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書景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新聞發布會的第三天，就帶著人找來了。
    三輛車，停在門口的氣勢都不一樣。
    那時還有患者在，龐書景不想太過驚擾他們，但沒辦法，他帶的人不少，光是一起走路而已，就足以讓這診所看起來不同尋常。
    他很有耐心，看白靈正在給患者看病，在門口等著，並未打擾。
    白靈還是有眼力價的。
    “進來吧！”她在診室裏喊人。
    小小的診室，龐書景一入座，都顯得擁擠了。
    “你來找人的吧？”白靈先發問。
    “你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對吧？所以，我希望我帶來的這些人排不上用場。”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主動把人交出來。
    但龐書景不知道，白靈雖然隻是一個小小診所的醫生而已，卻也是見過大世麵的。
    “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不信的話，你可以讓人搜。”
    龐書景眯起眼，思索著這個麵對他竟然能如此沉穩的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想不通麽？”白靈身子後仰，翹起腿，“那我告訴你好了！我確實見過成安照一次，不過不是這裏，是在我哥的醫院。”
    “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她去複查，我跟她說過幾次話，所有有些印象。前幾天，我看到你的新聞發布會，就預想到你會來這裏找。”
    “我是成安照主治醫生的親妹妹，又正好在這種窮鄉僻壤生活，是藏人的好地點，你一定會這麽想，所以，我也做好了你會來找我的心理準備。”
    “不用擔心，你盡量派人搜，病人的情緒我會安撫的。”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龐書景再沒有勸說的必要。他沉著臉從診室裏出來，對著屬下一擺手，屬下立刻四散開來。
    白靈也隨之走了出來，吆喝似的組織著患者，“來，我們把早操時間提前一會，請大家跟我出來！”
    很快，診所裏一個人都沒有，好像是故意給他們騰地方搜查。
    這種態度，讓龐書景的心涼了大半截。
    隻是昨天才得到的線索，來之前他還以為十拿九穩了，看這個架勢又得一場空。
    龐書景看了眼二樓，鬼使神差的走上去。
    很雜亂，但一眼上去就是單身漢住的地方，倒是跟那個叫白靈的相符。
    視線在各種東西上掃過，等會兒…在某個地方，龐書景的視線又折了回去。
    “好了，收工！”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停下來，帶著不解，跟在他後麵，下了樓。
    樓下，白靈的早操也剛剛結束。
    “怎麽樣？我說了，你找的人，不在我這裏。”
    “嗯，打擾了，抱歉。”龐書景說完，便上車走了。
    後視鏡裏，他隱約看到白靈的嘴唇在動，像鬆了一口氣。也因此，他更加確定自己的設想。
    這麽不想見我麽？
    我到底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了？成安照，等我找到你，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
    “派人看著她。”
    “是！”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確認人已經走了，成安照才從衛生間裏出來。
    衛生間的浴室裏，有一麵牆有暗格，很小，很窄，隻能容一個瘦弱的人藏進去。而且裏麵鋪著厚厚的瓷磚，哪怕是敲，從聲音也聽不出端倪。
    “走了？”她還是不放心。
    “嗯，走了，但是…”白靈皺眉。
    “但是什麽？”
    “沒有  ，我就是感覺好像哪有點不對勁。這麽千裏迢迢的找過來，就找了這麽一會兒就結束了？東西都沒怎麽翻。而且，總覺得他好像信心滿滿似的。”
    “他進衛生間了麽？”
    “有人進來，停留了不到五秒就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嗯…”白靈點頭，也陷入沉思。
    一整個下午，她都越想越不對勁，心裏也有點慌，是女人的直覺麽？她給哥哥白照打了電話。
    白照告訴她，下一個地點已經找好了，今天淩晨就會來接成安照。
    “今天？太匆忙了吧？”
    “否則夜長夢多。龐書景已經找到你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派人監視你了。”
    “那你還怎麽過來接？”
    “放心，我有辦法，淩晨一點的時候，你…”
    成安照有些緊張。
    “放心吧，我哥到時候會派人開一輛麵包車過來，擋住門口。我們後麵是無盡的田野，附近也沒有高樓，就算有監視的人，也不會發現。”
    “到時候，你隻要瞬間上車就好。之後，我會讓司機把車往前開開，再讓他們看到門口，再把那些醫療垃圾送上車。”
    “很快，不出意外的話，不會超過三分鍾。那麽晚了，監視的人也會困，腦子也轉不了那麽快，等他們反應過來，你都到目的地了。所以，放心吧，沒事。”
    成安照點頭。
    但其實，她心裏還是慌慌的。
    簡單的吃了頓晚飯，成安照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她精神百倍，緊張趕走了她的困意。
    終於，到了約定時間。
    白靈站在窗戶旁，老遠就看到那輛車。
    “到了！走吧，去門口！記住，到時候速度一定要快！”
    “好。”
    成安照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所有的細節都如同約定好的那樣，成安照神經緊繃著，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貓著腰躲在車裏。接著，被一袋又一袋的醫療垃圾掩埋。
    她一動不動，不敢出生，甚至連頭都不敢抬。緊閉著雙眼，等著漫長的三分鍾趕緊過去。
    接著，她感覺到，車子啟動了。
    是成功了麽？她稍微放下了心，微微活動著僵硬了的手指。
    “成小姐是吧？”司機突然開口，“我這個車是有定位的，白醫生為了不留證據，讓我把車停在下一個村子路口，那村子門口就是村衛生所，你進去，白醫生就在裏麵等你。”
    “好。”成安照低聲回應。
    又過了一陣，車子速度慢慢減緩。
    隨著司機一句，“下車吧！”成安照拉開車門，迅速跳下車，然後鑽進衛生所裏。
    隻是，剛才跳下來的太急，她的腳扭了下，鑽心的疼。
    “白醫生？”她忍著疼，一邊向黑暗裏走，一邊輕聲喊，剛走幾步，撞到了一堵牆。
    不，比牆要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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