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春雷見他爸越罵火氣還越大，“爸，我讓他回去，你消消氣。”
    童大來罵累了。
    別以為他想罵人。
    他罵人就情緒激動。
    情緒激動，傷口就疼！
    傷口疼，他就生氣！
    生氣他就罵人！
    “他要有你一半懂事，三分能力，我還氣什麽？”
    童春景眼底黯然，“我回去告訴媽，你來了。”
    童春雷點頭，把他送到門外。
    拍了拍他的肩膀，“爸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他現在遇到這種事，比誰都難過。
    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更應該順著他一點。”
    童春景微微點頭，“我走了。”
    另一邊，童畫出了醫院之後，就在附近找起來。
    找了半天，童畫也沒找到她爹。
    “難道已經走了？”
    “他來不是找我的嗎？”
    最後找了一遍，沒找到人，童畫也隻能走了。
    蘇荃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到她終於走了。
    才放下心來，吐出了一大灘血來。
    最近這些天來，他有感覺自己的身體好轉了。
    今天一出手，又感覺一朝回到解放前。
    身體裏那股鬱滯的感受再次回來了。
    紅牛大隊他不能再待了。
    ‘蘇荃’這個人也該消失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得見見顧司。
    顧司下班時，感覺有人跟著他。
    回頭時發現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跟著他。
    介於自己的身份，顧司對於這種情況還是很熟悉的。
    他主動走了過去，“老鄉，你找我有事嗎？”
    在隆平公社時，有些老鄉遇到解決不了的事，走投無路了，會去堵他。
    眼前這個中年人衣衫襤褸，看上去家庭條件不好。
    顧司摸了摸口袋，昨天他的錢都上交了。
    還有五塊幾毛錢……
    如果對方實在是困難，這錢應該能夠解決燃眉之急。
    蘇荃打量著他，長得一副小白臉的樣子。
    麵相來看……
    媽的！
    孤寡的麵相！
    這種麵相一般都是親人不親，無妻無子的情況。
    “你是顧司？”
    顧司見對方臉色十分難看，有些異常。
    微微蹙眉：“你找我有什麽事？”
    蘇荃沉著臉，“把你的八字告訴我。”
    顧司：“……”
    “你是什麽人？宣傳封建迷信，你……”
    話沒說完就被蘇荃打斷，“我送你的金表，看到了嗎？”
    顧司：“……”
    童畫昨兒個才告訴他，她有個親生父親。
    且她的親生父親還送他一塊金表。
    顧司微微挺直了背，站姿也變的老實起來。
    “什麽金表？”但也不能完全確認對方是他想到的那個人。
    蘇荃目光幽幽的看著他，“見麵禮。”
    顧司：“……”
    應該是沒錯了。
    “你是童……”
    蘇荃打斷他的話，“跟我來。”
    顧司有些遲疑。
    童畫還在家裏等他。
    但對方是童畫生父。
    看童畫的態度，他們是相認了，且關係親近的。
    顧司猶豫再三，還是跟著蘇荃去了。
    兩人在縣裏的河道旁停了下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顧司以前也沒有見老丈人的經驗。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麽稱呼對方？
    爸？
    嶽父？
    老丈人？
    “爸，你現在……”顧司挑了第一個稱呼。
    蘇荃打斷他，一臉的嫌棄。
    “誰讓你叫我爸的？”
    顧司：“嶽父？”
    蘇荃臉色難看：“閉嘴！”
    顧司猶豫了一下，“老丈人？”
    蘇荃神色惱怒，對著顧司就是一拳頭！
    顧司毫無防範！
    被打的鼻子嘩嘩的流血！
    蘇荃心裏暢快了一些。
    要不是怕童畫不高興，他何止這一拳頭。
    顧司捂住鼻子，咬牙壓下了劇痛中的悶哼聲。
    “我問你，你為何要騙我女兒和你結婚？”
    顧司理虧在前，心中有怒火，也絲毫不敢發。
    “我沒有騙她！”
    蘇荃怒聲道：“沒有騙她，你讓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沒有三媒六聘，無名無分的跟著你？”
    顧司見他上前一步，怕他再動手，後退一步。
    對方是童畫的親爹，打他，他也不能還手。
    但骨子裏的傲氣，還是讓他不願意輕易挨打。
    “我們的身份有些麻煩，我又是初來乍到，沒有在這裏站穩腳跟。
    她是怕影響我，所以才沒有對外宣布，這是我的錯。”
    顧司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也確實是這麽認為的。
    蘇荃諷刺他，“你沒站穩腳跟，你結什麽婚？
    你自己都護不住自己，還讓一個女人用名聲護住你？
    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東西？”
    顧司臉色沉了下來，“是我的錯。”
    蘇荃沉聲說道：“沒有三媒六聘，你就把她娶進門，無名無分的跟著你。
    她為了你的事業妥協，為你做的犧牲，你一輩子都得記得這一點，你欠她的！”
    顧司點頭，“我知道，我不會負她。”
    蘇荃冷笑，“男人的話要是能算數，母豬都會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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