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代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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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鋼一走到莊園大門口,看見童花抱著兒子慌慌張張走來,後麵緊跟著童父邊走邊提醒,小心,別摔倒了。
    霍鋼趕緊迎了上去,問羅童怎麽了?
    童花氣喘籲籲告訴他,羅童發燒降不下來,還越來越嚴重。
    霍鋼也急了,說趕緊送醫。還從童花手裏抱過了羅童。
    此時,一部小車戛然而止。童鋒從車上下來,已經把車門打開。
    霍鋼抱著羅童上車。
    童花阻止他:“你就別去了。”
    霍鋼堅持上車,說:“我現在比誰都有時間。快上車吧,別耽誤時間。”
    童花又對童父說:“爸,你就別去了。有童鋒哥在,你放心。”
    她硬是不說霍鋼。
    童父點點頭。
    小車飛奔而去。
    去鎮衛生院還是去縣人民醫院?出現不同意見。
    童花說到鎮衛生院。
    霍鋼不同意,說鎮衛生院條件差,醫療水平也差。
    童花征求童鋒的意見。
    童鋒提出先到鎮衛生院,不行再到縣人民醫院。
    霍鋼反對,說這樣會擔誤病情。
    童花還是同意了童鋒的提議。
    近段時間,流感肆虐,鎮衛生院也是人滿為患,就診的大部分是小孩。
    一進入醫生辦公室,醫生便叫喊起來:“霍鋼,童花。”
    挺驚喜的。
    霍鋼也叫了起來:“麻子。”
    隨後童花也叫道:“麻子同學。”
    麻子是霍鋼和童花的高中同學。讀高中時,麻子的臉上密密麻麻長滿了青春痘。那時,青春痘叫著麻子,所以他就有了麻子的外號,而且一直被人叫著麻子。
    麻子看看霍鋼手裏抱著的孩子,問:“這是你倆的孩子?怎麽了發燒了?”
    此話一出,霍鋼和童花對看一眼,好尷尬。
    怎麽說呢?說是吧,實際上又不是;說不是吧,哪位同學都知道他倆高中時是談得最火熱的一對。
    “孩子燒得厲害,老同學,你給看看。”霍鋼抱著羅童坐下。
    麻子開始給羅童測量體溫,嘴裏還說個不停:“你倆戀得也真夠火的呀,知道有多少同學羨慕嗎?我可是羨慕死你們啦!霍鋼,你不是在省電視台工作嗎?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要宣傳宣傳咱擺渡坡的莊園,新事物啊,是該好好報道報道、宣傳宣傳。童花,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呢?憑你的性格,應該不是家庭主婦,至少是私企老板。”
    霍鋼讚道:“麻子,看得挺準啊!”
    童花卻說:“不瞞你說,我一年前就回到了老家擺渡坡村。現在是一農民,幹著種田養豬的事。”
    麻子搖頭:“我不信。擺渡坡村我經常去,昨天還去了呢,怎麽都沒遇見過你?”
    他突然猛拍腦袋,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說:“我聽說擺渡坡莊園的老板是個女的,本地童氏人,莫非就是你童花?”
    霍鋼道:“沒錯,就是你麻子的老同學童花。”說著,他指了指羅童。
    麻子看看壁上掛鍾,體溫測量時間已到。他從羅童的腋下取出體溫計:“喲,燒得不輕啊!”
    霍鋼問:“多少?”
    麻子說:“四十二。”
    童花急了:“怎麽辦?”
    麻子說:“衛生院條件有限,我先進行降溫處理,然後馬上送縣人民醫院全麵檢查。有車嗎?”
    童花說:“有。”
    她瞅了瞅辦公室門外,看童鋒來了沒有。
    童鋒停車去了。今天是鎮上圩日,車位很少,很難找到停車位。
    童花拿出手機,拔打童鋒手機。童鋒正好來了。
    霍鋼對童鋒說:“馬上去縣人民醫院。”
    童鋒問了一下羅童的病情,抬掌煽了一下自己嘴巴。意思很明白,不該說到鎮衛生院來。
    麻子提出隨往。
    小車又在前往縣城的公路上飛奔。
    因為有麻子在,到了縣人民醫院一路綠燈。經檢查高燒誘發肺炎,需住院治療。麻子又給辦理了住宿手續。
    霍鋼、童花非常感謝麻子這位老同學。
    該辦理的都辦理好了,麻子才說鎮衛生院催他馬上回去。
    童花吩咐童鋒送麻子回去。
    折騰了一個下午,夜悄悄來臨。羅童的病情也得到了緩解。
    病房裏,霍鋼和童花正逗著羅童玩呢!
    羅童的笑聲讓恐怖的病房充滿了溫馨,更讓童花和霍鋼感覺到了家一樣的溫暖。
    “謝謝,辛苦你了!”童花突然迸出了一句客氣話。
    “你跟我客氣什麽?你的事也是我的事。”霍鋼緊盯著童花,目光裏流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的事當作你的事。但是,這真的是不可能的。”
    “難道你真想孤身到老?”
    “我不還有羅童嗎?”
    “羅童更需要一個完整的家,這有利於他的成長。”
    “可我不知道這個世界誰能真正替代羅成浩。”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但是,你沒理由更沒責任替羅成浩照顧老婆和孩子,這對你不公平。”
    “你是在為我著想,說明你心裏有我。隻是不想讓我吃虧,才不肯跟我在一起,是嗎?”
    “你不要再說了,反正我不適合你。”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你適合我的時候。”
    童花不再說話了,定定地看著霍鋼。越看越迷糊,漸漸地,她竟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了。她知道霍鋼是愛她的,但越是愛她,她越不想讓他吃虧。
    霍鋼,把頭埋在了兩肘間。他也許在反思,自己能力不小、地位不低,但在愛一個人的道路上為什麽如此艱難?
    羅童玩耍了一會後又沉沉地睡去。
    門被輕輕地推開。童鋒、麻子、雷明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怎麽,一家子都睡了。”估計麻子還不知道童花和霍鋼不是兩口子。
    雷明瞪了他一眼,賊一樣地說:“唉,正談著呢!”
    麻子沒聽懂他的話,正想問時,童花說話了:“喲,你們啥時來的?”
    霍鋼也說話了:“也不弄出點聲音來,做賊似的。”
    看來,兩人還真見周公去了。
    麻子觀察了一下羅童的情況,還好,體溫降了,臉色血潤,呼吸勻速不喘了,直挺挺躺著,睡得像小香豬似的。接一個電話後,麻子告辭先走了。
    童鋒拿出打包的晚餐,放在小圓桌上,兩暈兩素一湯外加兩份主食,還挺豐盛的。
    童鋒說:“晚飯是雷台長安排的,童總、霍大作家請用餐!”
    童花客氣道:“不好意思,讓雷台長破費了。”
    霍鋼卻毫不客氣拿起碗筷開吃。吃著吃著,忽然就停下不吃了,用手比劃了一下,說:“來一點。”
    這比劃,雷明最清楚。這家夥,酒癮犯了。
    雷明的手指朝上指了指,說:“那不行,上麵有八項規定壓著。”
    霍鋼說:“你別什麽時間什麽地點都給我上綱上線。”
    這時,童鋒不知到哪裏弄了一瓶酒進來,xo,還洋酒呢!
    管他什麽酒?有喝就行。
    童鋒已給他倒滿一杯,他喝一口,失望的眼神,歎息道:“喝什麽酒都不如莊園米酒。”
    霍鋼硬拽雷明陪自己一起喝。雷明又邀請童花一起喝。
    雷明舉杯,指向霍鋼和童花,想說什麽,忍住沒說,一張傻笑的臉孔。喝了一口酒,借酒壯膽,使了好大的勁,一句話從他喉頭迸了出來:“其實,說句心裏最大最大的大實話,你倆挺有夫妻相的,剛才我一進來,突然感覺你們就是一家子。要不你倆就湊合一起過吧!來,我敬你們,祝有情人終成眷屬!”說著,咕嚕一聲,幹了。
    霍鋼咧著嘴笑,脖子一挺,幹了,笑道:“這話說得好,說出了水平,我愛聽,也盼望著盼望著雷台長的話早日成真!為表示感謝,我邀請童花敬雷台長喜酒一杯!”
    童花雙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推開酒杯,轉身向羅童走去。看其表情,雖然看不見笑容,但從走路的姿態可以看出,她心裏一定是樂的。
    雷明湊近霍鋼,小聲說:“我估計,童花的心裏已經有你了。加油!成功已離你不遠。”
    霍鋼笑道:“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天不會忍心我打一輩子光棍的。”
    雷明給他一拳:“你小子不是光棍的命,易姍姍還在排隊等著你呢!”
    霍鋼抬腳要踹他,卻把自己踹在地上四仰八叉。
    童花掩麵暗笑。
    晚上十點,醫院有規定,探視病人的人必須離開醫院。
    霍鋼是和雷明、童鋒一起離開病房的。可是,半個小時後,霍鋼又回到了病房。
    童花問他為什麽還不走?
    霍鋼說是雷明不讓他走,把他趕回來的。
    其實,哪是雷明不讓他走,分明是霍鋼自己要留下。童花又不是傻子,騙不到她的。
    “不走就留下吧!”童花不但不生氣,還很高興。
    霍鋼緊繃著的心鬆了下來。
    童花指了指陪護床,說:“你睡陪護床,我陪兒子睡。”
    霍鋼說:“還是你睡陪護床,我陪兒子睡吧!”
    一聲兒子,多溫罄。童花愣愣地看了他足足半分鍾。
    霍鋼忙解釋:“是我陪你兒子睡。”
    童花冷冷地問:“你為什麽要解釋?”
    言下之意,你沒說錯,你的解釋完全是多餘的。
    那晚,果真是霍鋼陪羅童睡的,而且是坐著趴著睡的。
    那晚,童花很感動。
    第二天,羅童身體已無大礙。麻子建議童花,讓羅童出院,回鎮衛生院打針治療。
    這次,童花還特別征求了霍鋼的意見。
    霍鋼很高興,知道童花正在轉變對他的態度。
    特別感到意外的是,羅童回到鎮衛生院後,童花竟委托霍鋼全程照看她的兒子。
    霍鋼開始擔負起代理爸爸的責任。
    幾個月相處下來,羅童已經離不開霍鋼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鬧著要霍叔叔,有些時候撒起小脾氣來,不叫霍叔叔,直接叫爸爸。童花也越來越在乎霍鋼,凡是遇到事情,不管事大事小都要找他商量,倆人儼然成了伴侶似的。特別是倆人帶著羅童漫步莊園時,酷似了一家子。
    然而,命運還真會捉弄人。就在童花要起訴同羅成浩解除婚姻關係時,一則噩耗傳來把童花給炸蒙了。
    原來,正在服刑的羅成浩得了肝癌,監獄采取保外就醫,把羅成浩送回了四川老家治療,由他母親照料。無奈,由於母親年紀大了,經濟、精力上無力為繼。撐了兩個月實在撐不下去了,他母親隻好給童花打來電話,請求童花幫忙。
    童花和羅成浩本來就還沒有解除婚姻關係,雖然他們的婚姻名存實亡,但法律上他們還是夫妻,加上他們之間分開並不是感情不和,論感情,他們是海誓山盟的那種。如今丈夫有難,作為妻子的童花不可能坐視不管。
    接到電話後,童花第一時間找到了霍鋼。
    在霍鋼並不寬大的臥室加辦公室,倆人聊開了。
    “又遇事了吧?”霍鋼遞上一杯蜂蜜。
    “真甜!”童花小啜了一口。
    “說吧,什麽事?”
    童花猶豫著,總覺得難以開口。
    “再大的事也別怕,有我呢!”霍鋼給他鼓勁,催促她。
    童花猛抬頭,目視著他:“拜托你一件事,替我照顧一段時間羅童。”
    “羅童怎麽了?”
    “不是羅童,是羅童他爸。”
    “他爸怎麽了?”
    “他得了肝癌,在四川老家,保外就醫。”
    霍鋼陷入了沉默。
    童花繼續說:“我打算明天去四川,照顧他一段時間,畢竟……”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一會兒,霍鋼說:“我和你一起去吧,帶上羅童。”
    童花淚眼婆娑:“這…不合適吧?”
    霍鋼說:“我認為合適,第一羅成浩知道我是你同學,我是代表同學去看望他的;第二他不是沒看過他兒子,也許看到兒子,能喚起他抗擊病魔的鬥誌,點燃他活下去的希望:第三開車去,把他接到莊園來。”
    童花陷入深思。一會,目視霍鋼說:“行,聽你的。”
    霍鋼雙掌按住童花柔弱的雙肩,鼓勵她:“挺住,有我呢!”
    也許是太感動了吧!童花撲倒在了霍鋼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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