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姍姍興奮的樣子，隻持續了短短的幾秒。
    之後，她再次黯淡下來，呢喃，“可是，這樣好麽？”
    龐書景抬眼，從後視鏡裏看到她低垂著的頭，“什麽意思？”
    “我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大學畢業的應屆生而已，沒什麽經驗，也不算聰明，感覺去您的公司好像不太夠格…那麽大的企業，我…”
    “夠不夠格，是我說的算。”龐書景道，“你救了我一條命，我給你一個機會，說起來，應該是你不劃算才對。”
    “而且，我隻說讓你進我公司試試，能不能留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是真的水平不行，到時候我也沒辦法。先跟你說好，我公司人才濟濟，不是從各大公司挖來的優秀人才，就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你得多努力才行。”
    “嗯！我一定會努力的！”
    幾句話，他也沒特意去勸她什麽，但這件事，就很神奇的定下來了。
    成安照一方麵替孟姍姍由衷開心，可一方麵，又隱隱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是因為剛才兩個人的對話是旁若無人的麽？還是因為她被排除在外了沒有參與？或者，隻是她幼稚，吃醋了？
    她也不知道。
    不過很快，當她看到孟姍姍所住的地方時，這種心情蕩然無存。
    那麽破舊的小區、那樣充滿汙穢的樓道、那樣狹窄又幽暗，盡是發黴味道的房間，把她帶回了不堪的從前。
    她甚至能看到，工作了一天的自己，孤零
    零的回到這樣的地方，簡單洗漱後，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就隻知道睡覺的樣子。
    孟姍姍很不好意，一直說對不起。
    “對不起，好幾天都回來，也沒時間收拾，很亂吧，還落灰了。我去拉開窗簾，可能會好一點。”
    可，窗簾打開後，房間裏的灰塵更加明顯。
    孟姍姍的窘迫，讓成安照尤為難受。
    “沒關係，不用收拾了！”她說，“中午還沒吃飯呢吧，我們叫點外賣吃？”
    “可是，這附近的外賣都是小飯店的，不太幹淨，我怕…”
    “那我讓人送點過來。”龐書景說著，拿著手機出了門。
    眼看著孟姍姍要哭了似的，成安照為了安慰她，握住了她的手。
    “我以前也住過類似的。”她說。
    “嗯？安照姐也住過這樣的麽？”
    “嗯…”成安照微微仰頭，算著時間，“說起來，住了得有六、七年呢！當時我家破產，我媽病重，我爸就帶著我租著這樣的房子過。後來我爸也去世了，我退學了去飯店打工，當時給我分配的員工宿舍，也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成安照笑，“其實當時不覺得自己有多苦，隻是時間過去了，日子似乎變好了，回想的時候才會偶爾可憐自己。”
    “你的日子也會變得越來越好的。”她說，“龐書景的公司確實競爭很強，但也確實有發展，你隻要努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跟奶奶在一起了。
    ”
    “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能在這個城市找份工作，租一個好點的房子，然後把奶奶從敬老院接到我身邊照顧。前天我還給她打電話說來著…”
    說著說著，孟姍姍的眼睛裏泛起淚花，她不好意思的趕緊抹去。
    “會的，你肯定會！”
    那天中午，三個人圍在破舊到泛黃了桌子上，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孟姍姍感歎了好幾次，說那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飯。
    離別的時候，她送到門口，又跑到窗戶邊看，一直在揮手。
    “呼…”車子如釋重負似的，重重呼出一口氣。
    龐書景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問。
    “謝謝你。”她倒是先開口了。
    “什麽？”
    “我是說，你主動幫孟姍姍安排工作的事。這幾天，我一直覺得你對她漠不關心，有些埋怨你。沒想到…嗬，你的方法確實比較務實。”
    “我隻是覺得，她雖然對我有恩，能幫的我肯定會幫，但是該保持的距離還是應該保持的。”
    “你是說，男女有別麽？”
    “差不多。”龐書景似乎想要發泄多天的不滿，瞥了她一眼，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麽，那麽大方，把自己男朋友把別的女人身上推？”
    成安照瞬間瞪眼，“你看，你果然還是把她當女人！”
    “要不然呢！”
    “當然是恩人！應該是無性的才對！”
    “無性…什麽亂七八糟的，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就無理取鬧了！怎麽？你
    現在厭煩我了，是不是看孟姍姍比我溫柔賢惠啦！”
    “當然不是！你想什麽呢！”
    “那你剛才還…啊！”
    猛然的急刹車，成安照完全沒有防備，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又在差點撞到前麵時被一隻大手撈進了懷裏。
    下一秒，他的嘴唇霸道的吻過來，封上她還想要說什麽的嘴。
    成安照完全懵了，不知道反抗，等過了好久，他鬆開了她，才想起來大喊大叫。
    “你幹嘛！”
    “讓你胡說八道…”龐書景皺著眉，很生氣的樣子，“以後不許你說這樣的話，甚至都不許這麽想，聽到沒有？”
    “不說就不說，但怎麽想，你可管不了，我…哎！”眼看著他龐大的身影又蓋上來，成安照連忙認慫，“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這麽想了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安照，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得跟你說清楚了。”
    “說清楚什麽？”
    “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從來都沒有像愛你一樣愛過誰，從前沒有，以後也絕對不會有，所以…”
    “噗呲！”成安照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龐書景的臉色更難看了。
    “對不起對不起，就是…你說的話跟電影台詞似的，也太肉麻了…”
    “肉麻麽？怎麽辦，我還想要再肉麻一點。”龐書景壞笑著棲身而來，成安照剛想大叫，聲音卻被他霸道的吻覆蓋。
    這天，兩人沒有回家，而是在路過的一家酒店前停住，一直到天黑
    才出來。
    兩人享受著難得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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