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後愛]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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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時?,他腕間那?隻名貴的?百達翡麗閃了下。
    他眉眼淡漠,是一種位於食物鏈頂端,俯視眾生的?漫不經心。
    但那?堪稱冷漠的?眼眸,在看到她的?瞬間,微微流露出一絲情緒。
    寧枝跟他目光對上,習慣性地放下包走過去,想問問朱構的?事,又覺得自己會不會管太多,糾結半晌,幾度欲言又止。
    奚瀾譽見她這樣,掃她一眼,“有事?”
    寧枝猶豫著開口,“朱構……是不是你……”
    奚瀾譽推開臥室門,將腕表摘下,隨手放在門口的?台子上。
    他轉身,凝視她,“是。”奚瀾譽嗓音很冷,像摻了冰,“他去找你了?”
    寧枝緩慢地點一下頭,“他說?,他的?主任位置可能保不住,讓我?請你高抬貴手。”
    奚瀾譽聞言,垂眸看了眼寧枝,“那?你怎麽想?”
    寧枝上前一步,兩手握住他方才那?隻解腕表的?手,低頭沉思一秒,鄭重抬頭,“我?請你不要放過他。”
    她聲音很輕,似在講述自己那?些經曆的?和未曾經曆過的?痛苦,“張主任之前跟我?說?過,朱構經常以權謀私,苛待家境一般的?實習醫生。可那?些學生,從偏遠地區一步步考到這裏,付出的?努力非常人?所能想象,他沒有資格,更不該有這樣的?能力輕易擊潰一個?年輕人?的?夢想。如果讓他繼續,還不知有多少醫學生會變得跟他一樣,以行醫為名行自便之實。”
    奚瀾譽垂著的?那?隻手,輕輕舉起,碰了碰寧枝的?臉,“枝枝,你很善良。所以,你把他想得還是太簡單。”
    寧枝發出一個?尾音上揚的?疑惑的?“嗯”,她看著他,等?他開口。
    奚瀾譽嗓音淡漠,“北辰要向北城附醫輸送精密儀器,張屹順便查了從前的?一些往來,意外發現朱構在骨科儀器那?動了不少手腳。所以,他現在該擔心的?不是這個?主任能不能繼續做,而是他究竟要進去蹲幾年的?問題。”
    寧枝很震撼,不是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麽的?藏汙納垢,也不是不知道人?性之惡可以惡到什?麽程度。
    但是,但是。
    寧枝還是久久無法接受。
    她握住奚瀾譽的?手漸漸鬆開,有些無力,又有些對自己能力尚且不足的?無可奈何。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品行不端,但是,但是許多人?沒有能力做這些。”寧枝有點迷茫,“是否我?們?的?無力與漠視,也是另一種的?縱容?”
    她略微仰頭。
    寧枝的?眼睛其實很好看,是那?種南城煙雨中才能養出的?不自覺的?嬌氣,看起來霧蒙蒙的?。
    她就這樣看著奚瀾譽,迫切希望可以從他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奚瀾譽嗓音沉靜,有著他一貫的?八風不動,他輕輕碰了下寧枝的?唇,一手托住她的?臉,指腹從她的?唇角擦過,帶了些力道,略微向上。
    他將她略微下耷的?唇角抹平。
    寧枝沒阻止他這親密的?動作?,或許是兩人?日漸熟悉,或者?是最近接觸漸多,更令人?感到不自在的?觸碰也不是沒有。
    總之,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寧枝抿了下唇,發現自己的?內心實則並不抗拒。
    相反,她努力地,渴望地,期盼地,在等?待奚瀾譽給她一個?回應。
    她有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對奚瀾譽下意識的?無形的?依賴。
    奚瀾譽垂眸看了她一會,他高大的?身軀完全將寧枝的?籠罩,從屋外照進來的?夕陽將他的?眼眸襯得格外的?溫柔,像幽靜無人?的?海域,獨獨為她亮起的?一盞夜燈。
    兩人?此時?麵對麵而站,從窗外灌入的?微風,將寧枝垂順的?長發吹得輕輕搖晃,那?投在地麵的?倒影恰如戀人?間最親密無間的?相擁。
    奚瀾譽微微後靠,倚著窗沿,嗓音沉沉,“開心點,不要給自己這麽大壓力,不是有我?嗎?”
    第36章
    之後, 朱構被撤職,他的事情漸漸在院中傳開,雖沒有準確的版本, 但橫豎不過那些?原因, 大家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據說,他後來?病急亂投醫, 甚至不顧臉麵找到紀斯何的麵前,想通過他給?寧枝施壓。
    這事當然沒成。
    等紀斯何閑聊時把這樁事當八卦告知寧枝時, 朱構已被警方帶走調查一月有餘。
    紀斯何與他,原本行醫理念就不一致,更別?提, 他還膽大包天, 做了那樣的手腳。
    他當初自願鋌而走險, 如今便該預料到這一係列的後果。
    誰都幫不了他。
    從那之後,張楠升任骨科主任, 而寧枝在醫院的工作?則徹底恢複平靜。
    但這平靜偶有漣漪,比如她最近就有了新的煩惱。
    不知為什麽,自從回家?後,奚瀾譽就好像失去了他驚人的傷口?恢複能力?,現在遲遲沒進展不說, 甚至偶爾還會?退步, 時不時就有滲血的跡象。
    寧枝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她這種開小灶的護理方式,應該隻會?快不會?慢, 不應該到今天都無法拆線。
    她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得出一條令人發笑的結論。
    ——奚瀾譽傷口?的恢複程度跟使喚她的熟練程度成反比。
    經過這些?天的摧殘, 寧枝現在清楚得知道奚瀾譽每一條領帶擺放的位置,每一件同色係睡衣的細微區別?,以及他在開會?時習慣喝什麽茶,在閱讀時喜歡點什麽香……
    總之,她覺得自己現在不但是奚瀾譽的家?庭醫生,還是他專屬的私人助理。
    問題是,她這樣辛辛苦苦,盡心盡力?,他這傷口?還不見?好,這合理嗎?
    寧枝覺得,既然她這沒問題,那一定?是奚瀾譽那裏出了問題。
    她給?他倒了杯茶端進書房,略略皺眉,問,“奚瀾譽,你最近是沒有忌口?嗎,還是你背著?我偷偷運動?,然後抻到傷口?了?”
    奚瀾譽聞言,將文件一合,瞥她一眼,語氣慢條斯理,“除了洗澡睡覺,我都跟你呆在一起,我吃什麽做什麽你會?不知道?”
    哎,說的也是。
    寧枝噎了下,但,她還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寧枝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專業能了,“那要不明天我們還是去醫院再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哪裏感染,不然為什麽跟你同期的病人都能拆線出院,你就遲遲沒動?靜?”
    奚瀾譽看?著?她,先是沒說話,半晌,他開口?,嗓音平淡,“你很著?急?還是,你覺得照顧我太麻煩?”
    寧枝眨了下眼,她分明是擔心他,怎麽就莫名其妙被扣了頂帽子,再說,他這傷是為了救她,她怎麽可能嫌麻煩。
    她輕輕搖頭,“不是,我隻是擔心一直好不了,留下什麽後遺症。”
    奚瀾譽篤定?道,“不會?。再說,”他定?定?看?著?她,“不是有你嗎?”
    他眼神太過繾綣,嗓音低沉而溫柔。
    寧枝不自在地攏了下頭發,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好像有點不敢跟奚瀾譽對視。
    她總覺得,那眼眸裏似乎多了點什麽。
    寧枝甩甩頭,將這思?緒打斷。
    她說,“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
    奚瀾譽“嗯”了聲,低頭繼續看?文件。
    寧枝回房間呆了會?,忽然聽到書房門響了一聲,她下意識便爬起來?,看?看?是否有需要她幫忙的事情。
    擰開門的那一瞬間,寧枝忽然意識到,她現在這反應是不是過於諂媚了。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她現在真的好像開始“享受”給?奚瀾譽當助理這件事。
    兩人的目光對了一瞬,寧枝認命地跟在他身後。
    奚瀾譽單純隻處理文件時,便穿得比較隨意,他今天隻穿了件緞黑的睡袍,麵容俊儔,走動?間隱約可見?他那堪與漫畫相媲美?的完美?身材。
    他腰間隨意垂下的係帶將他渾身襯出一種類似高嶺禁.欲的氣質。
    寧枝不由偷偷多看?他一眼。
    不得不承認,無論見?過多少次,她還是會?為他這張臉,這具身體驚歎。
    寧枝心裏很清楚地明白,她根本無法簡單地將奚瀾譽看?成一堆器官、各種組織。
    他就是奚瀾譽,是像冷月,像寒劍,像深海一樣的奚瀾譽。
    ……
    奚瀾譽有早起洗澡的習慣,寧枝之前裝模作?樣提過一次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遞一遞衣服,她本以為,奚瀾譽這樣講究的人不會?答應,沒想到,他竟然很輕易地點頭了。
    於是,寧枝成功為自己又擴充一條生活助理的工作?範圍。
    奚瀾譽垂眸將帶子解開,好神奇,他明明這麽久沒鍛煉,但他身上的肌肉線條跟她第一次見?時竟然相差無幾?。
    這個人要不要這麽可怕。
    奚瀾譽隱在那半開的門內,他站得懶散,看?都沒看?,修長的手指將那帶子一挑,隨意地遞給?浴室外的寧枝。
    寧枝一貫不敢瞎看?,但今天,當她眼前閃過那道模糊的身影時,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出聲喊住奚瀾譽,“等一下。”
    奚瀾譽挑下眉,站在推了一半的浴室門那,轉頭看?向她,“有事?”
    寧枝閉著?眼睛點頭,她把手裏質地柔軟的睡袍遞給?他,“我忽然想到個辦法,可以讓你的傷口?好得快一點。”
    奚瀾譽:“嗯?”
    寧枝匆忙下樓,快走出去時,她又折身回來?叮囑奚瀾譽,“你不準動?哦。”
    說完,沒等奚瀾譽回應,她跟一溜煙似的小跑出去。
    奚瀾譽看?了眼她的背影,沒忍住,笑了聲。
    ……
    寧枝回來?時,奚瀾譽已穿戴整齊,他正倚在門框邊,手裏摸了根煙。
    見?她過來?,又瞄了眼她手裏拿著?的東西,奚瀾譽微微蹙了下眉,將那尚未點燃的煙隨手扔進煙盒。
    寧枝看?一眼他的神色,便知他不會?好好配合,她耐心解釋,“你不要這副表情,我覺得你的傷口?遲遲好不了,跟你每天洗兩次澡也有關係,畢竟傷口?剛上藥沒多久,就又被水給?泡沒了。你以後洗澡,先用保鮮膜把傷口?裹起來?,盡量減少水流對傷口?的衝擊。”
    奚瀾譽收了笑意,眉頭深深蹙起,他似無語到極點,好半天,才壓著?嗓子出聲,“不行?。”
    寧枝就知道他不會?答應,她做好據理力?爭的準備,“這個真的挺好用的,小時候我打完疫苗不能碰水,外婆都用的這個方法,你就試一次,不行?再說?”
    奚瀾譽還是不答應,他將門推開,轉身往裏走。
    就在那門關上的瞬間,寧枝眼疾手快一手扒住門,一手拽了他的手腕,眼帶懇求,“就一次,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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