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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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笙徹底回過神,他已經走向滋滋冒著油香的烤架,拿起工具忙活起來。
colette很八卦地湊到她身邊,對傅西洲的身份很好奇。
“lona,這帥哥是誰?”
他是誰?
明笙心想,這真是個連她自己都茫然不知的好問題。
“前男友。”
她最終找到了他的身份定位。
“我看可不是那麽回事。”colette在她耳邊嘀咕,“他比我還熟悉你家。”
明笙覷了眼這八卦的法國姑娘:“他第一次來。”
“有一位聰明的前任是很危險的事。”colette危言聳聽,“他隨時想做現任。”
明笙不置可否。
無事獻殷勤。
她也嚴重懷疑這人動機不純。
看他在陽台有條不紊地忙碌,這麽一張臉,被煙熏過了,也還是豐神俊朗,精神奕奕。
一點都看不出這人剛跨越了歐亞大陸,飛了十幾小時來到巴黎。
——也許他剛下飛機。
明笙這樣想著,從廚房端出來一盆肉,猶豫地站到他身邊。
“你怎麽來了?”她問。
傅西洲往快烤好的牛肉片灑上孜然胡椒粉,很自然地開腔:“突然想來聖馬可廣場喂鴿子,就飛過來了。”
這什麽鬼扯的理由?
明笙有點生氣:“那你現在不應該在聖馬可廣場嗎?”
傅西洲忙碌的手一頓,衝她粲然一笑:“我現在就在喂鴿子啊。”
他說話的語氣輕軟,好像真的在對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講話。
甚至為了配合他的說辭,夾了一塊牛肉放到明笙的嘴邊。
明笙美眸圓瞪,沒有張口接受投喂。
要是吃了這一口,不就承認她是一隻鴿子嗎?
她需要靜一靜,一點都不想跟一個刻意裝瘋賣傻的男人講話。
他們用中文交流,colette雖然聽不懂,但不妨礙她做個吃瓜群眾,觀察他們的眼神互動。
結果發現這一對前任男女還真的沒有任何眼神互動。
一個專心低頭烤肉,一個去了廚房,剁肉的動靜有點大。
有男士殷勤服務,女士就隻需要負責優雅了。
明笙和colette無視傅西洲的存在,開了一瓶紅酒,坐姿輕鬆地坐在小沙發上討論明天晚上的演唱會。
兩人都喜歡的流行樂隊明晚在拉德芳斯體育館開唱,巴黎是他們世界巡回演出的第一站,自然意義非凡。
colette搶到了兩張票,聽聞明笙回巴黎,拉她一起去。
“什麽演唱會?”
傅西洲端著一盤子烤好的蔬菜過來。
兩個女孩子用法語交流,他不懂法語,卻聽到了樂隊的名字,
小公寓太小,除了一張小沙發就沒有地方能
坐了,他一個大男人,隻好屈尊降貴坐在地板上。
席地而坐,完全沒有富豪架子。
“你不需要關心什麽演唱會。”
明笙冷冷瞥他,沒給好臉色,“那個時候你在廣場上喂你的鴿子呢。”
對她的刻意冷淡,傅西洲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上的不滿。
反而眉眼帶笑道:“那預祝女士們過一個開心的夜晚。”
明笙拗著下巴睨他,不介意流露出淑女的傲慢:“沒有男人的夜晚,當然會開心。”
坐在地板上的傅西洲嘴角噙笑,含情脈脈。
明笙呼吸不暢,惡狠狠拿眼瞪他,隻換來燈下他更柔軟的目光。
colette湊到她耳邊:“神說我現在必須回家。”
明笙一把伸手按住她想挪動的大腿,嚴肅萬分地說,“神說為了解救姐妹於水火,你必須再待一會兒。”
講義氣的colette最終厚臉皮留下。
“這樣危險的前任,不能給他機會,lona,今晚我來守護你。”
結果就是烤肉完畢,傅西洲神態自然地享用完自己的作品,表示火候還行,但肉的口感有點老,下次時間還得再掌握得更精準一點。
然後他就紳士十足地起身告辭。
明笙看向他,詫異於他竟然真的隻是來為女士服務。
繃著聲音問:“你打算喂幾天鴿子?”
傅西洲穿上大衣,煙火味消失,又是風度翩翩的清俊公子哥形象,一雙清亮有神的眼睛看過來,蘊著笑意,給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看心情。”
colette也係上圍巾走了。
臨走時很一本正經地說:“上帝,你怎麽舍得讓這樣的男士做前任。”
明笙給了她一個白眼。
剛才還擁擠的公寓一下子空寂,明笙坐在狹小的沙發上,神情困擾。
那種很討厭的、既欣喜又矛盾的感覺再度纏上她。
他在巴黎。
以致巴黎的空氣也不一樣了。
喬羽給她發信息,問他傅西洲來了沒有。
去年喬羽年假,在歐洲晃了一圈,和明笙住了幾晚,又飛去英國找舒曼曼。
所以她有明笙的公寓地址。
沒有瞞著她,明笙無奈地說,剛還在她這兒忙著給她烤肉呢,沒等她轟人就走了。
喬羽頓時長籲短歎:賊人心不死哪,都追到巴黎去,明笙你想好沒有,從還是不從?
原本明笙以為自己想好了。
可自從那晚她被衝動驅使,冒雨狼狽跑到樓下,她就不那麽確定了。
估計到自己會拒絕這份愛意的再次靠近。
卻完全沒有預想到,她心誌不堅,早已失了四年前遠走巴黎時的毅然決然。
明笙這晚沒睡好。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半夜,想到他也在這個城市,和她呼吸一樣的空氣,又深覺這夜不平靜。
男人可真麻煩!
抓過手機,她情緒煩躁地給他發信息。
【住哪兒?】
一分鍾不到,那邊就發來信息。
 
【ritz】
又故作不知地關心:【睡不著?】
明笙冷嗤。
看不出來,這人在最短時間把英倫紳士的道貌岸然學到了七成像。
【小心點,巴黎的鴿子餓極了會啄人】
他淡定秒回:【謝謝提醒,我已經感覺到疼了】
這通半夜的簡訊沒有持續太長。
明笙意興闌珊,將被子拉高,掀過頭頂。
隔天上午醒來,金子似的陽光已經灑了陽台一地。
明笙起床煮咖啡,嚼著口中幹巴巴的麵包,中式味蕾已經在搖旗反對。
也不知道過去四年她是怎麽日不一日地忍過來的。
拖延好幾日,終於要開始最為艱巨的工作——清理公寓。
幾年的衣服扔的扔,整理的整理,等衣櫃清空,整理出的衣服箱子數目就夠可觀。
再看到滿屋子的大件小件,又是眼前一黑。
忙到黃昏時分,打扮得脫俗美麗,去約好的餐廳和colette吃飯。
享用完晚餐就去拉德芳斯體育館聽演唱會。
演唱會氛圍極好,核心主唱一首接一首地唱完了那些膾炙全球的歌曲。
這些旋律,曾經在深夜陪伴明笙苦讀,支撐她度過一個個茫然的日子。
歌手吟唱著那些讓她感同身受的痛苦和愛。
世界破破爛爛,但總有這些溫暖的旋律,在縫縫補補千瘡百孔的心。
明笙和現場每位年輕聽眾一樣,抹著眼淚,蹦著聽完了整場充滿幸福感的演出。
演唱會結束,明笙隨著人流意猶未盡地離開體育場。
剛走到體育場外的平地上,colette問她要不要去前麵的酒吧街泡會兒吧,明笙還未搭腔,突兀地聽到身後不遠處幾聲炸響。
是那種足以擊穿耳膜的砰砰聲。
雷鳴般的響聲讓人心髒一緊,恐懼像爪子一樣在背後爬升。
像是死神在叩門。
明笙和colette幾乎在同一時間,裂開似的意識到:這是槍聲。
槍聲密集,又連著開了好幾槍。
人群在尖叫逃跑。
緊隨而後的是轟隆隆的爆.炸聲,耳膜被炸開似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明笙倉皇地向爆.炸聲的方向遠遠掠去一眼。
鳥獸散的人群中央,有三個高矮不一的男人頭上罩著黑絲襪,手上均扛著一把泛著猙獰冷光的黑槍。
他們正在朝人群無差別地掃射。
明笙長這麽大,第一次和恐怖襲擊這麽近。
她的大腦完全空白。
隻是和colette本能尖叫著,瘋狂往大街上逃跑。
她一開始還和cole
tte在一起,但很快慌亂的人流衝散了她們。
身後的槍聲連綿不斷,噠噠噠,噠噠噠,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中槍倒下,遠處又傳來一聲恐怖的爆.炸聲,硝煙和火光彌漫,照亮了人們尖叫恐懼的臉。
明笙沒頭蒼蠅似的跑上了酒吧街,想隨著人流躲進一家酒吧,肩後被人蠻橫一拽。
“嘿,走開,這是我的地方。”
一個長相刻薄的白人婦女撞開她,先閃身躲進去。
酒吧已經人滿為患,服務員關門,神情緊張地不再讓人進。
明笙隻好再次回到亂糟糟的大街上。
手機響了,她惦記著colette的安危,手發著抖翻出包裏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傅西洲的號碼。
明笙的眼淚唰得一下流出來了。
臉色蒼白地接通,在大街上害怕得如同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囁嚅著他的名字尋找安全感。
“傅西洲……”
她雙唇在顫,所有人都在恐懼狂奔,這畫麵好像世界末日,她甚至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明笙,告訴我你的位置。”
傅西洲的背景也是雜亂的,能夠聽到尖叫聲,他語氣冷靜,隻是繃得很緊,報了自己附近的地標。
他就在她附近幾百米處。
聽聞他就在附近,明笙陡然間心安,急迫報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聽著,明笙,在你的左手邊有家餐廳,進去躲著,我馬上過來。”
傅西洲微喘的嗓音低沉清冽,“害怕的話,就別掛電話。”
明笙抹抹淚告訴自己沒什麽好怕的。
他就在附近,她一定能活著回家。
這家餐廳老板是個好人,引導很多年輕人進店裏躲避,明笙站在店裏的小角落,對電話那頭的傅西洲報了自己的方位。
窗外陸續有槍聲傳來,人們風聲鶴唳,有女孩啜泣著躲在男友懷裏。
明笙的心高高地懸起。
傅西洲還在路上,正往這邊逆行。
為了所有人的安全,餐廳關上了所有的燈。
四周黑漆漆的,餐廳很擠,但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隻是提心吊膽地聽著外麵紛雜的動靜。
明笙的周圍是一群陌生人。
各色國籍、人種都有,但都隻是一群熱愛生活的普通人。
大家因為恐.怖襲.擊在這裏偶然相遇。
明笙咬著唇,緊張等待。
從來沒有一個夜晚,會如同現在這樣,連一分鍾都覺得漫長難捱。
有人擠進人堆,嗓音沉沉說著“抱歉,我找人”。
一遍遍地小聲道歉,一點點地往裏擠。
直到終於站在明笙麵前,清亮幽深的眼眸映著她的模樣。
瞬間帶來無人比擬的安全感。
明笙淚眼婆娑,撲進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裏。
一片漆黑中,傅西洲低頭琢吻她的發,大掌一下一下輕柔地撫著她的腦袋,像哄孩子:“我來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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