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誰啊？是誰問的？老爺子嗎？還是你父親？”
    繡眉一擰，藥菀忽得有些急躁了起來。
    “……倒是也沒那麽嚴重啦，隻是父親偶然提了一嘴，大哥大嫂與我說笑而已。”
    光是看她的反應，蕭炎就大概知道藥菀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了，隻是多少有些意外，她這次回來居然也會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見蕭炎這麽說，藥菀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太大了。
    下意識地放下了雙手，她的回答悵然若失：“……哦。”
    “本來你要是不說這事的話，我其實也沒打算說這個的。”
    看著她如今這反應，蕭炎歎了一口氣：“畢竟要是被你誤解成是我自己有這個打算的話，可就糟糕了。”
    “那……那你自己……是怎麽覺得的？”
    無力的指尖在身前慢慢攥緊，心頭念想也在所難免地有些糾結，藥菀甚至都有些不敢對上蕭炎的視線了。
    萬一……
    “我嗎？我隻是說一切還早啦，畢竟我們連百歲都沒到，這種修為和這種壽元，後代子孫的事情就算放到一千年以後再考慮都不是問題。”
    蕭炎的回答倒是很幹脆，又話鋒一轉，語氣逐漸放鬆，如同說笑一般。
    “再說了，大哥和大嫂這不是也還成婚沒多久嗎？做哥哥的總要給弟弟做個表態才是吧？畢竟蕭瀟實在特殊，也總不能一直拿著蕭瀟說事。”
    話音落下，蕭炎看著努力側過頭不去看他的藥菀：“所以說，菀兒又是怎麽想的？剛剛那麽問我，還急躁成這個樣子。”
    “誰急了！”
    藥菀紅著臉反駁道，隻是壓根不需要作何反駁，眼下的反應便已然是成為了事實。
    “唔……！”
    意識到自己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的藥菀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臉，心中那種翻覆不止的羞恥感更是達到了極點。
    “需要一個人靜靜嗎？”
    “——不需要，不準逃走，否則就把你種樹裏。”
    捂著臉的藥菀惡狠狠地說道。
    蕭炎無奈，眉眼低垂道：“其實我單純就是安撫一下菀兒呢？”
    “我當然知道啊……”
    “其、其實……”
    藥菀深吸了一口氣，在努力平複自己心情的同時，道出了自己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其實也不過隻是偶然提及之後，自己下意識地對這樣的話題有了些不同尋常的反應而已。
    蕭炎便這樣默默接受著她略帶著幾分扭捏的自述，隻是片刻之後，感覺說得差不多的藥菀像是慢慢克服了心中的矜持，輕輕咳嗽了一聲。
    “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這算是被多方麵影響到了嗎？”
    恍然大悟的蕭炎下意識地扭過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紫妍和玖璿，心中自是了然。
    生母的肯定，自己的認同，再加上美杜莎對蕭瀟的態度，甚至就連這剛認識沒多級的孩子都在某種角度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她的思維，倒是也難怪她一下子會想那麽多。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該怎麽回答你？”
    藥菀沒好氣地咕噥著。
    “嗯……那菀兒是覺得自己不喜歡孩子嗎？”
    “蕭瀟這孩子我對她也不差啊……”
    “但是菀兒對蕭瀟顯然是有種從別處轉移過來的情感吧？”
    “自從上次其實我就想說了來著，不過要是隨便這種話就實在有些煞風景了。”
    蕭炎打斷了藥菀，而後重新開口道：“在這一點上，菀兒沒有更加真實一點的想法嗎？比如說喜歡啊，討厭啊，什麽的。”
    “不算特別喜歡……也不算特別討厭吧。”
    “所以……所以如果你要是想……”
    “可唯獨這一點，不可能是因為我的意願來強迫你完成的。”
    蕭炎撫摸著藥菀的臉頰，一字一頓道。
    “畢竟你的母親也說了對吧？最初生下你的理由並不是為了完成什麽藥族延續血脈的使命這種虛幻得要死的東西，隻是因為單純的喜歡，才會想要留下後代而已。”
    “……我當然也想要是這樣了。”
    輕咬著櫻唇，心中鬱結也跟著散去了些許的藥菀低聲嘟囔著。
    沒有那麽多可考慮的，隻是因為對彼此單純的情感而誕下後代，她果然還是喜歡這種單純的關係。
    見她終於坦率了些，蕭炎的指尖輕輕按住了她的嘴角，帶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那我看也沒必要想那麽多，也別總是覺得你自己一個人做不到的話就不行了，這不是還有我嗎？”
    “……嗯。”
    藥菀任由著蕭炎的指尖摩挲著自己的嘴角與臉頰，但也的認同蕭炎所說的話，畢竟她的確在這方麵沒有考慮到蕭炎的存在。
    “——好，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看不如我們去試試？”
    “——誒？”
    本來心中還有些觸動的藥菀忽得一怔。
    還不等藥菀說些什麽，蕭炎忽得回頭，大聲道：“紫妍，菀兒有些乏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們盡管修煉，之後有什麽事情再來找我們——”
    紫妍聞言，想也不想得回過頭應聲道：“好，菀兒姐好好休息——”
    “哈？等、等等、慢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蕭炎你——”
    藥菀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但蕭炎的手卻順勢按在了藥菀的肩上，將她輕輕一推。
    刹那時間，天地流轉，明媚的參天蔭蔽在眼前消失不見，昏暗的空間透著隱約可見的微光，緊接著整個人的身體都陷入了一片綿軟質地的大床上。
    眼前蕭炎的暗紅色眸子反而略帶著一絲古怪的微光。
    藥菀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這貨是想要幹什麽了。
    “慢著慢著！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要這樣了才故意框我！”
    “……哪有？我說的完全都是真心話啊，菀兒。”
    話中含笑的蕭炎深深呼出了一口氣，耳畔則是人兒幾乎不受控製地輕微抽氣聲。
    “你……你混蛋……輕、輕點……”
    “可是再輕就要沒感覺了吧？何況本來這段時間就沒閑下來過，就當好好放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