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布料，塗雅麗還給童畫買了黑色的小皮鞋。
    若不是童畫說鄉下穿皮鞋不方便幹活，塗雅麗連皮鞋都要買上幾雙。
    營業員看著都羨慕了，“你對你女兒可真好。”
    塗雅麗笑容加深，“我隻有她一個女兒。”
    營業員以為對方隻生養了童畫一個女兒。
    這年頭家裏一個孩子極少數，尤其是隻有一個女兒的就更少了。
    誰家不是好幾個孩子？
    “一個是太少了，應該多生幾個的。”營業員遺憾的說道。
    塗雅麗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
    另一邊童大來去了醫院。
    王芳這才從童大來的口中知道童畫已經過繼出去了。
    “她是我的女兒！
    你們把我的女兒過繼出去！
    你們竟然都不跟我說一聲？”
    王芳氣血一陣陣的往腦子湧，眼底神色陰森猙獰。
    “你憑什麽不告訴我就做主了？”
    童大來被她怒火嚇了一跳，對她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這不是早就說好了的事嗎？”
    王芳麵目猙獰可怖，心頭的鬱氣和怒火全都炸了。
    “我什麽時候說好了？
    我一直都是不同意！不同意！”
    那個小賤人憑什麽過繼出去過好日子？
    她隻配過下賤日子！苦日子！
    童大來見她又發瘋，皺眉說：“你冷靜一點。”
    早就都說好的事情，她這個樣子跟瘋了一樣。
    王芳拿起桌上的杯子就遷怒的砸了過去，“我冷靜不了！”
    童大來被砸中了，疼的臉色都變了，“你不同意，你有本事跟塗雅麗說，跟你弟弟說！
    你在我麵前發什麽火？是我提議過繼童畫的嗎？是我答應過繼童畫的嗎？”
    王芳就是生氣，就是遷怒。
    不管是死老太婆的事，還是童大來昨天的態度，還是今天童畫過繼的事。
    沒一件是好事。
    童大來要不是還有事說，現在他轉身就走。
    即便如此，他也沒辦法跟來之前想的那樣擺出一份好臉。
    他拉長了臉，“我和你弟弟說好了，你出院後就去我廠裏上班。”
    王芳沒反應過來，“什麽？你說什麽？”
    童大來：“去紡織廠車間上班。”
    紡織廠車間，那不就是去當工人？
    王芳氣的眼前模糊，“你讓我去當工人？”
    她是什麽人？
    堂堂一個副廠長夫人，思想委員會部長的親姐姐！
    童大來安撫她，“隻是暫時的，回頭隻要你不犯錯，我就把你從車間調出來。”
    犯錯肯定就不行了。
    王芳腦子裏就一陣天旋地轉，“我不去！”
    童大來拿她弟弟來壓她：“你弟弟也讓你去，他都開口了，你這不去，豈不是太不給他麵子？”
    王芳冷哼：“我自己去跟他說。”
    “你怎麽就不懂呢？重點不是你工作不工作，重點是你得到了一份工作。”
    王芳冷笑，“我還差這份工作？”
    童大來問她，“如果老二回來的時候，你要是有工作，他當時就留在城裏了。”
    王芳咬牙，對塗雅麗恨之入骨,“若不是塗雅麗，我弟弟怎麽可能連一份工作都安排不了。”
    童大來趁機說：“所以這工作你先做著，回頭我想辦法再買一個工作，把他們從鄉下都弄回來。”
    王芳一臉的諷刺：“你一個副廠長，連給兒子安排一個崗位的能耐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
    童大來心裏憋屈，若不是他得罪了顧廠長。
    他這個副廠長能當的這麽憋屈？
    一點實權抓不上，反而還要處處防備被人抓把柄收拾。
    王芳逼逼賴賴：“要不是我弟弟，你說你能幹什麽？”
    “你要是能出息，我至於去看塗雅麗的臉色？”
    童大來忍耐著王芳的聒噪，終於費了一番口舌把王芳給勸好了。
    王芳還想拿捏一下童大來，“你那個表姑媽什麽時候走？
    我可不想  看到這些人待在我家。
    他們是不是來借錢的？
    你休想借他們一分錢！”
    王芳現在是徹底不裝了，她非得收拾那個死老婆不可！
    童大來臉色沉了下來，“你就是這麽對待我家長輩的？”
    連他的長輩都不放在眼裏，還能把他放在眼裏？
    王芳氣急生笑，“我呸！她算你什麽正兒八經的長輩？”
    童大來捏著拳頭，恨不得用拳頭捶她，“你要是連尊敬長輩，孝順長輩都做不到，我們的日子也過不去了。”
    童大來的幾句話就把王芳渾身的血液都跟著燒了起來，“你說什麽？”
    童大來臉色難看，“你不把我家長輩放在眼裏，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既然如此，我們的日子還有必要過下去？”
    打死王芳都沒想到，那個老不死的在童大來的心裏會這麽重要。
    “童大來，你要跟我離婚，你不想當這個廠長了？”
    童大來望著王芳歇斯底裏的臉，是那麽的醜陋，他厭惡至極。
    腦海裏忽然浮現了孔琳琅溫柔端莊的臉。
    “隨便你！”童大來心裏有些衝動。
    這些年孔琳琅一直跟他保持距離，他私下跟她多說幾句話，她都避之不及。
    她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他卻不是一個好男人，不能對她負責。
    若是下半生能和孔琳琅在一起，也好過現在過這亂七八糟的日子。
    王芳見童大來轉身就走，又急又氣！
    “你給我站住！”
    童大來轉過去的背影，停住了腳步。
    “你就不怕我弟弟找你算賬？”
    童大來冷哼一聲，“我等你弟弟來找我算賬。”
    童大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芳又氣又恨，拍床大叫，“童大來！你給我回來！回來啊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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