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教不敢當，”顧嶽謙遜說道，“論道鬥法，相互交流。”
    “我早入宗門，比聖子高四個小境界，於情於理，都該是聖子先手，請。”
    李牧不再謙讓，“既如此，師弟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腳踏迷雲步，向顧嶽掠去。
    顧嶽暗自搖頭。
    迷雲步是《歸元訣》裏的基礎身法，他早已掌握。
    李牧的身影看似飄忽不定，卻步步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顧嶽身形一閃，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李牧身前。
    “得罪了。”
    一掌拍去。
    然而下一刻，他汗毛倒豎。
    幾乎同時，破空尖嘯聲從腦後響起。
    “飛劍嗎？何時祭出的？”
    顧嶽不敢大意，真元湧出，在身後凝聚一道屏障。
    叮！
    元氣屏障瞬間崩碎。
    【叮！元力+26】
    李牧：“嗯？”
    顧嶽腳踏迷雲步，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在數丈開外。
    看到懸浮在李牧身前的那柄飛劍時，顧嶽嘴角扯了扯。
    法寶？！
    煉氣期就用上法寶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周圍看熱鬧的弟子，也都是一臉懵逼。
    他們這些人，好多連法器都沒有。
    法寶這種好東西，更是想都不敢想。
    觀禮台上，大長老愣了愣：
    “小靈兒，那不是老道送給你的清影劍嗎？”
    蘇靈兒衝他做了個鬼臉，“人家早就送給師兄啦。”
    大長老無奈搖頭，分析道：
    “聖子修為太低，清影劍在他手中，能發揮出的威力，百不足一，想要戰勝那個煉氣六重的對手，還是沒有可能。”
    蘇靈兒眼珠兒滴溜溜一轉，抱住大長老的胳膊，“要不大長老和靈兒打個賭，若是師兄贏了，大長老就再給靈兒兩件法寶。”
    大長老問道：“要是他輸了呢？”
    蘇靈兒道：“那就隻給一件。”
    大長老噗的笑了，“橫豎你都不吃虧是吧？”
    “賭嘛賭嘛——”
    “別晃了別晃了，老道的胳膊都快被你晃掉了，好好好，就依你。”
    於仙人而言，法寶這種東西，也就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罷了。
    周圍的青雲峰長老，皆是會心一笑。
    唯獨蘇秉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
    論道台。
    正如大長老所言，
    李牧無法發揮清影劍百分之一的威力。
    也比不上顧嶽的速度、力量以及對元力的掌控。
    因此，麵對顧嶽反擊時的一道道真元攻擊，
    他隻能硬扛。
    【叮！元力+2】
    【叮！元力+5】
    ……
    其實，「硬扛」這兩個字並不準確。
    因為李牧體內運轉著《噬元決》，
    每擋下一次攻擊，體內元海，就會增加一份吞噬而來的元力。
    李牧越挨打越爽，甚至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顧師兄，就這點本事嗎？”
    他出言相激。
    顧嶽愣了愣，你不是一直被我壓著打嗎？
    為什麽還能說出這種話？
    聖子你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不過，看李牧這般挑釁，必然是還有餘力的。
    倒是小瞧他了。
    顧嶽右手一抖，一柄道劍落入手中。
    準備動真格。
    “我曾向碧波閣孫執事學過千疊劍法，請聖子指點！”
    一劍刺來。
    李牧橫劍格擋，“哦唷，還藏著了一手，小師妹的情報工作沒做好啊！”
    顧嶽的劍勢一浪接著一浪，如海浪波濤，層層疊疊！
    【叮！元力+3】
    【叮！元力+4】
    【叮！元力+5】
    ……
    密密麻麻的提示飛速滾動。
    來的好啊！
    李牧大喜！
    那道限製了他小半年的桎梏屏障，
    直接被洶湧而來的元力衝開！
    破了！
    煉氣三重！
    “好劍法！”
    李牧由衷誇讚。
    “隻是，顧師兄練的是千疊劍法，為何隻有82疊？”
    顧嶽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不對勁！
    平日裏，他將劍勢疊到兩百層，也能輕鬆駕馭。
    為何今日，才疊到82層，就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過，聽見李牧的這個欠揍問題，顧嶽顧不得多想。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顧嶽輕喝一聲，催動真元，再次發力！
    劍勢愈發狂暴！
    91層，99層，113層，120層……
    但體內真元，較往常消耗的更快。
    到了第145層，再也疊不動了。
    而另一邊，被145層劍勢攻擊的李牧，非但沒被擊退，反而紋絲不動，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來啊，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啊。
    這……
    聖子你，真的是煉氣二重嗎？
    145層的劍勢，哪怕是我這個煉氣六重的，也擋不住的啊！
    顧嶽道心亂了。
    他無法理解眼下的狀況。
    更不知道，李牧還能抵擋多少層劍勢。
    一層？十層？還是五十層？
    真元留存不多了，顧嶽不敢賭。
    他一咬牙，收回道劍，作了個道揖：“聖子深不可測，佩服！”
    “這就結束了？”李牧欲求不滿，“顧師兄，要不再來一次？”
    顧嶽嘴角扯了扯，來個毛啊，老子會被榨幹的！
    他拚命搖頭：“我道法不精，用千疊劍法根本不能取勝，我……認輸。”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煉氣六重對戰煉氣二重，居然主動認輸？
    李牧卻是不幹了，我還指望你幫我衝擊煉氣四重呢！
    這麽快就撂挑子可不行！
    他板著臉道：
    “顧師兄這是何意？說好都要全力以赴的！“
    “你不是還有八角雲鈴嗎？拿出來啊！”
    顧嶽一愣，對啊，我還有上品法器沒用呢！
    “既如此，那我就厚著臉皮，再向聖子討教！”
    他一咬牙，祭出上品法器八角雲鈴。
    口誦法咒，雙手掐訣。
    八角雲鈴之中，湧出大股大股的雲霧。
    這些雲霧，又凝聚成數十柄飛劍。
    劍光森森，駭人心魄。
    觀眾席上，顧嶽的那些師兄弟們紛紛起身。
    “顧師兄要動真格了！”
    旁邊的執事裁判也打起精神，準備隨時出手保護。
    看著如此多的飛劍，
    李牧露出興奮的表情：
    “來吧，不要因為我是煉氣三重而憐惜我。”
    “顧師兄你全力施展，我遭得住！”
    圍觀弟子、執事裁判，甚至是觀禮台上的仙人長老，
    全都愣了愣。
    聖子不是煉氣二重嗎？
    怎麽變成三重了？
    顧嶽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李牧的態度，讓他感覺受到了屈辱，憤怒之下，將元海中的全部真元抽出，灌入八角雲鈴。
    雲霧湧出，又凝聚出二三十把飛劍。
    “這是我的全力一擊！”
    顧嶽孤注一擲道：“去！”
    百劍呼嘯而至！
    李牧心念一動，身前凝聚出一道真元屏障。
    《噬元決》瘋狂運轉。
    飛劍如銀龍，轟在真元屏障之上。
    執事裁判，已經出現在李牧身後。
    正要出手相助，卻看到一道無法理解的畫麵。
    上百柄飛劍，並沒有洞穿、轟碎那薄薄的真元屏障。
    反而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仿佛被這道真元屏障完全吸收！
    這……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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