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
    蕭炎當然覺得奇怪。
    “幹嘛這樣看著我。”
    紫妍都是沒覺得怎麽樣，卻瞧著蕭炎對自己上下打量，便難免皺眉。
    “啪。”
    紫妍不禁一拍蕭炎的胳膊，自然是收著力的。
    “幹嘛，第一次見我？表情這麽奇怪。”
    蕭炎眼中的疑惑卻並沒有就此散去。
    “五星了？”
    “廢話。”
    “總覺得你不隻是五星了，好像氣息都變得比以往更強了。”
    紫妍已經有點無法控製自己那尤其無語的心情了。
    “我修為提升了，氣息還能更弱不成？我看你是被黑魔雷把腦子電出毛病來了。”
    說著，紫妍的指尖之上已然冒出了絲絲黑色電弧，誓要試試看蕭炎這一個月以雷霆煉體的效果如何。
    “不是這個氣息——”
    蕭炎連連擺手，他是比較抗造，但是這不代表他有什麽受虐傾向。
    “妖火空間裏，你四星時，應對魂殿殿主也隻是尚可自保，怎麽眼下五星了，我卻覺得你我之間的差距一下子小了好多？”
    紫妍指尖一頓，這個問題倒是還真問到點子上了。
    “大概，應該是快要度過青年期了？”
    “青年期？什麽意思？”
    紫妍這掰著手指頭的模樣倒是讓蕭炎有些無法理解，但思維稍稍延伸，其眼底又不由自主地湧現出幾分猜測來。
    “紫妍作為龍凰，還在成長階段嗎？”
    “廢話，我才擺脫幼年期多久，加上服用龍凰本源果比較早，自然還是出於青年期的。”
    紫妍輕哼了一聲，旋即說道。
    “龍凰在生命曲度上與太虛古龍一族倒是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差別。”
    “簡單得來說，龍凰想要成熟需要經過比較漫長的成熟期才能長成，另外也有可能是等待實力突破臨界點之後，便會迎來作為龍凰的成熟期。”
    “但是我的情況嘛，你也清楚，這服下龍凰本源果的時間也不算多麽漫長，能走到青年期那都全憑鬥聖來得早。”
    紫妍的語氣之中也是難免有些尷尬，旋即說道。
    “這當初要是我突破得慢一點，說不定就得便會那個小屁孩模樣了。”
    她雙手叉腰，卻又不禁陷入了片刻的短暫懊惱來，似乎對於變回曾經那個小女孩的模樣，心中也依舊充滿了抵觸。
    “總之，意思就是龍凰的成長階段可以通過實力來提前是嗎？”
    “然後，越發熟成的龍凰，所展現出的實力自然也會更強，以實力反哺更加強大的實力。”
    紫妍的解釋算是比較通俗易懂的。
    雖然有些反常，但事實也的確如此，否則龍凰又怎會被稱之為魔獸至尊？
    蕭炎沉默了片刻，而後也幹脆不再糾結，畢竟世上不講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龍凰作為魔獸至尊，成長期還能夠跟著實力增長倒是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倒是與藥菀相處久了，便是蕭炎如今也隱約間多了些別樣的思考。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更大的可能則是修為的提升帶來的生命能量的提升，而當生命能量突破臨界點，封存在血脈之中的力量自會解放，反哺自身。
    而生命能量的獲取方式自然又不僅僅隻是提升修為，伴隨著壽元增長，自然也可以在較長時間裏完成這個結果。
    隻是以龍凰這等世間罕有的誕生個體與極度恐怖的種族天賦，恐怕也沒有哪個龍凰是一直修為平平硬是被自己的血脈推上更高境界的。
    “那好像倒是也沒有那麽叫人意外了。”
    而不出意外的話，紫妍應該還能繼續成長，而作為成熟體的龍凰則有著非常恐怖的戰鬥力，據說足可與鬥帝爭鋒。
    蕭炎當初也不是沒聽說過這傳言，但也隻當是前人給後人長長記性吹吹牛而已，但眼下紫妍這成長進度……
    他有點信了。
    “若是再為你尋些變強的法子，興許還能更加嚇人呢……”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但如今他們已經對黑魔雷產生了抗性，修煉速度由此大打折扣，便是再逗留在此也沒有什麽意義。
    不如好好想想，回頭該如何提升紫妍的實力……若是按照這個進度進行下去，真要讓紫妍成功突破至高階鬥聖會怎麽樣，蕭炎都不敢想。
    “好啦，我可不是為了這個才跟你一起來的，之後怎麽樣再看唄……”
    紫妍說著，卻忽得看到都已經轉過身去的蕭炎忽得一頓。
    “怎麽了？”
    紫妍話音剛落，那逐漸安靜了一些的雷池深處，突然間劇烈的波動了一下。
    而後，整片天空黑雷閃爍，竟然是鋪天蓋地的對著深處中央一片黑暗區域飛竄而去。
    見到這一幕，蕭炎一愣，旋即眉頭微皺，目光眺望著雷池深處，隱隱間，仿佛有著一種奇特的威壓從那裏蔓延而開，這種威壓與黑魔雷有些類似，但卻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我們先去看看。”
    蕭炎額間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似乎是已然猜測到了什麽，卻又一時無法確定，隻在半晌之後下意識地說道。
    紫妍自然不會拒絕，便跟著蕭炎一同踏空而去。
    她雖並沒有蕭炎天境大圓滿級別的靈魂之力，但龍凰的血脈與本能卻也是叫她不由自主地暗暗有些心驚。
    隨著越發的接近那一片黑暗的區域，那種奇特的威壓也是越來越濃，直至最後，蕭炎的腳步也是驟然停頓。
    暗紅色的眼眸倒映著漆黑如墨的劫雲與雷電，卻是閃過了一抹流光，卻並不是源自於他，而是他眼底倒映的雷海的中心。
    在那裏，一條通體金燦燦宛如黃金所鑄的巨龍，正蜿蜒盤踞，金色的雷霆化作其鱗甲，自其身體表麵變幻生滅，叫人不由得暗暗心驚。
    “……九玄金雷？”
    蕭炎下意識地呢喃著，便是方才已然有所察覺，此刻他心中的震撼也並未有絲毫的削減。
    若是要在雷霆之中做一個類似異火榜般排名的話，那麽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雷霆，便是相當於淨蓮妖火甚至於虛無吞炎在異火榜上的地位。
    這金色的雷霆，正是唯有煉製九品金丹之時方才會出現的劫雷。
    充斥著毀滅性的力量在其周身遊走，如遊龍一般竄動，而四周如潮水一般翻湧的黑魔雷環繞其四周，有如在朝拜他們的帝王一般。
    看著此刻翻湧的金色雷霆，蕭炎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氣。
    此刻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九玄金雷差不多是在七星鬥聖修為，若是以戰法應敵，或許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而至於紫妍……
    “……對九玄金雷感興趣嗎？”
    蕭炎下意識道，引得紫妍不由得為之一愣。
    紫妍無言點了點頭，既是遇到了，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隻是即便如此，九玄金雷所展現出的恐怖氣息與毀滅性的力量也同樣足可叫人望而卻步。
    隻是雷光翻湧之間，他們也同樣察覺到了九玄金雷身上那可謂是翻天覆地一般的變化，似乎是在經曆著什麽尤為關鍵的階段一般。
    “莫不是聚靈？”
    蕭炎輕咦了一聲，暗紅眼眸深處迅速的閃過了一道微光。
    這九玄金雷雖是尤其恐怖，但畢竟尚還不具備靈智，也就是說，它還並不能稱為一種生靈。
    而這所謂的聚靈，便是凝聚靈智，如果這九玄金雷成功的話，那它便能夠成為如同以前的淨蓮妖火一般的存在。
    越是強大的天地造物，想要誕生靈智，反而越困難，便是菩提古樹這樣巔峰時期足可與鬥帝爭鋒的強大生靈，也並不具備完善的靈智，僅僅隻能根據自身而做出一定反應而已。
    說起來，像是淨蓮妖火這樣狂暴的天地能量本身能夠自我衍生出靈智本身也是夠離譜的，光別的不說，便已是困難重重。
    而淨蓮妖火本身能夠誕生靈智也並不完全憑借當初好運氣，其背後也還有著昔日其主淨蓮妖聖的推波助瀾。
    隻可惜，淨蓮妖聖最初的一片好意，換來的卻是淨蓮妖火的狼子野心，昔日種下的因，也在這數千年的糾纏之後，換來了二人最後雙雙消散於天地之間的果。
    在他們最後盡數離開，淨蓮妖聖依附於蕭炎的軀體之上對淨蓮妖火說得那些話，蕭炎自然也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等結局，淨蓮妖聖雖是自述並不後悔，但蕭炎也實在難說這是什麽好結果。
    蕭炎搖了搖頭，反正對於這等誕生靈智的天地造物，拜淨蓮妖火所賜，蕭炎多少也有點心理陰影。
    隻是無關於這誕生靈智與否，此番他們實力想要對抗魂族與吞靈族還是不夠，而眼前的九玄金雷若是能夠得到便是對他們的一大助力，若真有可乘之機，哪裏有放過的道理？
    心中有了決定，蕭炎也是收斂心神，目光緊緊的盯著雷海深處那龐大身體之上不斷炸開一道道雷暴的金色雷龍。
    “——待會兒，我吸引九玄金雷的注意，想辦法削弱它的實力，你負責摘桃子。”
    暗紅眼眸之中倒映著那翻湧於雲層中的金色巨龍，旋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