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的天氣，兩人在深夜裏並肩而行。
    龐書景握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成安照也老老實實的讓他牽著。
    兩個人牽手，確實比一個人溫暖。
    “他怎麽樣？”
    “還好。”
    “也哭了吧？”
    “嗯…”成安照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
    龐書景微微笑了笑，道，“你的眼睛都哭腫了，能想象出來，你倆抱頭痛哭來著吧？估計他會比你更嚴重。”
    成安照白了他一眼。哪怕被猜中了心思，也多少有些不服氣。
    “你呢？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不會是跟蹤我了吧？”
    “我一個大總裁，哪有閑時間跟蹤你？”挑眉，不屑的樣子，“再說，我怎麽能親自做跟蹤這麽見不得人的事？”
    “你直接說你是派人跟蹤的我不就行了？我就知道…”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好幾天，不管不問麽？你不知道，大半夜的接到電話說你跑了，我有多著急。”
    某一個角落，龐書景停下來，扶著成安照的肩膀，認真又真摯。
    “下次不許這樣了。”他說，“下次，我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在外麵等好幾個小時，而是會直接衝進去，把你帶走。”
    “好幾個小時？”
    “你以為呢？”龐書景皺著好看的眉，明明是抱怨，卻還是寵溺的樣子，“你在裏麵哭，我在外麵也快哭了，凍的。你看我的耳朵…”
    成安照鬼使神差似的，踮起腳尖，雙手高高舉起，捂
    住了他凍得發紅的耳朵。
    真的是冰涼的。
    龐書景也愣住了，一張在心裏縈繞不散，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就近在咫尺，哪有不親的道理。
    他捧著她的臉，深情的吻上去。
    一切都那麽自然，就好像他們回到了幾年前，相愛得一塌糊塗的時候。
    時間，好像在這個吻裏，幻化得無影無蹤。那三年的空白，也不複存在了。
    那個吻結束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戀戀不舍，又依偎了好久，才放開彼此。
    “今天別回醫院了。”龐書景提議。
    成安照快三十歲了，早就不是單純的小女孩，這提議的潛台詞，她很清楚。
    沒什麽可掩藏的，她也很直白。
    “不，現在這個時候，不合適。”
    龐書景有些尷尬，隨口支吾了幾句，“也是，那我先送你回醫院。”
    車上，舒緩的隱約緩和著兩個人的氣氛，龐書景認真的開著車，成安照看著街景，時不時哼唱幾句——他車裏的歌從來沒變過，聽了好多次，她也熟悉旋律了。
    “馮冉兒最近怎麽樣了？”
    一個白眼掃過來，龐書景撇嘴，“你故意的吧？”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想問。我對她的印象，一直都挺好的。”
    “她應該沒什麽事，最近還在拍電影吧…”
    說起來，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她撂下一句“要馬上官宣”之後，就再也沒聯係過了。
    最近新聞也沒有她的消息，應該不算太壞。
    “那…”
    “你想問黎菲然吧？”
    光提起這個名字，龐書景馬上歎起氣來，“我還一直沒告訴你，她…”
    “她怎麽了？”
    “雖然我還沒有具體的證據，但大體可以確定，你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好的事，都是她做的。”
    “什麽…”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早就回國了。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你和陳井能有這樣的結局，我有責任。”
    成安照默默的笑了笑。
    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已經過去的事，除了笑她還能怎麽辦？
    “嗬，我想，她恨的人不隻是你，也許是我連累了你也說不定。”
    “嗯？”
    “我見過她一次。”成安照說，“當時她給我道歉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複仇就開始了。哈，要是她的報複就此結束就好了。”
    “但願吧。”龐書景看著前方，目光複雜，“不過，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得結束才行。”
    另一邊，同一片深夜，站在窗口的黎菲然突然打了個冷戰。
    這棟房子是她去年就買好了的，就在龐書景公司旁邊不遠，幾個小時之前，她眼看著龐書景從公司裏跑出來，急急忙忙的上了車。
    她的人也很快跟了上去。於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她不停的收到照片。
    前兩個半小時，都是他在一家酒吧門口等待的樣子，接下來，成安照走出來，再之後，是他們在甜蜜擁吻。
    其實在沒看到成安照之前，黎菲然也預想到了——能讓
    龐書景在寒冷的夜裏等這麽久的人，除了成安照，還會有誰？
    隻是，心還是會疼，還是會覺得恨。
    到現在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輸跟那個女人哪裏，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該死，龐書景身邊的人，明明應該是她才對。
    到底憑什麽…
    叮咚！門鈴響了，黎菲然看了看時間，果然是約定好的。
    穿著睡衣，她去開門。
    “你倒是挺準時。”她說。
    一隻健碩的胳膊伸進來，輕佻的挑起她的下顎，帶著嬉笑，“你給我那麽好的條件，我怎麽可能會錯過？”
    “所以，你現在就算是答應我了？”
    “哎？話先別說的那麽死，你連訂金都沒給，就想要得到我的承諾麽？”
    男人粗糙的手，抓住她的肩膀。隔著一層衣服，黎菲然都覺得那感覺難以忍受。
    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認識的唯一能做到、也可以信任的人——他們已經合作過幾次，他收了她的錢，她的不雅照在他手裏，如果再加上她的身體，這份關係一定會更加牢固。
    她豁出去了，她沒有什麽失去的了。
    手一路向下，黎菲然強忍著戰栗，跟著男人向床邊走去。
    ……
    結束後，男人心滿意足的穿著衣服。
    “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黎菲然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道。
    “放下，收了這麽大的好處呢…哈，真沒想到，你還挺狠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先說清楚，這種見血的事，可不事馬上就
    行的，得找機會。”
    “我知道，你盡快就行了。”
    “好。”男人回頭。
    月光之下，他光亮的頭帶著幾許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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