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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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士博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張氏三公子張紹祺的拜帖。”
    焦開誠皺眉:“張紹祺來這裏幹什麽?不怕本官抓他?”
    馮士博焦急地提醒:“東翁,張家和齊雲寨的關係匪淺,他敢明目張膽地拜訪您,一定是知道您聯絡齊雲寨對付徐太平的事。”
    意思就是張紹祺抓住了咱們的把柄,吃定咱們不敢把他怎麽樣。
    焦開誠聽到這裏,皺起眉頭:“我知道齊雲寨是張家的狗,也知道張家底蘊深厚,可是,他憑什麽認為這樣就能拿捏我?”
    馮士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這……”
    焦開誠接著哼道:“我做的事情固然見不得光,可他張紹祺比我更見不得光一萬倍,我直接把他擊殺,扔給徐太平處置,他又能如何?真當本官不敢殺人?”
    這時。
    門外傳來張紹祺的聲音:“因為焦大人殺不了我。”
    馮士博大驚。
    焦開誠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道:“張三爺好大的膽子。”
    張紹祺推門而入,自顧自地在焦開誠對麵坐下,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焦太守焦大人,都說你是個好欺負的,誰能想到你卻不動聲色地聯絡齊雲寨,差點完成一箭三雕,高明啊!”
    焦開誠淡淡道:“張三爺過獎。”
    張紹祺依舊微笑:“焦大人不歡迎我。”
    “是,”焦開誠始終麵無表情:“本官不想跟張三爺有任何往來。”
    “恐怕由不得焦大人。”
    張紹祺說到這裏,取出一封信,抬手射向焦開誠。
    馮士博急忙擋在焦開誠麵前,接住那封信,捏兩遍,拆開封口,取出信紙,這才遞給焦開誠。
    焦開誠麵無表情地展開信紙。
    隻掃一眼。
    臉色迅即大變,震驚、恐慌、不可思議等神色變幻不斷。
    良久。
    收起信紙。
    壓下內心眾多情緒,抬頭看向張紹祺:“張三爺,你想幹什麽?”
    張紹祺微笑:“我要焦大人暗中與夏學義和解,共同掌控穎陰郡。”
    “你想幹什麽?”
    “那位想要一個堅不可破固若金湯密不透風的穎陰郡。”
    焦開誠麵色劇變,瞬間想明白一些事情:“明月樓的案子,是你們做的?”
    張紹祺搖搖頭:“我沒參與。”
    這等於變相地承認。
    焦開誠深吸一口氣,強壓內心驚駭:“去年的案子也是你們做的。”
    “焦大人知道的不少。”
    “二十年前那次也是。”
    “嘿嘿嘿。”
    “你,你們……”
    焦開誠又驚又怕。
    這些人,竟然已經發展到這個進度?
    直接對抗六扇門?
    還成功好幾次?
    可是,為什麽是穎陰郡?
    穎陰郡特別?
    還是穎陰郡運氣不好被選中了?
    早知道,就不該來這兒。
    悔不當初啊。
    焦開誠內心懊悔,可是想到那封親筆信的主人,隻能頹然歎一口氣:“煩請張三爺擺一桌合和酒,焦某定然捧場。”
    張紹祺搖搖頭:“合和酒就免了,等徐太平那個小雜種死掉,咱們以茶代酒碰個頭碰一杯便好。”
    焦開誠聽到這話,吐了一口氣,重重點頭:“徐太平必須死!”
    說到這裏,再次強調:“想讓焦某與夏學義共事,徐太平必須死!”
    張紹祺笑笑:“焦大人放心,齊雲寨就是徐太平的葬身之地,你有安排,我也有安排,可保萬無一失。”
    焦開誠卻忽然想到馮士博的話,忍不住提醒:“那徐太平也是有來曆的。”
    “哦?”
    “張三爺可曾聽過柳三變之名?”
    “就是那個神秘莫測神出鬼沒的貴公子柳三變?”
    “對。”
    “徐太平是他什麽人?”
    “按說隻是泛泛之交,”焦開誠皺起眉頭:“可是,徐太平來穎陰郡上任時,柳三變專程拜訪焦某,委托焦某照顧他一二,還留下兩篇長短句。”
    張紹祺來了興致:“可否拜讀一二?”
    焦開誠取出柳三變寫的那兩首詞,遞給張紹祺。
    張紹祺忽然就很激動,雙手在長衫上擦了又擦,這才小心翼翼接過。
    麵上隱隱有興奮之情流轉。
    眼底更有崇拜之色閃爍。
    雙手甚至有點顫抖,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
    讀完一遍。
    又再讀一遍。
    又一遍。
    連讀好幾遍之後,才讚歎道:“真不愧是柳三變,這文采果真不凡。”
    焦開誠卻隻是盯住那兩頁宣紙,魂不守舍地點點頭:“柳三變確實不凡。”
    然後才反應過來:“張三爺認識柳三變?”
    張紹祺搖頭:“不曾,隻是有幸讀過他的作品,也曾聽人講過柳三變的風采,早已是心向往之,卻是第一次有幸觸碰其人真跡。”
    說到這裏,目光灼灼地盯住焦開誠:“焦大人,可否割愛?”
    跟著補充道:“我與你交換,嗯,黃金千兩,或者六品寶劍一柄,如何?”
    焦開誠急忙搖頭:“不行不行,這可是柳三變墨寶,豈是區區金銀神兵所能交換?”
    張紹祺麵色微變:“焦大人——”
    焦開誠卻直接打斷張紹祺的話:“張三爺無需多言,不換,不賣,不送,你便是把寫信的那位請來,本官也是這個態度。”
    張紹祺臉色再變。
    沒想到焦開誠這麽不給麵子。
    卻又不好強奪。
    隻能悶哼一聲,戀戀不舍地把兩頁宣紙還給焦開誠,眼神始終落在那秀氣豐挺的行楷小字上。
    直到焦開誠收入須彌戒,才恢複原本淡然微笑的模樣。
    焦開誠確認兩份柳三變墨寶真真切切地回到自己手裏,這才鬆了口氣,並暗暗告誡自己,以後絕不隨便給什麽人看。
    要殺徐太平,就意味著得罪柳三變。
    以後大概率再沒有機會拿到柳三變真跡,所以必須保住這兩件。
    想到這裏。
    焦開誠內心泛起陣陣失落。
    卻又追問:“張三爺交遊廣闊,可知柳三變是哪家貴公子?”
    張紹祺搖搖頭:“不知道,但聽人描述,其家世必然不凡,不過性情淡泊為人低調,倒也無需顧忌,徐太平可殺!”
    焦開誠鬆口氣,點頭。
    行。
    那就殺。
    萬一柳三變真找上門來,咱們一齊應對。
    有人幫忙應對柳三變的責難,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嗬嗬。
    想到這裏,起身道:“張三爺,太守府是是非之地,人多眼雜,不宜長久停留,請吧。”
    張紹祺笑笑,也不介意焦開誠略顯生硬的送客之道。
    起身,拱手,轉身就走。
    到門口。
    卻又轉身問了一句:“焦大人,萬一,我是說萬一徐太平自齊雲寨平安歸來,你會親自出手送他上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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