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蔡府。
    蔡瑁懷著複雜的心思回到府上。
    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說服老母，如何說服小妹。
    母親那邊倒是還容易些，畢竟她年老，知道勢必人強，願意低頭。
    可是小妹平素自視甚高，傲氣十足，若是她不願意，蔡瑁說實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成親的事情總不能逼著來吧？
    唉！！
    長歎了口氣，蔡瑁緩步踏入府門。
    “老爺，有一中年人自稱您的故人，特意不遠千裏而來。”
    “老爺是否現在見？”
    “故人？”
    本就心煩的蔡瑁冷聲訓斥道：“哪裏有那麽多故人？”
    “胡說八道！！”
    “攆出去，攆出去！！”
    話剛落地，一旁門房之內，一個中年人緩步上前：“德矽兄，怎麽脾氣這麽大？連故人也都不願意見？”
    蔡瑁回過頭來，看著走來的中年人先是一愣，片刻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公達兄”
    “你怎麽來了？”
    走來的人正是從許都千裏迢迢來的荀彧。
    為了保證身份的不泄露，他沒有走任何捷徑，拜訪之路自然也是普通之極。
    剛才若不是提前掏了錢，門房甚至都不願意說那句話。
    他也就沒有機會見到蔡瑁。
    “見德矽兄一麵可真不容易啊。”
    蔡瑁不敢托大，清楚荀攸前來一定是為了大事，趕忙屏退左右，上前一步：“公達兄，你來了，我心中也就定了不少。”
    “裏麵說話。”
    “可！！”
    後宅，密室中。
    蔡瑁將這段時間荊襄發生的大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一臉苦澀道：“也不會知道是誰在胡說八道，竟然說曹公，林凡同時要打荊襄主意。”
    “本來這種無稽之談無人相信，可是壽春城破的消息傳來，林凡勢頭正濃，誰能不怕？”
    “所以說今個早上我竟然被逼到了絕境中，無可奈何隻能答應劉表與其聯姻。”
    “可這不是將小妹往火坑中推？”
    “可若是不答應，劉表這幾年本就懷疑蔡家，蒯家，若因此而讓他起疑，那可就.”
    話未說完，可其中的意思卻非常的明確。
    荀攸一愣，他倒是沒想到荊襄的局麵如此複雜。
    那些傳言到底是誰散播出來的？
    這股力量到底為誰而效力？
    是劉表故意推動？還是有第三股力量想要謀取荊襄？
    無數的想法出現在荀攸中。
    好一會兒，荀攸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一遍。
    蔡瑁聽完，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光芒：“公達兄，你覺得此乃劉表故意為之？”
    荀攸猶豫了片刻：“說不上來，但這種可能性很大。”
    蔡瑁眼中冒出洶洶的怒火：“媽的！”
    “真要將我們當成傻子耍？”
    荀攸拍了拍蔡瑁的肩膀：“德矽兄，莫要著急。”
    “如果真是劉表所為，我倒是心中安心。”
    “此言何意？”
    荀攸道：“若不是劉表所為，代表著還有一股力量歸屬不明，他們目的是什麽？”
    “為誰效力？”
    蔡瑁臉色一變。
    “這”
    “荊襄周圍除了曹公，林凡有這個能力吃掉之外，還有誰這麽大膽子？”
    “你難道說林凡放的風？”
    荀攸搖了搖頭：“我不能確定，不過這給我們提了個醒，荊襄的事情不能拖了。”
    “曹公讓我前來，正是要盡快了結此事。”
    “除此之外告訴德矽兄一個好消息。”
    “哦？”
    “什麽好消息？”蔡瑁好奇的問道。
    荀攸指了指西麵的天空：“西涼馬騰已經被韓遂所殺，如今韓遂願意歸順朝廷，已經接受朝廷的封賞。”
    “隻要韓遂從西涼出兵，朝廷從洛陽西進，兩麵夾擊，雍州必定可以拿下。”
    “到時候雍涼二州，加上司隸洛陽，豫州，兗州，朝廷幾乎掌握天下大半。”
    “荊襄再歸朝廷，天下還有誰能抵抗的了朝廷？抵抗的了曹公？”
    “因此.”
    “荊襄之事拖不得。”
    蔡瑁臉上洋溢著別樣的興奮，他知道荀攸這話的意思，可他本就打算歸降曹操，隻會高興而不會頭疼。
    本來的猶豫瞬間變為堅定：“公達兄，我明白你的意思。”
    “蒯家之前還想要討價還價，可知道這些事後，我能保證絕對不會推辭。”
    “我這就去約蒯越見麵，說服他，讓他更改之前的條件。”
    荀攸攔住蔡瑁：“德矽兄想多了。”
    “我並無此意。”
    “之前你們的條件不算過分，曹公非但同意，還答允將來定會保舉你們為侯爵。”
    “若能繼續立功，未嚐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蔡瑁眼前一亮：“若曹公有此心，蒯家怎會拒絕？”
    “從事我有絕對把握。”
    荀攸捋著胡須：“隻要你們兩家願意配合，將各地的虛實告訴丞相，將各地的內應也都打好招呼，裏應外合之下，荊襄可定。”
    “劉表妄想在二十天內讓你蔡家做出選擇，咱們正好在二十天之前攻破荊襄。”
    “如此德矽兄也不用害怕無法與老母，小妹交代。”
    “此非兩全其美之策？”
    蔡瑁嘴角微微揚起：“公達兄真乃及時雨，專門解我心中的煩惱。”
    “隻是不知道曹公何事抵達荊襄？”
    “計劃為何？”
    “與蒯越溝通，此事須得說明。”
    “畢竟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大家清楚局勢，放心，否則相互猜忌隻可能一敗塗地。”
    荀攸沉默了好一會兒，目光緊緊地盯著蔡瑁：“蒯家能否信任？”
    “蒯越能否信任？”
    蔡瑁笑著點頭：“絕對無憂！”
    “當年我們一同迎接劉表入荊襄，早就已經暗中達成默契。”
    “外人以為我們兩家為爭荊襄第一世家，水火不容，可隻有我們清楚，根本就是一場戲。”
    “隻要條件給的足夠，蒯家從來都是識時務的。”
    荀攸緩緩點頭：“既然如此，我也就相信德矽兄的判斷。”
    “二十天後，趁著劉表想要成婚，最鬆懈之時，曹公帶大軍秘密北上，先奪襄陽，再安荊州。”
    “不過沿途的鄧縣，新野須得拿下，否則無法悄無聲息過襄江。”
    “此便是曹公的計劃。”
    “德矽兄以為如何？”
    蔡瑁哈哈大笑，撫掌大讚：“妙哉，妙哉！”
    “此妙計也！”
    “我這就與蒯家通氣。”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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