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老板娘聶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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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名甫拿走了手鐲?”
    接到電話的陳益微微皺眉,隨即很快舒展。
    “行,沒事。”
    這要是魏劍風或者方鬆平的話他肯定得說兩句,但他和夏闌山不熟,還是要客氣一點。
    拿走就拿走了吧,手鐲上的指紋和物質提取工作已經結束,留在警方手裏意義不大,隻是從程序上講暫時不能還給失主。
    薑名甫在明城乃至整個雲州都有著重要的商業地位,某些人需要給麵子也正常,陳益能理解。
    他想的不是這些。
    “有點著急啊。”
    掛掉夏闌山的電話,正在吃晚飯的陳益思索起來。
    根據薑名甫的說法,薑妍妍非常喜歡這個手鐲,丟了之後甚至茶不思飯不想瘦了好幾斤,現如今找到了,急於拿回去無可厚非,但好像有點太急了,不惜得罪夏闌山。
    夏闌山管的可是一個省的刑偵工作,放在古代相當於掌刑名的六品推官,控製刑事案件的生殺大權,這種人能輕易得罪嗎?
    不符合一個商業大佬的人設啊,這一刻的薑名甫似乎失去了一些理智。
    就為了女兒的喜好?真的有如此溺愛的父親嗎?
    當懷疑的種子開始萌芽,任何不合常理的行為都會被放大,或許,那枚手鐲對薑妍妍來說具備特殊的意義。
    比如,和那場怪病有關。
    手鐲能治病嗎?陳益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事。
    他不信,不代表薑名甫不信。
    “老胡啊,讓明城那邊的同事查一查手鐲來曆,暗地裏查。”想到這裏,陳益看向坐在斜對麵的胡慶誌,幾人吃的食堂。
    “手鐲來曆?”胡慶誌有所疑惑,“從別人手裏買的啊。”
    陳益:“我知道,繼續往深了查,賣家又是從哪得到的?”
    胡慶誌沒有多問,點頭道:“行,待會我打個電話。”
    ……
    今晚陳益選擇住在了塗向南所開的酒店,很常見的連鎖,在全國各市縣基本都有,價格親民。
    塗向南雖然死了,他老婆還在,酒店的運營表麵上看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陳益對酒店行業還是了解的,想要把這家酒店開起來,算上加盟費裝修費等各項費用,大概需要準備七百萬左右的資金。
    三十二歲的塗向南,沒中彩票也沒有橫財,上哪去弄七百萬。
    難道真的是一步步發展,最後依靠貸款的幫助開起了這家酒店嗎?
    也有可能。
    全國那麽多人,總會有相當一部分年輕小夥,在別人還在奮鬥的年紀,完成了理論上的財富自由。
    查案不能靠想,要看事實。
    今天開會的時候,專案組已經在瑞城市局經偵支隊抽了人,深入調查四名受害者的財務狀況,從頭開始查,搞清楚這四個人到底是怎麽起家的。
    哪怕是一分錢的來源和去向,都不能放過。
    仇殺,依然是目前重點偵查方向,至於韓躍東所說的宗教、祭祀之類的猜測,可以在調查的時候順便關注一下。
    晚十點之後,酒店漸漸忙碌起來。
    不少年輕情侶結伴來前台開房,各自拿出了身份證,今晚注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也有四五十歲的男子帶著小美女在陳益麵前經過,能明顯看到男子臉上的期待和興奮,今晚注定歡樂無比。
    還有,偶爾能看到身材窈窕穿著時髦的美女進門直奔電梯,強行裝出的自然在陳益眼裏破綻百出,對方應該很怕前台管她要身份證。
    外賣嗎?陳益不知道,這種連鎖酒店以前是重災區,現在的話……管理嚴格了不少,警方經常查房。
    所以,行內才會有外賣不去酒店的說法。
    身為警察,治安的活他也門清。
    啪!
    陳益點燃香煙,大晚上坐在這裏可不是看炮火百態的,他想和塗向南的老婆聊聊。
    對方已經來了,正在前台那裏監督工作,順便幫忙。
    女子很年輕,長相清純身材吸引眼球,盤起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資料顯示二十六歲,大學本科文憑,從結婚時間看,應該還沒畢業就和塗向南領了結婚證。
    隻要你混得好,老婆在高考。
    隻要你很有錢,老婆幼兒園。
    真理。
    找同齡人結婚,那是你不夠有錢,除非是夫妻共同奮鬥的結果。
    陳益一直在看她,終於女子發現了,雙方對視。
    她在大學的時候就每天被男生注視著,所以見怪不怪,哪有不好色的。
    剛要收回視線,隻見陳益突然抬手衝她招了招,並喊了聲老板。
    女子猶豫了一下,做生意總不能無視客人,便離開前台走了過來。
    “您好,有什麽需要嗎?”
    陳益指沙發:“聶老板請坐。”
    聶琳下意識以為對方是搭訕,剛要拒絕,聽到“聶”這個姓後愣了一下,疑惑道:“請問您是?”
    陳益拿出了證件:“你好聶老板,刑警。”
    得知刑警身份,聶琳不再心存疑慮,果斷坐了下來。
    自從丈夫被殺後,她沒少麵對警方詢問,甚至已經到了習慣的程度。
    可是,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對塗向南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印象中對方也沒有仇人,實在是沒有新的信息能和警方提供。
    簡單聊了兩句後,陳益明白她在想什麽,說道:“聶老板,我們剛從明城過來接手此案,今天不是專門來問你的,住在這裏而已,既然遇到了,那就隨便說兩句。”
    聶琳恍然:“哦是這樣,行,房費可以免掉。”
    陳益微笑:“不必,我們可以報銷,你和塗向南認識很久了吧?”
    聶琳點頭:“對,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天我和同學出來逛街,他主動過來搭訕要了我的聯係方式,後來成為我的男朋友,再後來向我求婚我答應了,當時還沒畢業。”
    她說的很詳細,不用等陳益問。
    陳益喜歡這樣的對話方式,大家都輕鬆。
    “知道雨落村嗎?”
    “知道啊,向南和我提過,好像在……猛紬鎮吧?之前有警察來問過了,我確實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去那個地方,可能是生意上的事?”
    陳益:“酒店生意能和猛紬鎮有什麽關係。”
    聶琳歉意一笑:“我就是隨口一說。”
    陳益:“他為什麽要和你提猛紬鎮,在什麽情景下提出來的?”
    聶琳回憶:“嗯……給我買翡翠手鐲的時候提的,就是閑聊,說猛紬鎮那邊有個雨落村,是翡翠的發源地,村子遍地翡翠去了隨便撿,當時我覺得他吹牛,怎麽可能有這種地方,有的話早讓人撿沒了。”
    陳益:“你和他認識的時候,酒店還沒開起來吧?”
    聶琳:“還沒有。”
    陳益:“當時他很有錢?”
    聶琳認為這個問題有點不禮貌,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回答道:“還行吧,他一直很大方,我看中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錢。”
    陳益不置可否,他不關心這個問題,真不真愛的無所謂。
    但,強行解釋會給人一種心虛之感。
    “他出過軌嗎?”
    “沒有。”
    “有特殊癖好嗎?”
    “沒有。”
    “性格有沒有缺陷?”
    “沒有,我感覺不到。”
    ……
    陳益一連串發問,問的很詳細,全麵去了解塗向南這個人,最終發現他正常的很,幹淨的很,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點。
    對於自己隱晦提出的關於蠟燭、符號、四象之類的東西,聶琳表現出茫然,壓根聽不懂。
    塗向南真的幹淨嗎?四個互相認識的人被殺了,陌生人作案的概率實在是太小太小。
    要是找不到動機的話,破案希望渺茫。
    江城的案子是因為鎖定作案動機才抓到的凶手,作案手法、作案現場、作案時間、作案動機等等,總要有至少一個突破口,否則別想結案。
    目前為止,全都在死胡同裏。
    “謝謝。”陳益開口。
    聶琳站起身:“您客氣,沒事的話我去忙了?”
    “好。”
    待聶琳離開,陳益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起身上樓回房間。
    要不要清查醫院就診記錄呢?也不對,四名死者身上沒有少任何東西,凶手擺明了就是衝命去的。
    既然是衝命去的,為什麽要搞出古怪儀式呢?
    儀式確實是關鍵,弄清楚原因也許就能得知動機,但非常難,專案組之前已經無功而返,他來了也沒什麽好辦法。
    “人多力量大,全國總有知道的吧?”
    房間內,陳益和方書瑜聊著。
    方書瑜:“你要發網上啊?”
    陳益沉吟少許,點頭道:“可能會。”
    不提命案不發現場照片,憑借幾個關鍵字,懂的人應該能看出來,到時候凶手知道了也沒關係,沒有更壞的結果。
    見陳益半靠在椅子上,方書瑜起身走來為他揉著太陽穴,說道:“其實可以認為是懲罰的儀式,既然是懲罰那就是仇殺,順著仇殺的方向調查是沒問題的,其他的都不太合理,因為受害者彼此認識,不會這麽巧。”
    陳益嗯了一聲:“仇殺依然是最大的可能,四個人到底做過什麽呢?”
    方書瑜笑道:“白天的時候你不是說見財起意嗎?”
    陳益:“瞎猜唄,陌生人結仇反正不是財就是色,要是熟人結仇我不信老韓查不出來。”
    閑聊了一會,方書瑜催促早睡勞逸結合。
    未來的任務很重,案破之前壓力不會少。
    這次帶著方書瑜陳益體驗很好,在錯綜未知的案情線條中掙紮前行,有著溫暖的光芒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