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小築。
    以及門前兩幅對聯。
    是妲己九歲那年與蘇長青產生了爭執，在冰天雪地之中自己一筆一劃刻出來的字。
    那一日她想出府。
    蘇長青攔住了她。
    說了句什麽時候打得過兄長和父親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紅塵小築的名字和這一幅對聯，源於蘇長青編寫的一個話本。
    彈指遮天。
    這本書裏有一位驚才絕豔的人族女帝。
    南嶺天帝。
    又名狠人大帝。
    她是妲己從小的最為崇拜的女子。
    甚至一直以她為目標。
    自幼的打扮都和南嶺女帝十分相像。
    她的紅塵小築之中，狠人大帝的木雕、手辦，散落的到處都是。
    幾十種青銅麵具、三十多個吞天魔罐、十幾個龍紋黑金鼎堆滿了院落。
    她還讓蘇長青給她鑄造了一座青銅仙殿。
    蘇長青拿著手中的斂命書。
    這一次走進紅塵小築的底氣都足了。
    修行了斂命書，蘇長青才放心讓妲己出府。
    誰知。
    蘇長青剛剛走進紅塵小築，還沒邁出幾步，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神念掃視四周發現別院裏竟然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
    蘇長青腳下法力流轉一道遁光閃過瞬間來到了別院中央。
    別院裏果然沒有人。
    幾個房間的房門緊閉，分明塵封已久。
    蘇長青皺眉。
    “不要找了，你妹妹也離家出走了。”
    這時。
    滿麵愁容的蘇護走了進來。
    他身披金絲朱雀鎧，腰間挎著一柄青銅劍，頭上的三叉帥字盔已經記很久沒有擦灰了。
    蘇護走到一個倒扣的吞天魔罐旁邊坐了上去。
    “這是妲己留給你的信。”
    蘇長青不用看，神念一掃就知道信中的內容。
    裏麵隻有寥寥幾句話：
    “哥，你曾經說過，我能打過父親，就可以去紅塵曆練了。
    現在我做到了。
    我走了。
    以後換你在家等我了。
    勿念。
    立誌要為二哥分憂解難的蘇妲己。”
    蘇長青抬頭望天，掩麵長歎一聲。
    “爹啊，你怎麽連妲己都打不過了？”
    蘇護老臉一黑，道：
    “要我說，這事就全怪你。”
    “誰讓伱當時說了那句話，給她留下了話柄。”
    蘇長青無語：“我也沒想到你真能輸啊。”
    蘇護老臉抽搐，不準備在輸給閨女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
    他將手中信箋一扔，道：
    “總之你看著辦吧。”
    “大的大的離家出走，小的小的翅膀也硬了。”
    “我啊，老咯。”
    “以後我就守著這冀州城，哪也不去了。你們想回家看看就回家看看，不想回家也別忘了這裏還有個老爹。”
    “長青，其實……”
    蘇護欲言又止。
    最後沒有還是沒有說完，就轉身就走了。
    蘇長青不知蘇護想說什麽，不過他看著蘇護離開的背影露出一抹笑意。
    他沒有從蘇護身上感受到半點蕭索，眉宇嘴角之中流露的都是自豪。
    “記得勤練武功，別等到幾十年後，連孫子都打不過了。”
    蘇長青笑道。
    聽到孫子兩個字，蘇護頓時怒了，
    拂袖而去。
    蘇護剛剛離開。
    陰影之中便走出一位暗探。
    他胸前秀了一個圓筒，長個憨厚農夫模樣的圓臉，單膝跪地稟告道：
    “公子，三小姐出府之後便去你斬神的廢墟轉了一圈，剛好遇到了五歲的黃天化。打了一架，不分勝負。後來二人又在漳水比武數次，各有輸贏。七天後，三小姐便易容去了冀州學宮，化名蘇小妹，意圖武道宮。”
    “此事老爺讓我們事後再稟告與您。”
    “您曾說過，閉關之時，老爺若有不會傷害蘇家，傷害自己的要求，盡量滿足他。”
    蘇長青點了點頭。
    他的確說過這話。
    這是他對蘇護絕對了解的情況下才下發的命令。
    自己這個老爹。
    平日裏看著性烈如火，其實比誰都悶，無論什麽事都不願意勞煩他們幾個子女。
    數年前，長青商號早已富甲天下，他竟然因為軍糧不夠變賣了不少家產，也沒有像蘇長青張口。
    十幾年來。
    他幾乎沒求過蘇長青一次。
    如果他真的開了口，必然是天大的事。
    蘇長青沒想到。
    蘇護第一次下命令，隻是為了和他說句話。
    他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他沒說完的半句話是什麽。
    身體化作一道金光瞬息而去。
    往冀州學宮去了。
    ……
    太行山下。
    一處遍布河流，風景秀美的山穀之中。
    懸崖之巔。
    矗立著座古樸肅穆卻不乏典雅的宮殿。
    宮殿是典型的冀州風格的建築。
    灰磚青瓦，雄渾大氣。
    宮殿門前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
    武道宮。
    此時，武道宮外，來了一位帶著青銅麵具少女，她秀發飛揚，衣袂獵獵，氣質超塵。
    遠遠望去，她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這裏就是二哥創建的武道宮嗎？”
    “天下的武功高手都在這裏了。”
    她滿頭青絲揚起露出一雙清澈如秋水的瞳孔。
    她要入學。
    打敗所有弟子。
    然後天下第一。
    ……
    此時。
    冀州學宮無涯湖。
    湖心閣。
    蘇長青站在窗前，長發散落在肩頭，一襲青色長袍襯托出他的出塵和卓爾不凡。
    他望著易容的蘇妲己歎息一聲。
    “這本斂命書可以讓武者收斂氣息和命數，加上易容術，足以瞞天過海，穿過兩國邊境的荒山野嶺了。”
    蘇長青將這本武道功法交到了陳季貞手中。
    “公子，今後出國斬神，還是以斬神小隊的形式嗎？”
    斬神小隊是武道宮安排學生曆練的方式。
    一個斬神小隊五人。
    武道宮的學生可以根據自己擅長的功法自行匹配。
    不過蘇長青要求，每個小隊之中，必須要有擅長金鍾罩和先天培元功的學生。
    每個斬神小隊的第一次試煉都需要有一名先天境的領路人。
    有了長途跋涉斬殺淫祀邪神的經驗，斬神小隊才能自由行動。
    蘇長青點了點頭，表示以後不變。
    他隨即將推演成功的先天太極武道和九陽神功第一層交給了陳季貞。
    “九陽神功修煉極其凶險，等有人到了先天後期再傳授下去。”
    “他們斂命書修行成功後就可以聯絡各地琅琊閣。”
    “開始出境斬神。”
    蘇長青看著湖心閣中懸掛的人間山海圖。
    他也要開始斬神了。
    修為低於他的香火神靈，得不到屬性。
    他隻能出城。
    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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