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漏洞很多,線索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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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驗且搞清楚所謂的房子鬧鬼後,陳益離開了六零二。
    樓下,劉漢盛他們已經等的比較著急了,並不是沒有耐心,而是擔心陳益的安危,畢竟房子裏剛死過人,誰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貓膩。
    此刻,陳益的身影離開單元門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下,劉漢盛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
    宋宏看著一臉淡定仿佛什麽也沒發生的陳益,心中疑惑,怎麽跟想象中不太一樣?房子裏麵肯定是有問題的,他和秦飛都已經親自證明了,就算對方膽子大,也應該給點反應啊。
    “有什麽發現嗎?”劉漢盛問。
    陳益沒有馬上回答,衝宋宏招了招手,後者連忙上前:“陳支。”
    陳益問:“你看到是白衣長發?”
    宋宏神情一震,立即回答:“是是是,白衣長發,陳支也看到了嗎?”
    陳益微微點頭:“你和秦飛進房間的時候已經給自己加了心理暗示,配合房子的陰冷和閃爍的燈光,以及那不明來曆的詭異風聲,氣氛拉的很到位,為幻覺的產生奠定了基礎。”
    “幻覺?”宋宏愣住。
    陳益:“房子的確有問題,這件事可以確定,人為的,以後不要再提鬧鬼了,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多和同事商量,不行就上報,別自己瞎想。”
    有劉漢盛在,他給宋宏留了麵子。
    宋宏自然能聽出對方話語中的責怪之意,慚愧的低下頭。
    其實他也不信,但親眼所見的事情又不是假的,沒往幻覺方麵去想,說白了就是不夠堅定,容易自我懷疑。
    “是……陳支。”
    一旁的劉漢盛瞪了他一眼,批評道:“聽到了沒?陳支的話一字不漏的都給我記住,回去寫份檢查!”
    宋宏:“是,劉所。”
    劉漢盛不再多言,看向陳益道:“房子的問題搞明白了,接下來就是案子,過程中有什麽需要,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陳益點頭:“行我知道,那我就先走了,案發房子這段時間會貼封條,讓所裏的人巡邏路過的時候沒事就來看看,現場目前還很重要。”
    劉漢盛:“好。”
    雙方分別,陳益返回了市局,現在剛剛早上。
    房東龐茜留在市局未曾離開,直接睡在了休息室,刑偵支隊照顧的很到位,有求必應。
    對於房東的問詢是本案調查的開始,關於房子的很多細節陳益都需要問清楚。
    “陳隊,死者身份證。”
    辦案大廳,看到陳益回來,秦飛趕緊將龐茜交上來的身份證複印件遞給了他。
    陳益接過掃了一眼名字。
    馮春波,跳樓那位。
    翟琦,死在床上那位。
    身份證資料顯示,兩人都是陽城本地人,身份證地址是郊區那邊的鄉鎮,年齡一樣,都是二十一歲。
    將複印件還給秦飛後,陳益開口:“房子的問題搞清楚了,人為的裝神弄鬼,以後這種事情早點和我說,說明白,別話到一半又憋了回去,雖然當時並非刑事案件,但我們的工作是有廣延性的,明白嗎?”
    秦飛有心理準備,自責道:“是,陳隊。”
    當得知那個地方有人被殺後,他就明白這件事自己做錯了,如果早和陳益說清楚的話,說不定能改變事件走向,也許有可能避免案件的發生。
    陳益嗯了一聲,問道:“老何呢?”
    “這呢這呢!!”
    不等秦飛回答,何時新離開技術科快步來到辦案大廳。
    “陳隊,結果都出來了,我已經讓法醫和技術人員先休息,伱看看這些文件。”
    說著,何時新將一遝資料遞了過來。
    陳益接過翻看,其中有屍檢報告,還有現場勘查報告,以及對那鐵質手套的檢測結果。
    首先是屍檢報告,經過對兩名死者的血液和胃溶物全麵檢驗,確定胃溶物裏有安眠藥成分,且劑量不小,足以讓人一個成年男子從昏睡進入昏迷狀態。
    案發房子所有入口的東西都已經帶回局裏檢測,安眠藥來自於飲水機的桶裝水。
    其次就是現場勘查報告,房間裏指紋很多,有死者的,有房東的,剩下的可能是其他租戶留下,需要一一確定身份。
    鐵質手套已經拆開,裏麵並未發現任何指紋。
    這種材料的手套隻要觸摸絕對會留下指紋,現在沒有提取到,那就是凶手在帶鐵質手套的時候,手上已經有了一個手套,或者使用了其他不留指紋的方式。
    在這一點上,凶手倒是想的挺周全。
    最後,次臥窗台上留下的腳印,確定來自於跳樓的馮春波,窗台周圍沒有拖拽痕跡。
    看完這些報告後,陳益立即對本案嫌疑人有一個了大概的認識。
    有計劃性,有反偵察能力,但漏洞同樣很多,把刑警當傻子,弄巧成拙。
    這是一個並不聰明的人,為了作案精心準備,可惜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比較可笑。
    別的不說,單單是馮春波的跳樓就前後矛盾,服用了大量安眠藥,又怎麽可能自己跳樓,還在窗台上留下了腳印。
    難道先服用了安眠藥再跳樓?多此一舉,不符合邏輯。
    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將昏迷過去的馮春波扔出了六樓,在此之前用他的鞋,在窗台上印下了腳印。
    窗台沒有拖拽痕跡,凶手力氣很大,能將一個成年男子舉起一米以上,且能僅依靠雙臂保持短暫的懸空。
    想的不錯,但沒啥用。
    此時案情基本明了,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凶殺案件,利用鬧鬼的房子先後殺了兩名被害者,一個掐死,一個從六樓扔了下去。
    那麽幾個問題來了。
    同一起案件兩種不同的作案方式,這是比較少見的,為何不都掐死或者都從六樓扔下去呢?
    主臥那邊的窗戶連接的不是高空而是陽台,這倒算是一種解釋。
    凶手可能是想讓大家認為,翟琦的死是沒跑成,讓厲鬼給掐死了,而馮春波所在的次臥窗戶連接高空,當他看到厲鬼進了房間,是有機會在驚恐之餘開窗跳樓的。
    考慮的再深一點,為什麽一定要把馮春波從樓上扔出去?
    兩人都已經昏迷了,殺人的方式很多,凶手卻選擇了最容易暴露的一種。
    試想,如果兩名死者都死在床上或者家裏,警方接到報警的速度是非常慢的。
    而現在呢,死亡兩個小時刑偵支隊便已經趕到,甚至房東龐茜還親眼看見了馮春波跳樓。
    相當危險的作案方式了,真不怕離開的時候被人撞見?
    當然,凶手的作案心理現在誰也不知道,行為的古怪有些時候也無法解釋,世界之大什麽人都有,但如果按照正常邏輯推斷的話,這是不合理的。
    處心積慮製造了一起謀殺兩條人命,漏洞多也就罷了,不合理性是最致命的。
    陳益覺得,這或許會是推進案情鎖定凶手身份的關鍵。
    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沒有再多想,這些都不是直接性線索,現在不必考慮太多,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
    誰下的安眠藥?怎麽下的安眠藥?
    安眠藥來自於桶裝水,誰送的水?
    是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問題,還是送來之後才有問題的?兩者區別極大。
    前者,那就是外人。
    後者,那就是死者的熟人了。
    說不定到時候還得去排查水站的送水工,現在水站基本都是送貨上門,服務很好。
    見得陳益沉默,何時新知道他在思考問題,便有沒有打擾。
    許久之後,陳益開口:“把龐茜的通話記錄調出來我看看,淩晨的通話記錄備注名字。”
    何時新:“行,我馬上去。”
    陳益坐下來等待。
    許久之後,何時新拿著一張打印紙走了過來,將龐茜的通話記錄遞給陳益。
    陳益重點關注案發前的時間,發現在今天淩晨,馮春波確實給龐茜打過一次電話,她沒有撒謊。
    打電話說鬧鬼讓龐茜過來,當龐茜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馮春波從六樓跳了下來,然後報警。
    “你覺得這裏邊有問題嗎?”陳益說道。
    何時新點頭:“當然,凶手掐點掐的很準啊,這是最大的問題。”
    陳益:“沒錯,當時馮春波還能打電話說明很清醒,那凶手是怎麽判斷死者喝水昏迷時間的?巧合嗎?”
    “深夜發現鬧鬼,然後給龐茜打電話,等待期間喝了桶裝水進入昏迷狀態,凶手此刻撬鎖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將兩人殺害。”
    “恰好此時龐茜趕到,看見了馮春波從六樓跳下,驚嚇之餘趕緊跑遠報警,趁著這個空檔,凶手逃竄。”
    “這麽解釋合不合理?”
    何時新:“好像……有點牽強啊,巧合的點太多。”
    陳益放下手中的通話記錄,說道:“那就拋開巧合說必然,凶手知道馮春波兩人今天昏迷,也知道馮春波給龐茜打電話,也知道龐茜能看到馮春波跳樓,更知道龐茜會馬上報警,同時有進入房間的鑰匙。”
    何時新微愣:“嗯?你的意思是……”
    陳益:“縱觀整起案件,分析殺人過程和報警時間,房東龐茜這個女人,問題不小啊。”
    何時新跟上了陳益的思路,緩聲道:“自導自演,凶手是龐茜?”
    陳益:“先聽聽能不能實現。”
    “房間裏的桶裝水是龐茜提供的,她在備用桶裏放了大量安眠藥,計算時間後知道死者今天一定昏迷,所以來到了小區。”
    “到了小區後,她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再用馮春波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然後殺害翟琦,繼而將馮春波拋出六樓,下樓扔掉作案工具大喊有人跳樓後,最終報警,完全把自己從案件中剔除。”
    “怎麽說?”
    聽完陳益的話,何時新認真思考了一會,道:“如何解鎖手機呢?”
    陳益:“假設她知道密碼,先不管。”
    聞言,何時新拿起桌麵上的通話記錄看了看,又回憶龐茜進入小區的時間和報警時間。
    “完全有作案條件,比第一種解釋更合理,可是……可是她有這麽大力氣嗎?不像啊,難道有幫凶?”
    陳益略微沉默,道:“這算是個問題,掐死翟琦已經很難了,窗台那邊又沒有拖拽痕跡,肯定是強行舉起來扔出去的,力氣不小,龐茜看起來羸弱的很,確實不容易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