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龐書景摟著黎菲然的樣子，登上了熱搜榜首。
    這次不用女傭們“提醒”，成安照自己就看到了。
    當她發了好幾條微信他都沒回，晚上七點半都沒有音訊的時候，她心裏就有預感了。
    看樣子，應該在某個地方安慰黎菲然呢吧，就像之前那樣。
    她再次感歎，感情這個東西真的不會騙人。對她，幾滴眼淚就足夠讓他留下，而對自己，她就算穿著深v，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或許，他對她的好，隻是點到為止，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成安照想。
    時針指向十點，夜深得徹徹底底，龐書景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成安照夜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竟然也真的接了。
    “喂？”
    “啊？”成安照沒想到他能接，瞬間慌神。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沒有…就是，我想問問，你今天還回來麽？我在…”
    “書景，你過來，幫我開了一下酒！”
    等你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成安照隔著電話，清晰的聽到了黎菲然的聲音。
    這下，成安照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了。”
    “成安照。”龐書景叫住她，“我今天會回去的，但你別等我，現在馬上回去睡覺。”
    成安照心情複雜，“我知道了。”她輕聲回答。
    然後，她決定什麽都不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嗯，不管從前還是以後，至少這次，她想要聽他的話
    。
    她想要相信他。
    而電話另一頭的龐書景卻反而呆滯住，握著早就掛掉的電話好半天都沒有反應，直到黎菲然過來找他。
    “書景？我叫你呢，怎麽還不過來？”
    “什麽？”
    “紅酒你會開吧？幫我打開。”
    “你現在能喝酒麽？身體沒事？”
    “紅酒應該沒問題，少喝點就好。我最近我總失眠，說不定還有幫助，而且，你不在我身邊麽，有什麽可怕的？”
    聽她這麽說，龐書景沒辦法，隻好幫她打開。又拿了兩個杯子，一人倒了點。正好，他們點的外賣也到了。
    披薩跟紅酒並不很相配，但黎菲然卻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接著一口。
    突然，她垂下了頭。
    “你知道為什麽，我在美國待了那麽多年，卻每次回國都要點披薩吃麽？”
    龐書景被她從身體各處散發而來的失落感浸沒，無聲搖頭。
    “因為我老公隻吃日料。你不知道吧，他是中日混血，喜歡日本的一切，每年都要去好幾次。”黎菲然抬起頭看他，突然笑了，“哈，說不定他在日本有一個內向的情人，不好意思出來搶遺產，也在喝酒傷心呢！”
    “你別亂想了。”
    “我沒亂想。”她舉杯，仰頭喝了一口，再對視的時候眼睛已經泛紅，“有好幾次，我聽到他在深夜無人的地方打電話，說的是日語，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聽語氣，對方一定是個女孩子。書景，你說，是我的問題麽
    ？”
    “什麽…”
    “結婚之前，他明明對我千般好、萬般愛，為什麽後來一切都變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麽，才會變成這樣？”
    “這種事，你怎麽能責怪自己？是他騙了你！”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毫無阻礙的一路向下。
    黎菲然聲音顫抖著，“那為什麽，後來不再騙我了呢…”
    龐書景握緊了拳頭。
    “黎菲然，你是被他洗腦了麽？他根本就是…”
    “嗚哇！”
    她突然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哭得聲嘶力竭，哭得龐書景腦袋裏什麽想法都沒有。
    他靠過去，輕輕將她攬在懷裏，摟著她的肩膀讓她舒服一些。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成安照從睡夢裏突然睜眼。看了眼時間，然後飛奔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外麵跑。
    時間太早，傭人們都還沒上班，走廊裏隻有她局促的腳步聲。她顧不得別人能不能聽見，跑到龐書景的臥室門前。
    門虛掩著，從門縫裏能看到他的床。
    整潔又幹淨。
    成安照心裏一沉，明白過來，他食言了。他昨天，到底還是沒回家。
    一整夜都跟黎菲然在一起吧，她用力咬住嘴唇，想。
    好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設想一般，上學途中，她又看到兩人的新聞——龐書景與黎菲然共回愛巢，疑似過夜。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可為什麽，心還會覺得痛呢。成安照收回手機，拿著筆記複習起昨天講的功課
    來。
    可是，這種花邊新聞什麽時候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哪怕是在食堂吃個午飯，都消停不得。
    “真可憐啊…”
    “是我的話都沒心情吃飯了。”
    “要是我，都不會來上學。”
    成安照背對著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身旁的朋友也聽到了，打抱不平，放下筷子就要過去理論，“這些人真是的…”
    成安照攔住了她，搖著頭笑了笑，表示算了——沒關係，又不是第一次，她已經習慣了。
    “別搭理她們。”另一個朋友說，“話說，後天晚上迎新晚會就開演了，你們都會去吧？”
    “當然，你的節目我們怎麽能錯過？什麽節目來著？”
    “《甄嬛外傳》，保你們笑到停不下來，為了寫段子，我們戲劇社的前輩門熬了好幾夜呢！安照，你也來吧，肯定有意思！”
    “嗯，好。”
    成安照應著。她沒說，她根本就沒看過《甄嬛傳》，也沒有惡補的心情。
    不過，反正也沒事可做，漫漫長夜，一個人待著還不如和大家在一起。
    下午的課上完，她和來時一樣，一個人又坐上了回程的車，然後下了車又慢悠悠的散步。
    嗯？成安照看著不算遠的家，皺眉。
    門口，停著一輛跟這奢華的房子一點都不匹配的麵包車，院子裏亂七八糟的，放著好多大大小小的箱子，女傭們忙前忙後，一個接一個的出來又進去。
    像是要搬家的樣子。
    “哎！小心小心！這個箱子裏是
    書景的手表呢！”院子中央，黎菲然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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