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看著林白一言不發，權衡著其中利弊。

    到底該不該阻止林白這個瘋狂的念頭。

    “相信我。”

    楓的心思被少年一眼看穿，微笑著將手掌遞出，擺在她的麵前。

    “我可不是在自尋死路。”

    ‘啪’

    一隻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哪怕楓再怎麽不懂人情世故，她也明白，這一次，不是她能夠阻止的。

    握緊了這隻大手，順勢將他抱如懷中。

    下一秒，畫風突變。

    她以雷霆般的速度出手，將林白拋出窗外。

    緊接著，足尖輕點，一步踏上窗口，借力之後一躍而下，在林白落地之前穩穩的接住了他。

    隻不過姿勢有點不倫不類。

    提著他身後的衣領，如果抓著一隻小雞崽，毫不費力，再然後，小手一鬆，兩人安穩的來到院外。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林白甚至想打出一句‘我被針對了’。

    劇本不是這麽寫的。

    他明明說的是‘抱’。

    就算沒有福利什麽的，再不濟也該老老實實的摟著腰抱下去才是，這種隨手被當做垃圾一樣拋出去是什麽鬼？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窗口就開了那麽小。”

    麵對林白的責問，楓麵無表情的解釋道。

    在她看來也隻有這個姿勢能通過那略微敞開的窗口。

    耿直的少女顯然不會將窗口完全打開然後再動手的高端操作。

    算了。

    和楓這樣的家夥講道理顯然是一件非常蠢得事情，那老頭子壓根就沒有教她啥生活常識，在某些方麵她就如一個孩童一般。

    所以你會試圖和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童講什麽大道理？拜托除非你是她爸爸還差不多。

    天色這才微微發亮。

    其實從勤勞的妹妹才迷迷糊糊起床就不難看出到底這才多早。

    初陽微微斜射。

    交織在二人身旁。

    “走了。”

    簡單兩字，沒有過多糾纏與廢話。

    遍地鋪上一層淡金紅色的紗衣，有種耀眼的華麗。

    少年的身形漸行漸遠。

    少年的身影被無限的拉長。

    一道刺眼的白光從他手中拋起，由下而上，到達頂峰之後又自由跌落，最終被他穩穩握在手中。

    “錯的，不是我，是世界。”

    久違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為了複仇，鬥智鬥勇以命為局的時光。

    真是讓人厭惡又懷念。

    沉寂了許久，一種名為氣魄的東西，悄無聲息的回歸。

    “無比強大又令人厭惡的自己啊……這一次，又會是讓誰流血呢？”

    不屑的低哼聲在這個院中回蕩，唯獨少了林白的身影。

    至於林白離去之後，院內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什麽？你說他走了？你瘋了？”

    一連串的質問接踵而來。

    柳月兒甚至激動的拽起楓的衣領，此刻再也不顧忌她是何等身份，兩個人之間的力量到底有多麽懸殊。

    ‘啪’

    楓不著痕跡的將胸前的手拍開，淡漠的整理好自己不整的衣衫。

    “連你都懷疑他，那為何現在還要惺惺作態？做給我看？”

    一個人身處的環境如何，往往決定了這個人的性格如何。

    與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天涯老人久處，楓自然而然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高傲。

    隻不過這份高傲在與林白相處時被很好的掩蓋。

    至於現在……嗬嗬。

    “你說什麽？怕不是你在刁難我柳月兒，難道你覺得喜歡就該是盲目的信任？連懷疑的資格都不可以擁有？我是把他怎麽了？連詢問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在與他接觸不久之後天涯前輩就莫名離去，恐怕沒有人不會覺得二者沒有絲毫關聯吧？”

    柳月兒的大小姐脾氣也開始不加掩蓋，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因為林白的離去，兩個人瞬間原形畢露。

    針尖對麥芒，火藥味十足，若不是還有最有的顧忌恐怕早就大打出手。

    “懷疑？資格？好一個冠冕堂皇之詞，然後呢？如果真的是他幹的，你準備怎樣？就地格殺？”

    “我……我……我……”

    柳月兒在楓的步步緊逼之下節節倒退，一時間難以出言反駁。

    如果真的是他幹的，自己會做出什麽選擇？

    柳月兒在心中不斷質問著自己。

    大義和兒女私情麵前，到底如何選擇。

    ‘咚’

    一聲悶響。

    柳月兒退無可退，最後背撞在走廊盡頭的牆上，而楓死死擋在她的身前，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她們的臉隻有不過一掌的距離，甚至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那換成是你呢？如果是他害死了你師父，你會怎麽選擇？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什麽都不懂無憂無慮？”

    無理取鬧本來就是大小姐的特長，關鍵時刻，柳月兒將這本領發揮的淋漓盡致，反將一軍，將皮球原封不動的踢了回去。

    “不不不，什麽都不懂得是你才對，你才是最沒有資格的那一個。”

    楓哪還有之前那呆呆萌萌的樣子，直到這一刻柳月兒才驚駭的發現，連那懵懂無知的冰冷麵孔也是假的。

    “隱藏的這麽深？真是有心機，所有人都被你騙你，你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你興師動眾的東西？或者說這件事情的主謀其實是你，他不過是一名替罪羊？”

    “我真是忍不住想為你的腦洞鼓掌呢，我說了，什麽都不懂的是你才對，你才是最沒有資格的那一個，從來就沒有什麽如果，柳月兒大小姐，真是抱歉呢，你的假設並不成立。”

    她湊到柳月兒的耳邊，壓低了聲音。

    “從來就沒有什麽盲目的信任，至於我？沒有任何目的，你說我那個樣子？隻不過是覺得他並不會喜歡太聰明的女生，而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之前的那個是曾經的我，現在的這個也是如今的我，掌控自己的情緒，不過是一名暗殺者的入門，心機？那不是你們這些貴族才會玩弄的高高在上的東西？”

    “柳月兒大小姐，我和你不一樣，縱使世界荒蕪，我也會是他的信徒，就這麽簡單，好啦，似乎隻能到此為止了。”

    “唔？兩位姐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怎麽擺出這麽羞人的姿勢，難道是傳說中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