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化幹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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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平聽到周玉成的第一句話,就死心了。
    還踏馬征求凶手的意見。
    凶手一番狡辯,更說出“言之有理”這種鬼話。
    真踏馬的。
    狗官!
    你不想查王勇,你把這卷宗藏起來不就行了?
    為啥要把卷宗給我?
    現在,我把人抓回來了,你踏馬反手把我賣了?
    草!
    讓我做惡人,得罪楊金堂甚至城南王家。
    你踏馬假惺惺做好人,賣人情給楊金堂甚至城南王家。
    真狗官!
    這案子,是破不了了。
    不但破不了這案子。
    還得罪了王勇、楊金堂甚至城南王家。
    可是。
    麵對周玉成的提問,還隻能據理力爭:“大人,屬下親眼所見,那老夫妻絕非妖怪,那老頭,更已經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若真是妖怪,怎能絲毫不加反抗就被捆住燒死?”
    周玉成沒說話呢。
    王勇便冷笑道:“誰說沒有反抗?
    “徐神捕,你不能沒看見,就說沒反抗,在你抵達之前,某與手下士兵經曆長達半刻鍾的戰鬥才險險將那對妖怪擒拿,什麽病入膏肓,分明是被某與手下士兵打傷。”
    徐太平聲色俱厲地嗬斥:“信口開河。”
    這時,周玉成接過話茬:“是不是信口開河,找士兵詢問一二便知。”
    徐太平深吸一口氣。
    壓下怒火。
    麵向周玉成。
    躬身施禮:“大人,請準許屬下立案調查。”
    周玉成微微皺眉:“徐太平,你打算如何調查?”
    “查現場,大人,若那老夫妻真是妖怪所化,且真有反抗並且戰鬥持續半刻鍾,現場一定會留下許多痕跡,以屬下之能,也隻需半刻鍾便能找到證據。”
    周玉成聞言,不作回答,沉吟起來。
    王勇則眯起眼睛,凶狠的眼神釘在徐太平臉上,一眨不眨。
    徐太平依舊保持躬身的姿勢。
    等待周玉成的回答。
    良久。
    隻聽周玉成淡淡道:“這案子涉及縣兵,不可輕易立案,容本官與楊縣尉商議商議再做打算,徐太平,你先回去吧。”
    徐太平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心裏更失望。
    商議商議?
    上司說這句話,就意味著這事兒無限期擱置。
    說直白點,就是在打太極拳,進可攻退可守,反正出了事兒有說辭,不背鍋。
    《水滸傳》中,知縣就是這麽應付武鬆的。
    武鬆回家,帶著哥哥武大郎的骨殖和證人去報案,那知縣早與西門慶有勾結,卻又不願意得罪武鬆,就推說證據不足,再商議商議。
    等武鬆手刃仇人之後,那知縣又跳出來說你急什麽急,我不是說過在商議嗎?
    把鍋全扣到武鬆頭上,判武鬆的時候手稍微一鬆,判得輕了一點點,便又落下個人情。
    這種人,最可恨。
    但凡有那麽一丁點良知,直接把案子判了,哪有後來那些事兒?
    這是什麽?
    狗官!
    用各種手段把你逼瘋,然後又假惺惺的跳出來說你不該這樣不該那樣。
    啥叫逼上梁山?
    這就是了。
    用一句時髦的話講,就是“你為啥不報官?”
    武鬆報官了呀。
    但狗官不給立案啊。
    現在。
    徐太平也報官了。
    結果一樣,不給立案,隻說要商量商量。
    商量踏馬的苟比!
    徐太平麵上無比失望。
    內心卻毫無波動。
    甚至還鬆了口氣。
    老子不是武鬆。
    老子有辦法。
    隻是,這案子有些可惜。
    想到這裏,取出花魁案的卷宗:“大人,那老夫妻的事情暫且不提,可這個……屬下可以過問嗎?”
    周玉成點頭:“可以,不過不準用刑,隻能問話。”
    王勇有些驚慌。
    徐太平再躬身施禮。
    轉身朝王勇笑笑:“王屯長,放心,本捕頭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王勇掙紮一下,朝周玉成喊道:“大人?”
    周玉成擺手:“王屯長,清者自清,而且徐捕頭清查懸案是本縣令下令,更是徐捕頭分內之事,本縣令也不好出爾反爾,待結案之後,本縣令設宴為你二人說和。”
    說著。
    還朝徐太平使了個眼色。
    徐太平收到周玉成的暗示,愣了片刻。
    忽然笑了。
    這狗官。
    把我當成貪官汙吏的一份子了。
    這是暗示我走個過場就把人放了。
    嗯。
    這個誤會,好像沒問題。
    我這個捕頭之位本身就是花大價錢買來的。
    而且自始至終表現得極圓滑,比積年老吏還懂事兒。
    周玉成誤會我是個汙吏,很正常。
    很正常。
    瑪德。
    我是不怎麽正經。
    可破案,我是認真的啊。
    真尼瑪……
    徐太平想爆粗口。
    但忍住了。
    並且很快轉變思路。
    這個誤會,或許是好的。
    對付周玉成這種狗官,隻有更狗才行。
    身為汙吏,反而有更多的操作空間。
    徐太平想到這裏,思路豁然開朗。
    隻覺得眼前是一條無比寬闊的康莊大道。
    所以。
    朝王勇笑笑:“王屯長,不好意思,職責所在,不得不得罪,正如縣太爺所言,待這案子結了,小弟一定賠禮道歉。”
    王勇挑眉。
    看看徐太平。
    再看看周玉成。
    瞬間放鬆,哈哈笑道:“無妨無妨,公事公辦,公事公辦,不過老弟,你可把我嚇得不輕。”
    “贖罪贖罪。”
    “要說有罪還真有罪,最大的罪就是你這個神捕的名頭,斷案如神,破案神速,一天破兩案,兩天破三案,連妖兵境的妖怪都難逃你的追捕,威名赫赫,可把我嚇得不輕。”
    徐太平再謙虛:“全是縣太爺的功勞,小弟不過是縣太爺的馬前卒而已。”
    “哈哈哈哈……”
    一時間。
    徐太平與王勇相談甚歡,再無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縣衙內充滿快活的氣息。
    然後。
    徐太平笑嘻嘻地押著王勇進入牢房。
    朝牢頭道:“弄個單間,幹淨的,再弄點好吃的好喝的進來,我要與王將軍把酒言歡。”
    屯長算個屁的將軍。
    屯長之上還有曲長、校尉,校尉之上才是將軍。
    普通人,還有機會當上曲長。
    可校尉就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覬覦的位置。
    校尉掌一千之兵,是軍中骨幹級軍官,是高級軍官的門檻。
    實務中,很多校尉是校尉之職卻能享受將軍待遇。
    有的校尉更直屬朝廷甚至皇室,地位比大部分雜號將軍還高。
    這麽說吧。
    校尉就是普通人從軍路上的天花板。
    將軍?
    沒有靠山還想當將軍?
    吃屁去吧。
    但這不妨礙人們這麽稱呼。
    百姓見了隨便一個當兵的都敢口呼“將軍”。
    為啥?
    當兵的愛聽啊。
    哪個當兵的不想當將軍?
    王勇也一樣。
    而且王勇背靠楊金堂甚至城南王家,還真有機會混個校尉甚至雜號將軍。
    所以。
    王勇聽到徐太平的稱呼,更加得意,哈哈笑道:“徐捕頭不錯,等這事兒了了,帶你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徐太平陪著笑臉恭維:“哎呦,那可說定了,我可早就聽說了,王將軍是出了名的會玩,簡陽城大大小小的青樓就沒有不誇王將軍的。”
    “嘿嘿嘿,普通青樓算得了什麽?便是那天仙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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