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遠去的韓布。
    趙鴻轉身望向睿王趙賓白與趙右道：“兩位王爺，這是我妻子淩秋雁。”
    “神劍山莊的人是看在她麵子上，才會幫忙運糧。”
    “兩位想要從南疆購買象，甚至是運送回來。”
    “我想由我妻子在其中牽橋搭線更合適。”
    “啊！？”
    淩秋雁有些猝不及防地看著趙鴻。
    她沒想到趙鴻會把她給推到前台來。
    不過她也隻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看著睿王這對父子道：“見過兩位王爺。”
    “趙夫人！”
    趙右倒是從善如流的笑道：“早就聽說趙小子背後有個賢內助，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既然趙小子說船隊的事找你牽橋搭線，那就多有叨嘮了。”
    “為夫君分憂，這是應該的！”
    淩秋雁悄悄瞪了一眼趙鴻後，微笑著說道：“兩位這邊請。”
    說完帶著兩人找霍雨雲去了。
    等三人離開後。
    辛安走到趙鴻身後問道：“你小子不地道。”
    “怎麽不地道了？”
    趙鴻疑惑地看著他。
    辛安道：“你當時和我說賑災的時候，可沒說拿糠賑災啊！”
    “可你也沒說要拿精米賑災啊！”
    “……”
    辛安一時間無言以對。
    這家夥簡直把文字遊戲玩到了極致。
    “你啊！”
    辛安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也隻有韓布這種遵守規則的老實人才會被你氣成這樣。”
    “要是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你這樣做，他們可就不會和你遵守遊戲規則了。”
    趙鴻回道：“遵守遊戲規則，有遵守遊戲規則的玩法。”
    “不遵守規則，有不遵守規則的玩法。”
    “我就喜歡你小子這一點。”
    辛安誇獎了一句後說道：“走吧！我們去賑災的地方看看。”
    “應該已經開始賑災了吧！”
    “糧食一到就開始了。”趙鴻回道。
    辛安點了點頭：“你小子耍心眼歸耍心眼，但是在正事上不會糊塗。”
    “這點你比韓布強太多了。”
    “韓布這家夥太正直，不會變通。”
    “怎麽樣？有興趣步入朝堂嗎？”
    “沒興趣。”
    趙鴻道：“你老剛才也說了，朝堂上全是老狐狸，一不小心被吃得連渣都沒有。”
    “這樣的日子太心累。”
    “你就甘心這樣在家當一個富家翁？”
    “富家翁不好嗎？”
    趙鴻道：“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少人的終極夢想。”
    “但是你小子的動作，不像是安心當一個富家翁的樣子啊！”
    “哪裏不像了？”
    趙鴻雙手背在身後，很是悠閑地說道：“我這不就問官府要了三千畝地嗎？”
    “有這麽大一片地，隻要後代守住家業。”
    “吃穿不愁是走不了的。”
    “你也知道守住家業這個詞！”
    辛安猶如一隻老狐狸一般，循循誘導道：“你要是當了官，兒孫不就更容易守住家業了嗎？”
    “那我的兒孫可以自己去當官啊！”
    趙鴻道：“這是兒孫的事，又不是我的事。”
    “我操那份閑心幹嘛？”
    “你小子真是油鹽不進！”
    辛安有些氣急敗壞道：“老夫就直說了，老夫要不了多久就要重返朝廷。”
    “朝廷現在是多事之秋，各路人馬心懷鬼胎。”
    “我想進行改革，但是我年紀已經大了，需要一個繼承人，老保證我定下的策略不會人亡政息。”
    “……”
    “我去，你老想不開，可別拖著我啊！”
    趙鴻連忙遠離了辛安好幾步說道：“自古變革者，都沒有好下場。”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
    “不至於，不至於！”
    辛安還想要解釋，趙鴻連忙小跑的追上韓布道：“韓縣令，我還是和你走一起吧！”
    “身後那老頭太危險了。”
    “……”
    此時的韓布對趙鴻的感官，已經差到了極點。
    他沒有去搭理趙鴻。
    隻是冷著臉，一個勁的往前頭。
    趙鴻也不以為意。
    他隻是想遠離身後那個老頭而已。
    變革。
    這東西太危險了。
    他寧願去造反，也不想去改什麽革。
    自古變革者。
    又有幾個善終的？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得賑災的地方。
    所謂賑災的地方。
    不過就是在路邊放一口大缸。
    大缸底下點燃柴火，進行大鍋燉。
    隻要能吃的，一股腦地丟進去頓。
    不過趙鴻賑災的地方卻有兩口鍋。
    兩口鍋前都擠滿了人。
    一口咕嚕嚕冒著黃色的泡。
    這是用糠煮出來的粥。
    就和串稀的翔一樣。
    另外一口則是冒著米飯的香氣。
    前者隻有老幼以及婦人在排隊。
    而後者全是精裝的男子在排隊，並且每個人都能打一大碗米飯。
    不過這些人在打了米飯之後，很快就被人帶走了。
    看到這一幕的辛安忍不住問道：“你怎麽還搞區別對待？”
    “不是……你不是隻有糠嗎？”
    “怎麽還有米飯？”
    反應過來的辛安，一臉愕然地看著趙鴻。
    趙鴻很是無語道：“誰說我隻有糠了？”
    “你說得啊！”
    辛安道：“說用糠能救更多的人。”
    “是啊！沒錯，這是我說得！”
    趙鴻道：“我隻是說，糠能救更多的人，但我沒說，我不能買精米來救災啊！”
    “……”
    “你小子……”
    辛安錯愕地看著他道：“道理全在你那裏了是吧！”
    趙鴻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然後望向韓布道：“韓大人，賑災的地方已經到了，你可以查看了。”
    “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問我！”
    韓布看著兩口鍋前不同的人群，忍不住問道：“既然你都用米飯出來賑災了，為什麽不一視同仁。”
    “讓老弱病殘吃差的，精壯的漢子卻吃這麽好。”
    “因為前者是免費的，後者是有償的。”
    趙鴻道：“前者我是按照約定，養活他們不讓他們餓死。”
    “而後者吃得好，是因為他們接受了我的雇傭，去給我幹活！”
    “平常的時候三千畝全都開荒出來，我需要花費很大的代價。”
    “而現在我隻需要讓他們吃得好一點，再吃得飽一點，他們就會心甘情願地給我幹活。”
    “你是在以工代賑？”
    “是的以工代賑。”
    趙鴻道：“這些年輕力壯的人，如果我不給他們吃飽，他們會聚集在一起鬧事。”
    “如果吃得太飽了也會鬧事。”
    “所以我想到了以工代賑，每天讓他們勞累起來，沒心思去想別的。”
    辛安聽完之後皺著眉頭說道：“疲民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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