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奇實習日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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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醫學院內,一學期一度,複習外加考試用時超過一月的考試月終於結束,幾乎所有人都是在回了寢室之後,倒頭便睡,隻因過完這清閑的半日,第二天一早,他們便要開始實習。
實習安排得緊,考完試了,但實習安排卻還沒有出。從食堂出來後的金鎏影,一路上都在刷著手機上的消息。
"這次外科各論居然考補液公式?那考總論的時候怎麽反倒考脾破裂?!"
"哇!真是,真是……複習的沒考,沒看的倒出了一堆,押的題一個沒中!"
宿舍 qq 群裏,一條接一條閃現著的,是墨塵音的對十一門考試的吐槽。
直晃得金鎏影的眼睛疼,他其實一直在等實習安排出來。按學號,他理所應當的該和紫荊衣他們分在一組或者是同一個輪轉科室。
可他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也許是他這幾日熬夜熬得有些狠了吧,罷了,趁著還有空閑的時間,他要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然而,他忘記了寢室裏那考完試後兩個翻天覆地的存在。
"紫荊衣,那邊那邊,那邊有個大的!快抓!"
"墨塵音,你自己也抓了為什麽要用炸藥!!!是考完試把腦子落在考場了嗎?!還是大二大三學解剖的時候,你把自己腦子也解了?!"
天知道,考完試後墨塵音和紫荊衣為何要一起玩《黃金礦工》,好吵,金鎏影按了按眉頭。
躺在床上,塞了耳塞也還是睡不著,隻好開始翻單詞書,也正是這時,他才想起,寢室裏,沒見有赭杉軍的人影。
"赭杉呢?
"他帶著我們所有人的二寸照去做實習胸牌了。"
玩得不亦樂乎的紫荊衣,一邊要左手抓著黃金,右手又要提防著墨塵音誤按炸藥,眼睛還要盯著電腦屏幕,他無暇顧及,連頭也沒抬去看一眼金鎏影。
"唔……實習安排應該下午就出來了吧……"
嘟囔著,金鎏影繼續將眼睛放在了單詞書上,他其實對實習隻有那麽一點點好奇,比起認真實習,他更憧憬保研後,在玄宗醫科大的生活。
單詞書看著看著,書上那各種排列組合的26個字母很快旋轉了起來,金鎏影慢慢地闔上了眼,就連下方兩人大呼小叫的聲音也莫名沉寂了下去。
考完試後的第一覺,總是金鎏影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如果沒有墨塵音那驚天動地的一坐而起,連帶著他的床位也晃了起來,他想,自己可能會一直睡到第二天。
睡眼惺忪,金鎏影看著墨塵音拿著手機,手舞足蹈,甚至是將兩腿掛在圍欄上,整個人倒吊在了床上。危險動作,不要模仿)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赭杉一組實習!"
哦,原來是實習安排出來了。
金鎏影揉了揉眼睛,點開了群裏的消息,他想,自己和紫荊衣也不知道是先去哪個科室,蒼劃掉)老天保佑,可千萬不是先去兒科。
兩張簡簡單單的表格,所有人一半被分在了外科,一半分在了內科,金鎏影掃了一眼,內科的名單裏沒有他,他暫時也不會去兒科,這很好。
然而,一眼掃過外科的名單,也還是沒有他的名字,金鎏影坐起身來,戴好了眼鏡,又是從頭看過。
這一次,他看清楚了……
"為蝦米……為蝦米,居然是和他分在一組?!為何我的名字還在他的後麵?!"
"哎呦!"
勃然大怒的驚呼,床鋪為之三顫,三顫的後果就是,倒掛金鉤的墨塵音摔了下去,隻聽得一聲"咣當",墨塵音感到自己的腿似乎也發出了一聲脆響。
"哈哈哈……好疼,好疼……"墨塵音坐在地上似哭非笑。
他笑的是,他可以不用去實習了,哭的是,這不用實習的代價好大……
事出突然,心懷愧疚的歉意,金鎏影連忙和紫荊衣一人一邊架起墨塵音,帶他去醫院打了石膏。
"嘖嘖嘖……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哦,為了逃課逃實習還真是不擇手段……一個笑斷了腿,一個和隔壁異度學院的搶體育場地盤,折了胳膊,嘖嘖嘖……"
一邊打著石膏,慕少艾一邊不住感歎著,順便瞥了一眼在椅子上坐著,手臂上剛打了石膏的卻是笑嘻嘻的劍子仙跡。
看看,手臂骨折了還這麽高興?!笑得都能看見扁桃體了。
"少動多修養…."
聽不清慕老師的囑托,金鎏影一直在機械地點著頭,他滿腦想的都是為什麽他會和蒼分在一組?
待兩人抬墨塵音回了寢室的時候,天色已陰沉了下來,出乎意外的是,赭杉軍居然還沒有回來。
"估計是去自習室了,不用擔心他。"
紫荊衣嘟囔著,全然沒在意到金鎏影一直在愣神。如果此時紫荊衣知曉通心術的話,那他恐怕也隻能聽見一句話。
"為蝦米……為蝦米,為蝦米和那隻眯眯眼鬆鼠分為一組?!"
是夜,都已到了熄燈的時間,寢室裏仍不見赭杉軍的人影。
三人也全然不擔心,因為他們剛剛從 qq 的消息得知,赭杉軍先去緋羽怨姬那兒分發女生們的實習胸牌,一個不小心被關在了宿舍樓外,巧了,今天他沒帶門禁校園卡。
"他說不用等他了,他有辦法進來。"
"唔……好。"
下意識地,某人把寢室照常反鎖了門。
十一點整,寢室安靜得很,隻有靠著窗邊的墨塵音那兒還發著微微的手機熒光。
反正他這一兩個月都不用去實習了,睡到幾點都沒人管。
他決定要來點兒刺激的,他點開了上次沒看完的《午夜凶鈴》,連上耳機,電影畫麵正停留在貞子從電視機的爬出的那一格。
也正是在這時,他注意到擋了窗簾的宿舍窗外,有一個披散著頭發的身影,就在窗邊不停徘徊著。
可,可這裏是三樓啊?!
墨塵音看著在窗外左右顧盼的可疑影子,手指不小心誤觸了手機屏幕,開啟了播放。
仿佛觸動機關一般地,那個可疑的長發身影,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窗,宛若"貞子"一樣地爬了進來,更為詭異的是,真真就和貞子一模一樣,白衣,披散著看不清臉的黑發,身上還是濕的,就像是從一口深井裏爬出來一樣。
學醫沒再怕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墨塵音一個起身,隨手抄起了桌上的《外科學》,向這剛爬進來的身影上砸了過去。很痛,不要模仿!)
"哎呀!"分外熟悉的聲音。
詭異的身影,被磚頭厚的《外科學》打翻在地。
霎時間,來自三個手機的手電筒的光,齊刷刷地同時打在了他的臉上,此人竟然是赭杉軍!
安靜地躺在地上,赭杉軍把那本《外科學》墊在了自己腦袋下,看起來十分安詳不是)。
"赭杉,你說你回宿舍就回宿舍,爬什麽窗戶?"
話音剛落,某人突然想起來是自己親手鎖了門,長睫毛顫了顫,好的,他閉嘴。
一束光消失了。
"赭杉,你是掉湖裏了?怎麽穿這麽一身?"
墨塵音仔細打量著赭杉軍,白色的長衣原來是白大褂,蓋住了了臉的黑色長發原來是黑色的長紗巾。
"回來的時候,有雷暴雨,你們沒聽見?我怕濕了衣服,所以披了件白大褂,紗巾帽子是莎羅曼借我擋雨裝胸牌的,對了,紫荊衣,你明天記得帶過去還她…"
赭杉:不,穿白大褂其實是因為在翻鐵欄杆的時候,後麵的褲子被劃破了。)
紫荊衣聽到"莎羅曼"這三個字,莫名打了個寒顫,立刻轉身鑽回了蚊帳。
第二束光消失了。
墨塵音看著赭杉軍從那頂異域風格的帽子裏掏出來了四張實習胸牌,放在了每個人的書桌上,他自己也靜悄悄地收拾了一會兒,便爬上了床鋪。墨塵音這也才把手機的手電筒關掉。
赭杉軍的床鋪與墨塵音的床鋪相連,由於睡覺方向習慣的不同,二人躺下後,頭頂間隻隔了一道床欄。
"赭杉,明天你幫我向老師請個假,假條放你桌子上了。"
"好……"
話音剛落,墨塵音便聽到了赭杉軍輕微的鼾音。於是,他自己也闔了眼,很快便入睡了。
翌日,金鎏影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不是),手裏拿著被他疊成豆腐塊的白大褂就去了實習醫院,氣勢洶洶,步宇軒昂。
蒼比他要早到一步,手裏正拿著一張輪轉通知單站在影像科門口,似乎是在等他。
"哼!蒼……"
剛要問出那個問題,有人就一把將他們兩個揪進了值班室,順便拿走了蒼手裏的單子。
"唔……蒼金鎏影。你們……哪個同學是蒼金?哪個同學是鎏影?"
帶著厚瓶底眼鏡的老師並沒有看見兩人名字間的芝麻大小的頓號,蒼和金鎏影立刻解釋了一番。金鎏影白大褂長袖裏的手,"咯吱咯吱"骨節作響。
雖然隻在影像科輪轉一周,但兩個人還是被安排了五天的前台白班,負責接電話,引導患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周一,而且二人來得有些早,前台有些冷清,兩人各坐一邊,間隔了兩米。
"為什麽我會和你分在一組,我該是和紫荊衣一組……"
說不出的怨念,隔著一層口罩,蒼都能隱隱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
蒼想著,要不要建議金鎏影他去口腔掛個號,看看牙齒?
"莎羅曼找我,她說她想和紫荊衣一組。"
"那按學號,藺無雙呢?他不該是和你一組?!"
"研二的練師姐最近在骨科輪轉,藺無雙好友他來找了我……"
"那翠山行,黃商子他們五個呢?對了還有赤雲染,你們的學號不是連著嗎?!"
"血管外科很缺人手,翠山行帶著老九和黃商也過去了,赤雲染和她室友五色去婦產科了,白雪飄也來找我,要和赤雲染一組。"
金鎏影如此這般咬牙切齒地把班上所有同學的名字問了個遍,連帶著他們的室友也沒放過,總之,就是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陰差陽錯。
最後,就這樣,他和這個眯眯眼鬆鼠分在了一組。金鎏影深深吸了口氣,他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那你保研麵試準備得怎麽樣了?"
蒼沒回答他,金鎏影又問了一遍,仍然沒得到回應。他一點點挪了過去,伸出一隻手來在蒼的眼前晃了晃,也是沒有反應。
"真是的,坐著也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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