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蔡家大營外。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蒯越在聽完斥候的稟告之後，嘴角微微揚起。
    一旁的蔡瑁眼前一亮，笑道：“異度兄，可是劉表被殺？”
    蒯越點了點頭：“咱們該去見見文聘將軍了。”
    說著雙腿輕輕一夾，胯下的駿馬朝著文聘陣營而去。
    蔡瑁猶豫了下，同樣跟了上去。
    萬眾矚目之下，他不想弱蒯越兩頭，畢竟說起來他才算將軍，蒯越更多是謀士的身份。
    當文聘看到蒯越，蔡瑁同時出現的時候，心中有那麽一瞬間飽含殺機，可這絲殺機很快煙消雲散。
    因為殺了這兩人並不能徹底的改變襄陽城內的局麵，不能改變荊襄的局麵。
    隻要林凡還在，他就翻不了太大的風浪。
    何況如今劉表怕是已經生死，繼續反抗有什麽意義？
    為劉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文聘從來沒有這個想法。
    不是因為他反複無常，乃是因為在此之前，為劉表效忠的前提是他乃大漢武將。
    可現在天崩地裂，乾坤顛倒，連大漢已經岌岌可危，他為何在沒有勝算的情況下絕命一搏？
    說到底這不是反對異族人的入侵，不是民族在生死存亡之際。
    因此
    片刻之間，經過深思熟慮的文聘最終還是放棄對蒯越，蔡瑁兩人動手的想法。
    “異度兄，看來這場賭約是你勝利了！”
    蒯越嘿嘿一笑：“文聘將軍，其實你我都清楚，這本就是我必勝的賭約。”
    “劉表已經在州牧府麵前自刎而亡，吾主已經讓人厚葬他，並且不追究其兒子，以及與他有關係的人。”
    “如此仁慈，現在將軍應該將心放到肚子裏了吧？”
    文聘輕歎一聲：“能不追究其他人，著實算心胸寬闊，我文聘服了，願意歸降。”
    兩人這番對話讓一旁的蔡瑁有些不對勁兒。
    不是說好的他們兩家掌握襄陽，從而待價而沽？
    怎麽聽蒯越的意思是早就認主，將荊襄給賣了出去。
    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曹操還是
    不知為何蔡瑁隻覺得背生冷汗，頭上滿是汗漬，他下意識的將手握著腰間的佩刀上，冷冷問道：“異度兄，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投靠了誰？”
    說著拔出腰間的佩刀，可還沒有放在蒯越的脖子上，一側的文聘手中的動作更快。
    但見其手中的長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地撞擊在蔡瑁揮舞而出的大刀上。
    “砰！！”
    劇烈的碰撞聲音響起，蔡瑁隻覺得虎口發麻，手中的大刀不由自主的被蕩開。
    文聘手中的長槍去勢不減，在蕩開蔡瑁手中大刀的瞬間，已經將長槍放在其脖頸之上。
    蔡瑁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萬萬沒想到我蔡瑁從始至終都被你蒙在腳下。”
    “說起來真讓人覺得嘲諷啊！”
    蒯越笑了笑：“德矽兄，良禽擇木而棲，忠臣擇主而事。”
    “選擇一個明君，選擇一條正確的路更加重要。”
    “在我看來當今天下算得上明主之人隻有吾主林凡。”
    “除此之外，其他人皆是草芥。”
    “咱們之間選擇的人不對，自然也不能走到最後。”
    “不過德矽兄還有一個機會，跟著我們迎接主公入主荊襄。”
    “其實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給蔡家一條活路，要不然蔡府外，德矽兄怕是根本逃不過王粲的圍剿。”
    “那必死之局你根本解不開。”
    蔡瑁輕歎一聲：“異度兄謀劃精密，我遠不如也！”
    “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麽選擇？”
    “隻是異度兄，你真覺得曹操不是林凡的對手？”
    “咱們曾經分析過，林凡與天下為敵，早晚要自食惡果。”
    “現在.”
    蒯越笑了笑：“奪取荊襄，揚州交州就是囊中之物。”
    “隻要占據半壁江山，你覺得天下還有誰能與吾主抗衡？”
    “而如今的曹操尚且不知道襄陽城內發生的事情，如果按照原本的計劃，咱們打開北城門，他們可順勢的入城，與我們會合，消滅劉表殘部。”
    “可是現在霍峻將軍已經率領兩萬大軍在城門設伏，隻要今日將曹操這支軍隊給徹底消滅，此戰還能敗的了嗎？”
    “滅掉曹操這支精銳，又有南陽張繡的斷後，曹操想要再踏足荊襄，難如登天。”
    “就是能否躲過今日之劫，都無法預料。”
    “你說局麵在哪邊？”
    蒯越這話看似是在跟蔡瑁說，實際上何嚐不是在對文聘講？
    本來眼中還有些忐忑的文聘眼中也閃過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蔡瑁再度點頭：“也罷，我聽你的！”
    “跟著你迎接林凡將軍入城。”
    “隻是我還有一個疑惑，希望異度兄不吝賜教。”
    蒯越笑道：“但說無妨！”
    “從今之後咱們也算是同僚，我們本來就合作的時間頗長，在主公手下自然要相互幫助，否則怎能有所建樹？”
    “希望德矽兄莫要有芥蒂，也要明白我蒯家之前無法言明的苦衷。”
    蔡瑁苦笑道：“為何要拉我蔡家一把？”
    “這個計劃中蔡家是否存在，好像無關緊要。”
    “隻要掌握我蔡家的人馬便可，為何要留下我一命？”
    霍峻一愣，嘴角同樣露出一抹饒有興趣的笑容。
    顯然他也覺得蒯越肯定有其他的意思。
    蒯越壓低聲音：“你們可知道主公在哪？”
    蔡瑁搖了搖頭。
    蒯越笑著說道：“主公就在州牧府前。”
    “在劉表出府接親的時候，將所有反對的力量除掉。”
    “換句話說，也就是德矽兄的小妹已經與主公見了麵。”
    “關鍵時刻主公采取行動，又是英雄救美，你說會發生什麽事情？”
    “如果說真的被主公看中，德矽兄將來可就不可限量啊！”
    “到時候咱們這些人還需要仰仗蔡家，仰仗德矽兄。”
    “你說我能不救你一命嗎？”
    “咱們是互惠互利。”
    蔡瑁一愣，隨即眼中閃爍著精光。
    如果小妹能夠嫁給林凡，那將來成事蔡家可就真的一步登天。
    今日的劫難反而會成為將來的富貴。
    哈哈一笑，蔡瑁拍著蒯越的肩膀：“異度兄，借你吉言！”
    “若真有那一天，蔡家怎會忘記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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