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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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家的壽宴熱鬧非凡,先是歌舞,後是戲曲,壓軸節目是雜耍。
    整個馬戲班子被搬進了房家祖宅,精彩的表演看得眾人連連喝彩。
    熱鬧的氣氛當中,雲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愣怔了半晌,旁邊人以為他看得入迷,殊不知雲缺正陷入巨大的震驚當中。
    剛才那紫裙女子,絕對是穹音無疑!
    雲缺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到大唐,居然看見了已死的穹音。
    雲缺腦子裏充滿疑惑。
    如果穹音死而複生,她又為何出現在大唐?
    穹音的故鄉在邵武國,與大唐隔著千山萬水,即便沒死,她也不該來到大唐。
    而且剛才雲缺就坐在旁邊,如果是穹音的話,一眼即可認出自己。
    難道隻是長得相似而已?
    但也太像了,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莫非是穹舞?
    雲缺很快將這個念頭否定。
    穹舞就在學宮,根本沒出門。
    到底怎麽回事?
    雲缺百思不解,決定去廳堂裏瞧瞧究竟。
    大廳內全是送賀禮的客人,絡繹不絕。
    房家老祖端坐在主位,穿一身大紅的錦袍,神采奕奕,看外表也就六旬上下,實則早已年紀過百。
    大廳內沒有酒席,兩側堆滿了賀禮,不斷有家丁往外運禮物,否則整個大廳都裝不下。
    既然是收禮的地方,空著手不好往裏進。
    於是雲缺拿出兩棵金沙草,當做賀禮走進大廳。
    金沙草五百兩一棵,一千兩的賀禮放在平時雲缺肯定肉疼,現在顧不得了。
    借著送禮的機會,在大廳裏轉了兩圈,沒看到紫裙女子的身影。
    雲缺皺了皺眉。
    對方明明進了大廳,怎麽人沒了?
    房石看到雲缺進來,走過來道:
    “雲師弟何必破費。”
    “老人家大壽,我們當晚輩的豈能白吃白喝,對了,房師兄剛才看沒看到一位身穿紫裙的女子。”雲缺道。
    “沒看到啊,我一直在幫著收賀禮來著,怎麽雲師弟遇見熟人了?”房石道。
    “可能認錯人了。”雲缺道。
    “雲師弟隨我來。”
    房石拉著雲缺來到房家老祖麵前,躬身施禮道:“老祖,這位是我在學宮的師弟也是我的大主顧,叫雲缺,他是大晉的王爺,年少有為。”
    房家老祖嗬嗬一笑,道:
    “你在學宮那點小買賣,難得有位大主顧,房石啊,記住一點,我們房家生意遍布雲州,賺誰的錢都行,唯獨學宮的錢,寧可不賺結個善緣,莫要心黑坑騙同窗。”
    房石急忙道:
    “老祖的教誨孩兒謹記在心,我在學宮裏的買賣明碼實價,質量上乘,絕不會高於坊市裏的價格。”
    雲缺聽完,對房家老祖有些刮目相看。
    這老頭不簡單。
    房石在學宮裏的小生意,看似不大起眼,實則卻有大用。
    由這份小生意,能結識到學宮諸多學子,而學宮學子來自五湖四海,將來學業有成,便是雲州各地的知名人物。
    房石在學宮裏的生意,無異於為他打下了一份人脈基礎,這份基礎,是旁人無法企及的存在。
    試想將來房石行走天下,到各國經商,都有熟人照拂,他的生意將暢通無阻。
    既然被引薦給房家老祖,雲缺將早已準備好的兩棵金沙草奉上,客氣道:
    “小小賀禮,不成敬意,老人家莫要嫌棄。”
    房家老祖笑道:
    “禮輕情意重,有這份心就行了,既然是房石的同窗,在家裏多住幾天,四處遊玩一番。”
    房家老祖伸手接過金沙草,隨後交給旁邊的仆人。
    若非房石引薦,其他賀禮再如何貴重,房家老祖都不會伸手接的,這是看在房石的麵子上,可見房家老祖對房石這個後輩很看重。
    一場很平常的送禮舉動,卻讓雲缺心頭再次巨震。
    房家老祖穿著大紅的錦袍,伸手之際,手腕處現出一截紫色的袖口,袖口邊緣繡著一個字。
    寅!
    房家老祖收回手之後,內裏的紫色袖口隨之被蓋在錦袍之下。
    雲缺的腦海裏嗡了一聲。
    寅,十二生肖之一。
    寅虎!
    雲缺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對麵這位麵目慈善的房家老祖,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房石這時在旁邊道:
    “老祖,孩兒有一事相求,雲師弟想要用一次我們房家的大血滴子,老祖您看能不能給打個折扣。”
    房家老祖笑道:
    “既然你都說了,那便給個五折好了。”
    房石連忙謝過,還拉了拉雲缺的袖子,雲缺也跟著躬身道謝。
    大血滴子用一次十萬兩,房家老祖一開口便免了五萬白銀,看得出足夠客氣。
    後麵還有不少人排隊等著獻禮,雲缺與房石退開。
    到了遠處,房石道:
    “怎麽樣雲師弟,我家老祖給的折扣夠大方吧,五折啊,大唐的王侯都未必能有這種折扣,如果雲師弟著急的話,今天我就帶你去驗證血脈。”
    雲缺麻木的笑了笑,道:
    “不急,我其實錢沒帶夠,以後再說。”
    房石道:“錢不夠沒關係,你是大主顧,記賬即可,回到學宮再給我就行。”
    雲缺道:“最近身子有點虛,怕放血,改日,改日再來驗證血脈。”
    房石恍然道:“難怪,雲師弟剛剛大婚,肯定沒少折騰,嘿嘿,今後我得多上點補藥,雲師弟肯定用得到。”
    雲缺敷衍了幾句,離開大廳,回到座位。
    桌上原本的菜已經吃完,又上了一桌新的,菜式與剛才截然不同。
    酒菜飄香,雲缺毫無胃口。
    房家之行,本以為吃頓飯就走,結果接連出現意外。
    先是穹音,接著是寅虎!
    雲缺腦子裏一片混亂。
    如果房家老祖都是‘他們’當中的一員,那麽‘他們’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恐怕已經遍布整個雲州!
    之所以拒絕驗血,雲缺是不想羊入虎口,一旦被察覺到自己血脈有問題,房家老祖肯定會起疑。
    以雲缺現在的力量,別說抗衡‘他們’,遇到其中的任何一個都要退避三舍。
    能躲則躲。
    漸漸讓心神冷靜下來,雲缺眉峰微蹙。
    紫裙……
    雲缺想到了剛才穹音穿著一襲紫裙,雖然沒看到雲紋,但紫袍這種裝扮是‘他們’的標誌。
    難道穹音也是‘他們’之一?
    這怎麽可能呢!
    如果穹音當真有‘他們’的實力,當初別說殺殷子受,即便無舌那種五品金身也能一掌拍死。
    隨著心神的冷靜,雲缺得出一個猜測。
    雲缺雖然很希望穹音還活著,但他知道穹音不可能死而複生,最有可能的,是屍體被別人控製,類似煉屍術。
    聯想到剛才聞到的特殊香氣,這個猜測變得更有可能。
    女子愛美,無可厚非。
    女人大多喜歡花香,於是有了胭脂,但剛才穹音身上那種複雜的香氣,雖然很好聞,但味道偏重了一些,那種味道,用來掩蓋屍氣最為合適。
    誰在盜用穹音的屍體?
    雲缺始終百思不解。
    如果墨老還活著,那麽墨老有可能利用煉屍,除了墨老之外,雲缺並不認得擅長控屍的修行者。
    壽宴一直持續到午夜,人們才陸續散去。
    雲缺始終沒走,等到最後也沒看到穹音出現。
    酒宴過後,房石熱情的將雲缺領到一間客房,道:
    “雲師弟想住多久住多久,外麵有丫鬟,想吃什麽叫她去拿,我們房家祖宅裏的大廚就有上百位,隨時可以開火燒菜。”
    “那便叨擾房師兄了。”雲缺客氣了一句,道:“對了,房師兄何時返回學宮,也用傳送陣麽。”
    房石道:“難得回來一次,我要多住幾日,陪陪老祖,傳送陣隻能返回房家祖宅時使用,回學宮需要自行趕路,雲師弟如果辦完事,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雲缺道:“不必了,我還要去幾個地方,估計得耽擱些時日。”
    房石道:“那好,到時候我自己回去,雲師弟在這裏玩夠了可以隨時離開,無需打招呼。”
    房石走後,雲缺坐在客房裏沉吟不語。
    看樣子,房石應該不知情。
    房家老祖的身份,外人更不得而知。
    若非見過紫袍人,又有蝠王提供的線索,單憑著紫袍與十二生肖這種標誌,沒人會想到這世上有一種恐怖而神秘的勢力存在。
    紫色衣袍,很多普通人都穿,十二辰也算不得多麽奇特,畢竟在衣袍上繡花繡字的大有人在。
    “他們,到底是些什麽人,來自何處,目的何在……”
    雲缺望著窗外的夜空,在心頭喃喃自語。
    大唐的夜,與大晉一樣,星辰滿天,皓月高懸。
    隻是人在他鄉,雲缺免不得生出一種孤獨之感。
    不過這種孤獨感很快便煙消雲散。
    雲缺並不孤獨。
    識海中有妖魂月魁,有文殿,左手裏有巫神碑,雲缺甚至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正好去佛門聖地,看看佛陀有沒有遺骨殘魂之類,都弄自己身上。
    再去道門走一走,找找道尊遺骨,然後再去妖族看一看,找找妖神遺骸。
    反正已經是個容器了,不妨大度點,大家都來玩。
    看誰能玩死誰!
    你們活著的時候不是喜歡群毆麽,既然都死得不安生,那我拿識海給你們搭台子,你們繼續群毆繼續幹!
    雲缺在心裏嘀咕,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後來想一想用詞不當。
    自己是光腳的不假,那群死鬼也沒鞋呀。
    隨後雲缺給自己找到個合適的詞匯。
    破罐破摔,愛咋咋地!
    午夜時分,房家後宅,房家老祖走向臥房,行走間腳下生風,龍行虎步。
    推開房門,看到屋內坐著一名紫裙女子,腳搭在大桌上,好似主人一般,形態倨傲。
    房家老祖神色微微一變,無奈的歎了口氣,鄒著眉走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