲虛掩的木門，大聲喊道：“李老哥，在家嗎？”
    隨著他的敲門。
    很快屋內就傳來了響動。
    沒一會兒，一名胡須發白，雙眼凹陷的老者走出來。
    老者看到趙鴻的瞬間，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故人重逢。
    趙鴻開心地說道：“李老哥，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麽精神抖擻。”
    李快嘴聞言，欣喜地笑了笑。
    他沒說話，隻是拍了拍趙鴻的肩膀示意他裏麵坐。
    這一舉動，讓趙鴻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李快嘴。
    聽名字就知道。
    這是一個話很多的住。
    這次故人相逢，卻一個字都沒說。
    這很不正常。
    “爺爺，舌頭沒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趙鴻循聲望去。
    一名十一二歲的半大小子，從屋內探出腦袋欣喜地看著他。
    這是李快嘴的孫子李狐。
    趙鴻聽到他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望著李快嘴語氣陰沉道：“李老哥，這是誰幹的？”
    李快嘴聞言，先是瞪了一眼自己的孫子。
    然後又比畫了起來。
    趙鴻看不懂，他隻好把目光看向李狐。
    李狐有些委屈道：“爺爺不讓我說，也不讓你管，如果你要管，以後就不用來了。”
    “李老哥，你……唉！”
    趙鴻看著閉口不言的李快嘴，千言萬語最終隻是化為了一聲歎息。
    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
    李快嘴見狀，又比畫了一下。
    李狐翻譯道：“爺爺說，你要是有事，就進屋，吃完午飯再說。”
    “要是單純來看他的，現在看過了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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