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卻隻是搖頭，不肯回答徐太平的問題。
    徐太平再追問。
    夫子歎口氣：“不用問，你問了也沒用，知道了更沒好處，那個級別的存在，你碰都別碰，太危險。”
    徐太平冷笑：“危險？你知道都沒事兒，我知道能有多危險？”
    夫子的表情瞬間凝滯。
    忽然才意識到，麵前這個小捕頭，不是普通的小捕頭。
    麵前這個小捕頭，年齡不大，實力卻強得過分，分明隻有二流境水平，實力卻強得可怕，連合一境劍修都不是對手。
    這個小捕頭，在實力層麵，已經擁有與那大妖對話的資格。
    這個小捕頭，已經是大晉王朝戰力中上的存在。
    所有人都被小捕頭年輕得過分的年齡，以及看似不強的實力蒙蔽了眼睛。
    想到這裏，夫子歎了口氣：“唉，所有人都小看了你，你分明已經斬獲那麽多戰績，可是所有人也就把你當二流境小捕頭對待，包括老朽，明知道，偏偏忽略。”
    說著，麵色忽然凝重：“這是……神通效果？”
    徐太平笑而不答，重複一遍：“說漣壽縣的妖怪。”
    夫子再歎口氣。
    不說話就等於默認。
    難怪了。
    類似於“韜光養晦”的神通，產生讓人們忽視他輕視他的效果。
    這類神通看似不強大，可修煉難度卻極高，整個大晉都沒幾個儒修會特意修煉這樣的神通，付出的時間精力成本與收益相差太大。
    這個徐太平，年紀輕輕，卻已經掌握這樣的神通。
    可怕。
    這種針對所有人都生效的神通，可沒辦法銘刻在文寶上，因為這是類似於天道法則，幾乎沒有文寶能承載，施展時所要消耗的文氣更恐怖，估計也就亞聖和聖人級別的大能才能施展。
    也不知道這個小捕頭是怎麽施展出來的。
    不愧是可以打破天道法則、儒武同修的天之驕子。
    不對，不是天之驕子。
    而是妖孽！
    專門與天道作對的妖孽。
    敗在這樣的妖孽手裏，一點不冤。
    既然如此，就讓這妖孽去折騰吧，或許能折騰出個樣子來，畢竟這妖孽還是個好的。
    想到這裏，夫子吐了口氣：“漣壽縣那妖怪來自東海，是一條沿長江蜿蜒而上並定居在漣水的龍女。”
    “噗——”
    徐太平聽到這個答案，茶水噴了夫子一臉。
    不可置信地瞪著夫子。
    啥玩意？
    東海龍女？
    別踏馬扯淡了行不行，再扯淡，東海龍宮和孫悟空都蹦出來了。
    徐太平第一反應就是很荒誕。
    但很快反應過來。
    東海龍王和孫悟空應該是不存在的。
    但東海龍宮、龍女卻很有可能……真的存在。
    有妖怪，就有龍。
    有龍就有龍宮，有龍宮就一定有龍女。
    瑪德。
    這世界，越來越刺激了。
    夫子則淡定地抹掉臉上的茶水，淡淡道：“那龍女修為極高，五十年前就有妖皇境界，而且出身高貴，法寶、妖術、神通都是一等一的，戰鬥力極強，是現在的你絕對惹不起的存在。”
    徐太平壓下內心的荒誕感，認真追問：“你確定是東海的龍族？”
    “親眼所見！”
    徐太平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也不想再說什麽。
    龍女都蹦出來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幸好，夫子說那龍女也不是那種暴虐的，不會動不動就殺人，這點挺好，不影響我破案。
    夫子卻又叮囑道：“對了，這件事情千萬千萬別不要跟別人說，當今天下知道龍族存在的極少，便是修士，也有九成九的人不知道龍的存在。”
    “九成九？這麽誇張？”
    “對，就是這麽誇張，現如今，龍隻存在於誌怪小說、遠古典籍、神話傳說中。”
    “妖族中呢？”
    “也差不多。”
    “為什麽會這樣？”
    “可能跟遠古時期的大戰有關吧，反正數萬年來，龍族就像消失了一般，隻有極個別幸運兒有機會見到它們的真身。”
    徐太平若有所思地點頭。
    這效果，怎麽跟我的“泯然眾人”有點類似？
    別是某個儒道聖人對著龍族釋放了這麽一個神通吧？
    徐太平晃晃腦袋，拍拍夫子的肩膀：“表現不錯，我很滿意，等我從漣壽縣回來，就給你換個好地方，讓你安度晚年。”
    夫子苦笑一聲，點點頭：“你可千萬別招惹她，她一般不殺人，但不等於就不殺人，萬一碰上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口把你吞了，也沒地兒說理去，甚至沒人知道你被她吃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徐太平點點頭。
    我又不傻。
    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去碰那什麽龍女。
    龍女，說得好聽，實際上也是妖怪，不過品種不同，祖上名頭比較大，血統比較貴，實力也比較強。
    但妖怪就是妖怪，有善有惡，在沒有接觸了解之前，把對方當惡妖就對了。
    安頓好夫子。
    徐太平悄悄離開。
    切換柳三變這個馬甲。
    尻輪神馬。
    乘坐尻輪神馬直奔漣壽縣。
    夜色朦朦。
    但不影響徐太平高空俯瞰穎陰郡，速度也不快，仿佛夜裏閑遊的神靈。
    飄然貴氣的形象，搭配富麗堂皇且名貴異常的尻輪神馬，可不就是傳說中的神人嗎？
    一直到漣壽縣上空，觀察片刻，才悄然落入城內。
    根據卷宗記載，飄然走到城東一座豪宅門口。
    這宅子，規模很大，隻比簡陽王家的宅子小一些，大門口掛著一個碩大的牌匾，上邊用黃金鑲了四個大字——吉慶有餘。
    餘家。
    嫌犯季曉珊的夫家。
    徐太平敲門。
    不緊不慢地兩長一短，敲了兩遍。
    沒有人回應。
    徐太平再敲一遍，朗聲喊道：“故人來訪，還請開門。”
    片刻後，一個怯生生的女聲小聲問：“請問，您是哪裏來的故人？”
    “餘澤誠餘兄弟的故人，來自神京，數年前有過一麵之緣，路過此地本不想打擾，隻是驚聞噩耗故特來祭拜。”
    “您，您尊姓大名？”
    “柳三變。”
    片刻後。
    門洞上探出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到徐太平的馬甲，呆了一呆，連忙開門。
    “吱嘎——”
    “柳先生請進。”
    是個穿著湖綠色襖裙的丫鬟，二十左右歲的年紀，表情怯生生的，看徐太平的眼神卻不時閃著明亮的光芒。
    徐太平暗笑。
    果然， 有顏走遍天下，無顏寸步難行。
    柳三變這個馬甲可真好使。
    這麽想著，朝丫鬟微微點頭：“你家少奶奶呢？”
    丫鬟還沒說話。
    牆角探出半個身子，一個圓臉女孩警覺地盯著徐太平：“你真認識餘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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