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州牧府書房中。
    劉表陰沉著臉看著剛剛收集上來的消息。
    看完沉默良久，將手中的密信遞給一旁的王粲：“仲宣（王粲的字），你怎麽看城中這些謠言？”
    “蔡家，蒯家真的要反？要迎接曹操入荊襄？”
    王粲沉默了良久：“蔡瑁與曹操關係莫逆，他極有可能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蒯家，目前看來並無這樣的意思。”
    “但他們兩家表麵上雖有爭鬥，可都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對一家動手，另一家就會有所提防。”
    “引發襄陽城內的全麵爭鬥，這可不利。”
    “何況如果這些消息是曹操故意放出來的呢？”
    “那時候咱們不就中了敵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劉表臉上同樣露出一抹糾結：“動手不是，不動手同樣不好。”
    “咱們該怎麽辦？就這樣枯等？”
    王粲眼中露出一抹糾結：“除了這種事情難以判斷之外，林凡是否會出現在荊襄，還不確定，這頭豺狼甚至比曹操還難對付。”
    “就在剛剛咱們派往江夏，命黃祖出兵的傳令兵沒有回來，幾波出去如石沉大海，毫無音信。”
    “也不會知道是中間出了什麽意外，還是黃祖這個家夥也有了其他心思。”
    “如今的荊襄已經成了虎豹的聚集之地，誰都想要盯著咱們咬下來一塊肥肉。”
    劉表臉上的難看之色越發的濃鬱，雙手按在桌子上甚至都扣出印記。
    “仲宣，要不先下手為強？”
    “不管蔡家，還是蒯家，反正都是我們的敵人，滅了總沒有錯。”
    “你說呢？”
    說到這，平日裏頗為儒雅的劉表眼中殺機頓顯。
    顯然這麽長時間各種消息的匯聚，已經讓他失去了冷靜。
    但是王粲並沒有失去最後的冷靜，短暫的沉默之後，搖了搖頭：“打虎不成反受其害！”
    “如果將他們逼到曹操那邊，結果如何？”
    “誰能擋得住曹操，蔡家，蒯家這三股力量？”
    劉表眼中惱怒之色更甚：“那該怎麽辦？”
    “打不了，拉攏又不行，難道咱們就等著他們露出獠牙？”
    “我看直接拚個魚死網破，隻要拿出這種不怕死的勁頭，我看曹操敢真的動手？”
    “他不怕剛剛拿下淮南的林凡插上一腳，讓林凡坐收漁翁之利？”
    王粲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終於其下定決心：“主公，提前成婚！”
    “大婚之日降低蔡家，蒯家的警惕心，直接對其動手。”
    “先控製起來，讓他們的生死在咱們的掌握中。”
    “等嚇退了曹操，咱們再行處置他們！”
    “如何？”
    劉表沉吟了半晌，眼中射出精光：“好，就這樣辦！”
    “婚期提前，告訴蔡瑁，五日之後正是黃道吉日，那個時候成親與我最好。”
    “若是不同意，我會立刻派兵剿滅蔡家所屬的任何力量。”
    “他應該清楚，在襄陽城與我作對，死路一條。”
    王粲點頭：“我這就去將文聘，張允將軍找來，讓他們開始布置。”
    “可！！”
    翌日。
    一則關於劉表與蔡玨在五日之後成婚的消息傳出。
    整個襄陽城嘩然一片。
    誰也沒想到州牧府與蔡家的聯姻竟然如此複雜。
    算上這一次已經是三次更改時間。
    當然更多的人是察覺到更改婚期背後的暗湧。
    整個襄陽甚至荊襄，將會迎來前所未有的風暴。
    因此白日裏不少家族暗暗將家中的人轉移出去。
    清雅閣，頂樓的包間內。
    時隔多日未曾會麵的蔡瑁再度見到了蒯越。
    此刻的蔡瑁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臉上滿是急躁。
    畢竟襄陽城中的謠言好像故意針對他，每每他解決了一個問題，立刻會有新的問題再度出來，讓他應接不暇。
    如今的荀攸已經離開，他在襄陽城中唯一能夠訴苦的人隻有眼前的蒯越。
    相反蒯越仍然如之前那般冷靜，好像從來沒有將那些傳言放在心上。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份養氣的功夫，足以讓蔡瑁自愧不如。
    “異度兄，我是真佩服你的冷靜。”
    “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能保持這樣的泰然，我也猜不出來你想對我蔡家見死不救，還是在你心中早就有了其他的退路。”
    “總之你的平靜讓我心中如竹籃打水一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定。”
    蒯越端起麵前的美酒，輕喝了一口，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德矽兄，你也是聰明的人，否則不可能帶著蔡家走到這一步。”
    “可你身上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夠冷靜。”
    “其實你看到的隻是表象。”
    “我看起來冷靜無比，但心中對於如今的局勢同樣七上八下。”
    “莫要往了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是倒黴了，我豈能好過？”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蔡家的麻煩也就是我蒯家的麻煩，我怎能不上心？”
    “這兩日我同樣在考慮如何應對眼下的麻煩。”
    蔡瑁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異度兄，可有妙計？”
    蒯越道：“我需要知道公達先生的意思。”
    “他的意思代表著曹丞相的意思，以及朝廷的意思。”
    “我們要改換門庭，自然要注意地位的差別。”
    “因此.”
    蔡瑁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荀攸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他，此行絕對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訴。
    現在蒯越問起，說不說，倒是讓蔡瑁有些為難。
    蒯越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德矽兄，我費心費力為你想解決之法，為曹丞相效力。”
    “得到的竟然是不信任？”
    “如果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何必要見麵？”
    “你們蔡家的事情我不管了！”
    說著直接從位置上起身，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蔡瑁趕忙上前拉住蒯越：“異度兄，莫要生氣！”
    “我與你說實話！”
    “別著急！”
    蒯越這才重新的坐了下來。
    蔡瑁陪了一杯酒，苦笑道：“其實我也想告訴你，隻是答應過公達兄。”
    “嗯？”
    “如果是這，我不聽了！”
    蔡瑁擺了擺手：“公達兄已經不在襄陽，現在怕是早與黃祖聯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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