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下的修為相比起當初也算是有了長足的進步，這從天而降的流光所釋放出的力量卻也依舊讓人窒息，不知所措。
    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力量本身並沒有什麽針對性的惡意，似乎僅僅隻是純粹的力量而已。
    “——且慢，不要輕舉妄動。”
    在心中隱約間意識到了這點的同時，洛天緩緩靠近了那落在了洛水河畔的流光靈種。
    隻是對於他一介至尊之身來說，想要靠近天至尊的力量，哪怕僅僅隻是滄海一粟，也未免有些過於勉強了。
    方才不過數步，那流光靈種釋放出的強大光輝便已壓得洛天喘不過氣來。
    “……這能行嗎？”
    薰兒不禁問道，以她上位地至尊的修為，自然能一眼看穿洛天的修為，剛剛踏入高階至尊，但是距離地至尊還差的遠，就更別說麵對天至尊的力量了，逞能也不是這麽來的。
    “既然人家有這樣心思，那便隨他去吧，我降下的靈種似乎與此處洛水頗為契合，二者融合，或許能夠誕生更加強大的力量也說不定，融合了他們洛神族本源之後，想來應該也能容易被接受吧。”
    端坐在雲頭之上，藥菀眨了眨淡金色的眸子，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壞處。
    天上都掉餡餅了，總不能指望她直接摁著腦袋喂吧。
    同時，那即便是天至尊之中也同樣格外強大的神念也同樣感覺到了此處的不同尋常之處，歎道。
    “洛水？”
    薰兒下意識呢喃了一聲，轉而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那有如星河一般的神異河流，下意識地張開了自己的神念，想要查探一番，然而將神念觸及洛水之中，她卻驟然間有了種自己的神念被吸入的異質感。
    “小心點兒。”
    藥菀及時出聲，悅耳的聲音及時阻斷了神念的無休止的蔓延，這才讓她如釋重負得回過神來，忍不住回過頭看向了若無其事的藥菀。
    “你……”
    “好歹也是闊氣過的祖宗留下的東西，會有點神異之處不是很正常嗎？”
    藥菀朝著她麵前努了努嘴，薰兒這才回想起了藥菀提起過的，這古老族裔的名字。
    “……洛神族，昔日的洛神嗎？”
    “留下的傳聞裏倒是個挺厲害的人呢，可惜最後死在邪族入侵的大戰之中了。”
    薰兒忍不住輕輕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她的神念不比藥菀那般強大，可沒辦法在切割掉一部分神念之後跟沒事人一樣，體感上跟手指被火焰燒傷是一個道理。
    見薰兒這副模樣，藥菀無言聳肩，而後從納戒中取出了一枚丹藥，遞給了她。
    薰兒也不問是什麽，拿起來便塞進了嘴裏，入腹同時，心底生出的清涼感隨之衝散了神念的混亂。
    “——那說起來，那你呢？”
    “你和那洛神相比，又怎麽說？”
    “現在應該還差了點吧……不過將來也不好說呢？”
    “就是很有自信咯？”
    薰兒回過神來，微微眯起的眸子注視著藥菀。
    “那我就當你是胸有成竹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似乎是被天至尊力量有所觸動的洛水，下意識道。
    “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既然你說這洛神族當初幫過你和蕭炎哥哥，也算是有一份恩情在，為什麽不直接接引他們去無盡火域呢？要麽直接現身，留下靈種，好歹也讓人知道你和蕭炎哥哥沒忘了這份情呢？”
    “嗯——這個嘛……”
    藥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且不說後麵的，好歹人家祖上也是闊過的，所謂對先祖的信仰和作為子孫的自豪就是這樣，直接提出招攬的話，反而會顯得很羞辱人吧？”
    說著，她瞥了一眼薰兒：“八族不淨是這副德行嗎？”
    “可八族眼下不也都是歸順無盡火域統轄之內了嗎？”
    薰兒卻不以為然，那回答反而讓藥菀呼吸一頓，頗感無語。
    “——那是因為我和蕭炎的緣故而已，和洛神族的情況又不太一樣。”
    薰兒無言搖了搖頭，倒是覺得未必當真如此。
    “至於其他的原因嘛，其實也差不多吧，若是直接降臨，倒是顯得我是在施舍他們，雖說對他們來說確定是個福緣，但如此得來的東西卻又未必會被珍惜，不妨把這一切緣由都扔給老天爺呢，隻有自己爭取來的東西，才會好好珍惜。”
    看著此刻熱鬧非凡的洛神族，藥菀的指尖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臂膀，如此看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你好像在這種事情上，總會考慮得這麽多。”
    “那你的意思是我其他地方欠考慮了？”
    “你自己喜歡鑽牛角尖我可不陪著你。”
    薰兒壓根不理會她的回答，隻是歎氣：“隻是對你來說，這有什麽意義嗎？若是如此，這洛神族也一樣不會知道是你在幫助他們吧？”
    “……所以我說了啊。”
    藥菀淡笑：“一切，也不過隻是我的一時興起而已，我也本來並不期待洛神族之後還能為我做些什麽，隻求問心無愧，心念通達罷了。”
    “若是有一天，這洛神族能夠借助我的靈種，重新誕生出媲美洛神一般的人物，成為大千世界的助力，倒也是個不錯的緣法。”
    話音落下，看著那臉上多少有些意外的薰兒，藥菀的笑意越發濃鬱了：“你該不會覺得我所有的一時興起都充滿了惡趣味吧？我也那麽多戾氣可發泄的啊。”
    “畢竟怨恨這種東西，總是會揮霍幹淨的，就像是柴鑫一樣，燒完了也就沒了，我不是一樣也沒把天妖凰族給趕盡殺絕嗎？”
    “我反倒是希望能多用些善意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
    薰兒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你還真是……”
    “——不過，要是有人自己不開眼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
    說著，眼前的她便聳了聳肩，反倒是讓薰兒鬆了一口氣，她果然還是更習慣這樣幹脆直接的藥菀。
    …………
    另一邊，四大神族的族長盡數受到了天至尊靈種的吸引，也隨之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