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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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在劇烈震顫,撲簌簌的眼淚不爭氣地從臉頰滑落,流進唇齒間,她嚐到了傷心的滋味。
抬手,憤懣抹去潮濕的液體,扭身就走。
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不想與他爭辯哪怕一個字。
“明笙你回來!”
傅西洲吸取上次在暮華裏吵架的經驗,絕不肯讓她悶聲不響走掉,兩人之前動不動就冷戰,他為此煩透了。
現在見她不吵不鬧,先掉一串淚珠子,這在以前從沒發生過,他悔得想咬自己舌頭,懷疑剛才態度是不是太差勁了,氣急之下出口的話衝了一些,可能傷到了她的自尊心。
隻是出口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已經覆水難收。
“你說啊,一句話不說就走,這算怎麽回事?”
他擰著濃眉,其實語氣已經軟起來。
明笙火大,這一刻的情緒如同火山轟隆隆爆發:“我繼續站在這裏,等著被你再羞辱嗎?”
“我隻問你一句,助理是什麽上不得台麵的工種嗎?我是賣藝還是賣色?值得你傅西洲炸毛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嗬斥一通。”
她眼眶閃爍淚光,傷心欲絕:“傅西洲,承認吧,你骨子裏瞧不起我。”
“我沒有!”
傅西洲沒想到她想法如此偏激,皺眉解釋,“明笙,我隻是覺得你糊塗,你的職業規劃到底是什麽?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你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你一而再再三二地欺騙我。我對你那麽坦誠,可你呢?你在跟我演戲嗎?”
“你對我坦誠?”明笙隻覺得諷刺,“傅西洲,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對我坦誠?”
“你騙我說你拖延回國是為了見幾個大佬,你說謊!你跟何萱宜在箱根泡溫泉,在迪斯尼暢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對我的欺騙。”
“對,我是在跟你演戲。”
她猶帶淚水的臉浮起冷笑,隨後笑意收斂,表情變得尖銳,“因為你也在跟我演!”
傅西洲聽她提起“何萱宜”,終於明白她整晚冷淡的原因。
她甚至對他和何萱宜在日本的行程一清二楚。
不由氣焰弱了一大半。
“明笙,你聽我解釋。”
“我媽之前借了我一筆錢,現在是我的債主,要是我不帶著何萱宜這個包袱在日本溜達一圈,她就拿還債威脅我,我也是煩得不行,誰叫我拿錢手軟……”
明笙冷若冰霜一臉不想聽的表情,傅西洲隻能低聲下氣地靠近,即便她滿臉寫著拒絕,他也不肯遠離一步。
“我跟何萱宜清清白白的,我連她的手指都沒碰過,我也跟她說得很清楚,我有很相愛的女朋友,我媽那是一頭熱,我們倆沒戲。”
他突然嗅到不尋常的地方:“何萱宜找過你?還是我媽?怎麽連我跟她去過迪斯尼你都知道?”
明笙用力抽回被他拽住的手,背過身去。
“你自己做
過的事(),還不想被人知道嗎?”
兩人之間冷冰冰地對峙?()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誰都心裏窩著火氣,這時明笙的手機煞風景地響起。
她往口袋中悄然瞥去,手機屏幕赫然“夫人”二字。
——怕是又打來查她行蹤。
“我要走了。”她臉色冷然,故意激怒他,“我老板找我。”
這句話果然是火上澆油,傅西洲很輕易地再次被激怒。
“什麽狗屁老板,什麽工作非要晚上十點來做?”
明笙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心想你問我做什麽,你應該去問你親愛的媽媽,無休止地掌控著助理的行蹤,究竟有什麽目的。
她心意已決抬腳就走,傅西洲臉色鐵青擋在她身前,月光灑在他一側臉龐,他目光陰翳,與平日的陽光氣質判若兩人。
“很晚了,明笙,你哪裏也不許去。”他語氣不善地下最後通牒。
可惜現在的明笙長了一身的反骨。
尖銳骨刺根根刺穿皮膚,她內心血淋淋,想要傷害他的念頭超越一切。
“可是傅西洲,你忘了嗎?我做助理上了癮,我就是要犯賤,這個點去找我的老板。”
她眼尾泛紅,仙女般出塵無暇的臉,卻長了一顆妖物的心髒,“你該聽你媽媽話的,我這種出身的女孩子,你填不滿的,紙醉金迷的人生才是我要的,再吃人的場合我也敢去,因為我不甘心一輩子隻做普通人。”
被人踩,被人踐踏,被人羞辱甚至無視。
那些絕情至極的話語從她唇形美好的口中吐出,一行清淚流下來。
傅西洲激動地一把將她拽進懷裏,死死摁住:“明笙,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
他感受到她從內心深處滲透出的冰冷,急切地俯身,想用一個炙熱的吻捂熱冷冰冰的她。
明笙厭惡地用盡力氣推開他。
後退幾步,朝他大喊:“傅西洲你省省吧,一邊暗示我下賤,一邊還要我陪你做這種事!”
“明笙……”
“別過來!我這幾天都不想看見你。”
她崩潰地跑開了,傅西洲拔腿要追,奈何剛好一個外賣員騎著車飛速衝來,擋住了他的腳步和視線,他眼睜睜看著明笙上了馬路,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明笙這一晚回了學校。
她先去學校空蕩蕩的操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哭過以後心情舒暢許多,這才抹幹臉,麵無表情地在黑夜裏聽了一會兒歌,在夜色中漫步,回了寢室。
她思來想去,傅西洲之所以誤會,可能是喬羽說漏了嘴。
但這並不能怪她。
給徐茵做助手這件事,她守口如瓶,所有朋友一概不知情。
隻是有幾回和喬羽聊天,喬羽問起來,她便抱怨了幾句助理的活不是人幹的,在新老板手底下,天天被pua到快得抑
鬱症。
喬羽一知半解,還替她打抱不平,催她快點辭職。
她大概萬萬沒有
()想到,明笙的新老板是傅西洲的媽媽。
她去了買了瓶啤酒,這樣還不算暖和的天氣喝啤酒可真是透心涼。
她一邊喝,一邊唱歌,把傅西洲的微信拉黑。
回到寢室,喬羽沒回來,明笙其實不太想麵對好朋友關切內疚的目光,她沒回來最好,她倒不必故作輕鬆地解釋。
喬羽整個晚上都沒回來,隔天她早起,去海地大廈上班。
徐茵一周有三天要在海地大廈坐班,雖然事情不多,但她掛著這個閑職,也享受身為職業女性的榮光。
“眼皮怎麽腫了?”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徐茵火眼金睛,無意一瞥,便發現她眼皮比平日腫。
明笙慌亂一瞬,很快垂下眼瞼:“可能熬夜看了的緣故。”
徐茵笑而不語,這話題沒有再深究。
“今天什麽行程?”
“上午要去一趟李莞爾小姐的工作室,基金會晚宴就在下周,需要用到您的照片。”
這是早就擬定好的行程,徐茵身份貴重,她所有的照片都是李莞爾操刀拍攝,李莞爾算是她的禦用攝影師。
驅車前往李莞爾在文藝園區的工作室。
兩層白色小樓,後現代鋼鐵風,工作室的個人風格和李莞爾的氣質很契合,都是另類獨樹一幟。
徐茵早到了些,到達的時候李莞爾的超大屏幕蘋果機正在播放明笙拍攝的那隻護膚品廣告。
屏幕上,廣告中的女孩皮膚剔透瑩白,骨相唯美,長相和氣質出塵,每一幀都驚豔。
李莞爾專注盯著屏幕,正投入地欣賞自己的作品。
徐茵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這是?”她驚訝又不確定地開口,“明笙你嗎?”
她一臉意外地看向身後的明笙,似乎非常意外明笙會成為廣告中清新脫俗的女孩。
李莞爾聽到身後的聲音,驀地跳起來,“徐阿姨。”
她慌忙關了電腦。
“莞爾,這護膚品不是你媽媽公司在代理的嗎?”
徐茵收起精明,露出親切長輩的微笑,“你這家夥,可真是賺錢有術啊,連你媽媽公司的單子也不放過?”
李莞爾和明笙對視一眼,撣了撣最近剪成板寸的黃毛頭,笑嗬嗬說,“徐阿姨,你有沒有單子呀?我這團隊規模越來越大了,有好多人要養的,每個月還要還房貸,您行行好,給介紹點資源唄。”
小姑娘從小就嘴甜會討好人,徐茵聽得歡喜,出手親昵捏捏她湊上來的笑臉:“你啊,最會薅你叔叔阿姨們的羊毛了。”
李莞爾笑嘻嘻摟著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徐茵:“誰讓叔叔阿姨們的羊毛厚呢,剪一點給我,夠我溫暖好幾年。”
明笙在一旁默默地垂手旁觀。
就是因為見識過徐茵對何萱宜李莞爾的親昵喜愛,她才能越發寒涼地感覺到,徐茵對她發自內心的厭惡討厭。
徐茵一定已經察覺到了她和傅西洲關係匪淺吧
。
不然也不會在他出國的這段時間,費盡周折地把她弄到身邊盯著,三不五時冷言冷語提醒:她和傅西洲萬萬不可能。
徐茵在工作室拍了一上午照片,因中午有重要飯局,婉拒了李莞爾的工作餐,帶著明笙走了。
明笙在便利店啃三明治時,收到了李莞爾發來的信息。
【嚇死寶寶,你怎麽做了徐阿姨的助手?】
【生活就是這麽戲劇性,我也萬萬沒想到】
【怎麽回事?】
【夫人主動提的,我拒絕不了】
【傅西洲這個廢物,他幹什麽吃的?徐阿姨可是個頂頂厲害的角色,我都悚她】
明笙歎氣回複:【他應該也快知道了】
事實上,傅西洲知道的時間比明笙預期的更早。
中午飯局結束,因基金會晚宴在即,需要趕快確定晚宴邀請的賓客人選,徐茵帶著明笙回了海地大廈的辦公室。
徐茵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回了辦公室,囑咐明笙去資料室把一摞相關的資料整理出來,搬到她的辦公室。
“快點。”她公事公辦地催促,“我三點還有個會。”
明笙不敢耽擱,去資料室整理出高高一疊文件,還有曆年的卷宗,不想多跑幾趟,幹脆一次性疊得老高,一起搬去徐茵辦公室。
手裏的文件堆過頭頂,遮蔽視線,她走得慢吞吞。
一個拐彎,不想有人冒冒失失直麵走來,撞得她身體失衡,手裏眾多的文件夾嘩啦啦滑落在地,她自己也被撞得眼冒金星。
女孩“呀”一聲,手裏的奶茶掉落,傾倒在文件之中。
明笙吃痛抬臉,錯愕地對上傅西洲漆黑眉眼。
他薄唇微張,那雙如墨眼眸裏滿是震驚不可思議,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明笙。
明笙卻顧不得他,慌忙埋下臉,去搶救那份被奶茶浸濕的文件。
何萱宜嘟著紅唇:“你也太不小心了。”
明笙小聲道歉:“對不起。”
站在一邊的傅西洲始終一言不發,俊臉黑沉,盯著低頭撿文件的明笙,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恰好這時,徐茵步出辦公室,瞧見這一幕。
她以老板的口吻,對明笙發號施令:“明笙,快點把文件處理好,然後泡三杯咖啡進來。”
明笙喏喏應好,繼續蹲下低著頭,撿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夾。
然後,她親眼瞧見。
一直站著不動的男人,一腳踩在她正要收拾的文件夾旁邊,與她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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