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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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果比賽結束後,毫無疑問拿了400米自由泳的優勝。
屬於洛山的觀賽台上歡呼聲此起彼伏,相比於情緒激動地抱在一起的同學隊友,佑果作為冠軍反而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他隻是抬頭朝洛山的觀賽區看了眼,隻露出個極為淺淡的微笑。
他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獲得優勝而感到多少興奮,贏得冠軍對他來說似乎是理所當然,毫無疑問的一件事。上頒獎台之前佑果先去更衣室換衣服,身為副部的水見拿著毛巾遞給他,佑果用它擦了擦滴水的頭發。
水見副部一直是個情緒穩重的人,但在此時也不免露出些許克製的雀躍,他認真地看著佑果,低聲說:“一會兒就上台領獎了。”
佑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嘴裏哼了兩句歌。
水見便問:“佑果,心情很好?”
擦拭的佑果聞言微微挑了下眉,抬眼朝水見看過來。
“怎麽這麽說?”佑果說,“很明顯麽?”
水見便輕笑了下:“你以前從沒有哼過歌。”
以前佑果即便贏了全國大賽也依舊是冷靜的,最多在賽後領獎台上照相時配合地露出個微笑,以往這樣的態度大家都認為這是獨屬於強者的自信,但此時聽到佑果輕聲哼著小調,水見和佑果同為隊員兩年,也難得見一次。
佑果笑著說:“畢竟拿了冠軍,開心一下不是很正常麽?”
水見將信將疑地點了下頭。
很快到了領獎的步驟,佑果換好運動服聽著安排站上頒獎台,領了獎牌和花束後就要離開,甚至連剩下的比賽都來不及看。
水見拉住他問:“你要去哪?”
佑果似是很無奈地歎了口氣:“答應了赤司要去看比賽呢,要是不去恐怕他會任性地朝我生氣。”
水見一下子呆住了,不是因為佑果和赤司征十郎不知什麽時候這麽親近的態度,而是他實在很難想象總是冷靜自持、淵渟嶽峙的赤司征十郎在佑果口中任性的模樣。
“好了,我走了。”佑果拉好拉鏈,朝水見說:“之後在校車那裏集合。”
沿著最快去往籃球賽館的通道,佑果到達的時候正處在比賽的後半程,籃球館裏熱火朝天,屬於洛山的那片觀眾席正喊著整齊劃一的加油詞,而屬於洛山對手的觀眾席上雖然也坐著人,但是同整齊劃一的洛山相比,氣勢還是有些相形見拙。
佑果順著樓梯走下來,有洛山的人已經認出他,剛想出聲打招呼,被佑果含笑豎到嘴邊的手指中止。
“我隻是來看看,別打擾他們。”佑果說,對方激動又克製地點了下頭,默默又坐了回去。
佑果走到最好的觀賽位置,隻是籃球場上沒有赤司如火焰一樣熾熱的紅發,佑果反倒在教練席上看到赤司征十郎的身影。
他在和白金教練說話,隱約傳來的聲音能讓人猜到大概是在布置戰術。
佑果沒有出聲,他坐到赤司征十郎的身後,饒有興致地想著赤
司什麽時候能發現他,他給赤司劃定的時間隻有三分鍾——如果三分鍾之內沒有發現,他會生氣的。
赤司和佑果又沒有心電感應,佑果這種任性的想法實在是為難赤司征十郎,和白金教練說話的赤司剛剛結束上一段對話,似有所感地停下來,又問:“白金教練,遊泳賽現在結束了麽?”
白金教練原本正看著場內的情況,即使赤司沒有上場,但是因為有實渕玲央他們三個在場洛山也是極有優勢的,他看的認真,冷不丁聽到赤司提到和籃球賽無關的遊泳賽還愣了愣,然後看了眼時間遲疑地說:“應該結束了?”
赤司征十郎似乎隻是隨口一提,白金教練又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赤司淡淡道:“沒什麽。”
雖然嘴上說著沒什麽,然而赤司卻本能地側過臉朝身後的觀眾席上看去,他沒有看到佑果,佑果在注意到赤司回頭時下意識地彎腰低下頭隱藏起來。
下意識做完這個動作,彎腰的佑果又很尷尬地抓了抓臉。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做,也許是在緊張?
然而彎腰的動作沒有持續多久,佑果正想自己要不要抬起頭,卻驀然感覺身前投下一片深深的陰影,籃球場頂碩大的燈光將一切都照的亮堂堂,因此影子也格外深重。
赤司的影子將佑果半個身子都罩住了,他站在半身處的廣告欄前,視線落在佑果身上,嘴角微微抿緊像是在克製什麽,接著又無聲地揚了下嘴角。
屈指輕輕敲了敲,赤司征十郎垂眼看著佑果,低聲說:“為什麽藏起來?”
佑果整個人僵住了,好像做壞事被人抓了現行一樣手足無措頭皮發麻,但他很快神情自如地直起身,朝赤司露出個笑,嘴硬地說:“哪有藏?我隻是鞋帶鬆了係一下鞋帶。”
赤司也許是相信了,也許是配合佑果,聞言隻是點了下頭,似笑非笑道:“是麽?那係的緊一些。”
佑果被赤司那雙異色的眼睛盯著,頭皮更麻了,他扯開話題道:“你不上場麽?”
場上的氛圍要比歡呼的觀眾席更火熱,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和籃球拍在地麵上的聲音此起彼伏,佑果雖然看著比賽,注意力卻多半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玲央他們三個人足夠應對了。”赤司沒看場內的比賽,但卻有種縱觀全局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理所當然,平靜甚至有些冷漠地說:“這種程度的對手都沒法應對的話,他們的籃球水平我會重新進行評估。”
其實這是很委婉的說法了,用更合適的話形容,失敗的人在赤司眼中就是廢掉的棋子。
佑果嘖嘖嘴,“這麽狠心啊,阿征?”
赤司征十郎不以為忤,掃了眼佑果道:“這算得上狠心?”
既然以優勝為目標,那為勝利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切不能對勝利這一目標產生有利影響的事物或人都會被赤司征十郎毫不留情的舍棄——就比如帝光時的灰崎祥吾。
這種行為在常人眼中自然是冷酷又缺乏人
情味的,但是往往正是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才更容易取得勝利。()
當然狠心啦。佑果托著下巴笑眯眯的,你這些話如果被玲央和小太郎他們聽到的話會哭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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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揚了下眉,淡淡道:“不會,在這之前我已經和他們說了,他們也接受這個結果。”
某種程度上想,能夠接受赤司這種提議的實渕玲央幾人或許也和赤司有些相似。
佑果說不上詫異,赤司理智到近乎沒有人情味的做法對他而言還挺酷的,當然,如果這種處世方法放在他身上就完全不好了。
他想和赤司征十郎談戀愛,那在赤司心裏,他必然要和別人是不同的,如果他和別人並沒有什麽不同,那這戀愛還有什麽意思?
他坐直身體呢,雙手插進口袋,好像很輕鬆自在的樣子。
但實際上,佑果這種輕鬆自如的樣子是刻意裝出來的,但他演的很好,反倒叫人瞧不出他內心真正的感受。
佑果裝作無意地問:“那我呢?阿征,如果是我呢?”
赤司征十郎怔了一瞬,因為佑果的問題感受到一種由衷的刺痛——這種刺痛曾經帝光時也有過,被他忽視了。但現在這種刺痛再次出現,赤司卻沒法像過去一樣將它當作不存在一樣忽視過去。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好像想象不出自己毫不留情舍棄佑果的樣子,於是便隻能說:“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佑果心裏便突然多出許多猜測,赤司這麽說,意思是:他不認為佑果會失敗,還是他不會這麽做?
佑果看著赤司的眼睛,直覺卻更偏向後一種回答。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刨根問底,佑果反而轉換話題說起自己的事,口袋裏的手輕輕摩挲著獎牌,冰冷的獎牌在長時間的把玩下已經變得溫熱,佑果笑著說:“伸手。”
赤司聽話地伸出手來,乖巧的竟然不像那個雷厲風行的赤司征十郎。
佑果拿出金牌放在赤司的手心,佑果握著獎牌也握著赤司征十郎的手,輕聲說:“還差你的。”
獎牌上的凸起咯著手心,赤司反手握緊,定定看著佑果。
過了片刻,他才露出個淡笑。
“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麽不上場?”赤司鬆開手,低聲說:“現在要上了。”
佑果看著赤司朝教練席走去,他和白金教練說了什麽,代替賽場上的一人換上場,佑果坐在觀眾席上不聲不響,視線卻是隨著赤司的移動而移動。
赤司的上場讓平穩的賽場產生天翻地覆的改變,這改變當然是正向的,原本隻是有些差距的比分被進一步拉大,鯰魚效應不適合評價此時的賽場,因為場上的赤司征十郎將所有人都吞噬了。
佑果原本是坐在座位上看比賽的,但是隨著場上逐漸拉大的比分,佑果越坐越直,甚至幹脆離開自己的座位情不自禁地走到欄杆邊俯身去看。
幹淨利落的運球方法、對全場形勢的洞悉以及鬼神莫測的行動方式,賽場上的赤司征十郎過於豔麗的紅發
()宛如一團能將周圍人都焚燒殆盡的熾熱火焰,但這團火焰不會讓人感到溫暖,隻感覺置身於如大雨瓢潑般的冰冷恐懼之中。
比分隨著哨聲停止在一個堪稱恐怖的分差,籃球落地的咚咚聲在寬闊的賽場中回響,全場寂靜數秒,隨即便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站在賽場中心的赤司卻沒有看比分,他隻是側過臉,視線無比精準地落在觀眾席的佑果身上。
佑果微微笑起來,無聲地動了動嘴唇:“恭喜。”
賽後集合,洛山的籃球部和遊泳部都在地區大賽中大獲全勝,領隊老師自然有些喜形於色,對身為部長的赤司和佑果和顏悅色道:“要舉辦慶功宴嗎?學校董事們已經說隨便選。”
洛山財大氣粗,這點錢還是有的。
佑果和赤司並不挑剔,讓同隊的隊友們自己商量著要去哪裏吃飯,天際鍍上層金紅色,美的眩目,佑果看了半晌,身邊傳來赤司的腳步聲。
佑果扭過頭看他,赤司低聲說:“伸手。”
佑果略一挑眉,伸出手來,上麵出現一塊金閃閃的獎牌。
佑果拿在手中看了看,評價道:“挺好看的。”
赤司說:“和你的應當差不多。”
獎牌都是一種款式,隻是上麵雕刻的運動種類有些不同,佑果像是翹起尾巴的貓,得意地說:“所以我的也很好看啊。”
赤司征十郎似是失笑。
欣賞完各自的獎牌,領隊的老師便找來了,隻是在出發前,佑果又倒:“老師,一起拍個合照吧?”
領隊老師自然沒有不讚成的,問了聲其他人也都支持,於是幹脆找了處空地用來拍照,赤司和佑果兩個部長自然是站在所有人中間。
領隊老師站在遠處拿著相機讓所有人說一二三,佑果和赤司目視前方,胸前的獎牌閃閃發亮。
“一、二、三!”周圍人喊。
赤司身體忽然一僵,一隻溫熱的手輕輕伸過來握住他的手。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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