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薑之轉移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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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對道學仙禮並不了解的人眼中,往往看到東王公和西王母這兩個名字放到一起,就會先入為主地以為這倆人是一對。
    特別是在漢代的神話中,不止是將西王母和東王公給配上了CP,甚至就連伏羲和女媧這對兄妹都給硬生生搞成了骨科,就像是有那個磕學強迫症似的。
    而這無疑將本就被引入了歧途的傳說又給扯進了更大的誤區,要知道傳說這東西就是口口相傳的,容易被加上主觀色采,這麽說的人多了,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
    除開這些,還有什麽比較廣為人知的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的CP,以及冷門的和子路或者風伯之流硬湊的CP。
    總之磕學家的實力不容小覷,說什麽都吃得下去絕對不為過。
    但事實上,西王母和東王公還真就沒有那層男女關係,人家一個是西華至妙之氣所化,一個是先天東華之氣所化,就像是某個猴子那樣,屬於是天生地養的天命之子,天生就是為了成神的,最多最多算是姐弟的關係。
    不過仙界倒是一直有傳言稱,兩人的父母同為早就已經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盤古和太元聖母,但是也沒有什麽明確的證據。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難道薑律就是對道學仙禮頗有研究的人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別說道學仙禮了,就算是陰間那一畝三分地他都有很多人的背景和關係沒有搞清楚。
    隻因為他薑律,看一個人從來都隻看他的能力,而不看他是個什麽身份。
    所以很自然的,他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中,同樣以為東王公就是西王母的丈夫,但實際上,西王母別說沒有丈夫,就連曖昧對象都沒有,隻有一些追求者,隻是為了讓薑律有緊迫感,才故意拿自家弟弟當槍使,想把他死死拴在自己身邊。
    所以誤會就誕生了,於是薑律才在很多公開的場合,盡量避開了東王公,以此來防止麻煩的出現。
    對此,東王公曾經在私下流露著仰慕之色評論過:“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認為他是一個十分高冷,難以接觸的人,這十分符合我心中對絕頂強者的想象,就算同為主神,我的風度與他相比也顯得像是一個稚嫩的孩子。”
    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就是為什麽東王公的印象中,薑律留給他的永遠都是一個背影的原因。
    雖然論年紀和資曆來算,東王公不知道比薑律高了多少輩,但是仙界就是這麽真實,隻看修為論英雄,並且薑律正好又不在仙界那種龐大複雜的家譜體係之中,算是修仙界的newmoney,和這幫oldmoney相處,隻要獲得了認可,反而可以不受輩分的拘束,和誰都能稱兄弟。
    正因如此,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麽東王公願意花如此高價來購買薑律肉身崩碎後遺落的嘴唇了,雖然錢財之類的凡俗之物對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麽就是了。
    這並不過分,畢竟明星的JY都有女粉絲高價購買,我薑寶的器官就不能有粉絲買了嗎?
    但即便薑律早就搞清楚了西王母的CP並非是東王公,心裏也早就釋然,對其沒有了防備,可此時在如此敏感的時間和地點見到了東王公,他還是感到十分驚訝。
    並且更讓他奇怪的是,眼前的人跟印象中的東王公長得好像不太一樣了。
    “東王公”薑律眉頭緊鎖,下意識道:“雖然眉眼間有些相似,可是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一個很騷包的楞頭小青年嗎?”
    “嗯?”剛才還神情自若的東王公地一下就從藤椅上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質問道:“你認識我?你究竟是何人?”
    既是相識的故人,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再加上東王公也算是他曾經的小迷弟,薑律也就沒有什麽好裝的了。
    “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
    薑律同樣學著剛剛東王公自我介紹的模樣,微笑著自報家門:
    “我是薑律。”
    “薑”東王公先是一愣,隨後嘴巴逐漸張大,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薑薑.”
    “鏘鏘鏘鏘!”薑律配合地道。
    “不要在這種緊張的關頭玩這種沒有意義的諧音.”
    東王公瞬間變了一副表情,激動瞬間被賢者時間取代,冷靜下來後,他有些懷疑地道:
    “你說你是薑他,有什麽辦法可以證明?”
    “啊你這還真的問到我了。”薑律麵露苦惱之色:“要怎麽證明自己是自己呢?”
    “你可以說一件隻有我和他知道的事。”東王公嚴肅道。
    “呃我想想.”
    薑律陷入了思考。
    這個要求聽起來不難,但實際上對於因為有關西王母的那個誤會而幾乎沒有過什麽交集的兩人來說,卻不是簡單的事。
    哦,對了,西王母!
    薑律想到了關鍵。
    雖然他和東王公沒有什麽交集,但是跟西王母交集就很多了。
    “雖然民間傳說的很多日子都能跟西王母的誕辰掛鉤,但實際上西王母真正的生日是在每年的四月十九!”
    聞言,東王公一下子就被鎮住了。
    他麵露驚愕之色,遲遲未能開口說話。
    薑律微微一笑:“這下子總該相信了吧?”
    可誰知東王公竟是尷尬地結巴道:“啊啊?是.是這樣嗎?”
    薑律的笑容逐漸收斂。
    “啊你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吧”
    “啊我隻知道我的”
    “很符合我對這一代年輕人的想象,都是對親屬的情況完全不關心,隻在乎自己的將親屬對自己的好當作了理所當然的白眼狼。”
    “你胡說!我隻是剛好有點想不起來了而已,隻要給我時間一定能想起來的。”
    東王公的臉明顯有些紅了,就像是加了特效似的。
    可他站在那冥思苦想了許久,卻也隻憋出一句:“這個不算,你換一件事說!還有你剛剛說的親屬我也不認可,我和西王母根本就不熟!所以我不知道她的生日很正常不是嗎?”
    薑律緊緊著嘴,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連這種事東王公都不知道,甚至為了掩飾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弟弟這個事實還能編出和西王母不熟這樣的謊言。
    看來隻能爆狠料了
    薑律深吸一口氣:“你和西王母是親姐弟,父親是元始天王盤古,母親是太元聖母!”
    “一派胡言!”東王公怒了:“我剛剛才說我和她根本就不熟,這根本就是不知道哪個不知所謂的人在仙界散步的謠言,你居然拿來當作秘密證明自己的身份,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退一萬步說,知道這個謠言的人這麽多,你憑什麽就能拿來證明你是他?”
    “我當然知道這是仙界廣為流傳卻始終沒能得到證實的傳聞,也的確幾乎所有人都聽說過,按理來說我知道這件事並不能證明我的身份。”
    薑律認可地點點頭。
    東王公一揮袖袍:“那你提及此事是要故意激怒於我?”
    薑律輕輕搖搖頭,感慨似的道:“但假如這個傳聞,就是我散布出去的呢?”
    “什麽?!”
    “桀桀桀”薑律露出反派的笑容:“而這個傳言,我隻散布了一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西王母的身上,應該有一個元始天王和太元聖母留下的信物,你和她各持一半,一陰一陽,兩者合二為一,就是一枚完整的玉佩!”
    “什麽?!!!”
    東王公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右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在他胸前的長衫之下,就是那一半代表陽麵的玉佩。
    “現在總該相信了吧?”薑律雙手負於身後,挺起胸膛:“我,如假包換的薑律。”
    看著意氣風發的薑律,東王公隻覺得偶像濾鏡瞬間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雖然我是早就看出你和我姐關係不正常,也有所猜測,可是.”
    隻是瞬間,回過神來的東王公便是閃現到了薑律的麵前,揪起了他的衣領,臉貼臉憤怒地質問:“就特麽是你害得我們姐弟二人的秘密鬧得人盡皆知的是麽?!”
    薑律的笑容消失,轉而變得有些許局促:“啊啊這個.我可以解釋.”
    “你說,我在聽。”
    “簡單來說,就是被小人暗算了”
    “誰?”
    “老子。”
    “喲嗬你他媽的還挺猖狂!”
    “不是.冷靜!我指的是道德天尊。”
    “嗯?怎麽扯到他了?”東王公頓感疑惑,鬆開了薑律。
    “是這樣的,也算是我看錯了人吧。”
    薑律整理了一下被東王公揪變形了的衣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一開始我和他關係還挺好的,經常在一塊兒玩,有時候喝點酒也時常真情流露,說些真心話,於是我就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
    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那些年那老小子不是追你姐來著麽,追了老長時間,好幾百年了估計。
    然後我不是半年就拿下了嗎,就想著去逗他玩玩,就跟他說,你別白忙活啦,兄弟我已經拿下了,你要實在喜歡等我們分手以後我給你傳授傳授經驗,你再去追試試。
    結果!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他生氣了。”
    “這不是廢話,你自己說說看,你幹的那是人事麽?”
    “但是他生氣也就算了,關鍵是把我私下裏說的話給意外流出了。”
    薑律無奈地攤攤手:
    “其實我真不想把你姐告訴我的秘密說出去的,我都告訴他們千萬不能給其他人說,可最後誰能想到.嗨,你看這事兒鬧的。
    但是你放心,玉佩的事兒我沒說。”
    “不是你”東王公此刻想殺了薑律的心都有了。
    到現在他才發現,以前一直當作標杆來追趕的偶像竟是如此卑劣。
    塌了
    不僅是信仰塌了,房也塌了。
    “其他的我也不說什麽了。”東王公重新揪起薑律的衣領,眼看就要動手:“你把我姐當作戰利品來炫耀是什麽意思?”
    見此情景,薑律也是有些慌了。
    東王公臉上的暴怒絕對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想打人。
    可現在薑律這小身板,別說被東王公暴揍了,就算是輕輕碰一下,東王公都得立馬跪下來求他別死,根本遭不住摧殘。
    情急之下,薑律急中生智。
    既然他和東王公交情不深,從他的反應來判斷,好像也從來不知道自己和西王母有過一段感情的事,隻是憑借自己的推測在猜,根本就不知道其中具體的情況,那是不是說明,可以打一個信息差,從這個思路入手來操作一波?
    想到這裏,他悲憤地大叫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說了我是炫耀了嗎?”
    “你不是故意上嘴臉去逗人家道德天尊?”
    “膚淺!”薑律怒斥:“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姐!”
    薑律直接一個反客為主:“你就是因為這樣不靠譜,所以你姐才不願意在公開場合承認和你的關係,你就是個隻會衝動的巨嬰!”
    “你胡說!”東王公下意識便是反駁,但一聯想到以前多次問西王母為什麽不能公開兩人的關係,得到的答案都是還不到時候,他也不免有些相信薑律說的話了。
    畢竟西王母連他們的身世都告訴了薑律,背著自己的時候說些其他心裏話也不足為奇。
    所以他嘴上雖然重複著“你胡說”,但眼眶卻是肉眼可見地有些發紅了。
    看得出來,他很委屈,仿佛要碎了。
    “你別急,我也有些過激了,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薑律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東王公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似的:“別激動,我們都冷靜一下,容我細細跟你道來。”
    東王公終究還是鬆開了薑律,然後撅著嘴點點頭:“嗯。”
    薑律見東王公被擺平,自己沒有了性命之憂,便開始了明目張膽地公然造謠:
    “其實我那並不是單純地上嘴臉,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試探,主要就是試探他到底是不是我所認為的那種人。”
    “嗯?”東王公顯然被薑律賣關子的方式吊起了胃口:“哪種人?”
    “小人。”薑律遺憾地歎息道:“雖然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事實證明,他道德天尊,根本沒有道德。”
    “為什麽這麽說?”
    “是這麽回事。”
    薑律解釋道:
    “當初我和你姐談戀愛的時候,那時候其他人都還不知道嘛,那老小子還以為你姐單身著,就給她獻殷勤送禮,送的就是他的成名絕技,一氣化三清。
    你姐心善,再加上他畢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拂了他的麵子,就收下了。
    那你姐在外麵收了人家的禮,還是她的追求者,為了不破壞我們的感情,回家以後是不是得給我說?
    你姐也是這麽做的,我呢,又是一個很大度的人,不小心眼,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所以很簡單就把話說開了。
    在此之後,我們就一起研究起了那一氣化三清,畢竟是那老小子的成名絕技嘛,我們都挺感興趣的。
    結果!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那秘籍有問題!”
    薑律憤恨道:
    “那秘籍不僅不完整,而且很多地方還被暗改過,有很多弊端,按理來說化出的分身是不可能對本體有影響的,但是他給的那個版本,分身居然能反噬本體。
    這件事還是我練完以後才發現的,仔細說起來,我當年著了道都有那老小子一份功勞。
    哦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我們現在先不說這個,總之我當時懷疑,那老小子是想騙你姐練這門術法,然後要挾她,想要完整版補足缺陷就必須和她在一起什麽的。
    反正如果不聽他的話,按照他的要求做,那練了這門術法以後自身就會有破綻,修為也就不圓滿了。
    你懂我意思吧?下迷藥啊這根本就是!
    我當時本來是想跟他對峙的,但是你姐擔心我誤會了他,就讓我態度好點試探一下,結果就成這樣了。”
    聽完薑律的描述,東王公瞬間就怒了:“還有這種事?”
    “那可不?”薑律一副老輩子微表情:“千真萬確啊。”
    東王公羞愧地低下頭:“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英雄總是被人誤解的。”薑律露出釋然的笑。
    “我果然沒有粉錯人!”東王公攥緊了拳頭,重新拾回了自己的信仰和熱愛。
    就這樣,矛盾在薑律的操作下,成功轉移到了道德天尊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