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後愛]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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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瞬逼近,惡狠狠看著寧枝,“姐,我勸你最好讓你老?公放棄對?錢氏進行董事會重?組,不然……你猜我如?果告訴他那件事,他會不會介意?”
    寧枝胸.口.劇烈起伏,記憶仿佛又回?到那個暴雨夜,她那樣絕望,那樣無助,甚至在她幾近崩潰的邊緣,錢維遠這個父親,也始終堅定地,站在他這個兒子身邊。
    寧枝用力握拳,強迫自己盡量平靜,她直視錢思宇,絲毫不畏懼,“你大?可去講,你看他是介意我還是厭惡你?”
    話畢,肩膀被人用力一握,她被按進一個堅實的彌漫著淡淡煙草氣息的懷抱。
    很熟悉的感?覺,令寧枝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的身體仿佛知曉尋到依靠,那緊繃的指尖終於?控製不住地戰栗起來。
    就在她努力深呼吸時,她手腕也被捉住,奚瀾譽指腹在她手心不經?意地擦了一下,隨後,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插.進她的掌心,與她嚴絲合縫地十指交握。
    那股顫意終於?被止住。
    寧枝不由握緊,感?到那丟失的力量,從四?肢百骸重?新湧入。
    她站定,胸腔內有種?悲憤與快意交織的情緒。
    這就是媽媽從前愛過的人,陌路殊途,麵目可憎,連那最後的安寧都不肯給她。
    錢思宇沒料到奚瀾譽會過來,更沒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這完全超出他的計劃,他神情顯出慌亂,不知該怎麽辦。
    錢維遠見狀,出來解圍,試圖打圓場,“奚總,您也來看阿蔓?”
    奚瀾譽沒搭理對?麵這兩人。
    他低頭,深深看了一眼寧枝,這是兩人第一次這樣,緊緊貼合,毫無縫隙,手心像愛人那般交握,而她沒有絲毫的抗拒。
    此刻,屬於?彼此的溫度在掌心間緩緩地流淌。
    那微涼的感?覺,也因為用力相?握的掌心,而變得溫熱起來。
    奚瀾譽眸色漸深,手臂驀地使勁,攬著她肩的那隻手緊了一下,將寧枝又往自己身前帶了帶。
    是更親密的姿勢,也是無聲保護的態度。
    空氣似乎停滯一秒,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因不同的緊張而屏了下呼吸。
    奚瀾譽抬頭時,已全然換了副麵容,他不再溫柔,目光迫人得可怕。
    他掃了眼麵前的錢思宇,再開?口時,嗓音仿佛淬過冰,涼得嚇人,“說說,究竟是哪件事,值得你這麽威脅我老?婆?”
    第42章
    南城深秋總是這樣, 漫天的枯黃,好?似開至荼蘼,落敗毀滅。
    但因為這是南城, 所以每至深秋, 寧枝便覺得這座城市充滿那文藝片裏才有的浪漫感。
    較之北城,就連身旁吹過的風, 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
    奚瀾譽站在道路這端,墓園出口?, 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身姿挺拔,眉眼優越, 這顏色襯得他氣場分外強大。
    視線內, 錢維遠的車緩緩變成一個黑點, 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寧枝掙了下,從奚瀾譽那過分有存在感的懷抱退出來?。
    這一片種?植的桑樹正值落葉期, 光站在這的一會兒?工夫,奚瀾譽肩頭已輕飄飄被風卷走兩?片枯黃的葉。
    然而,在他那寬闊的肩上,還有一片“幸存”的不願離去的。
    寧枝看了好?一會,不覺屏住呼吸, 他很高, 她必須踮起腳尖,才能輕鬆夠到?他的肩。
    奚瀾譽站著沒動?,兩?手抄兜,眼眸低垂, 他站姿懶散,微微勾了下唇, 似乎是想看看,這小姑娘究竟能做出什麽來?。
    寧枝一點一點靠近,身不由己地,不由自主?地,臉龐幾乎挨到?他身前,她沒有看向?奚瀾譽,但她知道,奚瀾譽一直在看她。
    他總是在看她,輕輕一略的,點到?即止的,意味深長的。
    寧枝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緊張地握了一下。
    似鼓足勇氣,她往前邁一步,不自覺閉一下眼,她伸手,將奚瀾譽肩頭的那片落葉撣去。
    枯黃的脈絡感極強的,隨著風,往墓園內飄。
    寧枝手腕忽被攥了攥,奚瀾譽略垂眼眸,看著她,喉結微滾。
    深色到?脖的高領毛衣讓他這一舉動?看著格外的禁欲。
    有種?褻瀆山間月的罪惡感。
    寧枝後知後覺看向?他,跟那晚的情.穀欠.翻湧不同?,奚瀾譽此刻眸光滾燙而克製,像萬裏無垠的暗夜,銀河傾倒,宇宙間噴濺出幽藍的火焰。
    這一瞬間。
    在墓園,在南城,在深秋的這一瞬間。
    寧枝格外希望奚瀾譽可以說點什麽,無論是“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小事,還是“你我”這樣令她思緒翻騰的大事。
    總之,什麽都行。
    就是不要這樣,沉默地、用力地、強勢地,迫近,再迫近。
    良久良久的清寂,耳旁隻有破碎的風。
    奚瀾譽握著寧枝的那隻手,終於放鬆,他的指腹在她的腕骨那停留,微微摩挲了一下。
    一觸即分,很淺的一下觸碰。
    寧枝的心,卻似乎一下子下墜,呼吸霎時顯出慌亂。
    寧枝指尖扣了下掌心,微微垂眸,視線不經意掃過的,恰是奚瀾譽起伏的胸腔。
    寧枝忍不住想,在那裏麵包裹的,究竟是怎樣的一顆心髒,是像火山一樣激蕩的,還是像深海一樣幽靜的,又或是,像月亮一樣孤寂的?
    身旁有人經過,淺澀的微苦的氣息。
    寧枝往後退幾步,意識到?他們已這樣呆了很久,她很淺地笑了下,“走吧。”
    奚瀾譽沒動?,下頜微抬,指了指墓園的方向?,“帶我去看看?”
    寧枝遲疑著,點一下頭。
    這樣不明不白的身份,該怎麽跟媽媽介紹呢。
    奚瀾譽回?車上拿了束白色山茶。
    黑衣白花,配合他那張格外沉肅的麵容,莫名撲麵而來?深秋的厚重。
    寧枝看到?那花,有一瞬的驚訝,“你怎麽會知道……”
    問出口?的那瞬間,寧枝控製不住地感到?諷刺。
    奚瀾譽都知道的事,錢維遠這樣相伴多年的丈夫卻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單純不在意?
    寧枝忽然覺得,她剛剛對錢維遠講的話還是太輕了,應該再難聽?一點,再讓他更難堪一些。
    奚瀾譽看了眼寧枝,他知道她在問什麽,“真想知道,總有辦法。”
    寧枝讚同?地點一下頭。
    錢維遠就是從頭至尾都不在意。
    寧蔓墓前那礙眼的菊花被寧枝順手扔掉,現在擺放著的,是那束她早上帶來?的白色山茶。
    奚瀾譽鞠過躬,俯身將那花放至寧蔓麵前。
    墓碑上放置的那張黑白照片中,寧蔓笑得一派天真,尚未經受任何愛情的苦難。
    奚瀾譽站在寧枝身側,兩?人的上半身無意識地向?對方傾斜,那穿過雲層的陽光,在他們身上鋪開一層柔和的光暈。
    寧枝想了半天,終於想到?怎麽介紹。
    她看眼寧蔓的照片,輕輕說,“媽媽,這就是奚瀾譽。”
    隨後,她又看眼奚瀾譽,停頓一瞬,“呃,這應該是你……名義上的嶽母?”
    她介紹地一本正經,奚瀾譽卻忍不住笑了聲?,他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我們領過證。”
    寧枝沒聽?明白,“嗯?”
    奚瀾譽垂眸,看向?她,語氣認真,“所以不是名義上。”
    寧枝愣了下,又是“我們”,又“不是名義上”,那不是名義上,是什麽上……
    她偷偷看一眼奚瀾譽的神色,一貫的漫不經心,就好?像剛剛那話,確實並沒有什麽額外的含義。
    寧枝快被自己折磨瘋了。
    她昨晚仔細想過,好?像從醫院開始,奚瀾譽就變得很奇怪,他會講這些似是而非的話,還會有一些有意無意的親昵舉動?。
    準確來?講,似乎從他為她擋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某些平衡,就已經被打破。
    隻是寧枝後知後覺,直到?最近,才慢慢意識到?。
    這是在媽媽麵前,哪怕隻是在心裏開個小差,寧枝都覺得有點微妙的心虛。
    她偷偷看了眼寧蔓,她還是那樣寬容,那樣平和。
    視線偏轉,寧枝發現,奚瀾譽站在原地,看了好?幾眼寧蔓的照片。
    寧枝忍不住笑了下,“媽媽年輕時,是不是很漂亮?”
    墓園有些微涼的風中,奚瀾譽微微側身,看她一眼,嗓音柔和,竟意外帶了點溫度,“你跟她很像。”
    寧枝笑起來?,眼睛彎了一下,“好?多人都這樣講。”
    奚瀾譽說,“我的意思是,”他尾音拉長,撩得人心頭發癢,“你也很漂亮。”
    寧枝怔了下,她忽然覺得,那背後吹來?的風輕飄飄的,吹得她整個人都變輕,變軟,變成落葉,變成花瓣,變成天邊忽淺忽淡的雲。
    她耳邊,那磁沉嗓音一過,後知後覺的發麻發燙。
    呆不下去了,她心跳好?像又變快了。
    寧枝很輕地拽了下奚瀾譽的大衣口?袋,看了眼湛藍的天,隨口?胡謅,“走吧,好?像要下雨。”
    奚瀾譽勾唇笑了聲?。
    寧枝走出去好?遠,才發覺身後沒人,她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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