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川島江崎嘴巴上說要去打聽情況,身體卻很誠實的在家磨蹭了好久。
    等他洗完澡，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頭靠在一了料理。zero今天偷懶了,不想做飯，不過他們選的是傳承了好幾代的老店,味道也挺好吃。
    眼看時針一點點往三的位置靠近。
    再拖延就不禮貌了，黑發青年才掏出手機打電話給g。
    “嘟嘟嘟。”
    琴酒不知道在幹什麽,電話沒接通。
    川島按下重撥,趿拉著拖鞋順道去冰箱拿冰水。
    “要喝嗎？”
    他姿態放鬆的站在冰箱前,一隻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抬高到腰腹位置，手指自然下垂,扣著易拉罐上麵凸起的圈。
    指尖沾染上冰涼罐體外的冷凝水，因為重力的關係,呈現出一種失血的、脆弱的青色。
    而被他詢問的對象——
    降穀零正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對著電腦做行動報告。這是要交給朗姆的東西,畢竟他正按照朗姆的吩咐盯梢毛利小五郎嘛。
    “謝謝老師，不過我現在不想喝~”
    降穀零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抬起。
    川島點頭,啪的一聲,單手把易拉罐打開，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
    他們交談隻花了幾秒鍾,川島江崎關上冰箱門的時候，重撥的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電話對麵傳來輕微的音樂和人聲。
    “有事？”
    琴酒獨有的低沉嗓音經過電子設備的削減，並沒有遜色多少。
    川島江崎走到窗邊。
    他鴉色的眼眸自上而下，虛虛籠罩著外麵的景色。
    車流如織，人行道上有穿著校服的學生，有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也有好不容易放假，終於能換上輕便的服裝，帶著父母孩子出去吃飯購物的中年人。
    學生們成群結隊，孩子抓著五顏六色的氣球，圍在父母身邊蹦蹦跳跳，過路人即便行色匆匆，也不免報以寬和輕鬆的微笑。
    作為一個壞蛋，川島覺得這應該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了。
    井然有序，平淡但溫馨。
    降穀零、時田一朗，還有目暮十三以及所有打從心底熱愛這份工作的警察們，拚命想要保護的，大概也正是這份平淡和溫馨。
    川島江崎嘴角微勾，很輕浮的樣子。
    “怎麽，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
    “最近沒有任務，我稍微關心一下上級的休假生活應該不犯法吧？嗯，還是說我打擾了你的約會？”
    正忙著糊弄行動報告，真假參半，務必讓朗姆看不出問題的降穀零停下手，屏息偷聽：…………
    腦袋有點綠是怎麽回事（
    琴酒身為黑衣組織最喜怒無常的幹部，大概沒被人用這種浪蕩語氣對待過。他不知道新成員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別人避之不及，他卻無聊到主動找他，還問些沒意義的屁話。
    “沒事我掛了。”
    係統已經變成宿主的小狗腿，一臉鬱卒：呸，沒有情趣的臭男人。
    川島江崎還要打聽貝爾摩德的事，怎麽可能讓他掛電話，及時開口挽救道，“不開玩笑了，有點事找你。”
    琴酒放下玻璃杯。
    清冽淡橙的酒液反射出酒吧吊頂上的燈光。
    “說。”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去找你當麵說吧。”
    想了想，琴酒沒有拒絕。
    “六本木一町目，惡魔酒吧。”
    “好，馬上來。”
    話音未落，電話被啪的一聲掛斷。
    川島：“…………”
    川島江崎自覺自己應該不招人煩吧？他這張臉做什麽都不會招人煩吧？？？所以被迫不及待的掛掉電話一定是對方的問題。
    賺錢不易，老師歎氣。
    什麽時候才能擁有一個情緒穩定的上級啊。
    川島江崎整理衣服準備出門，感覺後背火辣辣的，都快被某人用存在感很強的視線紮出兩個窟窿了。
    回頭一看。
    降穀零果然在用看不貞的老公的眼神盯著他。
    “怎麽？”
    金發學生委屈巴巴：“老師都沒關心過我的休假生活……”
    川島江崎：？？？
    胡說八道，你小子什麽時候休過假？
    他就算想關心，有機會嗎？
    黑發青年抄起茶幾上的資料，卷成筒打了一下學生的腦袋，“少吃點閑醋，我跟琴酒是什麽關係你應該最清楚吧？麻煩的人會降低我的好感度。”
    金發學生立刻換了張嚴肅臉，盤腿端坐在地上，雙手扶住膝蓋。
    “是的！以後不會了。”
    雖然他們倆都知道“降低好感度”是玩笑之語，但是降穀零的態度等於明晃晃的在說：老師的好感度很重要，任何會讓老師討厭的事，他都不會做，所以千萬不要討厭他。
    川島江崎本來也沒生氣，被人這麽看重，馬上要去工作的鬱悶心情反而變好了不少。
    “我出門了。”
    “請慢走，路上小心。”
    川島江崎換了鞋，拿上玄關鞋櫃上的車鑰匙出門，半個小時後，他開著自己低調商務車抵達了琴酒說的地點。
    東京雖然是全球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但工作日的下午，酒吧裏也沒多少人。來的客人大多隻是為了喝酒，音樂輕緩，空氣中幾乎沒有煙味，昏暗的燈光下隱約能看見三三兩兩坐著的人形輪廓。
    川島江崎意外的挑了挑眉。
    沒想到琴酒選的酒吧環境還挺好。
    他環顧一圈，最後找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某個黑衣男人。
    “長頭發，黑衣服，燈光這麽暗還戴著帽子，是琴酒沒錯了。”
    川島抬腿往那邊走，主打的就是一個自信。
    “g。”
    琴酒看向來人。
    組織的新成員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坐在卡座對麵的高腳登上，左右張望了下，最後很自然的跟他吐槽，“伏特加竟然不在？我還以為你們不管幹什麽都一起呢。”
    說的好像他們是連體嬰一樣，琴酒再一次反省，他最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你的‘有事’就是這個？”
    言下之意，再多逼逼就滾蛋。
    琴酒的眼神越來越不耐煩，他是很凶惡的長相，眼瞳偏小，又是很深的墨綠色，加上骨架很大，往哪兒一坐就是妥妥的□□大佬。
    很少有人在感知到他的情緒後還頭鐵不肯走。
    川島江崎算一個。
    青年單手托腮順順毛，“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說正經的，你跟朗姆關係怎麽樣？”
    “哼，我跟藏頭露尾的家夥能有什麽關係。”
    川島江崎明白，琴酒這是看不上對方。
    不過也能理解，據他所知，黑衣組織裏也有不同的分工，例如研究組、行動組、情報組，還有負責資金來源的搞錢組。
    琴酒和朗姆一個是行動組的老大，一個是情報組的頭頭，他倆職位上雖然是平等的，不過因為情報組的特殊地位，很多時候琴酒得根據朗姆的情報行動。
    這就不免有種被指使的不甘感和憋屈感。
    知道他倆關係不好，川島江崎就能引出話題了。
    “朗姆很關注最近風頭很大的‘沉睡的名偵探’……”
    琴酒手指微動，不過想到眼前這個新人跟朗姆手下波本的不正當關係，“你怎麽知道。”
    川島江崎理所當然，“波本在寫行動報告，我不小心偷看的啊。”
    “真的是不小心？”
    “總比被蒙在鼓裏，當趁手的工具要好吧。我是指我自己。”
    黑發青年一臉純真的衝他笑，他身上並沒有什麽出挑的顏色，隻有單調的黑白兩色，看起來卻賞心悅目。
    “我很懷疑朗姆為什麽對毛利小五郎那麽上心，後來我了解了一下，發現他隻是一個運氣好的廢材大叔而已，朗姆應該有其他目的吧。”
    “難道……”
    川島江崎拖長了聲音，“難道是跟幾個月前叛逃的雪莉酒有關？”
    說完話，川島江崎緊緊盯著琴酒的表情。
    不管琴酒怎麽回答，他都能借題發揮，旁敲側擊苦艾酒的去向。
    宮野誌保叛逃事件隻有內部成員知道。
    川島江崎進入琴酒所在的行動組，資曆還淺但身份已經足夠，琴酒又沒打招呼讓人瞞著他，川島知道也不奇怪。
    別的不說，他手下那幾個人就有嘴不嚴的。
    這裏要點名批評蘇格蘭。
    別以為他不知道，倉庫一別後，新成員像個交際達人，四處沾花惹草，葷素不忌，男女不限，通過伏特加要到了所有見過麵的組織成員的聯係方式。
    當時伏特加就在他身邊，發現第一個同意好友申請的就是蘇格蘭。
    嘖。
    妖精。
    琴酒麵無表情的看著川島江崎，下三白眼被長長的銀色頭發遮了大半，神情沒有異樣。
    兩人姿態看似放鬆，川島說話也是溫溫柔柔帶著笑意，但如果有第三者在場，就能感受到他們間門的氛圍並不像表麵這麽友好。
    隱藏在淺笑的嘴角下的，是離心離德和各懷鬼胎。
    就在他倆都不說話的時候，酒吧裏的聲音突然變大了點，有些喧囂。
    川島江崎抬眸，發現是兩個穿著性感的女性。
    兩個人都是一身超短的緊身連衣裙，大波浪煙熏妝，踩著細高跟，一進門的瞬間門就把滿屋子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
    係統：“哇哦。”
    等那兩個美女要了酒，跟陌生客人聊天談笑，最後看到川島和琴酒，往他們的方向走來時。
    係統更激動了：“哇哦哇哦！”
    川島江崎被他吵得頭疼：“……所以一個連人都不是的東西，在激動些什麽？”
    這時她們已經走到卡座邊，對著一言不發的琴酒挑撥發絲，甜膩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散。
    “這位先生，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說著就想把手指搭到琴酒手背上。
    係統噗的一下嘲笑出聲，決定跟宿主互相傷害，“可是人家也沒被你吸引到啊，她們是因為琴酒走過來的耶~哦呦，大美人的魅力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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